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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在陽臺邊唱歌邊曬衣服,內內掉樓下住戶頭上了。
我跑下去拿,發現樓下住戶竟是我多年前發送試愛消息然後被拒的高中同學。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那示愛消息并不是我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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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冬季,已經下了一個月的雨,屋裏返潮。
內衣內褲曬了一個整個陽臺,依舊潮潮的。
這天,終于迎來了大太陽,我打開音響,開了最大的音量。
然後哼着輕快的歌,将內內拿到陽臺外去曬,因為沒有裝雨棚的原因,我可以看到樓下住戶伸出的腦袋。
對方正在拿着手機打電話,屋內音樂聲音太大,我聽不見他在講什麽。
不過俯視圖看上去是個英俊的小夥,要是巧的話,說不定還能在電梯裏碰到,認識下。
我洋洋得意地哼着歌,突然手一抖,內內沒挂住,掉下去了。
好巧不巧,掉在了樓下住戶的頭上。
我下意識地往陽臺裏一蹲,以此來躲避對方那殺人的眼神。
我一思量,想着要麽死不承認算了,反正他也沒看見我,誰知道內內是哪一樓的。
但是擡頭望天的時候,頭頂飛過一群大雁,我陷入了深深的絕望,因為我是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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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能冤枉過冬的大雁,說是其中有一只拉屎的時候忘記提褲子了吧。
無論下不下去拿,那都是一條掉老臉的不歸路,與其別人拿着我的內內尋上門,還要問你“這內內是你家的嗎”,還不如主動下去拿。
我站起身來,探出頭往窗下看去,打算先道個歉,可是那顆腦袋已經不在了。
轉身匆匆下樓,做好心裏建設後,我按響樓下住戶的門鈴。
“叮咚。”門開了。
出來一個穿着灰色休閑褲,白色襯衫配淺藍色馬甲的男人,他白皙的胳膊上戴着一只黑色的皮制手表,一頭利落的短發。
“不好意思啊,我東西掉下去了。”
對方微揚着下巴,擰着眉頭看着我,一手打着電話,一手戴着白色橡膠手套捏着我的內內。
表情略顯不悅。
我盯着他兩秒後,覺得對方有點臉熟。
想起來後,我石化在當場,那不正是我多年前的表白對象傅子揚嘛。
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我向對方的□□發送了“我愛你”三個字。
然而事情是這樣的:
高三畢業的那個暑假,表弟來我家裏玩,當時我正登着□□,閨蜜群裏正熱烈地讨論着我們學校的校草及學霸傅子揚。
因為之前和傅子揚在學生會共事過,所以有他的□□。
我一時好奇點開了他的頭像,還沒來得及看他的空間,我媽就在樓下大聲叫我,讓我去門口拿快遞。
我輕快地答應着,轉身就下了樓。
沒想到在我離開的時候,我表弟偷跑了進來,然後在我跟傅子揚打開的聊天界面上,輸了此輩子讓我最無地自容的三個字——我愛你。
等我趕回來看到的時候,我表弟那手已經重重地按在了回車鍵上。
然後回頭朝我笑了三聲。
我預感到大事不妙。
當我看到聊天界面上顯示【正在輸入……】,已經心如死灰。
顯然,對方已經看到了。撤回、斷網等凡我能想到的手段已經毫無用武之地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解釋,在他拒絕我之前,那還能留一點顏面。
畢竟,在學生會共事的那幾年時間裏,我從未看到他對我展現過笑容,他不是在命令我做那件事,就是在挑剔我這件事做得不好。
我立馬向對方發去:【我發錯對象了】幾個字。
在敲擊回車鍵的時候,我們向對方發送的消息幾乎是同一時間跳出來的。
他給我發送的是:【我不喜歡你】
于是我們的聊天記錄就成了下面這樣:
【我愛你】
【我發錯對象了】
【我不喜歡你】
我松了一口氣,內心:謝謝移動網速、謝謝□□,祝兩家公司永世長存。
做完這一切,才發現我的心止不住地狂跳,然後頭腦一熱就注銷了□□。
現在猝不及防地見到老同學,我臉漲得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的?”
