12 12
第12章 12
車向一拐。
晌午日光揮揮灑灑。
宋瀝白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一枚鑽戒熠熠生輝,折出的光,和溫绾無名指上的戒指相呼應。
李奎的小心髒快兜不住。
這消息,比王佳依懷的不是江景程的種還要震驚。
他兄弟,什麽時候把前嫂子騙到手了。
吃瓜吃迷糊的猹因為辦事,匆匆下車去。
徒留溫绾一個人糾結。
原來宋瀝白什麽都沒說,是她說多了。
“你朋友知道咱們的事,會聲張出去嗎?”
日光融入窗裏。
駕駛座上的男人眉眼微微眯起。
琥珀色瞳孔的溫柔感被中和掉,薄唇微抿,言簡意赅。
“不清楚。”
“那怎麽辦?”
“你是打算隐婚嗎?”
溫绾否認:“……沒有。”
他面不改色:“沒有嗎。”
“嗯……”
“那你一定和你父母,閨蜜,姐弟說了咱們的事了吧。”
“……”
宋瀝白:“誰都沒有說?”
“也不是,有,有一個知道咱們的事。”
“誰。”
“多多。”
“……”
誰都沒說。
就,家裏的狗知道了。
看不出宋瀝白情緒波動。
他眉眼生得好,笑或不笑,從始至終都能顯出溫潤感,難見喜怒。
但溫绾能感知到,車廂裏氣氛低凝,冷沉。
他好像,不太高興。
-
提前十分鐘,抵達預約餐廳。
是溫绾喜歡的一家私房菜。
進來後服務生替他們照顧多多,留給兩人獨處用餐時間。
宋瀝白點菜的口味和她非常相似,只是點完後就沒再和她說過一句話,自顧自低頭看手機。
他今天穿的深黑色襯衫,領口紐扣松散,衣袖半挽,手腕線條緊實流暢,骨骼感清晰。
全程無動靜無聲息,舉手投足間卻散漫着不可忽視的冷沉氣場。
溫绾輕聲一問,“要醋汁嗎?”
“不用。”
他面前的餐食幾乎沒動過,修長手指敲了兩下屏幕,正在回複消息。
挺專注的。
溫绾沒話找話:“你在和誰聊天嗎。”
“我媽。”他黑了屏幕,“問我結婚的事。”
“你怎麽說的?”
“實話實說,同學聚會,久別重逢,水到渠成——”眼看着她小臉越發泛紅,他補充,“你侵犯我的事情沒說。”
“……”
這事肯定不能說,家長們那麽傳統,如果知道他們一夜q閃婚的話肯定不贊同。
又沒有合适的借口。
畢竟宋瀝白一直單身,忽然閃婚很可疑。
“你怎麽不編個好點的理由。”溫绾低頭吃菜。
“什麽理由。”
“就說……我暗戀你十年,前陣子對你表白,你呢對我感覺也不錯,一拍即合就結婚了。”
她編的理由更靠譜些。
“可以。”他點頭,“那什麽時候見家長?”
她手裏的筷子一抖。
雖然這是遲早的事,但想到見婆婆,難免想起被江問英支配的恐懼。
“還要,見家長嗎……”
宋瀝白瞧出她沒出息的樣兒,“你不想嗎。”
“我……”
說到底,他們只有一夜的關系。
她不想負責,不想結婚,不想公開。
自然就不想見家長。
“不想就算了。”他沒強求,“我拍你幾張照片給她看看就行了。”
“不是不想。”溫绾咬着筷子,“我是怕……你家裏人不喜歡我。”
她離過婚。
家境普通,工作普通,嗯……還拖家帶口的。
不符合正常婆婆挑選兒媳婦的标準。
“我前婆婆說過我不是個合格的媳婦,廚藝一塌糊塗,三年插不出像樣的花,分不清新舊茶,抄經書的字寫得稀爛,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才藝……”
所以她挺怕,宋母也這樣嫌棄她。
溫绾這幾年過得一直苦哈哈的。
外面要學習賢妻良母的形象,內裏在承受着青春伴侶走向糜爛的過程。
宋瀝白漆黑眼底映着她泛紅的臉頰,薄唇挂着淺薄弧度,“你說的這些我母親并不看重,你不需要會做。”
她怔怔擡頭,“那我要做什麽。”
“會呼吸就行了。”
“……”
溫婉詫異,宋母選兒媳婦的标準,這麽低嗎。
和江問英簡直是兩個世界的婆婆。
“畢業後你怎麽越活越窩囊。”宋瀝白淡淡觑着她,“以前那些能耐被狗吃了?”
