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Chapter-45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看文聽歌《Flightless Bird，American Mouth》-Iron&wine

暖陽透過拱形玻璃窗灑進古堡中，木質長條座椅坐着的人，皆屏息仰頭看向前方正中央站着的人。

西裝革履，配經典白色婚紗。身姿婀娜的人遮在一層薄紗下，影影綽綽，卻又無限美好。拖着裙擺的花童，就站在陳書瑤身邊。

兩人在神父的指引下，深情望着彼此宣誓。即便是最普通的，在電視裏見過無數次的話，此刻聽來，卻也是另一番感觸。

明知現今已經很少有人能在經過婚禮的神聖，一場宣誓後，便執念一生。陳書瑤的雙眼還是如同洩洪了般，剎不住閘。

夏洛克在一旁坐得筆直，目不斜視地看着新郎新娘，手裏握着包紙抽，心裏默數時間，差不多就遞過去兩張。

“現在，你們可以交換戒指了。”神父看着他們微笑。

華生從首飾盒中拿出指環套住賽琳娜的無名指，後者也照做套牢他的。四目相視，眼底皆是微紅，嘴角卻緩緩揚起。在親朋好友祝福的目光下，像所有新人一樣，華生微偏過頭給了賽琳娜一個綿長且溫柔的吻。

感覺到肩膀一沉，夏洛克微怔側眸就看得陳書瑤枕在他肩頭，雙眼紅得像只兔子，鼻尖也紅作一片，手裏的面巾紙已然握成一個濕紙團，還被她緊緊攥在手裏。

“你喜歡這種婚禮？”

“昂。”陳書瑤的回答帶着濃濃的鼻音，她吸了吸鼻子，目光還一轉未轉地盯着新人，卻伸手從夏洛克手裏抱着的紙抽中一連抽了幾張捂住鼻子，随後擤鼻涕的聲音震耳欲聾。

夏洛克不禁眯住眼睛：“我也喜歡。”

捏着鼻子的人手上動作一頓，坐直身子，滿臉不可思議地看向夏洛克：“你難道不應該更喜歡像中國那種，辦個證就合法了，可以什麽儀式都沒有的嗎？”

“呃……”夏洛克眉心微蹙，陷入沉思狀，随後點了點頭，“那種的确更适合我。”

陳書瑤瞥了他一眼，癟了癟嘴：“我就知道。”

“不過，這種更适合你，其實也沒什麽不好。”見她微怔，夏洛克嘴角一勾，朝她擠了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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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要去舉|報。”陳書瑤破涕為笑，挽過夏洛克的胳膊，又枕在他肩頭，“程序員大概弄錯代碼，給我做了假的夏洛克。”

“為什麽？我是辦案能力不夠，還是哪裏長得不像？””夏洛克眉心微蹙，說着，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陳書瑤搖了搖頭：“都不是。是我印象中的夏洛克可不會像你這樣哄女孩開心，也不會為了誰委曲求全，改變自己的生活方式。”

“那可能是你還不夠了解夏洛克。”

“是嗎？”陳書瑤仰頭看去，眉峰一挑。

內心的OS是：開玩笑！劇反複看了N遍，參與過各種話題讨論的鐵杆粉，怎麽可能不了解！

夏洛克嘴角噙着笑意點了點頭，陳書瑤雙眼微眯，以表懷疑。

而彼時，熱吻過後的新人已然相攜沿着紅毯朝門口走去。全場的親友皆起立鼓掌，滿臉笑意，夏洛克和陳書瑤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在兩人走到陳書瑤身邊時，有人湊在她耳邊說了句。

“你只需要了解到一點，夏洛克無所不能。”

陳書瑤聞言不禁輕笑出聲，仍在鼓掌的手，手肘微偏怼了下身後人的肋骨，卻是虛晃一下，根本沒用力。她抿了下唇，輕聲嘀咕着：“自大狂。”

夜幕漸漸降臨，古堡內燈光點點亮起。落在某人的卷發上，鍍上一層金黃。

在衆人矚目中，僵站着許久的夏洛克，伸手拉過話筒湊到嘴邊。

“呃……恩。今天是我的朋友，曾經的助理的婚禮。”夏洛克幹咳兩聲，目光在臺下的衆多臉龐中掠過一遍，落在華生臉上，“他這個人其實……沒什麽優點，和他認識，我想是因為我們恰好認識同一個胖子，擁有共同的需求，就是所謂的各取所需。至于之後能成為朋友，大概是因為他天生就是容易被危險吸引的體質，而我本身就是危險。”

陳書瑤便擦着手邊往人群方向走，結果就聽得有人小聲議論。擠進人群，就看得夏洛克在舞臺上站得筆直，西裝襯着身後的暗紫色絨布背景，像是一個魔術師在演講。

所以，她不過是去了趟洗手間，發生了什麽？

“事實上我一直以為我會走在他前面，讓他給我當伴郎。當然，我并不認為伴郎的存在有什麽意義。來參加婚禮的人，當然是為了看新郎新娘，難不成是為了吃飯，看伴郎嗎？”夏洛克自顧自輕笑出聲，卻見臺下的臉一張比一張綠，又驟然斂起笑容，“呃……”

