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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只是微怔了一下,便立刻松開了手, 似笑非笑:“你以為, 同一句謊話可以欺騙我兩次?”

姜逢木一愣, 反應過來不由得有些尴尬。

對啊,類似的話她之前也對褚沅辰說過,只不過那是在系統的要求下,和褚沅辰維系一個情侶關系。

的确是謊話, 也的确是騙了他。

真是報應輪回, 現在這句話反倒成了插在她心口的一柄利刃。

姜逢木慘淡一笑, 頓時覺得厚重的軍大衣也沒那麽溫暖了, 方才拉住褚沅辰的沖動也被潑了一盆冷水, 徹底清醒了。

作為一個優秀的新時代女性,姜逢木雖然能意識到自己的情感, 但絕不願委曲求全。

進副本之前,她對褚沅辰只有愧疚和畏懼, 沒動什麽真感情,所以盡情示弱, 盡情僞裝, 那都是生存下去的手段。

但如若真想跟他開展一段感情,她想要的相處方式絕不是這樣。

喜歡建立在多重因素之下,但如果得不到相應的尊重,再多的喜歡最終也會消失殆盡,她得先讓褚沅辰走出心結,起碼把好感度刷到正, 再談他們是不是能在廢墟裏開出鮮花。

褚沅辰冷冷的提醒她:“有什麽話快說,我的時間有限。”

姜逢木傾訴的**一降再降,組織好的語言到了嘴邊又被她咽了回去,她咬了咬牙,擡頭望着褚沅辰的眼睛:“少督軍對我似乎格外有敵意,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您。”

她看起來有些失落,似乎是表白被當面拒絕的那種失落。

褚沅辰微一眯眼,企圖從她臉上察覺出一點別的什麽,但她面色蒼白,神情凄然,眼底隐隐有些泛紅,強忍着不在他面前落淚,倒不像是故作姿态。

他心中突然極度煩躁,既恨姜逢木對他的欺騙,又恨偏偏只有他有這段記憶。

“我讨厭一個人,從來不需要理由,想殺一個人,更不需要理由。就憑你偷偷摸走我的徽章,就夠被我槍斃十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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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沅辰的手指抵上她的太陽穴,重重的按了按。

姜逢木被他戳的一晃,小退了一步,這才站穩身子,太陽穴那片白皙的皮膚,被他戳的通紅。

褚沅辰果然知道,當初在醫務室裏,他不動聲色的看她偷走了徽章,到底在想什麽?

姜逢木心一橫:“實不相瞞,我的确是拿了您的徽章,不過是擔心得罪馮副官,以求自保。但消失的這三天,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在夢裏,我把徽章給了一個人,然後...等我醒過來,徽章就真的沒了。”

她一邊說着,一邊打量褚沅辰的神色,心中不免又積累起些期待。

她已經說得這麽明白了,褚沅辰一定能猜到,她把徽章給了誰。

又或者正是因為如此,他才讓她将徽章偷走。

褚沅辰果然深深的皺起了眉,可惜非但沒接她的話茬,反而警告她道:“夢終究是夢,不管你夢到了什麽,都不是真的。”

他将那段回憶徹底否定了,但卻也沒說讓她把徽章還回來。

姜逢木身上冒着虛汗,幾個勳章的作用讓她渾身酸疼,但都不如褚沅辰不承認那段時光來得疼痛。

她還想解釋點什麽,褚沅辰的助理突然小跑過來,沖他敬了個禮:“少督軍,找您半天了,有件事要跟您彙報。”

褚沅辰深吸了一口氣,将方才姜逢木的話引起的波動壓下,沉聲問道:“說。”

助理陳默看了一眼姜逢木,低聲道:“原本新生晚會勝出的是姜家姐妹,夫人明日生日宴的入場券也已經寄出去了,但現在姜小姐傷勢過重,是不是要跟夫人說一聲,以免誤會。”

畢竟這次生日宴名為替督軍夫人慶生,實則是為褚明江招個賢惠體貼的女人。

所以出席宴會的男人們不重要,年輕女孩子的名單則悉數交給了督軍夫人,在宴會未開始之前,督軍夫人就已經開始挑選了。

褚沅辰冷淡道:“不用,姐姐妹妹差不多,去一個就可以了。”

他當初把名額給了姜家這對姐妹,也是故意無視姜逢木的死活。

哪怕她真的被褚明江看上了,糟蹋了,也算是報應。

可當她真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臉迷茫的望着他的時候,褚沅辰竟然狠不下心了。

再心狠手辣的毒婦,也是他的毒婦,糟蹋也只能留給他一個人糟蹋。

正巧有個契機,褚沅辰順勢借坡下驢,收回了姜逢木的資格。

陳默點點頭:“是,那我就不特意說了。”

其實以姜家的身份,根本高攀不起督軍府,或許督軍夫人也沒那麽在意。

姜逢木在一旁聽着,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讓姜安如獨自參加督軍夫人的生日宴?