知道他在罵她在前婆婆家的待遇。
溫绾咬筷子,擰眉不悅,不敢反駁。
心裏默默道。
都被他吃了。
繼續咬筷子。
納悶他說的能耐是哪次。
她不是,一直都。
挺慫的。
還想反駁,溫绾突然意識到他說的是什麽。
“你說的能耐不會是月考那次吧。”
那是她和宋瀝白第一次産生交集。
高中每個月底都會進行一次模拟考,按總分成績排名。
一班都是尖子生,二班偏科生,三到八班中等生。
溫绾不是倒一就是倒二班。
溫家的學霸基因都傳給大姐了,剩下的老二老三對學習一竅不通。
末班考場猶如寝室。
烏泱泱能睡一片。
巡導主任哪怕在這抓到手機的同學,他們都未必是在作弊。
偶爾有不睡的,比如她。
典型的在試卷上嘩啦啦寫一堆被老師勾零選手。
她有在努力學習,從不遲到早退,作業按時上交,試卷從不留白。
可惜成績上不去。
那次,她和宋瀝白都在末班,排名也是前後桌。
宋同學乃嚴重偏科選手。
除了英語他其他題都不太愛寫,男生擅長的數學物理也懶得寫解。
寫英語應該只是,字少。
勾幾個選擇題就行。
整就一閑雲野鶴酷哥兒。
隔壁班的校霸哥聽說宋瀝白偏科,課間捅他胳膊,讓他幫忙作弊。
校霸哥受心上人影響,想多考點分博誇獎。
“給我傳個答案,以後哥罩你。”校霸哥大言不慚。
宋瀝白穿着工整校服,一副被欺負的小同學模樣,皮笑肉不笑說了句不方便。
校霸哥不依不饒。
前座的溫绾不忍同班的受欺辱,回頭警告:“你們作弊的話,小心我告老師。”
校霸哥抽煙喝酒打架,壞事幹盡,惹到他沒好下場。
溫绾一不小心出言不遜。
讓自己成眼中釘。
最後的結果,校霸哥朝她啐了口,矛盾指向她。
礙于在校,沒直接動手,揚言秋後算賬。
溫绾那幾天回家的路上都有些膽戰心驚的。
好在,江景程一直護送她回家。
“其實我一直都沒什麽能耐,那次考試幫你,是我第一次。”溫绾一頓,“英雄救美。”
宋瀝白:“……救美?”
“對啊,你是被救的。”她反複琢磨,“宋美人。”
“……”
怎麽聽着,像是給他賜封號。
宋美人。
美人就美人。
讓她嘚瑟嘚瑟,反正就那一次。
他以前實在平淡無聞。
她關注點又只在江景程身上。
知道江景程護送她回家。
不知道那次貿然出頭的最後是誰解決的。
她只看見江景程的好,看不到身後人。
一直如此。
像向日葵,從不在意背後的風景。
-
見家長前,溫绾趁周末時間挑見面禮。
雖然宋瀝白說他備了,為表誠意,她要自己親自挑選。
讓宋瀝白陪着去在商場挑了一套骨瓷茶具和茶葉。
最後再回老城區的一家私人定制坊預購兩條真絲絲巾。
時候尚早,後座跟着爹媽一塊兒遛彎的多多早就打起瞌睡。
直到聽見爹媽讨論要不要買點東西吃,耷拉的狗耳朵立起來。
岳老頭的栗子糕店小路曲折。
宋瀝白對路并不陌生,幾個彎就到了。
本來讓那對繼父子在車裏等着她的,結果一人一狗一前一後,比溫绾還先下車。
岳老頭正坐在招牌旁的木桌旁,獨自下圍棋,聞聲瞄了眼,“喲,多多來啦。”
像極了。
兩大人帶孩子回老家,爺爺眼裏只有孩子的溫馨畫面。
溫绾輕車熟路去糕點臺前挑選栗子糕。
岳老頭七老八十,沒別的手藝,老伴去世後沿承她的手藝會蒸一鍋香甜可口的栗子糕,養活了自己,還把親兒子送到了國外讀書。
這幾年網絡發達,年輕人受網紅帶貨的風氣影響,更鐘愛顏色漂亮,形狀奇異的網紅糕點。
傳統的栗子糕漸漸退出舞臺。
岳老頭心态好,溫绾提議過給他做做營銷,他沒答應。
客人多的話多做點,少的話少做點,樂得清閑。
他現在不缺錢。
無非掙個卷煙錢。
溫绾正挑着糕點,岳老頭跟幽靈似的蹿到身後。
問得鬼鬼祟祟:“咋回事啊,你給多多找後爹了?”
