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場大戰

本來步凡想着最少自己可以有三天時間訓練芝麻，可天不遂人願，第二天傍晚，附近的妖氣突然越發濃郁起來，外面安靜的可怕，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只等某個臨界點一到便會徹底爆發。

這感覺着實令人壓抑。屋裏的衆人也一言不發，從說開始訓練起，步凡和芝麻就一直待在房間中，就連飯也是放在門口，步凡開門取的。

晚上八點左右，步凡出來了一次，說了一句今晚大家都不要睡了，守在各自的位置嚴陣以待。然後又重新檢查了一遍自己布下的陣法。

房中只聽到時針滴答作響，小虎在另一個房間，努力的學習着妖族幾個大衆技能，他想，到時候那些妖們就不會輕易猜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了。

林子煜和陸之舟兩個凡人只求不添亂，若是有妖來他們就站在步凡為他們設下的陣中間就好了。

一切就緒，就等那最後一刻了。

不管氣氛多麽的不同尋常，時針卻還依舊恪盡職責的滴答響着，就在那陰氣最重的午夜12點，分針咔噠一聲與時針交彙，步凡和小虎同時推開各自房間的門，時間仿佛靜止一瞬，就連秒針的轉動也聽不到了。

一瞬後，房間的玻璃突然全部碎裂，先是無數的蛇蟲鼠蟻順着失去玻璃的窗戶進入房間，從牆面上極速的沖向衆人。

然後便是那些變成人形卻又有着沖天妖氣的小妖作為先頭部隊沖了進來。

最後進來的兩人，若不仔細看的話，就連步凡都認為是人類，妖類法力越高，便越能收縮自身妖氣，而那些能完全收攏自身妖氣的，恐怕更是妖中長老之流。

步凡瞳孔一縮，猛然将芝麻和一樣東西丢給陣法中的林子煜，随後沒有分毫遲疑的轉身同小虎一起對抗敵人。

就算是第一批最弱的連人形都化不出來的蛇蟲鼠蟻，雖然弱小，數量卻遠遠高于衆人。

饒是步凡兩人如此密集的招式，也總有漏網的小蟲爬向林子煜二人，此時，便是那陣法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只見那些小蟲爬到陣法的邊緣時，就會被陣法突然發出的強光燒成灰燼。

可就算如此，後面的小蟲也要踩着同伴的屍體向二人爬來。

林子煜二人大驚，這些小蟲就仿佛是妖族的死士一般，不在意自己的生命，若是自己死了能有希望撕破這陣法，那死便也不懼了。

這麽多的蛇蟲鼠蟻，竟沒有一個膽怯趁亂逃跑的，作為他們的敵人，雖然敬佩，卻不得不看着那陣法将他們一個個燒的連骨頭都不剩。

那些能化為人形，妖氣沖天的妖見久攻不下，便有些打退堂鼓了，可剛退到窗邊，就被那兩個最後出現的妖直接出手打碎了妖丹。

剩下的妖見狀，只好咬着牙向前沖。可多半是心存畏懼的妖，又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呢？所以小虎和步凡都仍有餘力，陣法也依舊沒有半點松動。

最後進來的最厲害的兩人見此，左邊的人便有些沉不住氣：“三哥，小弟先去會會這兩個小子。”

“小心為上。”

“是。”那人跑向小虎面前：“乳臭未幹的小子，還敢來擋老夫的路！”伸出一掌便要拍向小虎。

此時的小虎正在與三個妖物纏鬥，無法分身迎擊，只好準備生生受其一掌。

就在他已經感受到掌風之時，三步遠的步凡突然光速沖來，與那人對了一掌。

三步的距離看似不算遠，可要在高手近在咫尺并且已經出手後再從三步遠的地方沖過來對掌，就算是步凡也退了好幾步，臉色瞬間變白，強忍着才沒有吐血。

小虎靠着步凡拼命為自己争取的時間，将那三個妖物盡數殺死，跑到步凡身邊，關切的問：“你怎麽樣？”

