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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林大夫的信譽度一向很高, 這話一出江嶼眠那點不樂意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想說點什麽又覺得不是說話的時候,被人吊了半天, 他挺急的, 擡手摟住林鶴書的脖子, 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靠好,整個人變得更加柔軟, 林鶴書感受到他的配合, 按着他的唇角,摸了摸他的臉:“這麽好哄?”

他的動作依舊輕而慢, 只不再刻意吊人胃口, 這不是江嶼眠平時喜歡、他預備迎接的節奏,也不能說不舒服,水磨工夫,又仿佛被密不透風地籠着,适應之後別有一番滋味,配上林大夫在這方面難見的溫情似乎剛剛好。

真要說起來, 林鶴書給人的感覺更像是今天的這樣的……也說不好, 江嶼眠出了一下神,分手的時候就很決絕。

江嶼眠出了層薄汗,氣息還算平穩, 說不上來是盡興了還是沒盡興, 像是慢騰騰吃了頓七分飽的養生餐,滋味不錯, 又還有點兒餘地在, 洗漱的時候拉着林大夫體驗了一下他的豪華浴缸才肯作罷。

這次林鶴書沒收着,浴缸裏的水不知溢出來多少, 他背上的海棠花開得更多了,回到卧室的時候指尖都是紅的,疲憊又亢奮,使喚林大夫給他倒水。

林鶴書看過去,江嶼眠靠在床頭,猜忌不安都是一時半刻的,飽食一頓之後江少爺就恢複了往日的嚣張做派,點了支煙夾在指間,神情裏透着餍足後的慵懶,嗓音裏仿佛還帶着絲餘韻,注意到他直白的審視也絲毫不避,催促似的說:“藍色的水杯是給你的。”

林鶴書沒有評判他在卧室抽煙的事,出去倒水,帕帕在啃橡膠骨頭玩具,見到他甩了甩尾巴。

他記性不錯,一眼注意到比之前多出來的兩個色彩豔麗的水杯,圓肚的馬克杯,看起來頗有幾分可愛,藍色的杯子上寫了小林,還有一只右邊鉗子明顯比左邊大的螃蟹,紅色的杯子上寫了小江,也有一只螃蟹,杯底印着一家手作工坊的印。

這家手作工坊林大夫從同事那裏聽過,送家裏孩子周末去做陶藝,江少爺不知是什麽時候路過又一時興起進去做的。

林鶴書用紅色的杯子倒溫水進去,摸了摸江嶼眠的頭發,還帶點兒潮氣:“先不要睡,把頭發吹幹,餓不餓,還吃麽?”

江嶼眠原本在就着他的手在喝水,聞言頓了一下,林鶴書要是問餓不餓,那肯定是單純的餓不餓,他偏要用還,不知說的是沒吃完的晚餐還是別的什麽。

這麽兩輪下來時間挺久,運動量也不小,晚餐沒吃多少,當然是餓的,他擡頭,先是看林鶴書的表情,接着視線往腰上掃了眼,又回到臉上:“餓了怎麽樣,不餓怎麽樣?”

林鶴書穩穩托着水杯:“餓了就吃宵夜。”

江嶼眠沒琢磨透他的宵夜是什麽意思,但他看出來林鶴書沒要再來一次意思了,林大夫不知出于什麽原因,在事後口頭撩撥了他兩句,他有些意動,又怕再來身體要不受控制地出點兒“意外”,有些不滿的輕哼,把水杯推開:“你做?”

林鶴書把手機給他:“想吃什麽自己點,我帶帕帕下樓轉轉。”

沒達到預期,江嶼眠本該不滿,但手上的手機重量不對,普普通通的國産機,普普通通的透明殼,看着不大新了,左上角還有一點兒磕碰的痕跡,這是林鶴書的手機。

面對男朋友解了鎖的手機,他半點沒有尊重隐私的自覺,第一時間打開聊天軟件看備注。

他的聊天框是置頂的,但林鶴書給他的備注很普通,就是名字,江少爺不大滿意,有心要改一改,先是想改成男朋友,轉念一想這樣備注未免太過刻意,在幾個情侶間常用稱呼中糾結片刻,居然理解了林大夫給他備注名字的原因。

但手機既然到了他手裏,不留下點痕跡又不甘心,江嶼眠對着自己給他的備注也改了一個。

等林大夫遛狗回來,外賣也到了,江嶼眠穿着睡袍在吧臺那兒吃披薩,順手往水族箱裏放了點碎屑,林鶴書路過他身邊的時候也被他塞了一口。

這披薩大概是額外加了不少芝士,一口下去拉成了絲,江嶼眠就把剩下的半片披薩都一口一口喂進了林大夫嘴裏,最後意有所指地說:“辛苦了。”

他總是不服輸的,被人随口撩了兩句非要招惹回去才舒坦,說完挨着林大夫一塊兒過去洗手,林鶴書剛剛帶帕帕下樓去玩了,洗得很仔細,江嶼眠手握空拳拿洗手液吹了個泡泡玩。

林鶴書撈過他的手一塊兒洗了,又仔仔細細擦幹,然後哄小孩一樣,輕輕拍了拍江少爺尊臀:“去睡覺。”

江嶼眠心情很好,半點兒不惱,湊過去摟着他的脖子往人身上跳,林鶴書接着他往卧室走。躺下有一會兒,聲控燈已經全息了,江嶼眠忽然轉過來:“下次你抱我,站着試試。”

林鶴書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捏捏他的手腕:“睡吧。”