“差不多吧。”溫绾繼續挑選,“您老覺着怎麽樣。”
“可不比江景程俊嘛。”
“是嗎。”
“你這丫頭眼光不行,江景程太陰柔,這小子多正點。”
溫绾沒有拿他兩作比較的意思。
反而岳老頭,對宋瀝白比江景程更親近些。
江景程好歹常來這家店買栗子糕給她吃,宋瀝白應該鮮少過來吧。
“爐子裏有新鮮的,你去守幾分鐘。”岳老頭提醒。
“我去守?到底誰是老板?”
“不吃拉倒。”岳老頭背手就走。
“……”
溫绾只能自己當個廚子。
清寂的圍棋盤落上黑子。
岳老頭回頭看了看,确定溫绾不在,探頭探腦的,“什麽時候的事兒?”
宋瀝白抿唇不笑,“嗯?”
“別裝傻,你這,抱得美人歸了吧?喜糖也不給我這老頭子分分?”
岳老頭眼光太毒辣。
仿佛早就洞察一切。
看他兩一塊兒過來,就知道他們已經成了。
宋瀝白專心下棋,輕描淡寫,“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岳老頭白眼睨他,“你這是等了多少年了吧,十年?”
宋瀝白:“該您落子了。”
“真就這麽喜歡那丫頭嗎?”
“要是落這兒的話我可就吃您的棋子了。”
“她是不是還不知道你對她的心思?”
“這步活棋下得不錯。”
“……”
岳老頭看宋瀝白作勢起身,氣不打一處來。
雞同鴨講白費口舌。
別人不知道,他是最知道眼前這小子的,心機不純。
雖然宋瀝白從來沒買過栗子糕,也很少來這邊探望。
但那年,岳老頭生病急需錢的時候,是宋瀝白雪中送炭救急的。
一老一少,毫無交集,怎麽會突然這麽好心。
後來才知道,宋瀝白希望老頭子好好活着,不要讓栗子糕銷聲匿跡。
可這小子也不愛吃甜食。
無非是為了別人。
若不是這日看到他們一塊兒過來,岳老頭真不敢往別處想,這小子之前惦記的是江景程的女朋友。
可惜嘴比吊硬。
硬是半句實話撬不出口。
“你再不說我告訴她去——”岳老頭使出殺手锏,“丫頭。”
宋瀝白一擡手,無意把棋桌絆了下。
桌沿邊的旗子落了兩顆在地上。
他俯身撿起來,溫绾剛好出現,“咋了?”
“沒什麽。”宋瀝白率先作答,“剛才聽說老人家喜歡喝茶,我想着要不車裏的碧螺春送一盒給他。”
有碧螺春堵嘴。
岳老頭心滿意足,摸摸花白的胡子,這殷勤不錯。
…
-
預備見家長這天。
溫绾禮備了,長輩喜歡的衣服穿了。
可惜天不太好,傍晚落雨,天空烏沉沉。
數着下班倒計時。
卻接到弟弟溫天擇的電話。
“姐,你想喝奶茶嗎?梧桐西路這邊新開一家的味道很不錯。”
溫绾莫名其妙,“……你今天怎麽這麽殷勤。”
“你想不想喝。”
“還行吧,你送給我?”
“你要是想喝的話就過來買,順便來一趟奶茶店旁邊的警局,我被抓了。”
“……”
就知道沒好事。
“溫、天、擇——!你又做什麽壞事了!”
“不是壞事,我做了天大的好事,我把江景程打了。”
“?”
溫天擇甕聲甕氣辯解,“要不是有人攔着,我今天非弄死……哎,警察姐姐,我錯了。”
通話聲被迫挂斷。
溫绾心煩得摁眉心,不得已只能先聯系宋瀝白再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