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合作（2）

第八章·合作（2）

霞之呼吸·一之型：垂天遠霞。

時透無一郎的身體周圍仿佛彌漫起了霧，又好像是薄雲。他腳尖一點，以極快的速度揮出日輪刀朝着山洞裏那只還沒反應過來的鬼刺去。

這只鬼不弱，只是愣了一下就迅速反應過來了，躲開了時透無一郎的攻擊。

日向見鳥在時透無一郎之後也準備使用呼吸法。因為時透無一郎二話不說就直接開打，所以她只能選擇配合他的型來選擇自己使用的型。

但是啊——她還是第一次見霞之呼吸啊？打配合難道不是應該磨合過無數次才進行的嗎？她現在可能不比對面的鬼主動啊。

日向見鳥再怎麽不情不願，也還是選擇最合适現在的型。

雷之呼吸·四之型：遠雷。

她身上像是有閃電在躍動，下一秒就已經出現在了鬼的旁邊，對着他連斬了三次。但是奇怪的是她明明都是對準要害攻擊的，但是最後鬼被她砍中了手臂和腿，要害還是完好的。

砍中之後她沒有戀戰，立刻跳到了旁邊，因為她看到時透無一郎身邊又出現薄雲了。

……讓她好好醞釀一下該怎麽罵人。

等這次任務結束之後，她一定要跟時透無一郎這個家夥打一架！誰都攔不住她了！！

霞之呼吸·四之型：平流斬。

時透無一郎以滑壘的方式向鬼的方向移動，手中的日輪刀已經蓄勢待發。

雷之呼吸·五之型：熱界雷。

在時透無一郎砍完之後，日向見鳥的熱界雷就擊了上去。但是煙霧消散之後，鬼卻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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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時透無一郎覺得沒有那麽簡單。

日向見鳥沒說話，她的注意力此時高度集中，沒能立刻回他的話。下一秒，時透無一郎背後的半米處淩空冒出了一只手。

“在你背後！”

她邊說邊揮着日輪刀砍去。

時透無一郎反應也很快，他立刻向前移動拉開距離，轉頭就看到那只鬼的手在日向見鳥砍到之前又消失了。

他蹙眉，“血鬼術？”

日向見鳥：“恐怕是的。”

白眼有諸多能力，其中也包含了看破簡易的幻術。

她是可以開眼，但是她不喜歡這種被迫的感覺。這麽想着，她的眼周鼓起青筋。

在開了眼的情況下，她除了清楚地找到了他的位置以外，還看到了之前也在女鬼身上看到的一處特別的地方。

現在已知她以前遇到的鬼沒有，這兩只鬼卻有。那麽只要總結出這兩只鬼的相同處……

血鬼術？

“時透，配合我！”

來不及管時透無一郎是否答應了，日向見鳥唰的一下把日輪刀插/進地裏。下一秒她就轉身鉗住準備偷襲的鬼的手，速度奇快地拍了幾掌，在她的柔拳攻擊之下，鬼的速度變慢了。

她騰出一只手，做出點穴的手勢。

鬼在這個時候警覺了，大概這是他陡然升起的危機意識。但是可惜的是，他的速度沒有日向見鳥的快。于是他還沒來得及反抗，日向見鳥就以點穴的方式擊中了他穴位。

時透無一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他只看到日向見鳥突然扔下日輪刀揪住只露出一只手的鬼肉/搏。他準備上去幫忙，但是他剛沖上前，鬼的身影就突然全部顯現出來了。

他立刻改變了原先準備用的型。

霞之呼吸·三之型：霞散的飛沫。

他斬下鬼的頭顱的時候，看到了鬼難以置信的表情。這只鬼惡狠狠地瞪着日向見鳥，看樣子在他心目中日向見鳥比砍斷他脖頸的時透無一郎的仇恨值還高。

“我的血鬼術——”

同時響起的，還有匆匆趕來的村長撕心裂肺的聲音：“見治——！！！”

日向見鳥把刀從地上抽出來。

她和時透無一郎都站在原地看着村長撲向即将要化成灰的被他喚作見治的鬼。

鬼的頭顱還在罵罵咧咧：“都怪你！要不是你這個沒用的老頭叫來了這兩個人，我怎麽會死！！！”