“我的。”我唰地一下奪過內內,塞進衣服口袋裏。
“你住樓上啊?”聽他的語氣,明顯已經認出我來了。
“嗯。”
沉默片刻,正想客套一下說一句“常來坐坐”,對方已經先發話。
“我說呢,大半夜不睡覺,經常鬼哭狼嚎的是誰呢,這麽多年了,歌還是唱得這麽難聽。”
傅子揚的話又讓我想起另一件恥辱的事情。
高中時期,我和傅子揚都是學生會的人,只不過他官比我大一點,我是幹事,他是學生會主席。高三畢業那年,學生會的周同提議聚個餐,我倆都去了。吃完飯大家一起去了KTV唱歌,其中一個同學把她家的狗也帶去了。
本來也沒什麽,她家的狗子乖乖地趴在一邊,我們則在一邊玩真心話大冒險。
我輸了,選擇了大冒險,唱歌。
然而悲慘人生正是從這一首歌開始。
從我吼了一嗓之後,這個同學的狗子就開始朝我叫。
只要輪到我唱,但凡我唱一句,它就吼一聲,大概是是我唱得實在太難聽,她家的狗子朝我吠了一個晚上。
而他們整整嘲笑了我一個晚上,自此任何人叫我開麥,我都說我喉嚨疼。
聽他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握緊拳頭想揍他,但是我忍住了。
我告訴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
“不好意思,又侮辱你的耳朵了。”我咬牙切齒,“還好你不會沖我叫。”
他幹笑兩聲,“沒事,我剛投訴完。”
“叮鈴鈴……”
我掏出手機,一看是物業打來的電話。
果然,“有人投訴你家噪聲太大。”
“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挂掉電話,我睨了他一眼,“我以後會注意的,絕不影響你那金貴的耳朵。”
說完,我便往樓上跑,再也不想和他多說一句。
“喂,以後別擾民了,另外高空抛物可是入刑的。”
我不理他,徑直往樓上跑去。
跑到門口,摸遍衣服口袋,才發現鑰匙沒帶。
我看了看我那單薄的睡褲,還有沒穿襪子的人字拖,我趕緊撥打了開鎖匠的電話。
因為次數多了,開鎖匠一接到我的電話,我還沒開口,他就說我知道了。
我尴尬地笑笑,然後挂掉電話,随後坐在樓梯上等待“救援”。
不一會兒,我聽見樓下開門的聲音,急急忙忙地跑上樓去想要躲起來,我可不想讓他看到我現在窘迫的樣子。
然而……
“跑什麽呀,都聽見了,‘我又把鑰匙落屋裏了’。”身後傳來傅子揚的聲音。
我停住腳步,回頭白了他一眼,“那也不用你管!”
“我不想管,可是你能別蹭我家網嗎?”
“哈哈哈,原來這個叫‘樓上25仔’的WIFI是你家的呀,我還在想是哪樓的住戶取這麽個名字。”
傅子揚看我的眼神突然變得怪異。
我意識到原來我就是那個25仔,瞬間沉下臉來。
“誰要蹭,我只是早上起來還沒開WiFi而已。”我搓着凍紅的雙手,哈着白氣。
半晌,他大概看見我被凍得有些通紅的雙腳,才施舍了那麽一點點憐憫之心,“外面太冷,進來裏面坐吧!”
“不用了,鎖匠師傅很快就要來了。”
“那随便你。”他“啪”的一聲關上門。
“叮鈴鈴……”
我一看,是鎖匠師傅的電話,我喜上眉梢,“喂,師傅是不是到門口了,我讓保安師傅放你進來。”
“不是,我臨時有點事情,要下午才能來,要不你看看還有沒有別的開鎖匠,或者打114。”
在我內心想要打114的時候,他又在我被凍得瑟瑟發抖的身體上來了一刀,“你打114,114可能還得讓我來,你還是找找別的鎖匠吧!”
“啊……”我無法接受現實,但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我一個單身女士在外地,也不敢随便找個鎖匠師傅來開鎖。
猶豫再三,我還是回應道:“師傅,你快點,我只相信你,我等你。”
“那也行。”
然後去哪裏,要麽出去買套衣服,要麽找個暖和的地方待着。
我看着外面陽光明媚,但是聽着呼呼作響的西北風,還是決定先找個暖和的地方待着。
我對着黑色的手機屏幕,先咧了咧嘴角,試着将其放置一個合适的角度。
當找到合适的角度後,我按響了門鈴。
“叮咚……”
傅子揚開門,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說了一句“棉拖在門口”後轉身就往裏走,他似乎知道我會按響門鈴似的。
我的表情練習成了無用功。
我換上溫暖的棉拖,然後走進屋子裏。
“随便找個位置坐。”
我掃了一眼,屋內收拾得很幹淨,布藝沙發上放了一條毛毯和一個熱水袋。
瞄準位置後,我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屋子裏開了空調,暖暖的。
“你也用熱水袋啊?”