步凡搖了搖頭，直視那人：“你應該是妖族五大長老之一吧。”

“好小子，眼力不錯，我就是妖族五長老，熊長老。”

“我當是誰，原來是五位長老中最蠢的熊長老啊。”步凡輕蔑一笑：“據說五位長老裏，只有你憑着一身的力氣才當上了長老，其他四位，可都是智勇雙全的人物，像你這麽蠢的，還不配做我的對手。”

步凡此時已然被這只熊打出了內傷，此時只能盡力去激怒這只熊，只有他因為怒火而瘋狂攻擊的時候，才可以讓自己抓住破綻，雖然要承受這頭蠢熊的怒火，可勝利險中求，如今只能如此了。

那熊真的不愧是熊，空有一把力氣卻着實沒有半點頭腦，被步凡輕輕一激就動了真火，大喊一聲：“氣煞老夫，小子，拿命來！”便沖了過來。

步凡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再不遲疑，推開小虎就迎了上去，兩人對了兩掌，熊長老後退兩步，暗道這小子有點實力，旋即不再保留，使出了自己的看家功夫：“力憾千軍！”改雙掌為雙拳，将一身法力寄于雙手，随即又再次向步凡打來。

步凡被熊長老兩掌打的也後退兩步，可他畢竟沒有熊長老那天生的皮糙肉厚，這兩掌下去，雙手從手掌到手肘，無一不麻，又看着熊長老終于使出了真正的本領，他在心裏暗暗叫苦，雖然自己曾交代過若是自己離開，其餘人應該做什麽。但不到萬不得已，他也不想輕易便使出法力，離開衆人啊。

可這兩拳，若是他不再動用本身法力，必将再次受傷，到時候，小虎一個人恐怕不是這二人的對手。

就在步凡猶豫要不要動用法力之時，那站在一邊一直未動過的另一位老者突然喝到：“老五，住手！”

熊長老平生最是和這位老者要好，也是最佩服這位老者的智慧，于是養成了什麽都聽這位老者的的習慣，此時，他就算明知收手會遭到自身法力反噬，也毫不猶豫的收回了自己已經出了招的雙拳。

“三哥，怎麽了？”熊長老毫不在意的噴出一口血問道。

步凡心中又是一驚，既然這熊叫那老者為三哥，那那位老者的身份便呼之欲出，定是那排行第三的蛇長老。

沒想到這萬裏追殺令竟引動了這位煞星。

蛇，是極聰明的一種動物，而蛇中翹楚才有資格成為長老。這位蛇長老，是五位長老中法力最低的一位，可若是要步凡選擇，他寧可和十個熊長老交手，也不願意和這蛇長老碰面。只因為這蛇長老實在聰明，且善用毒。

蛇長老看着熊長老噴出的血，眼神暗了暗，定了定神，溫柔的回道：“你這一拳出手，恐怕這棟樓都不會存在，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讓人類發現我們的存在。”

“可若是不用法力，我也沒把握打得贏這小子啊。”熊長老撓撓頭，不知所措。

“那小子，你恐怕也不想讓人發現你的存在吧，可今日這一場戰鬥實在在所難免，就算是我們今日退兵，你們也必然不會放我們全身而退吧。”蛇長老并沒有回答熊長老的問話，而是看着步凡，心中思索：此人必除，否則恐怕這萬裏追殺令最後只能變為一個笑話。

“沒錯，若我并沒有猜出你是誰，那今日我可能會放你走，而我現在已經猜出了你的身份，自然要殺了你，若是一日不除你，我必一日寝食難安，畢竟一只毒蛇在暗處伺機而動不知何時就出來咬你一口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若今日放你離去，就算是我也不能保證我的朋友不會被你所害。”步凡疑惑的問道：“我實在是想不到，以你的智慧，怎會選這直接現于敵前的下下之策？”