她趕緊瘋狂敲系統:“褚明江那畜生對姜安如下手是什麽時候的事?”

【是在姜安如成為檔案室管理員後,與褚明江在檔案室相遇發生的事。】

姜逢木這才松了一口氣,她印象裏也不是現在。

姜安如這丫頭還沒畢業呢,別提什麽做檔案室管理員了。

【然而檔案室情節已缺失,程序進行了自動整合,将事件提前到了大學期間。此條場外提示将收取您100點經驗值的費用。】

姜逢木胸悶氣短。

系統總是變着法的收錢,一句話而已,她整個懲罰副本都白走了。

但看系統的語氣,姜安如恐怕這次就要慘遭不測。

姜逢木後悔不疊,早知道如此,還精心準備什麽節目,倒不如把機會讓給袁一梅,也就沒有之後的事情了。

她急道:“我妹妹一直在醫院照顧我,不如少督軍也把她的資格取消。”

這一句話,引得褚沅辰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

作為五年後穿越過來的反派,他當然知道姜安如的結局是什麽。

只是他不關心,姜安如是死是活,被他弟弟如何,都跟他沒有關系。

但姜逢木這麽緊張的反應卻有些耐人尋味了。

她為什麽那麽反對姜安如獨自去生日宴,絕不是需要照顧那麽簡單。

除非......她提前知道會發生什麽。

姜逢木話說出口立刻就後悔了。

她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大腦裏的神經都在跳。

不對,這句話不能說。

以褚沅辰多疑的性格,絕不會捕捉不到她話裏的漏洞,真讓褚沅辰察覺到她有記憶,恐怕會立刻把她打成篩子。

姜逢木情急之下,突然撲到褚沅辰的懷裏,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将右臉枕在他的胸膛,低喃道:“如果少督軍喜歡的是安如,那我也會祝福你們的。”

褚沅辰被她莽撞的動作吓了一跳,雙手微擡,卻又慢慢垂了下去。

姜逢木柔軟的身體貼向他的那一刻,他渾身一僵,難以抑制的血脈噴張起來。

她身上除了熟悉的香氣,還有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肥嗒嗒的病號服包裹着她曼妙的身材,裏面未着片縷,反倒顯得胸前的觸感異常清晰。

她抱得很緊,仿佛抱着一件舍不得放手的珍愛寶貝。

褚沅辰甚至忘了推開她,嗓音沙啞的問:“你說什麽?”

姜逢木有些哽咽:“整個長陵大學的女生都知道,能去督軍府的宴會便有可能得到督軍和夫人的青睐,也更有可能吸引您的注意,我以為......”她停頓半晌,複又自卑道,“我去不去不要緊,只要安如去就好,我懂了,但可不可以讓我抱您一下,就一下。”

她的要求又可憐又卑微,大有一副失戀少女的慘像。

褚沅辰任由她抱着,突如其來的親密雖然令人驚訝,卻并不讨厭,他反問道:“你覺得我看上姜安如了?”

姜逢木漸漸冷靜下來,她輕輕眨了眨眼,乖巧道:“我不該嫉妒自己的妹妹,給少督軍添麻煩,我這就通知父親,将安如接回去,專心準備明日的宴會。”

褚沅辰仿佛聽到了個異常新奇的字眼,放在嘴裏輕輕咀嚼:“嫉妒?”

這兩個字引起了他極度的舒适,甚至都沒有怪罪姜逢木貿然抱住他的舉動。

所以姜逢木是在嫉妒她妹妹,她以為這個生日宴是什麽好東西嗎?

