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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敏昨夜背着小喬回來,已經很晚了,這累住的身體更是坐下了便睡着了。平時起得早,就算才睡了不久她也一大早就起來,這點習慣還是變不了的。
起來了她也就想起昨日還沒做完的工,洗把臉整理好自己便出去。只不過還沒往田裏面走,隔壁屋的王福珠就叫住了她,問她這麽早是去做什麽。
原來昨夜她走了後,所有人都加快了動作,想着天亮前弄完,結果還是弄到了現在,不過也算及時了。
“我們這預着是要一天一夜的時間的,沒想到只用了一夜。不過這兩邊弄上的泥土已經堆滿了,還未來得及運走。”王福珠指了指遠處的泥堆。
宋敏自覺自己一人偷了懶很是在意,便說:“我昨夜早早走了,不想你們一直做到現在,這些泥堆我這就去清了。”
“诶,我說的可不是想讓你不好意思的話呀,你這人太一板一眼,太實誠了。本就是多虧了你昨日這一早來,把前頭的活幹了不少,也不知你拿來的力氣,昨夜的泥也一起運了。”
宋敏應着,最後還是過去把那幾堆的泥兩兩地弄走了。
王福珠的夫郎出來迎着她,她把東西都給了自己夫郎提着,男子便提着那重物進屋去。
“宋敏這人還真計較,這幹活也計較,不過卻不像大家說的小算盤,對錢是人精一般地計較呢。”她咂咂嘴,總歸能睡個好覺了。
這第二日,小喬醒來便犯了頭疼,昨日不擦幹頭發又趴着睡了一陣,直到頭發幹了,就這會入了風。
他在床上坐起來,手下摸着柔軟的棉被,一雙美目正閉着,藏住眼間的奪目光彩。
小喬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回到了家,回到了衛府,這是他離了家第一次睡的這麽舒服。他心頭一緊,難道自己真的回去了?
他睜開雙眼,手指揪住底下的被子,映入眼中的是一道白色的紗帳,并不是他以前的房裏的花紋綢帳,他不由莫名松了口氣,也不知方才在擔心什麽,難道是怕自己回到了以前,舍不得現在
他撐着身子,環視着周圍布置的物什,不想自己到底在哪。
小喬伸着懶腰,腳尖舒服地蜷了起來。嗯,這個房間放着的東西不多,相對于家君的房裏雜七雜八的東西,比如好幾個不知道要裝些什麽的櫃子,還有一張放茶水的小桌子,唔,加上家君的床很大,還有他占着的那塊地兒,這間房确實是小了很多。
房門的一側放着方正的木桌,上面還放着筆和紙,照着光線一看,上面積有些灰,看着是很久沒動過了。床腳處放着一個木櫃,并不大,許是放衣服的。櫃子上面放着一盞茶杯,還有一小罐的木瓶,倒是小巧精致,不知做什麽。整個房裏很是簡潔,也還算幹淨,不過就是太單調了,都沒有其他的東西裝飾着,小喬是這般想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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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奇,便掀開了身上的薄被,身子壓着膝蓋,光着腳丫子伸長了手去取,這般動作對男子來說是十分不雅的。
“呀,到手了。”小喬手上夠到了那瓶東西,小巧可愛,是這裏最不一樣的“裝飾”了。他也不急着打開來看,按住瓶口搖了搖,沒個動靜,應該不是水。
小喬只顧着眼前新奇的小木瓶,全然不去想自己這是在哪,他打開瓶口,嗅着裏面的清新香味,臉上閃過驚喜。
“原來是臉霜!不過為何這臉霜用着這種實木瓶子裝着,害我看了許久。”他以前就喜愛往臉上手上塗抹這些香香的東西,越是貴的這香就越濃越好聞。直到後來他臉上起了紅點,又癢又疼的,他娘去請了郎中看了才知道,這是過敏了,這會他就被吓怕了,再也不敢往臉上去抹那東西。
平時男子愛往臉上塗的胭脂也被他棄了,自有了那次,只覺得塗了臉上就是不舒服,合着他娘總是說着“莫要塗那東西,塗了還沒有沒塗的順眼。”,他就聽了去。
說來說去,又哪有男子不愛這香粉玩意。
“反正也許久未碰過這些,塗一點應該無事。”他摳了一小塊,覺得很是滿意,就往臉上抹去,又潤又滑的,還帶着淡淡的香味,還有點青草味,雖說這幾樣香搭着怪,但是還算好聞。
宋敏在外面回來後,本是在院子裏給小黑喂完吃的,怕它吃撐,就帶着它滿屋跑動。林氏坐在廳裏,桌子上擺着早餐,不過都用蓋子蓋了起來,由着只蒼蠅就只能在上方飛動,卻碰不到。
林氏看見外面的宋敏,便想起以前她小的時候,也是這樣好動的,不過啊,自她娘走了後,她便突然長大了許多,什麽事都會自己去想辦法了,也懂得孝敬自己了。
許是怕他失了妻主太過難過,也沒了依仗,他才變成現在這樣沉穩的性子,撐着這個家。于是她也不愛笑不愛哭的,看着好像比誰都可靠,看她現在,也不還是個大孩子。
