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靈貓·絕對空間

靈貓·絕對空間

钰勉強穩住自己，依然挂着笑問華峰：“會不會是華先生查漏了？真的沒有嗎？”華峰微笑搖頭：“真沒有，不敢撒謊。”钰眼巴巴地看着他，華峰不為所動，所有員工盯着華峰。華峰知道，成敗在此一舉，他必須咬死此地查無此人，必要時要把他們倆支到其他園區，禍水東引嘛，還能除掉競争對手，一舉兩得。钰忽然釋懷了：“那也許是我們弄錯了，維達，咱們去隔壁找找。”華峰壓制住內心的喜悅，對着钰行禮：“恭送钰小姐，維達先生。”钰轉身：“去別處找找……”維達沒動，钰在轉過身後，笑容立刻消失，眼中的狠辣一閃而過，随後憤怒爬上面容：“動手。”此時钰的語氣和神态竟讓維達想起傳說中的華南家主，華南钰之父華南溯和，那個雙面傳奇。維達擡手，電流沖破天花板，整個六樓開始坍塌，兩人不管周圍的人怎麽尖叫咒罵，痛苦掙紮，只是瞬移來到外面的半空中。钰凝結法陣，大水從法陣中傾瀉而出，輕松沖破那幾個建築的防禦結界。钰盯着地面：“把這裏毀掉，盡量別…算了，不用管人了。”“遵命。”維達心想，钰還是成長了一些。他擡起手，閃電從雲層中接連劈下，每一次落雷，都是一片灰飛煙滅，生靈塗炭。钰看着頃刻之間化為烏有的科技園，心裏竟覺得暢快，不過她面上仍然是悲憤甚至哀傷的表情；她越來越像華南溯和。“好了維達，”钰轉頭，“麻煩你了，你做得很好……呃！”維達不可置信的回頭，他沒有想到銀居然在這個時候到來，看着低着頭一言不發的钰，這正是銀舞降臨的前兆。

維達站在女人面前，微微俯身，女人擡起頭，水藍色眼睛裏閃着幽光。閃電停止轟炸，煙塵仍然飄在空中，四周因為銀的到來陷入死寂，地面上的幸存者不敢發出聲音，他們感受看到真正的地獄之門向他們敞開。銀緩緩落在被手下簇擁着躲避的華峰面前，微微歪頭，無比平靜地問出：“難道林師傅在闡述自己身份時表現得很像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麽？”沒人回答。沒人敢回答。銀瞬移到半空中，冷冷下令：“維達，用雷流圍住金城，我不想看到哪怕一只鳥從這裏飛出去。”語氣很冷，也很平靜。維達明白銀的想法，他在掌中凝結出雷電系法陣，随後将法陣打入雲層。雲層翻滾幾下，在瞬間向大地投放出由電流交織而成緊密的雷電網，接觸到電網的一切事物在瞬間被抹殺；閃電接連落下，地面驟然塌陷，搖晃，汽車受到沖擊被震飛，撞倒一切能撞的物體；電網逐漸擴散連接圍繞，最終沿着邊境将整個金城圍困；這才是真正的雷暴電網。銀見狀，指尖凝結出冰系法陣，随後法陣飛入雲層，雲層中散發出象征死亡的淡藍色熒光，維達心頭一動，這是銀的“絕對空間·雨”。大雨傾盆而下，淡藍色雨滴仿佛晶瑩剔透的水晶，落在物體上即刻結出大面積冰層，不過眨眼之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全身被冰層覆蓋。僥幸未被凍結的人從他身邊跑過去，衣角不過稍微掃到冰雕，那冰雕就破解粉碎，最終化作冰塵消散。