陳默站在一旁,默默的低下了頭。

上司的感情不是他能妄議的,只是在他看來,褚沅辰明明是更在意這個姐姐,竟然還能引起這樣的誤會。

褚沅辰将她胸前的柔軟體會了個淋漓盡致,這才一把把她扯開,意味深長道:“你要是想去,那就去。”

說罷,他給陳默使了個眼色,然後轉身向座駕走去。

軍大衣他也沒要,仍然留在姜逢木的身上。

姜逢木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目送褚沅辰坐着轎車揚長而去。

勳章在他離開的那一刻全然失去了作用,身體完全恢複了正常。

姜逢木煩躁的皺了皺眉,也不知道方才的表演褚沅辰信了多少。

沒想到這次沒把姜安如撈出來,反倒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宿主成功完成約會任務,由于有作弊嫌疑,将不予獎勵,希望宿主遵守規則,積極完成下次任務。】

給不給獎勵什麽的,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在意了。

關鍵是姜安如的清白。

那可是督軍府,是褚明江的保護傘。

即便他真對姜安如做了什麽過分的事,督軍和督軍夫人還能不向着自己的兒子嗎?

到頭來唯一付出代價的只有姜安如。

上一世她沒有保護姜安如的義務,選擇了冷眼旁觀。

可這一次,她決不能讓姜安如再次走入深淵,她這個小家,雖然充斥着種種問題,卻并不是沒有感情的。

“系統,這次有沒有什麽道具提供?”

她似乎只購買了一次“寶鑒齋的一沓紙錢”,還沒有好好的利用過系統新開發的囧囧商城。

經驗漲漲落落,大概還有大幾千,一般的道具她也都能買得起。

【系統推薦您“棘手問題轉移藥水”,用了此種藥水,将把您難以解決的問題轉移到其他方面。】

姜逢木皺眉:“轉移到什麽方面?”

【藥水轉移方向具有随機性,無法做出預判,但附加了“幸運石”的藥水會有大概率掉落在easy模式喲!】

所以不光要買藥水,為了穩妥起見,她還得再買一塊幸運石。

姜逢木道:“別啰嗦了,你就說要多少經驗?”

【“棘手問題轉移藥水”一瓶,“幸運石”一枚供需2000點經驗值,請宿主确認支付。】

姜逢木強忍着肉疼點擊了支付,瞬間,她的儲物欄裏出現了一瓶紫紅色的藥水和一塊深綠色的石頭。

這畫風,跟三流單機小游戲似的。

她把物品收好,将褚沅辰的大衣取下來,搭在手心裏,心事重重的回了病房。

姜安如剛給父母打完電話,心情正激動着,姜逢木推門進來了。

姜安如一眼看到了她手裏的軍大衣,不禁喜滋滋道:“沒想到少督軍是這麽體貼的人,你的運氣可真好。”

姜逢木無視她一臉的花癡樣,将軍衣疊好,把披散的頭發随意紮了起來,開始脫病服。

“收拾東西,回家。”

姜安如愣了:“可你的傷不是沒好呢嗎,回家幹嘛呀?”

姜逢木神色凝重:“生日宴的邀請函在家裏嗎?”

姜安如點點頭:“在是在,不過你都傷成......”

傷成啥樣了?

姜安如說不下去了。

姜逢木看起來精神矍铄,一點傷痕都沒有。

姜逢木把病服放好,換了一套姜安如帶來的衣服,又将軍大衣妥帖的放進袋子。

“明天就是生日宴了,我們還有一天的時間準備,先去置辦件旗袍。”

姜安如只得聽她的話,跟着她後面體貼的補充道:“也別太華麗了,我們家畢竟沒有軍部背景,如果穿的出彩反而給爸爸找麻煩。”

等到了裁縫店,姜安如發現自己想得太多了。

那個玻璃門,晃晃悠悠的仿佛馬上就要砸下來,牆壁烏漆墨黑,髒兮兮的不知道黏了什麽東西,積了一層深灰的牌匾孤零零的挂着,幾乎都看不清裁縫兩個字。

走進去,衣架上挂着做到一半的半成品,土裏土氣的大紅花,格外妖豔的焦黃底色,好像布料不要錢似的,從上到下裹得嚴嚴實實,差不多連腳背都要蓋嚴實,袖口還縫着一圈碩大的蕾絲。

姜安如滿臉的嫌棄,這也能叫旗袍,穿出去怕不是要成為全城的笑柄?

姜逢木倒是十分淡定,指了指那件半成品:“花就別繡了,照着這個底色,給我快速趕出來兩條裙子,越接地氣越好。”

姜安如扯扯她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姐,你瘋了?”

姜逢木不便明說,只得含糊不清道:“等明天你就知道了,這是最合适的打扮。”

姜安如一言難盡的望着她。

媽呀,少督軍長得挺英俊,原來審美這麽另類嗎?

怪不得別的女人入不了他的眼,誰能扛得住這種風格。

作者有話要說:  少督軍:不,我喜歡胸前柔軟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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