“嗯,體寒。”
“我還以為只有女生會體寒呢!”我盡量沒話找話,和他表現得熱絡,畢竟現在是寄人籬下。
“你這熱水袋挺好看的。”我拿起來,手心傳來的溫度蔓延至全身,“還挺好看的。”
我将熱水袋捧在手裏翻來翻去,一邊觀察着他的動作和表情。
他在高中時期就有一米八的個頭,幾年沒見,好像又高了不少。臉也成熟了不少,嘴巴周圍有一些淡淡的青茬,但剃得很幹淨。
“要用就說,別找借口!”
被戳破後,我就尴尬了那麽一下下,然後順理成章地拿下了他的小黃鴨熱水袋,順帶一條毛毯。
“喂,知道了,等下我看看。”
“我讓小顧去處理。”
“這個這樣不行,等我回來後再說。現在我家裏有個麻煩事,不方便。”
……
顯然,他口中的麻煩事是我。
從進門之後,他的電話就一直在響,他還是像以前在學生會的時候一樣愛指揮人,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領導吧。
我又想起了高中的時光,大一他就是各種大型活動的主持人,那時候他的搭檔是我們的一個學姐;到了大二,學姐因為高三學業重,卸任了,便由我頂替做了他的住持搭檔。
每當有活動的時候,他總是将一切全都安排好、組織好後再通知我,屆時,我只要負責将主持稿背熟就行。
似乎他總能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條,就像他的家一樣,十分地整潔。
終于,他的電話有了些許偃旗息鼓的态勢。
他去廚房倒了兩杯水,端了一杯過來,放在我的面前。
“謝謝。大忙人啊!對了,現在在哪高就呢?”
“企業裏面搬磚。”他端着茶在我對面坐下來。
我們目光相接的時候,我看着他總有些不自然,可能還是之前的事情影響。
空氣中安靜了一會兒。
由于不知道套什麽近乎,我眼睛四處亂轉,“家裏挺整潔的哦!”
“習慣了。”
“跟高中的同學還有聯系嗎?”我問道。
“偶爾。”他話鋒一轉,“前幾天碰着你們班王芳芳了,聽說你家搬家了?”
他又喝了一口水,擡起頭,望向我。
“哦,大一的時候,我爸媽要去別的城市做生意,就搬家了。”
傅子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你也認識王芳芳?”
傅子揚和我雖是同一屆,但并不在一個班。
“額……之前社團活動有過接觸。”
“哦。”
“你……”
“嗯?”
“叮鈴鈴……”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我們的接下去的對話。
電話那頭傳來鎖匠師傅的聲音,“我在小區門口了。”
我喜出望外,嘴角幾乎可以咧到耳朵根子上了,“我馬上給保安師傅打電話。”
我立馬撥給了保安師傅。
“我的救命恩人來了。”我對着傅子揚喜笑顏開,“今天打擾了,真是謝謝你。”
我邊說邊放下手裏的小黃鴨和毛毯,“那我就先走了。”
“嗯!”傅子揚的回答冷淡如水。
“改天請你吃飯啊!”走到門口的時候,我随口說了一句,因為平常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搞行政工作難免有些人情賬要還,這句話是說慣了。
說完的時候,我才發現,剛才似乎高興過頭了,怎麽還請上吃飯了,不過同為社畜,傅子揚應該理解這是社畜聊天的客套話吧。
晚上十二點,小區樓下。
我從一輛保時捷車上下來,身上披着一件西裝外套,是車裏的男人硬要我穿上的,我實在是拗不過。
緊接着車上下來一個中矮的男人,頭上的發膠和皮鞋擦得一樣的亮,在夜色中閃着富得流油的光。
他是我們公司的副經理,吳良。
我本科是學財務管理的,畢業後一年取得CPA,在央企工作,應聘時候是專業對口的財務崗位,不曾想上半年空降了個副經理,吓跑了好幾個小姑娘,主管才不得不讓我暫替行政管理一職,說的時候還給我畫了一張做得好就升財務副總監的大餅給我。
吳總這個人,共事半年以來,我也摸着了幾分性格,你弄得他不舒服,他就莽了法子給你穿小鞋,反正是睚眦必報的一個人。另外還有一點遇見美女就走不動路,眼睛就像粘在人家身上一樣,通俗的講就是有點色。
盡管平常能躲就躲,但畢竟一個單位,難免會碰上。
“小梁,這麽晚了,你喝了酒一個人,我不放心,我送你上去。”他緊跟了上來。
沒錯,他在追我。
我叫梁熙,今天晚上陪領導跟公司客戶喝酒,雖喝了不少,但是我意識是清醒的。
我極力拒絕,但是他就像一塊牛皮糖一般粘了上來。
“吳總,沒事,我們小區很安全。”我一邊說,還得一邊提防他随時摟上來的鹹豬手。
“不安全,你是我們單位出了名的大美女,對你這樣的大美女怎麽會安全呢?”
