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Chapter-44

陽光透過玻璃窗打進來，經過門口投射在漸行漸近的瘦高身影邊沿，格外紮眼。K蹙眉看着那身影，時光似乎倒回到20年前，那道影子也濃縮得很小。

“跟我走，我會讓所有人都尊敬你。”這是他當時對那個流浪兒說的第一句話。

人影走近，他嘴角剛要勾起，卻見那人站在了陳書瑤身邊，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夏佐，你……”

夏佐面無表情地盯着K看了許久，忽而拍了拍陳書瑤的肩膀。

“把他交給我吧。”

賽琳娜蹙眉看向夏佐：“那怎麽行？你是他的得力部下，你把他放了我們都不知道？”

“以這棟樓為圓心，方圓近百公裏都是流浪漢的聚集地。這棟樓除了這間密室，所有出口監控全區域聯網。K的私人助理，每半小時确認他的位置和安全。現在距離上一次确認，已經過了15分鐘。”夏佐的目光從表盤上挪開，表情有些凝重，“走出這棟樓至少要5分鐘，這時間還要在K的屍體沒有被發現的前提下。如果被發現，你們誰也別想逃。而你們就算殺了他也處理不了屍體，但我可以。”

見三人還是有所猶豫，夏佐無奈舉起槍，對準K的眉心。

一聲槍響，K應聲倒地，鮮血順着後腦勺迅速蔓延開來。

“現在可以了嗎？”夏佐轉回眸看向陳書瑤，那眼神中有種複雜的情緒在流轉，心底裏某一處一種不好的預感翻天覆地，她不受控制地想說些什麽，卻又被夏佐搶了先，“出門右轉，有個內部應急通道，直通後門。這通道只有我和K知道，他們追過去需要一點時間，記住，密碼是你的生日。”

“走吧。”賽琳娜想要拉過陳書瑤的手腕，卻被她甩開。

“那你怎麽辦？”目光還落在夏佐身上，手心突然傳來一陣溫熱，陳書瑤側眸看得夏洛克就站在她身側，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緊握着她的手，也不急着拉走她。她這才發覺，自己正站在兩人中間。

對不起桑尼，我不是你，背負不了你未完成的愛戀。還有夏佐，謝謝你的付出，但我只能說，我很抱歉。

陳書瑤閉了下眼睛，轉身朝門口跑去。只留下三個字飄蕩在冰冷的半空中，如同玻璃罐中永遠也醒不來的女孩們一般，結了冰。

“你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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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剛跑出門口，身後的鐵門便“咣當”一聲合嚴。陳書瑤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只是很快便被電梯上升的聲音打斷。她被夏洛克拉着朝右側狂奔，跑到應急通道門口，她才猛然發覺身邊少了個人。

“賽琳娜呢？”陳書瑤眉心緊蹙，眼底是說不出的驚慌。

只是話音剛落就她聽到大廳中傳來一連串的槍響，心頭猛地一沉。

夏洛克雙手捧着她的臉，緊盯着她的雙眸：“書瑤，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想到密碼。夏佐說的是桑尼的生日，不是你的生日。只有逃出去，我們才有更多時間去鏟除這個組|織。”

陳書瑤點了點頭，蹙眉陷入沉思。可是越用力想，大腦就越發空白。身後腳步聲争吵聲急促靠近，她卻亂成一團麻，完全無法切入桑尼的記憶。

“沒辦法了。”陳書瑤拇指食指摸了一圈，盯着觸摸屏上的數字，伸手按上“0808”。随後便聽得“叮”的一聲，面前的鐵門應聲打開。未等她反應過來，已然被夏洛克拉進電梯中。

後者手速極快地按了一樓和關門鍵，手臂環在她的肩膀上，他翻了個身，她的後背便貼緊側面牆壁。而他，橫在她與門間，阻隔了門外的一切。

槍響終化作金屬間碰撞的聲響，感覺到腳下一頓，身體有些失重。

“抱緊我。”夏洛克大手撫上她的後腦勺，稍一用力按在胸膛，另一只手死死握住扶手，目光經由厚厚的玻璃投向地面，眸光微斂，“應急通道既然設置成電梯，速度一定遠快于普通電梯。快落地時我告訴你。”

陳書瑤點了點頭，默然擁緊他的腰身：“今年是哪一年？”

“12年。”

眼前閃過一道光亮，她輕舒口氣。

12年，她也是17歲，原來她和桑尼是同一天生人。或許這就是她潛意識選擇桑尼的原因，也或許，她們還有別的相似點……

“我通知了麥考夫。”

“什麽時候？”陳書瑤蹙眉擡眸看向夏洛克。

“來這之前。”

聽得這一句，陳書瑤眼前突然閃現出她闖入麥考夫的轎車時的畫面，當時麥考夫在和一個人聯系，并拒絕向她透露訊息。原來那個人，就是夏洛克。

“這次案子涉及國家高級軍事機密，他得給将|軍們一個說法……”