他的罵聲直到徹底化成灰之後，才終于停下了。

日向見鳥看了眼淚流不止的村長，說：“成了鬼的人，已經不能被稱作是人了。”

村長激動地辯解，話語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不是的！不是的！見治他知道我是他的父親，他是個好孩子，他只不過是變得和普通人不太一樣了而已，他還是我的孩子啊！”

日向見鳥聽到他說的話，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聲音也沒有什麽起伏變化。

她說：“所以，其實是你害死了村民。既然他都已經有了血鬼術，那麽你喂給他的數量應該不止這麽點——你是利用了職務之便，殺了不少外來人，對吧。”

“是……我承認這是我做的，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那這麽說來的話，其實你心裏也是清楚的。”日向見鳥結案了，“他根本就沒把你當父親，只不過是因為你能夠提供‘食物’而暫時放過了你，一旦你無法為他獵取‘食物’……”

“他就會吃了你。”

村長呆愣地坐在地上，臉色慘白，只留下兩道凝固的淚痕。

是啊，他是知道的，只不過不願意相信罷了。

那天晚上，變成了鬼的兒子、被親兒子殺死的妻子，像是噩夢一樣纏繞着他。

他的表情幾經變化，最終停留在頹敗。

“……殺了我吧。”他哽咽着道，“是我怕死……我對不起那些被死掉了的人……”

他想謝罪。

但是日向見鳥卻把日輪刀收回了刀鞘。

“鬼殺隊不能殺人。”

他的頭低得快要埋進地裏，他說：“我已經沒有臉面去見鄉親了。求求兩位大人給我個痛快吧。”

日向見鳥“啧”了聲。

時透無一郎眼見她擡手劈暈了村長，不解：“你要幹什麽？”

“送回去。”

時透無一郎沒有質疑，甚至還搭了把手。

當着村民的面，被搖醒的村長承認了自己的錯。只不過因為鬼的存在會引發恐慌，于是他坦白的內容裏省去了鬼的部分，把鬼替換成了野獸。

村民們都相當震驚，他們沒想到其實引狼入室的是他們敬重的村長。

……

“惡鬼殺滅、惡鬼殺滅！時透無一郎、日向見鳥，任務完成！”

伴随着兩只鎹鴉的叫聲，他們準備開始返程了。

時透無一郎才像是剛想起來一樣問：“你對剛剛那只鬼做了什麽？”

“我封了他的穴位。”

日向見鳥也是才剛發現這個事情，她甚至有點想再去找幾只有有血鬼術的鬼試試看。

她出才兩次任務，但是卻都遇到了會血鬼術的鬼。這個概率實在是太高了，以至于她差點忘記了大部分的鬼是沒有血鬼術的這件事。

時透無一郎也不主動是一時興起還是真的想學，問：“我能學會嗎？”

日向見鳥看他一眼，搖頭，“應該不行。想做到的話首先得有一雙我這樣的眼睛。”

但是時透無一郎也沒有失望，他在見識了日向見鳥的能力之後就對她産生了興趣。他就連話都比原先要多很多，“你丢下日輪刀之後打的招式，你打過之後，鬼的速度變慢了。”

“對。”

日向見鳥說：“那是柔拳，是我的家族的家傳絕學。如果沒有我這樣的眼睛的話，用不出最大威力。”

他迷惑了：“家族？是你的家人教你的？”

“嗯。但是他們不在了。”

因為她一點也不想念他們，而且某種意義上說的确實也沒有錯，所以她好無負擔。

時透無一郎大概是按照正常思維去理解她這句話，誤以為她的父母已經過世。

她的父母已經過世，他的父母——

時透無一郎不說話了，他好像突然之間想到了什麽，但是這個感覺快到他都來不及抓到這段回憶，就又消散了。

他又沒有想起來。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的潛意識也不會無時不刻催促自己想起來。但是主公大人和天音夫人卻不告訴他他究竟忘了什麽，只說希望他可以自己想起來。

他到底忘了什麽？

……

日向見鳥回到桃山，進院子首先看到的果然看到我妻善逸哼哧哼哧不情不願地訓練的樣子。

桑島慈悟郎聽到我妻善逸大喊“師妹——”的聲音後就立刻從屋裏出來了，看到她就問她有沒有受傷。

“放心吧老師，我沒有受傷。”