蛇長老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随即嘆了口氣，說道：“雖然老夫是妖族的三長老，看似身居高位，可卻并不是妖王，說的話也并不能完全服衆，這世界上總有一些自作聰明的蠢貨，老夫千叮咛萬囑咐，若是沒有十足把握一擊必殺，就絕不要動手，誰知道，這兩頭蠢豬！”說着突然出手一吸，從妖群中飛出二人，蛇長老恨得直欲将此二人開膛破肚：“這兩頭蠢豬，糾集了一萬小妖，錯估了你們實力，在今夜就貿然前來，老夫聽到這消息，緊趕慢趕也來不及阻止，本想不理，可這畢竟是一萬妖衆，老夫在此，還全軍覆沒的話，老夫實在無言去回禀我王，于是不得不現身。本以為老夫二人在此，必将萬無一失，可萬萬沒想到，你成了今夜最大的變數。老夫并不恨你，老夫只恨，這樣蠢得兩頭豬，究竟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能成為妖界的将軍！”

那兩頭豬被蛇長老單獨揪出辱罵，心中早已将這老頭罵了個遍，此刻終是忍不住辯駁：“我們兄弟二人，靠的是南征北戰多年的軍功，才得到了現在的職位！”

“哥，你跟他解釋什麽！”豬二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這老不死的真把自己當幹部了，這所謂的長老，不就是跟新妖王關系好才被提拔上來的嘛，曾經老妖王在的時候，哪有這五個老王八的位置，如今竟對我二人吆五喝六，真當自己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了！

“今天我們損失慘重，确實是怪我們輕敵，沒想到那天監視的幾個普通人竟然如此厲害。”豬大說道。此時他也懊悔不已，今天死掉的妖，很多都是自己的親信，死了，自己比誰都心疼。

“兩頭豬！上次就因為偷吃蘋果跟丢了監視對象，現在不僅不知悔改還出言不遜！你們這兩個自作聰明的蠢貨！”氣的蛇長老已經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有時候自作聰明的蠢貨才能殺掉那些真正聰明的人。”步凡笑道：“今天我不會放你們走，你們也需要給自己剩下的部下一個交代，若是就這麽放過了殺害兄弟的敵人，恐怕就算是你們，也無力應付那些因為失去兄弟而變得癫狂的下屬吧。”

蛇長老不用回頭看就能知道，這剩下的幾千人幾千雙眼睛，都在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巴望着自己為他們死去的兄弟報仇，若是自己今天真的一走了之，恐怕自己面對的，将會是一群瘋子無差別的報複。

于是他只好看着步凡為他設下圈套，然後一步一步的往下跳：“确實如此，”又嘆了口氣：“老夫今日恐怕真的會被這兩個蠢貨害死。”

步凡連看都沒看那兩頭豬一眼，一直都是直直的望着蛇長老，看着他生氣，發怒，到無語，再到冷靜下來，他越發的心驚，這般心性，自問自己遇到同樣的事情，恐怕也不會比他的心性更好了。

于是又一次想到，此人必除：“若是在這棟樓裏動手，恐怕你我都不好交代，我知道這附近有座山，你們可敢跟我走一趟？”

“如此甚好，老夫二人就陪你走一趟。”蛇長老只說只自己和熊長老陪步凡走，而剩下的人不言而喻要繼續來執行萬裏追殺令。

步凡自然也聽懂了，瞳孔微縮，卻始終想不到更好的辦法，現如今，恐怕他自己也要經歷一場惡戰，實在是沒精力再去對付別人，于是他只好轉身，深深的看了小虎一眼，心中想到：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否則……我定為你報仇，哪怕屠盡妖界又何妨。然後他轉身，頭也不敢回的化作一道白光，向西邊飛去。

蛇熊兩位長老緊随其後，也化為兩道光追着步凡而去。剩下幾千妖兵，和兩頭妖族将軍。

雖然人數已經少了一半，可自己這邊失去了步凡，失去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半戰力。

小虎一個人實在難以應付幾千人，越來越多的妖撞在大陣上，一時間慘叫聲不絕。

幸而步凡提前布下了另一道陣法隔絕了屋裏的聲音，否則這聲音定然會震得周圍鄰居前來敲門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