他果然還是不适合參加這種場合。

陳書瑤提起裙擺踏上舞臺，直接從他面前轉過話筒，嘴角微揚：“其實他的意思是，華生醫生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希望華生和賽琳娜，能永遠相愛，白頭偕老。而他本人，非常榮幸能參加今天的婚禮，佩戴馬蹄蓮，成為他的伴郎。我也一樣。”

她瞥了眼自己領口的馬蹄蓮，繼而看向臺下的賽琳娜，後者嘴角笑意漸濃，一只手藏在腰間，伸出大拇指，彎了兩下。

“你們值得最好的祝福。”眼底微熱，陳書瑤吸了吸鼻子，斂起目光，“所以我和夏洛克準備了特別的禮物。”

說罷，轉頭看了眼夏洛克，而彼時，後者已然偏頭夾好小提琴。握着琴弓的手，比了個“ok”。

“《你是唯我可摘的星》。”盡管陳書瑤盡可能不讓自己表現出膽怯，但握着話筒的手心漸漸滲出的汗還是出賣了她的緊張。

華生定了婚期後，陳書瑤就一直在想，該送什麽禮物能表達他們滿滿的心意。然後，她就看到了夏洛克的琴譜。這首歌，是她和夏洛克黑白颠倒熬了一個月寫出來的。準确來說，是夏洛克早就譜好曲，她自己熬了二十多天寫出來的。但她沒想到的是，寫詞不過是禮物難度的冰山一角。最難的是，她這個在K歌軟件上唱歌都不敢發布，活了二十幾年，KTV去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的死宅，要在這麽多人面前唱歌！

兩個字概括她現在聽着小提琴聲的心情——肝顫。

拼了！反正就幾分鐘，這裏的人以後也不見得還有機會見面，跑調的人多的是，誰記得住她？

周圍的燈光漸漸暗了幾度，人群越發安靜，還聽得小提琴的聲音悠揚于耳畔。陳書瑤索性輕阖雙眼，輕唱出聲。

“我曾像一粒微塵，随風而起，游遍山水，居無定所。直到有一天，風吹走雲，夜映于水，星辰環繞中，我終于遇到你……”

也不知唱了多久，她漸漸習慣這種表演，聲音也更自然。間奏聲起，她雙唇輕阖，緩緩睜開雙眼。卻忽而聽得身後傳來多種樂器的交響，怔了片刻，她轉回頭，便看得身後的絨布緩緩升起，露出更大更寬廣的舞臺，指揮手裏的指揮棒在半空中搖晃，交響樂團正在演奏的，正是這首歌的後半段。

陳書瑤忙朝夏洛克使眼色。

突然加這些也不告訴她，她才剛适應，又要崩了！

而後者，居然放下小提琴，幾步走上前，拔下話筒架上的話筒，另一只手牽過她的手，朝舞臺正中央走去。

熟悉而低沉的聲音傳至耳畔，她驚詫地仰頭看向身側的人，而後者也在看她，握着的話筒湊到嘴邊，雙唇微啓。

“但其實，我只是天邊垂石，映着暗淡的光，而你是星火，點燃我枯萎的希望。”

這不是她寫的詞，難道後來夏洛克又改了？這到底是什麽情況？她急切地想從他眼眸中看到答案，卻只看到星辰映入溪水般的明亮與溫柔。

夏洛克停下腳步，轉身與她面對面站着，牽着的手放在掌心摩挲，溫熱。

“我多麽幸運，可以撫摸你溫熱的臉頰，擁你在懷，說一聲愛你。”

驀然翻湧的炙熱，自胸口升起灼着她的眼眸。面前的人拉着她的手，忽而矮了半截，單膝跪地。她幾乎是立刻捂住嘴，才沒驚呼出聲。

“但我自私又貪婪，只想留你在我掌心，你的光亮，溫暖，一切的一切，只能屬于我。我也願此生，只忠于你一人。”

夏洛克松開她的手，從口袋中掏出一枚戒指，緩緩舉起。燈光下，鑽石閃着別樣的光亮。

“即便要用一生，原諒我的偏執，我仍要緊握你的手不放，你是唯我可摘的星。”

陳書瑤緊緊咬着下唇，視線越來越模糊。

過去數月的酸甜苦辣又在眼前過了一遍，她曾在夢裏無數次見到的人，如今就單膝跪在她面前，唱着他寫下的誓言。那般真實，又極盡夢幻。

如果這注定是場夢，她也再不想清醒。

曲終，夏洛克嘴角微揚，說出的卻不是此時最該出現的語言。

“親愛的書瑤女士，你的卷福想問你一句，你想和我一起生小花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