“吳總,高看了。”我盡量挨着路邊邊走,以防跟他有身體一絲接觸。
“小梁,我記得你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吧?家裏父母是做生意的?”
我心下一驚,但很快明白過來為什麽吳良連我父母做什麽都知道,他肯定把單位裏年輕的女生的入職時的身份資料都私下裏看過一遍了。
我不好說什麽,只好“嗯”了一聲。
他笑了兩聲,緊接着又問“小梁這麽漂亮,大學裏有沒有談過男朋友啊?”
“談過四個。”
“開玩笑吧?”他明顯又把臉拉下來了。
“對了,高中還有一個,那就是五個。”
“現在都是快餐式愛情,一年一個很正常。”
離了個大譜,這麽編,他居然還能給我找補,看來得下點狠料。
“哈哈……”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笑聲吓了一跳。
他緊接着又道:“你知道嗎,我大學的時候就就在外面住酒店了,學校宿舍實在是太擠了,光住宿每個月都要花掉一萬,小梁應該都是住校的吧,沒有晚上出去住過酒店吧?”
“嗯。”我以為他是在向我炫富,我得表現得窮一點,又補了一句,“酒店太貴了,花不起”。
“小梁,現在是還沒有男朋友吧?”他走在我身側,有意無意地靠過來。
我穿着高跟鞋,半只腳已經踩在路邊的草地裏了,他再挨過來,我估摸着我能摔進去。
他這麽一問,我說要是沒有,就正中下懷,于是說道:“有喜歡的人了。”
我跟他已經從小區樓下聊到了我家門口,眼看就要拿出鑰匙開門了,我可不能再讓他進去坐了。
“方便……”
他還沒說完,我就搶先一步回答,“不方便,我們正同居着。”
明亮的燈光下,我瞥見吳總更加難看的臉色。
“沒事,我進去打個招呼也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演技太過拙劣,他似乎起了懷疑。
正巧,這時,樓梯口傳來一個腳步聲,傅子揚穿着睡衣從樓梯口走出來。
我一看,那不是救命恩人來了嘛!
我跑上去,挽住傅子揚的胳膊,“子揚,你回來了啊?”
傅子揚打量了我一下,我順勢脫下吳總的西裝外套還給吳良,“你別誤會,那是吳總紳士,所以把衣服借我披了一下。”
傅子揚沒有多說什麽,眼神中帶着嫌棄和不耐煩,但出于情誼,還是配合我的演出。
吳良打量傅子揚許久後,識趣離場。
他看傅子揚的眼神,有種讓我覺得他男女通吃的錯覺,他走到電梯口還一步一回頭。
看吳良走了,我正準備松開傅子揚的胳膊。
沒想到吳良又折返了回來,我趕緊又一把挽住,整個身體緊緊貼在他的身側,生怕吳良看出些什麽。
他走到我的面前,伸出手,做握手姿勢,“你好你好……”
我轉頭看了一眼傅子揚,只見他滿臉淡定,有些嫌棄地縮回伸出的手,淡淡地回應了一聲“你好”。
“沒想到你比照片上還年輕。”
“謝謝。”
“沒想到梁熙是你的女朋友。”
傅子揚朝我看了一眼,我朝他使了一個眼色。
傅子揚沉默以對。
“吳總也住這裏?”
“沒有,我們領導讓我送梁熙回來,既然安全到家了我就走了。”
“慢走。”
吳良走後,我松了一大口氣。
他滿是嫌棄地打量了我一眼,縮回胳膊,“別沾着我的幹淨衣服。”
“不好意思啊,不嫌棄的話,你現在脫下來,我給你洗。”
我想起有一次,住持的時候,我拿錯了傅子揚的話筒,本來話筒就不是每人一個,人多的時候傳來傳去的很正常,他硬要跟我的話筒換過來,後來我發現每次主持他都會在自己的話筒上事先貼一個不起眼的小黃鴨标簽。
“不用。”
“對了,你怎麽和吳良認識的?”
“我們公司一個項目的乙方負責人。”
“哦。我明白甲方都是爸爸嘛!”