路過裏間闫着的房門,宋敏似乎聽到裏面有些動靜,雖遮住了看不到,這床板吱呀的聲兒她是聽的清楚。
想着應該是小喬醒了,不過就算不醒,這個快到午時的時辰了,也不能再睡了,很是容易頭疼。
于是她直直的推開了房門,這第一眼,便看到了壓坐着小腿并且撅着屁股的小喬,手上不知還揣着什麽。
腦子裏總想着這是自己的房,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也忘了敲門,這下便鬧了個紅臉。
小喬也不知是被吓呆還是心虛了自己拿着別人的東西,屁股往後一坐,腳丫往旁邊一勾,被子蓋到臉上,只剩一雙眼睛。這一氣呵成的動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練過的。
說實話,小喬表示他還真練過。平日她就沒少在床上偷看那些畫本,他娘是絕對不準他看的,說都是教壞人的劣書。這就是騙着她娘,也是用的這招,他娘每每都信了,以為他是睡覺呢。
宋敏就靜靜看着他,等他說話。
小喬露出兩只無辜的小眼睛,眨眼,再眨眼。
宋敏也是服了他了,便向床間走去,作勢要扯他的被子。
小喬慌了,沒想到宋敏這麽流氓,竟要非禮他!他裏面穿的衣服可是裏衣,嗯?他裏面穿的是什麽。
“你別扯了,你,你不知道非禮勿視啊!”他緊緊護住那層薄被,還滾了滾,把被子卷到自己身上,這會就像只蠕動的小青蟲。
宋敏見扯不動他,放開了手,坐到床邊,嘲笑地看着他說:“你倒是自己看看自己穿的是什麽,而且你這是占的我的床,別睡了一晚就紮了根不願下來了。”
昨夜實在是晚了些,拗不過他出來非要和她一塊回家才走,一個男子哪有這麽晚自己出來的道理,雖說她生氣,但這心裏更多的是溫暖。他是第一個除了他爹意外惦念着她的男人...
因着他又喊着累喊着困的,她也就一路背着他回去,想着他也是睡糊塗了,嘴上夢話就沒停過,也不舍叫他。
回到家,她爹早睡了,她總不能進房,想着她房裏那樣東西,便鬼使神差地讓他睡到自己房裏去。
她也不好去脫他的衣服,心底一橫就閉上眼睛把他的外衫脫了,鞋子也脫了就幫他蓋好了被子,也虧得他睡得香沒有被弄醒了。
小喬見她這樣說,便掀開一點被子來看,發現自己還穿的嚴嚴實實的,難以想象自己是怎麽穿的這麽多還睡得那麽舒服的。
他小臉是藏不住的一片疑惑,按道理說,雖被子夠軟,他還是會睡得不舒服,難不成是昨晚太夜了,太累了
“就算是穿的好好的,你也不能扯我被子,不過你那被子确實很舒服呀,我頭一回睡得那麽舒服了。”小喬抓住一角,往臉上蹭了蹭,還是滑的呢。
他覺得這感覺不對,便退了退身子看着墊了一晚上的“棉被”。
這質地,這顏色;那紋路,那樣式,可不是之前那張他以為宋敏要送他的軟墊怎麽現在會在他的身下,她哪裏有銀錢去買不過這被子真的好用,軟乎乎的,而且他也不覺得熱。
當然睡得舒服了,這底下可是躺着真金白銀睡覺的,宋敏想。不過他說舒服,她呼了口氣,算是滿意地笑了。
“你這被子不會就是那天絲域坊的那張吧,你怎麽買了,你什麽時候……”他有一大堆的疑問,這可不便宜啊,她買了這以後他還有飯吃嗎。
請相信小喬的想法是很正常的。
宋敏把薄被從他身上揪下來,輕松地疊好了,放到一邊,便把他手上拿着的東西拿走。
“你一起來臉也不洗,還往臉上抹藥膏,你是不是個男子了。”她沒說這個,把問題抛到了他的身上。
果然小喬起了反應,他穿上鞋子下床,把手上剩下的一點藥膏往她臉上抹,宋敏不防,被弄了一臉。
“我還說怎麽那麽奇怪呢,你一女人用什麽臉霜,味道也怪,害得我以為是擦臉的。你看你現在也髒啦,哈哈!”小喬揚着手,嘲宋敏得意地笑。
宋敏不與他計較,按住了他動着的身子。
小喬被她盯着發毛,手安分地垂下,倒也有幾分乖巧,說:“怎麽了。”
宋敏如願掐住他的臉頰,手下的肌膚襯着一層薄薄的藥膏更加滑膩。
“髒小喬,你的眼角上有髒東西。”她也不說明,嗯,男子面皮薄。
“你可別騙我,我是衛小喬,不是張小喬。”
小喬也無話可說,慢悠悠地走出去要洗臉,這一洗,發現自己眼角還真有一粒小小的“髒東西”,俗稱:眼屎。
小喬受不了這打擊了,抓着手一直在跺腳,心裏想着:完了完了,我怎麽這麽醜,還被宋敏看到了!難道是,我變了嗎!
小喬懊惱的不行,他不敢直面她了,都怪她進來,所以看見了……不對,要怪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我衛小喬是個精致的豬豬男孩:)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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