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合作

第七章·合作

日向見鳥坐在樹上，總算搞明白環樹漏掉了的關鍵信息是什麽。

不是到藤屋接任務，是自己的合作對象在藤屋等自己。

合作什麽？

對方連自己是誰都沒記住！

日向見鳥氣得踹了腳樹幹。要不是她不知道任務地點，她絕對就去單幹了。

她發誓，下一次見到時透無一郎，她絕對不會再主動打招呼了！

她不認識時透無一郎！！！

“——啊。”

大概是因為她跳上樹的動作太過熟悉，時透無一郎在努力回想之後終于有了個模糊的印象。

“……最終選拔？嗯……叫什麽來着，日向……日向什麽來着……”

雖然還是很氣人，但是起碼他記得一半。

日向見鳥決定原諒他此前那些行為了。她從樹上跳下來，打斷他艱難的回想。

“是日向見鳥，下次別忘了。”

她也不知道時透無一郎到底聽進去沒有，他看起來不像是在好好聽別人說話的樣子。

“喂，時透無一郎，任務的具體內容你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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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透無一郎半晌後茫然轉頭，“什麽？”

日向見鳥：“……”

她的鎹鴉大概還在回總部彙報任務的路上，指望等它回來顧及不太可能了。

“你的鎹鴉呢？”

時透無一郎思索了十秒，想起來了：“剛剛還在的，你來的時候飛走了。”

日向見鳥：……？

他突然擡起手臂，黑漆漆的鎹鴉落在他的手臂上。他不緊不慢地接上剛才的話：“來了。”

時透無一郎的鎹鴉顯然非常喜歡自己的搭檔，站在他的手臂上還不夠，跳了幾步落在他的肩上，用自己烏黑發亮的毛發去蹭對方的臉頰。

同時還在朝她炫耀。

日向見鳥：？

時透無一郎就站在這裏，她沒道理越俎代庖跳過他去問他的鎹鴉，而且顯而易見的，他的鎹鴉似乎也不太喜歡她。于是她說：“你問它任務。”

……

任務地點是個村莊。

雖然說是個村莊，但是顯然這裏并不寒碜。可能是因為靠近縣城，這裏平日裏也有不少外來的人來交易，所以村民們對陌生人都見怪不怪。

根據時透無一郎的鎹鴉銀子所說，這個村莊已經連續出現了近十起失蹤的案例了。在這十個人裏，有男有女，有長有幼，有村民也有路人，共同點都是第二天在屋裏被發現屍體，死狀像是被野獸吞食。

這個村子并不靠山，離野獸出沒的地方也有一段距離，除非有人畜養野獸害人，否則就只能是村子裏藏着鬼。

因為接連有人死掉，所以村子裏人心惶惶。村長輾轉得知鬼殺隊的存在，寫了求助信向鬼殺隊求助。

因為事前還需要調查，所以這次的任務派了兩名隊員前來合作完成。

日向見鳥掃了眼村子。因為發展不錯，這個村子面積不小。

她不想在不知深淺的時透無一郎面前展露白眼，于是她問：“分開行動？”

對方沒有異議，“嗯。”

他們剛準備分開行動，就被人攔下了。

“就是你們這些外來人引來了那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吧！！”

日向見鳥躲開了那人伸來想要抓她的手，餘光瞥見時透無一郎也被人攔下了。

她面前站着的滿臉怒容的中年男子，對方大概是因為常年勞作，身體相當結實，手臂比日向見鳥的大腿還要粗。周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圍起了不知道是看戲還是幫忙的村民們。

有點麻煩。

日向見鳥皺起眉。

她不是不能躲開這些人，這對她來說不是什麽難事。但是她接下來還要做調查，躲得了一時，後續的進展就很難做下去了。

幾秒功夫，周圍圍觀着的村民就被帶動着激起了情緒，看着她和時透無一郎的眼神就好像是他們殺害了那些莫名其妙死在家裏的村民一樣。

在他們高喊着要把他們抓起來的時候，村長才匆匆趕來。

村長是個年過半百的人了，看起來在村民中頗有威信。他趕到之後，本來情緒高昂的村民們頓時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人一言要村長把他們抓起來。

“這……”

村長露出為難的神色，他看了眼明顯年紀都不大的日向見鳥和時透無一郎，對村民們說：“這兩位劍士大人是我委托來幫助我們抓住野獸的，雖然他們年紀看起來很小，但是實力是毋庸置疑的。大家稍安勿躁，我相信這兩位劍士大人不會是為我們帶來災厄的人。如若大家還是不放心，那就讓兩位劍士大人先在我家安頓下來……”

