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別人有的你也要有

外頭風冷，柳月兒沒帶阿欣去禦花園，直接将她帶去了香雲殿。

柳月兒屏退左右，和阿欣獨處。

柳月兒讓阿欣坐下，她望着她，目光複雜，卻沒說話。

阿欣忍不住問：“娘娘，您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柳月兒嘆氣：“可我不知道怎麽說。”

“是關于我失憶之前的事？”

柳月兒點頭：“是。可我不能說。不過現在我又覺得，你以前是誰并不重要。”

阿欣有些迷茫：“不重要？”

自己是誰，不重要嗎？

“你的以前那都是過去的事情。過去的事情不管好壞，那也都是過去了。人活在當下，期許将來，或許沒必要執着過去。”

這也是柳月兒最近一直在想的事情。

她本是謝府在外見不得光的血脈，聽命謝府隐姓埋名進宮，只為了生下皇子。

她無力反抗，只得順從入宮，心想若是自己真的生下皇子，也許能改變命運，能過上好日子。

只是，過去的身份始終是她心頭的針，随時随地可能紮破她的心髒。

她想和過去做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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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欣沉思片刻，點頭：“你說得對。眼下是最重要的。”

“那你現在過得好嗎？”柳月兒問。

阿欣想了想點頭：“挺好的。”

一切都很順她的心。好吃好喝，還不用刷馬桶。

府裏也沒人管着她不許這個不許那個。

她跟着方泰學切蘿蔔絲，霍辰雖然不喜，但并不禁止。

有一件事不太好。

她現在有點怕霍辰亂來。

這只是小小瑕疵，她能忍受。

柳月兒又問：“那你和霍掌印成親這件事，是他逼你的嗎？”

阿欣搖頭：“不是，我願意。”

“霍掌印是殘缺之身，你……真的不後悔？”

“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阿欣有點不好意思，她自然不好細說詳情。

柳月兒卻一副很懂的模樣：“确實沒什麽要緊的。那件事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只要人對了，辦法總比困難多。”

反正那種事，總有辦法能解決。

“……”阿欣窘迫，無言以對。

“既然你現在過得好，又是自願和霍掌印成親，那麽之前的事情就不重要了。等你恢複記憶那日，你也可以再做抉擇。”

柳月兒沒有再留阿欣，而是派人送她出宮。

阿欣前腳才出香雲殿，擡眼便看到霍辰匆匆朝她走來。

他一身暗紫官服，身姿挺拔，步子極快，幾步便走到了阿欣跟前。

原來，霍辰聽聞麗嫔将阿欣帶走，匆匆趕來。

這個節骨眼上，麗嫔若是說出點什麽，便會促使阿欣想起過往。

霍辰上前，垂目仔細觀察阿欣神色。

見她面露歡喜，霍辰松了口氣。至少眼下，阿欣還是他的阿欣。

“你怎麽來了？”阿欣問。

“正好無事，我送你出宮。”霍辰神色平靜。

阿欣聽了點頭：“那太好了。”

她初次進宮，人生地不熟，怕做錯事說錯話惹來麻煩，總是精神緊繃，這會兒看到霍辰，頓時輕松了許多。

霍辰帶阿欣出宮。

兩人并排而行，并未說話。

宮門外馬車已經停好，阿欣上了馬車，發現霍辰也鑽了進來。

她頓時又緊張起來。

上回霍辰亂來之後，她已經好幾日沒見他了。

想到那夜的事情，她忍不住心慌意亂，有些怕見到霍辰。

“大人，你……也回府？”阿欣緊張問。

霍辰點頭：“嗯。”

他眼下倒是沒注意到阿欣的不安，因為他心裏計較的是另一件事。

他思索片刻，狀似無意道：“這次的事情，麗嫔也幫了忙。她對你不錯。”

阿欣點頭：“麗嫔娘娘對我很好。”

“嗯。方才在香雲殿，她跟你說了什麽？”霍辰趁機問。

“随便說了幾句話。也沒什麽。”阿欣不想跟霍辰複述那些話。

可霍辰卻盯着她，神色似乎有些失落和難過：“哦？連我也不能說？”

“……”

阿欣心裏頓時生出幾分愧疚。

他們都這麽親密了，也沒什麽不能說的。

“麗嫔只問我現在過得好不好，還問我願不願意和你成親。”被霍辰盯着，阿欣忽然有點不好意思，她移開目光，看向馬車另一側。

霍辰卻怔住。他沒想到麗嫔和阿欣說的是這些。

他心中有些緊張，面上卻半點不顯：“那你如何答的？”

阿欣老實道：“就實話實說呗。”

霍辰心裏貓爪一般，卻不得不耐着心，挑眉輕問：“怎麽個實話實說？”

“我在霍府過得不錯，成親這事也沒人強迫我……”說到這裏，阿欣語氣略帶了一絲猶豫。

霍辰擱在膝蓋上的右手微微握拳：“聽着你好像不是那麽心甘情願？”

“也沒有。就是……”阿欣瞄了霍辰一眼，抿唇輕聲：“大人，那件事，咱們能不能再商量？”

霍辰定定看着她：“哪件事？”

“……”阿欣微窘，一時沒說出口。

他們之間，還能有哪件事呢。

霍辰心裏輕笑一聲，便又回到之前的話題：“然後呢，麗嫔還說了什麽？”

“她聽了我的回答，便告訴我我以前是什麽身份不重要了。”阿欣老實巴交，一五一十把麗嫔說的複述出來。

霍辰詫異。

他沒想到，麗嫔不但沒有帶搗亂，言語中似乎在幫他。

……

晚膳的時候，阿欣有些坐立不安。

眼看到了晚上，她和霍辰又要共處一室。

兩人同住一個屋，同睡一個床，保不齊他又要做些什麽。

阿欣痛定思痛，決定豁出臉不要，把話說清楚。

晚膳後，阿欣親自捧着一盅雪梨茶，放到霍辰面前，一臉鄭重又緊張。

“有事？”霍辰心知肚明阿欣的盤算，這沒心肝的女人，還是想把他當姐姐。

阿欣在軟塌另一邊坐下，她平複心情，斟酌在心裏醞釀好的說辭：“大人……”她才一開口，就被霍辰瞪了一眼，他目中不悅。

阿欣出師不利，立即改口：“夫君，有些事我覺得我們有必要談談。”

霍辰輕笑，“你好像很緊張。夫妻之間，不必如此。”

阿欣心裏苦悶，她這樣忐忑不安，是誰造成的？

“那我只說了，你可別生氣。”阿欣下定決心，今晚她必須把這事定下來，不然成親了，她這日子更不好過。

“你說。”霍辰神色悠然，擡手端盞品茶。

阿欣破釜沉舟：“大人，我覺得我們之間那件事完全沒必要。”不等霍辰反問“哪件事”，阿欣一口氣繼續說：“反正，那件事有還是沒有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你別生氣啊，我只是就事論事。”

霍辰沒有氣惱。

這麽多年來，他早就接受了這一切。

他做不了那件事，阿欣說得沒錯，那件事對他來說，是多此一舉。

可就算知道如此，這一刻，他的心緒還是頗有起伏。

霍辰深深看了阿欣一眼：“你說得對。這件事是對我可有可無，可對你卻不一樣。”

“啊？”阿欣一愣。

霍辰看着她，神色極其認真：“你放心，別的女人沒有的我給你。別的女人能享受到的，我照樣讓你享受到。所以，這件事對你來說，是必須的的。”

阿欣紅唇微張，錯愕不已。

搞了半天，居然是為了她！

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