大雨傾盆，地面上嘈雜亂嚷的人們逐漸沒了聲音，取而代之的是幹幹淨淨，冰雕世界。銀給維達一個眼神，維達打了個響指，幾道閃電劈下，冰雕支離破碎，四分五裂。碎裂的冰塊碰到其他冰雕，整個金城開始連鎖反應，頃刻之間，蕩然無存。銀沒有任何表情：“走，去看看肖恩娜。東方霖，給我打開通道。”銀打開聯絡器，兩人的身影很快伴随着紫光消失不見。随後銀團滅金城的新聞一下沖上熱搜，魔族政府也趁機派出軍隊對不安分的邊境進行清理，一時傳的沸沸揚揚。銀在心裏嘆口氣，她所有的行為得到了什麽？不過是為死去的人掙了最後一份體面，希望剩下的員工能警醒，即使是自己也無法搶過來一條人命。灰灰和雲片在看到新聞後尚未完全離開魔族，他們還在一個糖水鋪短暫休息，雲片氣的當時打開隔音結界：“灰兄！銀那個老巫婆要幹嘛！居然連平民都不放過！雖然那些詐，騙犯該死，可是，可是被欺壓到不敢反抗的百姓是無辜的啊。”雲片用力握緊自己的尾巴，讓自己冷靜下來，灰灰看着他：“雲兄，如果被騙到金城殺死的是我呢？”雲片差點拍案而起：“他們敢！我肯定要……”說到一半，雲片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拼盡一切甚至獻出生命去守護的人民中，有些家夥根本不念個人！這些東西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別人為他們提供的一切便利，轉過頭卻能笑嘻嘻的将那些提供資源的人拆成零件賣錢！而這些行為只是這些東西為了賺更多的錢！他們根本不配為人。雲片受到巨大的沖擊。

在問雲片前，灰灰自己的信念高塔已經出現裂縫，他一直認為強者要努力保護弱者。可如今他才發現，那些弱者壞起來比強者更可怕，也更令人唾棄。不過他還是笑着安慰雲片：“好了好了，別想了雲兄，咱們快吃完回家吧。”灰灰早已把總部當家來看。雲片端起碗，吃着裏面的雙皮奶，他的心裏很亂，而且是前所未有的亂，就連美食都沒能緩解。遠在神族的銅葉可沒有灰灰二人的探索過程順利，她到達神族守護者接待室後沒有一個人願意搭理她，大家對她冷眼相待甚至還有些嘲諷。銅葉忍了，但只是忍一時風平浪靜，她可不打算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個仇她記住了。短時間內銅葉就摸清了神族作風，她知道即使是聯合守護者全部到齊，神族也不會有好臉色，他們會被一起欺辱。也許是看到銅葉太煎熬，一個綠頭發的女孩過來解圍，她悄悄說：“其實大家都…都是有所謂的背景的，所以他們很高傲。”銅葉搖搖頭：“啊，沒事沒事，我不在乎。”女孩嘆口氣，繼續說：“直接說吧，其實當年有關銀的事，沒有人敢探索。”

“大家傳聞是顧北家族鬥倒華南家族，可是你看顧北家得到他們想要的了嗎？”女孩看着銅葉的眼睛，“如今的顧北家只有這個故事最出名，除此之外與普通人家無異，他們也被利用了。”銅葉默然，即使當年顧北家不背刺華南一族，也會有其他的“顧北家”來背刺，神族想要的只是拿刀子除掉華南溯和以及他的族人，至于這個刀子是誰，根本無所謂。那段歷史觸及神族最黑暗的辛秘，所以沒人去探索，也沒人敢探索。銅葉在心中表示探索到此為止，她不想再繼續探索根本探索不出的東西了，只要打敗銀，一切都真相大白。畫面一轉來到肖恩娜。衆人面對突如其來的玫瑰藤被驚到愣在原地，不待他們反應，更多藤蔓從地下竄出，相互交織覆蓋成一個開滿玫瑰的藤籠，将半徑三百米的半球形區域籠罩。那幾個想對娜動手動腳的男人不可置信的回頭，肖恩娜解開鬥篷，摘下面具，在那一刻他們對視上一雙湛藍色的，瞳孔豎起的貓瞳。“撲通，撲通”他們因為近距離“欣賞”娜的美顏，被吓得跌倒在地，那名中年大叔愣住原地不敢動，娜無視他走近其中一個男人。

