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33章
江嶼眠看看他, 确定林大夫沒有要翻舊賬的意思,摟着他黏黏糊糊地親了一會兒。
林鶴書從醫院回來洗過澡,但是沒有洗頭發, 他身上還有點藥味, 苦澀中帶着點幽深的甜, 江嶼眠埋頭在他耳畔吸了一口又一口。
躺了有一會兒,汗已經收下來但睡袍還是潮潮的, 略微一動, 被子進風就涼飕飕,但他依舊不想起床, 不想換衣服, 于是緊緊貼着林鶴書。
林鶴書摟着他,腰上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按着穴位替他放松肌肉,這麽兩個人都快要睡着的安靜氛圍裏,他忽然說:“昨晚的照片,我看見了。”
江嶼眠先是語氣平平地哦了一聲,摸不清他是在表達沒能及時反饋的歉意還是什麽, 然後興致勃勃地問:“你喜歡嗎?我晚點回去接帕帕的時候一塊兒帶過來。”
林大夫沒說, 江嶼眠單方面拍板:“你肯定喜歡。”
第二天他回去接帕帕的時候不光帶了睡袍,還從江語晴那邊順了支遮瑕回來。
他那一口咬得有點深,沒破皮, 留了圈青紫的牙印, 位置倒是不高,高領的衣裳可以輕易遮住, 但林鶴書不穿高領, 需要高領的室外他選擇圍巾。
林大夫身體顯然非常好,夏不畏熱冬不懼寒, 何況醫院還有暖氣,大部分時候白大褂裏面他只穿一件圓領的T恤或者襯衣,T恤顯然遮不到,襯衣——江嶼眠想起了什麽,讓林鶴書等等,他自己在衣帽間裏轉了一圈,然後從角落的櫃子裏拿出來一件黑色襯衣,取下衣架遞給林鶴書:“試試。”
林鶴書接過來,不用上身就知道這是他的尺寸,不知什麽時候買的。
江少爺不愛收納,耳機一年不知道能丢多少,唯獨衣帽間總是整整齊齊,服飾、配飾都分門別類地放好,以季度為單位更新。
從前一個人,現在加了林大夫。
這件襯衣領口比一般的高,但是束得很緊,幾乎是卡着脖圍攔在喉結下方,束縛感很強,用江嶼眠的話來說是:“很禁欲。”
林鶴書身材好,既不瘦削也不過分粗壯,江嶼眠看見這衣服的時候就想過林鶴書穿上會是什麽樣子,真的穿上了,他發現自己更想弄亂它。
什麽禁欲,更勾|引人了。
大概是卡得太緊,林鶴書調整了一下領口,沒什麽用,設計就是這樣的。
即便只是試衣服,他也試得一絲不茍,感受到這邊炙熱的視線,擡手扣袖扣的時候往江嶼眠這裏瞥了一眼:“可以嗎?”
“可以。”江嶼眠盯着他的喉結,似乎已經忘了拿出這件衣服的初衷。他的表情實在是很好懂,林鶴書笑了聲:“問你能不能遮住。”
他這樣一笑,江嶼眠就更吃不消了,艱難地撕開視線,側了一下身,等那股沖動過去才轉回去:“遮不住。”
那就只能試試遮瑕了,效果還行,江嶼眠放下心來:“你上班就用這個好了。”
林鶴書也往鏡子看,黑色領口上沾了一點色粉,很顯眼,他利落地解開扣子:“不用。”
江嶼眠的視線跟着他解衣扣的手,慢了半拍地問:“萬一病人或者同事看見了怎麽辦?”
“不會問的。”
“問了怎麽辦?”
“那就告訴他們。”最後一粒扣子解開的時候,林鶴書在看江嶼眠,“私人問題,無可奉告。”
脫下來的襯衣被扔進髒衣簍,一起落入髒衣簍的還有在一次次眼神勾|引下林大夫告罄的耐心以及平時附着在一層層布料上牢牢桎梏着某些人類原始欲|望的枷鎖。
他不太溫柔地把人拉到自己懷裏,很有醫德地跟自己的患者宣布:“對不起,這周要加一次。”
林大夫的養生體現在方方面面,比如他覺得某個地方不宜過度使用,所以嚴格地限定了使用頻率,并且非常專業地制定了保養策略。
江嶼眠本來就是被迫配合,巴不得他多加幾次,家裏暖氣很足,哪裏都差不多,他們就在衣帽間裏,在不太軟的真皮長凳上,在冰涼的鏡子前。
江少爺事後評價:鏡子挺難擦的。
林鶴書頸側的牙印過了一周才完全消散,好在是在右邊,他看診的時候病人通常在左側,倒是沒有人注意到林大夫的“私人問題”,當然,也可能像他說的那樣,沒有問。
江嶼眠先是去寵物店接了做毛發護理的帕帕,然後帶着狗一起到醫院接他下班,還順道買了束花。
林鶴書從他手裏把花接過去,上了副駕駛:“今天不用加班了?”