對着傅子揚一頓千恩萬謝後,我開門進去,突然想到傅子揚怎麽正好從樓梯上走上來,于是轉頭問道:“對了,還有個問題,你怎麽在這裏?”
“忘記跟你講了,不要在樓梯口大聲講話,我就是上來說這事的。”他的語氣帶着極度的不快。
“不好意思啊,不過,以後碰見,可不要說漏嘴了。”
“那說什麽?”
“就說我是你女朋友啊!”不等傅子揚拒絕,我又習慣性地加了一句客套話,“改天請你吃飯!走了,拜拜!”我關上門。
自從上次傅子揚幫我擋了一把後,吳良對我也客氣了很多。
有應酬的時候,我總是半夜回來。
走到樓下的時候,會不自覺看一眼五樓的燈,從上往下數一層就是。
如果燈亮着,自然而然,上樓的時候就會收斂一點,比如不哼歌、不大聲講電話等等。
平時,偶爾會在電梯裏遇見,然後簡單地打一聲招呼,然後各自開車去上班。
這天,我正在上班,吳良說晚上有個飯局讓我參加一下。
身為社畜,也不得不答應。
晚上,我和吳良還有其他幾個同事坐車前往本市最大的酒店。
到了包間,進門我就看到了傅子揚坐在正對門的位置,西裝革履,他旁邊還坐着一男一女,其中那位女士穿着紅色長裙,身披貂毛外套。
我露出一剎那的驚訝,但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站在那裏,觀察着傅子揚的表情。
吳良進門介紹對面三位是我司甲方公司的負責人及其同事。
他還cue了我,“梁熙,怎麽跟傅總如此生疏啊?”
我像是被他架在火上烤,後背已經生出了一層密密的汗。
“公事公辦。”
屋子裏有些熱,坐下來後,我脫了外套,露出緊身的米白色包臀裙,吳總有意無意地将目光掃向我這邊。
吳良:“貴公司的秦助理可真是大美女一枚,不知道有沒有結婚啊?”
我聽着已經在內心翻白眼了。
她看了傅子揚一眼,然後回答:“還沒。不過哪比得過貴公司的梁小姐芳名在外。”
明顯人都看得出來,秦助理喜歡傅子揚。
我開始擔心我之前為了躲避吳良撒的謊。
我掏出手機趕緊想給傅子揚發個消息,卻發現根本沒有傅子揚的聯系方式。
靈機一動,趕緊給公司的人事部小青發了個求助短信:急求吳總項目甲方公司傅子揚電話號碼。
很快,小青将號碼發了過來。
吳良:“那是我們梁熙見得人多,要是秦助理往那飯局上一坐,那我們梁熙可就黯然失色了。”
我一心二用,一邊聽,一邊給傅子揚發消息:傅總,要是左邊那位是你的心上人,那萬一等下吳良提起我們的關系,我們就說上周已經分手了,你看怎麽樣?
為了我的前途一片光明,為了我的前程一片坦途,我也不得不拍上了馬屁。
短信發過去後,我擡頭看了一眼,他似乎沒有什麽反應,估計是沒聽見。
我把心一橫,給他打了個電話,然後在鈴聲響起後,他接之前,立馬挂掉。
果然,他聽見手機鈴聲,拿起來看了一眼,然後迅速朝我看了一眼,什麽都沒表示後,又把手機放回去了。
這是什麽意思嘛,默認同意了嗎?
“來我們敬傅總一杯,祝我們合作愉快!”我的間諜工作被吳良打斷,拿起酒杯敬了傅子揚一杯,然後又說起客套話,“祝我們的傅總事業有成,前程似錦。”
觥籌交錯間,我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臉上笑嘻嘻,心卻時刻緊繃着,怕我們之間的關系被戳穿。
對面那三人也喝了不少,秦助理那紅撲撲的臉蛋更襯得她妖豔欲滴,她整個人都快跟傅子揚粘在一塊了。
但這一張十六人的桌子才僅僅坐了七個人,連一半都沒坐滿。
眼看着飯局快要到尾聲,我覺得自己就要解放。
吳良卻提起了我最擔心的事情,“大家可能還不知道,我們公司的梁熙其實是傅總的女朋友。”
他這話一出,在場的除了當事人我和傅子揚外,秦助理方才春情滿滿的臉也一下子拉了下來,像極了電視劇裏需要畫皮的鬼魅臉上的面皮一下子掉了下來。
她看向傅子揚,感覺眼淚都要流下來了。
她顫抖着聲音,小聲道:“子揚,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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