盯着他亂晃到快打開走馬燈的眼睛，娜微微俯身：“你們對我的頭發有意見嗎？”男人哆嗦着不敢回答，娜昂起頭，只肯施舍給他們一個斜視的嫌惡眼神：“一群爛到芯子裏的大爛人，也妄想對別人置喙？別太把自己這種令人作嘔的蒼蠅擡得太高。蒼蠅到處找美食，卻反過來以為自己的魅力大吸引了不少珍馐，呵，可笑至極，愚昧自大。”一株巨型捕蠅草伴随着震動從地下鑽出，向男人們張開巨嘴，鮮紅如血的內壁刺痛眼睛。“不要啊，不要！”男人們連滾帶爬的向娜求饒，娜撫了一下自己的垂發，連看都不看：“什麽聲音？鴨子叫嗎？煩人！”沒有任何鮮血流出，幾人化作捕蠅草的養料。娜踏着貓步，輕快的走到互相抱緊的情侶面前，男人見狀擋在女人身前，女人哆哆嗦嗦，越發顯得小鳥依人。娜翻了個白眼，向前走，将女人故意撞倒。“啊呀！”女人倒地，娜立刻回頭，惡狠狠地瞪着男人：“你着主人怎麽當的！自己家的細狗撞到人了都不知道牽繩！也對，”娜輕笑一聲，“互稱寶寶，可不是你養寶寶嘛！可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不同他們廢話，娜的身邊出現一棵豬籠草，将兩人吞進去。“給我的植物們提供點兒營養，也算積德了。”娜甚是得意，一邊笑一邊看着抱緊女兒的女人：“真沒有自知之明，明明自己已經半只腳進了棺材，非得迫不及待的要讓別人把自己趕緊全埋了，嘴裏還碎的很，說說這個點點那個的，舌頭比長頸鹿都長。真當自己是大評論家啊。”

伴随着娜的輕笑，那女人沒反應過來，就被幾只茅膏菜扯碎身體，接着被卷住吞噬。血液撒在地上，人們再也壓制不住恐懼，發瘋似的尖叫，逃跑，痛苦，仿佛要把娜吵死。娜再次翻白眼：“矯情，不就是給植物施肥麽？再說了，死的又不是你們，矯情。”中年大叔強行鎮定，想撥打守護者熱線，娜一眼瞥到他的小動作，正準備讓玫瑰藤将整個公交站毀掉時，紫光一閃，銀舞從空間裂縫中緩緩走出。銀讓維達提前離開，自己帶着得體自然的笑來到娜面前：“戰況如何？肖恩娜？”娜丢開人們，對着銀立好：“一切順利，銀總放心！”銀環視四周，閉上眼笑了：“不必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人氣壞自己，要愛護自己的身體啊。”娜猛鞠躬：“是！”随後銀向娜發出邀請：“介意我一同前往嗎？娜？”娜拼命搖頭：“不會不會！一起走吧銀總。”兩人從空間通道離開，玫瑰囚籠消失瓦解，人們因為驚懼愣在原地。聯合區軍區總部，汐蕊與軍區總負責人會面，因為來的很急，汐蕊仍身穿日常裝。對此汐蕊很抱歉，不過對方并不介意，相反，他很着急。兩人面對面坐下，負責人打開投影屏：“汐蕊小姐，這是最新的新聞，銀舞屠殺金城，片甲不留。”

