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序章：過往之事

序章：過往之事

禦靈城的城主是一對姐妹，第一個提取出靈力的妹妹阿爾紗，與第一個接受改造成為禦靈人的姐姐阿加莎。她們總是穿着一樣的黑色長裙，将及腰長發高高束起，從外觀上，只能以馬尾的左右去區分二者。

不知從何時開始，禦靈城重重把守下的靈獸監牢中時不時會有靈獸忽然失蹤。

高層尋蹤覓跡調查了許久也是一無所獲，那些靈獸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在監控中也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她們針對監牢又設下了層層防禦，卻始終無法避免靈獸失蹤。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高層之間出了內奸？”某天，阿加莎突然靈光乍現。

“有必要檢查一下。”阿爾紗點點頭，随即安排起來。

但結果是沒發現有嫌疑的人，翻閱了每個人的定期檢查報告也沒發現任何問題。

被關押的靈獸依然時不時少幾只，盡管有下層世界送上去的補上，但比起填補，更重要的是從源頭解決問題，解決靈獸會消失這事。

某年的冬日，八角塔中的魚之塔送上了靈力探測器的樣品。

同一天，阿加莎在靈獸監牢中發現了複雜的靈力波動。混雜着陌生的力量，又有着她再熟悉不過的氣息。不，應該說是所有禦靈人裏都找不出第二個來的東西。

幾日後，幫助靈獸逃脫的人被抓了現行。

“沒想到真的會是你。”阿加莎皺着眉，身後的禦靈人高層則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站在束縛靈獸的特殊牢籠前的女人放下拿着靈石的右手，緩緩轉身望向她的姐姐阿加莎。

“你發現了。”阿爾紗陳述道，她的眼中宛若一潭死水，沒有絲毫斑斓。她似乎沒有掙紮抵抗的想法，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像是在等待舊日同僚的宣判。

“每天親自巡視、每周親自檢查監控，都是為了這個嗎？”阿加莎質問道。

能送到禦靈城的靈獸往往都是非常強大、靈力豐厚的，即便每次只失蹤幾只也是不小的損失。

“比起這個，可以講一下是怎麽發現的嗎？”阿爾紗望着姐姐，語氣平緩，沒有半點波瀾。

“那麽多的禦靈人，只有你一個是沒有經歷過改造卻能驅使靈力的。你抹去了自己使用靈力的痕跡，但殘留的靈力波動被靈力檢測器發現了。沒有第二個人是你這樣的。”阿加莎說着，晃了晃手中的檢測儀器。

阿爾紗聳聳肩：“那麽姐姐打算怎麽做呢？拷問我，逼迫我說出我把靈獸送去哪裏了？”

勾結守律者，用從祂們手裏拿到的靈石将靈獸送去指定坐标。這的确是阿爾紗做的，她也不覺得需要隐瞞什麽。做了就是做了，背叛也是真的背叛，僅此而已。只有一件事，絕對不能讓其他禦靈人知道。

左手搭上挂在腰間的靈力瓶和儲物瓶，抽出長槍橫拿在身後，目光對上掏出各種武器的禦靈人們。靈石閃過一抹緋色光芒，在場的靈力瓶全部碎裂，四散的靈力在空中劃過一道道絢麗的光亮，陸續鑽進關押靈獸的魔籠裏，重新融為靈獸力量的一部分。

失去了靈力的禦靈人對阿加莎來說沒有什麽威脅，只能依靠體術與冷兵器去戰鬥的人類打不過靈獸，自然也打不過能自行産生靈力的阿爾紗。不過阿爾紗并不想去傷害舊日的同僚，她此刻只是想着抓緊離開這裏，去找守律者完成交易，然後拿——

槍響聲打斷了阿爾紗的思緒，一同響起的還有靈石碎裂的聲響。

破靈武器，利用靈石的提取物制造的特殊槍械，因制作繁雜而數量極少，除非特殊情況阿加莎不會允許任何人使用。但此刻阿加莎手中拿着的手槍毫無疑問就是破靈武器，僅僅一槍便将局面翻轉，讓阿爾紗陷入被動。

靈力的防禦會被破靈武器無效化，靈石被破壞之後法陣和特殊能力都無法使用。這種武器對經過□□改造後的禦靈人來說是無害的，但阿爾紗偏偏是唯一一個沒有接受改造的……

“告訴我自身産生靈力的方法，我可以饒你不死。”阿加莎邁出一步，槍口對準了阿爾紗。

“那只會引發一場災難。”阿爾紗嘆了口氣。

那的确會引發災難，如果不是因為解釋起來過于複雜，如果不是因為難以信任人心，或許這種方法會普及開，締造一個人人都能駕馭靈力的王朝。

在獲得這份力量時，阿爾紗便看到了可能成真的未來。為了不讓其成真她做了很多努力，包括與守律者的交易。

阿爾紗無法找到更合适的方式來延續人類的未來，她只是清楚，阿加莎的想法絕不是最優解。

“為了我們自身能夠發展下去，為了我們所建立的秩序能存在下去，你還打算抓捕多少靈獸來供給禦靈城所管轄的範圍？”阿爾紗問道。“這樣做真的是正确的嗎？為了我們能存續下去犧牲靈獸的一切？”

“你是在同情它們嗎？”阿加莎反問說，“那你會為屠宰場的豬落淚嗎？”

那是兩碼事。阿爾紗想，她知道自己無法依靠話語來改變姐姐的想法，更何況自己在面對的是一群人。

長槍的槍尖輕點背後的牆壁，在其他人适應突然閃出的強光前鑽進為了以防萬一藏下的法陣，傳送至禦靈城外的一片空白空間內。那是一個不大的實驗場地，在空間的一角擺放着一個木桌，上面堆滿了阿爾紗的秘密實驗記錄。

身上的定位器會暴露位置，而阿爾紗早已做好覺悟。驅動靈力将整張桌子焚燒成一堆灰燼，又用放在這裏的備用靈石與守律者報信，再布下融入自身意志的機關……

完成這一切後，她手指點在太陽穴，釋然地閉上雙眸。

抱歉，姐姐。為了世界的未來，只有這個秘密我不能說出口。

阿加莎趕到時，只看到妹妹整個人炸成一朵血花的樣子。

後來的歷史中，禦靈城的城主只有一位，那就是阿加莎。

她是第一個從靈獸身上提取出靈力的人，她是第一個進行改造、成為可以驅使靈力的禦靈人的人。她是禦靈人的先驅，她是帶領禦靈人走向更輝煌的明天的首領。

時光匆匆而過，千萬年後的禦靈人已在數個世界間建立了諸多分部，方便去抓捕更多的靈獸，也方便收集更多的力量。

而阿爾紗留下的東西悄然影響着世界的局面，即便微弱，仍是微光螢火。

而真正的故事，要從這時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