江總這兩天在忙發布秀的事,白天統籌協調晚上畫稿,時不時面試招聘,偶爾還要見縫插針地親自上手參與起版,帕帕都是早上林鶴書送去寵物店的。
“模特敲定了。”
林鶴書早幾天就聽他說過那個他很想請的混血模特,他對江嶼眠的工作了解不比江嶼眠對他的多,因此只是簡單地說:“恭喜。”
于是江嶼眠給他講,還少個能完美配合他的服裝設計師,實在不行他只能聯系前同事了,講了一會兒,問林鶴書:“你看過秀嗎?”
“沒有,看過展。”林鶴書說。
“不一樣。”江嶼眠搖頭,随即說,“那我給你發邀請函,江嶼眠第一場個人珠寶秀。”
“好。”
珠寶秀定在平安夜,其實準備的時間不短,臨到了還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國內服裝秀多,珠寶展也不少,像這樣的珠寶發布秀卻不多見,大部分人都是頭一次參與這樣的工作,後臺有些混亂。
江嶼眠到的時候秀場負責人正一臉焦急地跟赫烊溝通,音響師在調試音樂,富有節奏感的音樂時輕時重一下下砸在耳膜上,江嶼眠聽不清他們的聲音,不過看表情也知道多半是出了問題。
負責人先看見江嶼眠,下意識站直身體喊了一聲:“江總。”
“怎麽了?”
“Alicia急性過敏,現在在醫院輸液。”
“別的模特呢,沒有能替她的?”
周璜有些為難:“她是壓軸位。”
為了給這場發布會制造話題,赫烊下了血本,今晚壓軸的展品是一件水滴形的藍鑽吊墜,估價八位數。場上其他展品大多設計精巧,唯獨這一件只做了簡單的鑲嵌,等待未來的主人決定它最終被設計成什麽樣。
其他作品需要設計擡身價,而這枚藍鑽,放在那裏就沒有人會懷疑它的價值,它是來給這場發布秀提檔次的。
江嶼眠沒想到最大的問題會出現在他千辛萬苦定下的模特身上。
價值高答八位數的珠寶,保險條款定得非常細致,臨時更改模特保險公司不會同意,而沒有保險,模特也不願意承擔風險。
今晚是星斐首秀,剛剛打電話的時候,那邊經紀人話裏話外他們Alicia人緣好得很,明擺着是在說這次被人暗算是因為他們。
“他媽的,別讓老子知道是哪個狗……”
江嶼眠眉心輕蹙:“行了別罵了,多大點事。”
聽他這樣說,赫烊表情還是不好看,倒是真的沒有再罵,十分憋屈地說:“那取消這一件?”
江嶼眠搖頭,問周璜:“她只負責一件?”
“兩件。”周璜頭一次負責珠寶秀就出了這樣意外,剛才對接的還是個只懂石頭的純外行,這會兒江嶼眠來了,他也鎮定不少,迅速回答道,“還有一件海藍寶。”
海藍寶的價值和藍鑽沒法比,也沒有那麽難以安排,讓別的模特上就行,至于藍鑽……江嶼眠思忖片刻:“我上吧。”
“你?”赫烊震驚地看着他,倒不是不信他能走秀,江少爺做的出格的事多了去了,他要變性赫烊都不會太意外,而是秀場的服裝都是提前量身定制的,江嶼眠上場,穿什麽?
江嶼眠淡定道:“穿裙子。”
他在穿着上一向很大膽,秀場上的時裝他都敢拿到日常生活中來穿,他穿過蘇格蘭裙裝,也穿過漢服,說穿了,不都是裙子麽。
不收腰的連衣裙裏面要是加條褲子,那裙子也就是長款上衣罷了,當然他不加褲子,所以确實是裙子。
為了最大程度地凸顯珠寶,服裝設計都很簡約,确保不會喧賓奪主,但壓軸的這件藍鑽是例外,就像古裝劇裏,衣服越是層疊華麗角色,地位往往越高,原本Alicia要穿的就是一條層次繁複的長裙。
寬松的版型對身材要求沒有那麽嚴格,江嶼眠換上試了試,層疊的輕紗籠罩在身上,沒整理好的時候像是披了窗簾,赫烊拄着下巴看他:“有點奇怪。”
江嶼眠聞言一個眼神過來,他立刻改口:“怪好看的。”
一旁的工作人員都笑起來。
江嶼眠嗤笑,收回視線往鏡子裏看,他穿裙子沒有一般男人的別扭感,整理好之後大大方方轉了一圈,然後擡起手臂,等在一旁的設計師立刻上前為他調整袖子和裙擺,他看着鏡子問設計師:“哪裏需要改動?”
