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小食店
小食店
阿欣驚訝後,頓覺松了口氣。
原來霍辰是這個想法!
那就好辦了。
她立即道:“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覺得我……不需要。”
霍辰盯着她,眸色微沉,隐隐帶了幾分自嘲:“你不必為了顧慮我這麽說。我說過,別的女人有的,你也會有。”
她這樣好心好意為他考慮,讓他心裏有些惱火。
他能為她做到的,絕不比別的任何男人差!
“我真不需要。”阿欣加重語氣,“那種事,我覺得吧,沒有也行。”
“……”霍辰皺眉:“怎麽會?那絕不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霍辰沒吃過豬肉,但看過豬跑。
誠然他也覺得那件事沒什麽意思,可古往今來男男女女趨之若鹜。
那些男男女女為了那件事,翻牆的,跳窗的,身敗名裂的,浸豬籠的,被打死的……不盡其數!
霍辰無法感同身受,但他推測,那件事雖然沒什麽意思,卻是萬萬少不得的!
就像水不好喝,但是不喝會死。所以那些人才不顧一切要做那件事!
阿欣頭疼:“大人,咱們就事論事,對于那件事我是不是比理解得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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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辰唇角繃緊,然後狠狠瞪了阿欣一眼。她時時刻刻踩他痛處!
要是別人一萬個頭都掉了。
可他舍不得她的小腦袋。
見霍辰默認,阿欣再接再厲:“所以你應該聽聽我的想法。反正我覺得那件事……也就那樣。所以我們以後避過吧。”
“也就那樣?”霍辰抓住重點,他面色難看:“也就是說,上次我做得不夠好,讓你覺得可有可無,如同雞肋?!”
可她的反應明明覺得還不錯。
阿欣跳腳:“……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霍辰打斷阿欣:“你放心,以後我會做得更好,絕不會讓你覺得可有可無。”
“……”
阿欣臉皺在一起,怎麽說來說去,又說回來了。
她方才那一番話,霍辰是一個字都沒聽吧!
不過這晚,霍辰倒是什麽都沒做。
他安安靜靜睡在床外側,一動不動,老實得很。
這讓不安的阿欣放松下來。
阿欣翻身過來,看到霍辰并未入睡,他睜着眼,望着床頂,仿佛在想什麽。
他側臉輪廓分明,鼻梁挺拔,睫羽長密,俊朗不凡。
這樣的相貌,若不是他的身份,定然是人人稱贊。
阿欣嘆了口氣,忍不住開口問:“你在想什麽?”
片刻後霍辰才緩緩開口,語氣很是認真:“我在想要怎麽做,才會讓你回味無窮,食髓入骨。我想了許多辦法,你要不要細細聽一聽?”
“……”
阿欣立馬一個翻身,用背對着霍便。
然後她聽到霍辰的輕笑聲。
他是故意欺負她!
……
幸好第二日天還沒亮霍辰就走了。
霍宅不大,阿欣在這裏住了半年,早就沒了新鮮。
她和劉信說了一聲,就帶着不雪出門了。
阿欣吸取教訓,這次出門她不坐車轎,還換了一身不起眼的青色布裙,裝扮普通,如同京中尋常人家的女子,半點不紮眼。
她出門也只帶了不雪一個,如此一來不會惹出麻煩。
阿欣喜歡熱鬧喧嚣。
不雪輕車熟路,帶着阿欣去了城裏百姓聚居的四和坊。
略窄的街道兩邊是各色小店,它們門臉往往不足一丈,密密麻麻擠在街道兩邊。
店鋪前面還有不少小攤子。
阿欣與不雪一路走一路看。她看到喜歡的玩意或是零嘴,便買下來。
這樣一路下來,阿欣和不雪手裏都提滿了東西。
将近午時,不雪覺得有點餓,她問:“夫人,咱們回去嗎?”
這條小街兩邊有不少食店,在這裏用飯皆是平民百姓,販夫走卒。
不雪自然不在意,只是覺得夫人畢竟身份不同,在這裏用飯她或許不願。
阿欣卻說:“這裏挺好!你看那家食店,裏面客人不少,應該味道不錯。”
不雪順着阿欣指的方向,看到一家食店,店門旁挂了一塊“孫氏蜀菜”的木牌,店內很窄,堂內幾張小桌坐滿了人。
不雪記得長義說過,阿欣其實是蜀中人,喜歡蜀菜:“可是店裏的客人滿了。”
“外面不是還有兩張桌子嘛。今天太陽不錯,我們可以一面曬太陽一面用飯。”阿欣一點不在意,擡腳就往那邊走。
阿欣兩人剛入食店,立即有一個小姑娘迎了出來。
這姑娘約莫十六七歲,她生了一張圓臉,望着阿欣兩人滿臉笑意,讓人見之生喜:“二位娘子是要用午嗎?這時人多,堂裏坐滿了,兩位若是願坐外面,小店送一碟花生米!”