江嶼眠當他默認了,第二天難得在家吃了早飯才出門,他們各自開車,一個去醫院,一個去工作室。

工作室外比平時多停了幾輛車,星斐不是年年開發布秀的大公司,沒有固定的合作團隊,這種珠寶秀,除了舞臺、模特、妝造等,安保也很重要。

招待室充當會議室,不同的人來來去去,大會小會開了一天,路薇薇徹底成了打雜的,端了一天的茶,眼見着經紀公司的人走了,一口氣還沒松下來,門又被推開了。

最後來的是章月穎,屋子裏有點兒煙味,江嶼眠自己會抽煙卻很讨厭二手煙,看了眼淩亂的會議室,站起來:“去外面說。”

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對路薇薇說:“你把桌上的資料收一收,其他的等明天阿姨來打掃。”

“好的江總。”

他們去外頭找了家茶樓,赫烊點了壺花茶,章月穎看他一眼,他下意識收肚子挺胸笑了笑,章月穎點點頭,從包裏拿出平板給江嶼眠看。

他倆讨論妝造,一支觸容筆在兩個人手中交替,赫烊伸脖子看草圖,沒看明白,又悻悻地坐好,給他們續茶。

章月穎沒待太久,很快起身:“有個客戶約我打牌,先走了,等完事兒了一塊兒吃飯啊。”

赫烊站起來跟了兩部,然後站在原地目送她,到看不見人了才回頭坐下:“你怎麽一聲不響把她找來了。”

“怎麽?”江嶼眠單手拿着手機在打字,左手拿過杯子抿了口茶。

章月穎學人體彩繪的,設計舞臺造型很有一手,現在雖然開了美容院,專業的本事也還在,他在國內這方面的人脈不多,頭一個想到她。

赫烊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江嶼眠就沒當回事,發完信息才想起來,當年赫烊好像挺喜歡章月穎的。也不能怪他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高中的章月穎跟後來完全是兩個人,中學時候的副班是個溫柔娴靜的姑娘,長得又漂亮,喜歡她的人不少。

他很難把那個總是溫和禮貌的副班跟後來騎機車載妹妹,拉他喝酒喊他畫圖在胸口紋玫瑰的人聯系起來。

用章月穎的話說是:“親爹眼皮子底下不裝能怎麽辦?”

赫烊顯然對此一無所知,還把人當成中學時的白月光,問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留學的時候碰到了。”江嶼眠随口說,有心打破他的幻想,看他一臉魂不守舍的樣子,頗有些缺德地改了主意,還是讓他自己發現吧。

林大夫今晚回自己家了,說是家裏的植物要照看,江嶼眠想起來那些他從林鶴書那兒帶回來的植物,又被林大夫接手了,不光是植物,還有人和寵物,林鶴書在的時候,他不用操心吃什麽,帕帕和螃蟹也有林大夫喂。

林大夫在洗手作羹湯,江嶼眠拿着手機在畫畫,那邊晚餐準備好了,林鶴書摘了圍裙喊他吃飯,江嶼眠看見他摘圍裙笑了一下。

“笑什麽?”

江嶼眠給他看剛剛畫好的簡筆畫,簡筆畫沒有上色,但是人物特征很鮮明,能看出來是穿着白大褂又穿圍裙的林鶴書,手上拿着勺,另一頭是嗷嗷待哺的四張嘴。

林鶴書也笑:“洗手吃飯了。”

江嶼眠是直接從工作室過來的,帕帕還在家裏,他沒打算今天留宿,也不打算一個人回去,飯還沒吃完就開始想方設法地讓林大夫跟他回家,試試昨晚說的。

林鶴書拒絕:“太頻繁對身體不好,明天。”

可能是當大夫的緣故,他說這話的時候聽正經挺禁欲的,但以他們的關系讨論這個話題本身就不可避免地染上绮色。

“那今晚你跟我回去。”

“好。”

江嶼眠有些奇怪地看他,這麽容易?

真跟他回去了他當然不可能什麽都不做,林鶴書應該足夠了解他,怎麽一邊拒絕一邊縱容的。

但江嶼眠一向不知道見好就收,他只會得寸進尺,繼續試探着說:“那要按摩。”

他說的是之前那種特殊的按摩服務,林鶴書仍舊點頭:“要你配合。”

江嶼眠應得随意:“怎麽配合,配合讓你抱着我嗎?”

林鶴書不置可否,一直到晚上,林鶴書把溫熱細長的硬質固體放進他的身體,江嶼眠才意識到有點不對:“什麽東西?”

“藥玉。”林鶴書溫聲說,“還是你更喜歡栓劑?不需要那麽多劑量。”

放好之後他的手也沒有離開,貼着他,出聲提醒:“夾五十下。”

江嶼眠在這方面放得挺開,他看過各種主題的片子,林鶴書要跟他玩什麽醫患play他大概會迫不及待,現在這樣像是在玩,實際上又很正經,有種怪異的落差,一時不知該不該配合。

林鶴書又哄他:“做好了按摩。”

林大夫說到做到,按摩的質量很高,取出藥玉之後前前後後都照顧到了。

林鶴書喜歡觀察江嶼眠的反應再根據他的反應做調整,因而大部分時候他都不太說話,現在也一樣,江嶼眠習慣了他的沉默,閉眼享受就好,氣息越來越短,帶出一點細碎的鼻音,冷不丁地聽見他說:“江總滿意嗎?”

江嶼眠微阖的眼睜大了一些,差點沒收住,林鶴書察覺到他的變化:“喜歡我這麽喊?”

雖然備注是他改的,江嶼眠還不至于對這種不知道聽過多少次才職場尊稱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是他愛喊林大夫,給林鶴書的備注也是林大夫,改個成對的備注罷了。

但這樣的稱呼從林大夫嘴裏漫不經心地說出來,他像是在被服務,又像是在被亵|玩,怪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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