“蠻好的。”陳書瑤眉心忽而舒展開，扯起嘴角，“其實你不必跟我解釋，我對這種惡|魔集|中|營，沒有絲毫留戀。”

“最好是這樣。”夏洛克目光落得很遠。

“什麽意思？”

身後的鐵門打開。

“到了。”夏洛克沒有回答她，未等她反應，便拉着她跑出去。

腳踩在院內，陳書瑤才知，整棟大樓早已被麥考夫的天羅地網包圍。她仰頭看着天上的直升飛機，目光劃過弧線又落在頂樓。

“坐過直升飛機嗎？”夏洛克的目光落在面前降落的直升飛機上。

陳書瑤搖了搖頭。

“今天讓你坐個夠。”說罷，夏洛克便拉着她朝直升飛機跑去，徑直忽略掉下飛機準備詢問的麥考夫，一步邁上去，手上稍一用力，陳書瑤便也坐進狹小的機艙。

麥考夫不覺嘆了口氣，正要走，卻又被叫住。

“麥考夫。”

“怎麽現在才想起來你還有個哥哥嗎？”麥考夫蹙眉仰頭看去。卻見後者扶着門框探出頭來。

“你有耳塞嗎？”

“……問飛行員！”

夏洛克從飛行員手中接過降噪耳機幫陳書瑤扣上，自己也扣上。

“現在就起飛去貝克街。”

坐在駕駛位的飛行員一怔：“現在嗎？可是，這是福爾摩斯先生的專用直升機……”

“我也是福爾摩斯先生。”夏洛克透過擋風玻璃瞥了眼樓頂，“我現在命令你，立刻起飛！”

“好的。”

直升飛機在半空中轉了個彎，與大樓漸飛漸遠。

某一刻，陳書瑤想要回頭去看，只是才有動作，就被夏洛克雙手捧着臉頰扳回來。

目光在她雙眸中流連，表情極為認真：“我剛才給過你機會，你既然選擇我，就要只屬于我。別忘了，我也不是個正常人。如果你要走，我就發瘋給你看。到時，恐怕全世界都沒人能救你。”

陳書瑤怔了數秒，忽而輕笑出聲。

怎麽像個孩子似的，不給糖就搗亂嗎？

“如果是這樣，為什麽要別人來救？能被你困住，不該是萬千女人求而不得的嗎？”陳書瑤說着，食指點了點他的左胸膛。

夏洛克目光明顯溫和許多：“和她們沒關系。”

“恩？”

“我這籠子小，只夠困住小花卷們的媽。”說罷，他捧住她的臉頰，吻了上去，雙目輕阖。

陳書瑤瞥了眼駕駛位的人，臉頰漸漸升起紅暈，奈何推搡無效，說出口的話都是模糊不清：“別，還有人在呢。”

這句話果然奏效，夏洛克稍稍松開她些，瞥向時不時偷瞄的飛行員，聲音變得很嚴厲：“看路！”

飛行員立刻坐得筆直，目不斜視：“是！”

陳書瑤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為什麽是小花卷，們？

正納悶間，直升飛機緩緩轉過彎。

夏洛克直接伸手遮住她的雙眼，又吻了上去。陷入溫柔中的人，自然不知，距離他們已然很遠的高樓，一陣火光，百米高樓轟然倒塌。也不知，這一次吻住她的人，看似陷入頗深，實際目光一直盯着那一處蘑菇雲。

而這一切關注還要源于，夏洛克在夏佐關上鐵門前，看到夏佐口袋中有一處紅色光亮。夏佐所謂的半小時确認安全，已過15分鐘，其實是在提醒他們逃離的時間。下樓5分鐘，電梯一旦落在一樓關門，10分鐘後，他就會炸了這棟樓。

K對他有恩，他卻為了能讓陳書瑤自由而殺了K，今生無以報恩，只能把K救了的命再還回去。

這很複合夏佐的個性，也注定是他的結局。

一小時後……全倫敦的市民都看到了魂鬥羅通關畫面，而後所有信號恢複正常。倫敦警局開記者招待會，放出百米高樓被炸的照片，宣布罪犯全部擊|斃，持續數月的視頻綁|架|案，終于告終。

彼時，坐在電腦前剪手指甲的人，忽而聽得身後傳來一聲巨響，腳下一蹬，轉移轉了半圈，就看得陳書瑤一只手還怼在門上，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你幫我個忙。”

餘杭緩緩放下指甲刀，勉強扯起嘴角：“什麽忙？”

數分鐘後……

“我靠，大姐！虧你想得出啊！我們游戲也是有規則的好嗎？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那我們威嚴何在啊？”

陳書瑤也不多說，直接從背後抽出一把片|刀，砍在他手邊的桌子上。

餘杭嘿嘿一笑：“我這就去找程序員商量，恩。”

作者有話要說： 陳·從不講道理·動不動就抄到砍·書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