視頻中的金城在傾盆大雨下灰飛煙滅，蕩然無存，而這一切被魔族氣象局放出的氣象飛艇恰好拍下。看着視頻，汐蕊被震驚了，她不是被銀的殘酷震驚，金城人純屬多行不義必自斃。相反，她更在意銀的真正實力。滅掉一座城，這麽輕松，那如果她火力全開……汐蕊不敢想。負責人率先開口：“汐蕊小姐，我今天想和你說的事，就是與銀舞的死亡性招數——絕對空間有關的。”汐蕊擡頭，認真傾聽：“請講。”負責人娓娓道來：“這是一個廣泛流傳于新兵營的傳說，我們都用它來吓唬新兵……”數百年前，一向以刻苦鑽研著稱的人族集結可動用的一切人族科研人員，戰勝百般艱辛後制作出一種核戰略武器，一種破壞力和殺傷力高的可怕的武器。在研制成功後，正好趕上獸族被銀騷擾，兩族總負責商議一番，決定用計将銀引到日嶺高原(土元素領地)，動用核打擊，測試的同時給銀一次沉重打擊。之後獸族守護者的确将銀引到了日嶺高原，他們很快在煙霧法術的掩護下撤退，飛行員趁機飛到銀頭頂的高空，扔下那可怕的武器。銀對此只是擡頭觀望。那武器在空中放出一陣白色刺眼的強光，它即将爆炸，無數攝像機從盡可能的一切機位進行拍攝。

可是下一秒的情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武器在白光過後炸開了，但是炸成了一朵巨大的，緊密的霧凇冰花，那朵冰花在太陽光和瞬間被抑制的核反應作用下閃耀如銀河。銀看了一眼，低下頭，冰花逐漸粉碎消失，沒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還沒完，人們目睹了更窒息的一幕，他們看到以銀為球心，銀到核武器爆炸點為半徑的半球形空間內，所有物體全部被凍結，就連空氣的流動都變得緩慢。銀向前走一步，引起的細小震動能讓地面上結冰的巨大石頭碎裂消失；銀瞥了一眼一個離她遠遠的攝像機，眼中波瀾不驚。物理攻擊毫無意義，适用對象更針對守護者級別及以上人員。這就是那個傳說，有關銀的可怕傳說，不過既然是幾百年前的事了，再加上初生牛犢不怕虎，自然而然就不那麽被人相信了。不過班長們在帶新兵的時候經常說起一些故事，這個傳說自然成了必講故事之一，新兵們一般有兩個反應，要麽是被吓到，要麽是說班長胡扯。“這就是那個傳說，”負責人握拳的手在顫抖，“那次銀用了絕對空間，那個死亡性、碾壓性招式。本來我們都當成傳說看，可如今魔族出了這樣的事，也許，那個傳說是真的。”汐蕊強壓心中驚懼，她知道核武器的含金量，從人族僅用一顆就平定內亂就能看出，可是那樣強大的武器，在銀面前竟然沒有絲毫威脅。即使如此，汐蕊還是笑道：“多謝提醒，我們一定留意，也還望您多加小心。”

正在這時，汐蕊接到一通電話，有群衆反應，在聯合區納賽利亞小鎮有反叛者作亂。汐蕊不敢耽誤，她與負責人告別後立刻前往動亂區域，去的同時通知安妍。——莉娅焦急的等待着，鋒易溯游時間有一段時間了，他不會出岔子了吧，莉娅原地踏步。時間通道出現，鋒易跌跌撞撞的從通道中走出，搖搖晃晃的向莉娅走來：“莉娅，抱歉讓你久等了……唔！”他眼前一黑，向前栽去，莉娅趕緊召喚光影分身扶住他，自己則從便攜空間裏找出椅子。分身扶着鋒易坐下，莉娅擔心的看着他，因為怕擾亂他莉娅并沒有立刻詢問，不過鋒易還是主動說了：“我在溯游後預測了咱們整個團隊的未來，未來很多，每次預測的結果都不同。”莉娅一怔，時間法術很神秘，但揭開神秘的所需代價是常人無法想象的，鋒易累成這樣，恐怕一口氣預測了所有可能的情況。“別說話了，歇會。”莉娅不關心未來如何，在她看來，現在的每個動作都會影響最後結果，因此預測的結果根本不準确。相反，她更擔心鋒易，擔心同伴，擔心所有人，唯獨不擔心她自己。鋒易深呼吸，簡單緩解後也不再說話，面上表情十分疲憊。不錯，他溯游整個三百年的時光，把那些線索簡單整理後得出可怕又可恨的結論，這結論不能告訴大家，違反結論的代價，鋒易一個人的命可支付不起。他不能拖累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