“師妹！如果受傷的話一定要趕快去治療！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留下疤痕的話就不好看了！”我妻善逸誇張地喊，“大哥他現在就住到蝶屋去了——”

日向見鳥：“我沒有。”

桑島慈悟郎看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就轉頭催促我妻善逸繼續訓練了。

在我妻善逸垂頭喪氣地去繼續訓練之後，桑島慈悟郎終于有機會跟她單獨說話了。

他說：“見鳥，你辛苦了，我聽說你完成了兩個任務，你先去休息吧。鬼殺隊人手不是很足，你接下來會更加辛苦。”

日向見鳥朝他鞠躬，“老師也辛苦了。”

她看到桑島慈悟郎似乎欲言又止了幾次，但是卻沒有說別的話。她雖然有點在意，但是沒想逼迫老師說出來。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日向見鳥醒過來了。她推開窗，發現環樹還沒回來。

她回到桃山之後，環樹就撲騰着翅膀飛走了。雖然它沒有告訴她它去哪裏了，但是日向見鳥猜測它應該是去總部了。

新的任務嗎？

她漫無邊際地想着，趴在窗沿上，難得有興致去觀察落日。

對她來說，夜晚相比一天裏的其他時間更有意義，那代表了一天裏僅有的自由。

只是這份自由被鬼玷污了。

她撐着下巴，目光落在圍繞着落日的彩霞。她很少注意到霞，但是因為時透無一郎，她對霞有了區別于以前的在意。

他在練習呼吸法的時候，會把自己想象成是這樣的霞嗎？

那家夥，聽到她的話之後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很多人加入鬼殺隊是因為親人被鬼殺害，所以，他也是嗎？

什麽啊。那她不就沒法和他計較了嗎。

日向見鳥頗為洩氣。

她從窗戶往下看，突然發現我妻善逸偷偷摸摸地跑去了平時基本荒廢了的後院。她找了找老師的位置，老師此時在廚房。

這家夥要做什麽？

日向見鳥沒有出聲，開了眼繼續觀察了下去。很快，她就看到我妻善逸在确定四周沒人之後，握着木刀試圖使用出雷之呼吸的一之型，但是顯然，失敗了。

還沒有把基礎打紮實就開始嘗試呼吸法……

日向見鳥記下了缺乏力度和速度太慢，準備待會兒和老師提一下。

不過比起這個，她還有些驚奇的。我妻善逸這個人，她自認為在這幾個月裏已經摸透了——不思進取、總是發出很大的噪音、怕死、喜歡搭讪女孩子，但是，她對他此刻的行為感到意外。

本來她以為，他會為了不參加最終選拔而不好好訓練。

吃過飯之後，日向見鳥就跟桑島慈悟郎提了這個事，沒想到桑島慈悟郎小胡子一吹頗為得意地說他早就知道我妻善逸自己偷偷加訓的事情了。

他提及自己裝瞎的原因：“這小子這個年紀容易害羞，不肯給我看，要是知道被我知道了，肯定要說自己沒有。”

哦，男性的自尊心開始覺醒了。

日向見鳥很理解。

“但是他現在這個程度，去參加最終選拔也是送命。”她很直接地說了，“基礎還沒有紮實的情況下，就算學會了呼吸法也沒用。老師，你還是和他說說吧。”

基礎掌握紮實了，至少可以不那麽快就死掉。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也能從最終選拔裏活着出來。

她想。

桑島慈悟郎嘆氣，如實相告：“我沒打算讓他那麽早去參加最終選拔，他是什麽水平，我難道還不知道嗎？其實按理來說，見鳥你應該還在善逸之後去參加最終選拔……但是你學得太快了。”

她的天賦加上勤奮，一天學會的東西都能抵上別人一周的領悟。她學習雷之呼吸不到一個月，就能打敗了學了三年的狯岳，這份才能是一般人都會相形見绌的。

桑島慈悟郎思索之後，決定讓日向見鳥多關注我妻善逸，這樣還能加深師兄妹之間的感情。

于是他把手背在身後，說：“像今天這個情況，我不方便幹涉，但是如果你再遇到了，你就負責代替我糾正善逸的毛病吧。”

日向見鳥：“……”

她這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