設計師也往鏡子看去,寬大的衣袖輕飄飄地垂落,江嶼眠擡着胳膊像個等人服侍的君王、不、貴妃,裙擺由一層一層輕盈的紗堆疊而成,布料不少,該有的遮擋作用卻很有限,底褲以下一雙長腿若隐若現。
她心想赫總的也沒錯,怪好看的,瞄一眼能腦補出兩千字的不可描述,她都要不好意思看了,腦子還是迅速轉起來:“領口調整一下?”
男女身材會有一些差異,尤其體現在肩寬胸圍上。
江嶼眠沒肯定也沒否認,只是看她一眼,設計師立刻心領神會,在他換下衣服後套上人臺現場改動。
章月穎給其他模特描畫完畢在一邊看他,她拉開化妝鏡前的椅子:“江總請。”
一起動手的還有造型師,他用了大量的珍珠以及細碎的藍色系寶石,編進如瀑的長發中,他見過不少一線模特,國際超模都合作過,沒有一個是像江嶼眠這樣,自然松弛又唯我獨尊的,還帶點兒仙氣,攬鏡自照的樣子,讓人想到納喀索斯。
設計師大約是從他這獲得了一些靈感,也用了幾顆珍珠。
不出二十分鐘,三個人的工作陸續完成,江嶼眠重新換上衣裳站在全身鏡前,銀色的羽睫纖長,銀藍色的彩繪從眼尾延伸開,布滿了上半張面孔,神聖而妖冶。
層層疊疊的紗幔籠罩着軀體,領口綴了幾顆珍珠,輕薄的布料被珍珠的重量帶着下墜,皴出幾道自然的褶皺。
設計師為他整理衣衫時呼吸都放輕了,一邊小心動作,一邊在內心祈禱,不要開口不要開口……
江總多少有點吝啬誇獎,誇贊全在獎金上,開口往往一針見血且毒舌,被他指點痛并快樂,設計師入職不過一個月,已經深有體會。
何況她還帶了點私心,江總皮膚白皙,披上層層疊疊的淺藍色輕紗像是走在岸上的海妖,這不多露點可惜了。
整理完畢,她退開一步:“這樣可以嗎?”
江嶼眠随意應聲,設計師松了口氣,章月穎手上還拿着彩繪筆,眼裏寫滿了躍躍欲試:“胸口要不要畫?”
江嶼眠還記得背上文身的來歷,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要。”
章月穎遺憾地收起彩繪筆,造型師接上:“其實可以用一點閃粉。”
于是加了點閃粉。
“那江總,鞋子要怎麽安排?”
Alicia原本穿的是十公分的高跟鞋,江嶼眠掃了眼:“扣帶拆下來改成腳踝鏈。”
不會穿高跟鞋,幹脆赤足走。
江嶼眠是個設計師,還是曾經在知名奢侈品品牌任職的設計師,大小秀場不知道經歷了多少,他偶爾也會牽模特一起上場,雖然沒有特意學過臺步,配合模特卡個節奏控制步幅還是會的,跟着彩排一塊兒合樂走了兩圈。
正式開場前設計師改好了腳踝鏈,兩條扣帶縫合成一條,拿過來的時候還有點忐忑,效果比江嶼眠預想得要好,誇了句不錯,留下一臉受寵若驚的設計師,扣上腳鏈上臺。
正式的舞臺跟彩排區別不大,追光燈打在身上,他走得比彩排更随性,沒有用常規的展示動作,拿起藍鑽放到唇邊碰了碰,俯視着臺下,眼神慵懶又睥睨。
沒有保險,但豐厚的身家讓他充滿底氣,接連不斷的快門聲中,江嶼眠松了手,透藍的吊墜從指尖落下,落在鎖骨下方,随着慣性輕輕晃動,搖曳出粼粼的光。
轉身的瞬間,大部分裙擺被掃到身後,只有一片沒有飄起來,阻力來自腳踝鏈。
女模特身高都不低,Alicia踩上高跟鞋比江嶼眠還高幾公分,加上原本就留長的裙尾,很容易踩到,連彩排他注意了一晚上,沒想到會被腳鏈勾住,帶得他膝蓋微曲,整個人都往前傾了一些。
這種事放在專業模特身上屬于重大失誤,模特會怎麽不着痕跡地處理挽救江嶼眠不清楚,他不是模特,他是設計師。
衣服是為人服務的,不方便的時候,讓它方便就好了。
燈光師猶疑地看着臺上,不等他做出什麽應對,江嶼眠低頭掃了一眼裙擺,攥住,下一刻,追光燈下,裙擺斷裂、輕紗飛揚。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