村民們面面相觑，最終接受了這個方案。

日向見鳥始終冷眼看着，并未言語，而時透無一郎不知何時又開始發呆了。

村長把他們帶走了。

路上他擦着汗跟他們解釋，平時村民們都很熱情好客的，只不過因為最近的事情搞得大家心浮氣躁，對外來人也産生了一些微妙的意見。

日向見鳥不可置否，對村長的解釋沒有發表意見。

村長見他們兩個都沒什麽熱情，着急地給他們打氣：“兩位劍士大人，我相信你們的到來一定能夠幫我們擺脫現在的困境……”

他說着，把他們送到了自己家。

“還請兩位劍士大人見諒，我家各方面都比較簡陋……”

随後他又說自己要去安撫村民，希望他們能夠在這段時間不出門。

也就是變相的囚/禁了。

屋裏也确實很簡樸，就只有兩個房間，顯然他們是只能待在一個房間裏。

日向見鳥看着地上僅有的一床被褥，雖然她并不打算睡在這床被褥裏，但她還是她禮貌詢問：“我想休息，你呢？”

時透無一郎沒什麽意見，随口就應了，“嗯。”

日向見鳥：“？”

她發覺不對。

“時透無一郎，你——是男的吧？”

時透無一郎茫然地看她，不明白她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嗯。”

日向見鳥：“……”

看他的表情，日向見鳥覺得他一定是沒懂她的意思。

“我現在想休息，能麻煩你這段時間注意一下周圍嗎？或者你先休息也可以。”

時透無一郎沒有做任何回答，他解下日輪刀，坐到牆邊，顯然是選擇了前者。

日向見鳥脫下羽織，在距離時透無一郎有一個安全距離的地方靠牆坐下，把羽織蓋在自己身上。

“不去那裏睡嗎。”

日向見鳥剛閉上眼，就聽到時透無一郎的聲音。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這麽長的一句話。

她簡略回答：“這樣比較安全。”

時透無一郎沒再出聲。

不算大的房間裏只剩下了兩人輕淺而克制的呼吸聲。

日向見鳥只打算小憩一下，她剛做完上一個任務就馬不停蹄地趕來做這個任務，中間并沒有休息時間。

不僅是體能，她的精神也需要休息了。

在小憩的同時，她也在回想到達村莊開始的每個細節，越想越覺得不太對但又沒有找到明顯的漏洞。

半小時後，她睜眼。

她問：“你要休息嗎？”

對方只看她一眼，卻沒有接着她的話回答，反而問：“要出去嗎？”

這是什麽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

日向見鳥：“現在還沒天黑，就算出去了也是徒勞。”

“哦。”

“……”

她噎了下，轉頭看他，準備跟他交流一下情報，“你有沒有發現什麽了。”

“忘了。”

“……”

她嘆氣。雖然不太樂意，但是畢竟他們現在是合作完成任務，只要對方不是擺明了要單幹，她就不能什麽都不說。

“這個村子有古怪。不說村民，就是村長出現的時機就有點太過于巧合了。”

時透無一郎似乎是在聽，又好像沒在聽。

她懶得細究，直接繼續把自己的猜測說下去，算是盡到隊友之責：“之前那些命案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鬼的手筆了，鬼應該就藏在村子裏，而且應該有知情人，我傾向于是村長。”

她問：“等天黑之後，你要自己行動嗎？”

他緩慢思考，點頭。

日向見鳥對他選擇單打獨鬥很滿意。也正好，省得她束手束腳。

落日開始西沉了。

這個房間只有一個小小的窗戶，不能容納人出去，大概這也就是為什麽村長把他們安置在這裏的原因。

她朝着窗戶的方向，開眼了。

時透無一郎原先在微寐，在日向見鳥開眼的那一瞬間像是感覺到了什麽一樣睜開了眼。

精通了呼吸法的人對周身的一舉一動都有着超越常人的敏銳。

明明日向見鳥是對着窗戶的，但是時透無一郎卻感覺，自己是被注視的。

日向見鳥仔細地搜查了一遍，自己都覺得有點奇怪，她肯定地說：“村子裏沒有鬼。”

“唔。你怎麽知道的？”

“看到的。”

日向見鳥站了起來，依靠轉動去彌補死角。時透無一郎才看到日向見鳥臉上暴起的青筋，和原先一片純白、但是在此刻卻有了黑色印記的眼睛。

他表情其實沒多大變化，但是視線完全被她吸引了。

“你的眼睛，”他說，“是天生的嗎？”

日向見鳥沒好氣地回：“不然呢？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找不出第二雙我這樣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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