阿欣點頭:“行。”
小姑娘又利落道:“客人請看菜牌,你們兩位娘子,要兩三個菜足以。”
阿欣擡頭去看,只見入門側牆上整整齊齊挂了四行五列共二十個木牌。
木牌巴掌大小,木牌上半段是黑字菜名段,下半段紅字價錢,清晰明了一目了然。叫人看得心裏舒坦。
阿欣心裏贊嘆,卻恍然間腦海裏也浮現出差不多的一牆木牌。
整整齊齊得木牌,清晰明了的菜名與賣價。
見阿欣愣住,那小姑娘推薦:“娘子是不知道吃什麽嗎?可以試試我們家的招牌菜蘿蔔燴魚,不過這道菜口味有些麻辣。客人能吃嗎?”
阿欣回神點頭:“能。再加一道燴豆腐。”說罷阿欣看向不雪,不雪也不客氣,要了一道幹菜臘肉。
“客人稍後,最多一刻鐘便上菜。”
小姑娘将兩人領到店外的木桌邊,又親自給她們倒茶,随後她回到店內,一轉眼又端着一小碟炸花生米出來。
她年紀不大,做事卻利落得很,不雪都忍不住誇贊:“小姑娘你真能幹。”
小姑娘臉上有些腼腆,語氣又有幾分自得:“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我能多做點是一點。”
等小姑娘離開,不雪見阿欣又側頭看向店內,她的目光定定落在那些菜牌上,神色有些恍惚。
不雪連忙問:“夫人,怎麽了?”
阿欣腦海裏那面菜牌越來越明晰。不同于這面菜牌,她腦海裏的那些菜牌木色淺一些,上面用菜名是紅字,價錢是黑字。
而且那些菜牌并非直接挂在牆上,而是挂在一塊方形木板上,每塊菜牌下面還墜着紅線絡子。比這家小店的菜牌牆更加講究細致。
“夫人,您是不是不舒服?”不雪見阿欣不言不語,不由得擔心起來。
阿欣回神,搖頭:“沒有,只是覺得……這些菜名很熟悉。”
不雪道:“夫人愛吃蜀菜,這些菜您自然熟悉。”
不,不是這樣。
阿欣盯着那些菜名,那二十道菜,半數以上她都會煮。
不僅是會煮,而且那些道菜她仿佛煮過無數次。
用那幾樣食材,用多少份量,每樣食材如何清洗切段,何時入鍋,火候大小,水幾分,鹽幾分,蔥姜蒜多少,她心裏無比清晰!
阿欣心想:她以前一定是個廚子,還是個煮蜀菜的廚子。
小姑娘說話老實,果然不到一刻就上了菜。
“客人嘗嘗,這是我奶奶煮的菜,她是蜀地人,煮了四十年的蜀菜,這坊裏上我家蜀菜可是有名的。”小姑娘說着自己的奶奶,滿臉自豪。
阿欣嘗了一塊蘿蔔,味道很熟悉。不過如果她來做,會放五顆花椒,多添些許鹽。
蜀地濕氣重,大家喜歡口味重些。
她腦海裏莫名就想起了這些。
一頓飯下來,阿欣神色越發恍惚。
等她們吃完,小姑娘便過結賬:“蘿蔔燴魚二十三文,燴豆腐十三文……承惠共七十一文。”
小姑娘算賬快得很,一口氣說出來。
不雪拿錢付賬。
阿欣問:“我沒看你拿紙筆,你是心算的?”
小姑娘點頭:“外頭就我一個人忙活,哪有功夫拿紙筆慢慢算。我爺爺教我心算,省時省事!”
“你不記賬嗎?”阿欣忍不住問。
這食店雖小,可每日入帳如果不記清楚,就不知道收支明細,更不知道盈利幾許,如何改善。
小姑娘抿嘴一笑:“記呀,一會客人少了,我再慢慢記。姐姐也是生意人嗎,好像很清楚這些事?”
阿欣搖頭:“我只是好奇。”
用過飯,阿欣不雪回去。
見阿欣方才神色,不雪心裏隐隐有推測,她有點慌,婚儀就在幾日後,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出岔子啊。
“夫人,您……是不是想起什麽了?”不雪忍不住問。
阿欣搖頭,她微微一笑:“沒有,我只是覺得那家菜做得不錯,回去想試試學着做。”
不雪松了口氣:“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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