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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麽”他見華修站在人群裏,便湊過來,順着他的眼神望去,面上一喜。

是一張招聘啓事。

李如眼前一亮,從人群裏擠到牆邊,撕下來揣入懷中。單府麽

兩人來到單府門前,這裏已經聚集了三三兩兩前來應征的人。華修駐足,緩緩擡眼望向府邸上空,淺褐色的眸子深邃寂靜,眉峰随之微微蹙起。李如悄聲問怎麽了。

他回過神,笑着搖頭道了句“沒”,就聽到朱紅大門徐徐開啓的聲音。

單府此次要招一位賬房先生和一位內院打雜的小厮,前來應選的人不多,幾輪篩選下來,叫單春的管家留下了他們兩個。

“什麽李修不能進內院!”李如怪叫,抱着包裹在內院的庭門前踟蹰。因為浮淵山的傳說在湮國盛傳,所以華修自然不能用真名,于是李如就大方的讓出了自己的姓氏。現在,要與華修分開麽忽的一下子,他沒了底氣。

單春生得嚴肅,歷來不茍言笑,聽了李如這話,面無表情的道: “自然。他的職責在前院,後院多來無益。”說着,換來一個叫小魚的清秀男仆,讓他領着李如進去。

李如在門口猶豫,華修卻走至面前來,俯身與他平視, “去罷。”他的眼裏仿佛有一種魔力,可以令他莫名心安。

暧昧的在他脖子上一抹,華修莞爾,随後與單春一道朝另一處走遠。

李如被他這一動作羞得面紅耳赤,老半天才意識到華修的意思。他暧昧靠近是為了掩飾摸他脖子的動作!那裏還系着他給他的護身符。

“快些走罷,主子今晚回府,可有的忙了。”小魚不耐煩的催促,領着他在廊閣間穿梭,最後到達一座院子面前。

“以後你便與他們住在一處,該做些什麽活計,我待會兒自會派人來教你。”

李如前腳剛跨進門,小魚薄涼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扔下這句話便昂着頭離開了。

從此以後,他悲苦的打工生涯就開始了!

“将這堆雜物搬到倉庫去。”

“李如,方才搬走的雜物快些搬回來!主子回來若是要看,也好清點。”

“你去把西廂房收拾妥當,要一塵不染!”

“去廚子那裏,提醒他抓緊時間莫要耽擱了!”

“将夜壺洗幹淨。”

李如虛脫般的倒在凳子上,心道小魚那貨可真不是東西,自己曬太陽嗑瓜子,把內院所有的活計幾乎全讓他做了。他偏偏苦不堪言,沒辦法,誰讓他口口聲聲說要養華修

可這最後一句令他炸毛了,死活不幹,最終所謂的骨氣與抗議被小魚輕輕松松的一句話給抵了回去。

“你是小厮。”

他端着夜壺捏鼻往外走,不解的問: “你不是麽”

小魚将瓜子一扔,立即反駁。 “當然不是。”

“那你是什麽”

小魚語塞,清秀的臉蛋頓時飛上紅霞,支支吾吾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許是窘了,便朝李如踹道: “快些去!”

李如閃得機靈,一溜煙的跑遠。到這單府半天,他至今都沒弄清楚“單主子”到底是何許人也,連是雌是雄都不得而知,只私下裏認為府裏頭這仗勢做得倒足。

臘月的天,入了夜便寒冷徹骨。

整座單府的下人紛紛立在府前,等候他們的主子。整整一日,李如這時候才見到華修。他換了件青色的棉布袍子,站在單管家身後,見李如望過來,便也瞟了他一眼,旋即低下頭去。因為空氣中隐隐傳來馬車行駛來的聲音。

即使是普通面貌,站在這人群裏,也還是他家華修身上的氣質耀眼。李如笑眯眯的轉過頭去,心裏滿滿的自豪感不知從何而起。

衆人屏息間,一輛黑色鎏金的馬車緩緩駛入巷口,馬車旁跟着兩列護衛。單府老小一見到這輛馬車,齊刷刷的在大門兩側跪了下來,包括華修。李如怔了怔,恍覺小魚用力扯自己的袖子,于是連忙也跪下去,低頭望着腳下的石板發怵。

耳間有窸窣聲響,那名神秘的單少爺已經踏下馬車目不斜視的進了府。

至始至終,李如都沒有看到那單少爺長什麽模樣,只瞧見一抹擁簇在人群裏的消瘦孤傲背影,身上的玄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

李如皺眉,那道身影給他一種隐約的熟悉感。很像一個人,那人可不是什麽病秧子,見了他也不會視若無睹的路過,而是會提了刀過來砍。

沒錯,剛才那一瞥,他腦海中浮現的是穹方。

這麽一愣神之間,門口只剩他一個人,就連華修也不見了,估計是被拉下去做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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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從方才單少爺回府就一直沒看到蹤影,此刻回來時,李如正在天井裏頭咬剩下的饅頭。

“要吃麽”李如揚了揚手裏的半只饅頭對他招手。說也可惜,單府忙了一整天,光是飯菜就準備了一大桌,結果那什麽單少爺一句不吃,便全倒了,他只順下了倆饅頭。

小魚面色不佳,似有些失落,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眼,坐到另一旁啐道: “誰要吃你剩下來的東西!”

李如聳肩,也不惱,三下五除二的将那半只饅頭咽下去,又灌了大瓢冷水,方才覺得不那麽餓。 “這單府到底是什麽來歷”他瞧着似乎不像普通的經商人家。

小魚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驚訝道: “你竟不知道單家可是湮國雄霸一方的大財閥!”三歲小孩兒都知曉的!

“嘿嘿”一笑,李如心虛的摸鼻, “山裏來的呗。”

一提到單少爺,小魚就莫名興奮,連帶着對李如的臉色都好了不少。

單雲閑是單家的第三子,從小體弱多病,所以單老爺子疼愛的緊。半年前搬來桑苋城養病,小魚也是那時候進府的。

李如似懂非懂的點頭,小魚說了一會兒便覺得外頭冷,徑自回屋去了。

而他卻在暗處隐去自己的氣息與身形,躍上屋頂,悄悄往外院摸過去。

白天他就用神識打探過了,華修住在外院靠東的一處廂房裏,離他住的院子足足隔了整座府邸。原想着元神過去那裏,可一想想萬一被人發現自己的肉體聲息全無,那可就不得了!詐屍這玩意兒他可玩不起。

單府建築很是奇怪,單雲閑的屋子處在正中間,他這一去東面,勢必要經過單雲閑的屋頂。

夜黑風高,他蹑手蹑腳的在屋頂上行走,忽聽得底下傳來一陣面紅耳赤的聲音,想也不用想是在幹什麽。若是其他人,他也就算了,可傳出聲音的那房間住的正是單雲閑。鬼使神差的,他蹲了下來。

晚上見到的時候還一副病恹恹的模樣,這會兒倒是精力旺盛!

李如蹲在屋頂,聽着下面傳來的兩道男人呻吟聲,笑得詭異,伸出兩只手指去掀屋頂的瓦片。

為什麽要偷看呢

李如為自己找了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男男之事雖聽得多,可實戰卻是沒有經歷過的。如今他有了華修,若是兩個人在上床之際,他半點經驗都沒有,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說着,他便屏息寧神的帶着探究的眼神朝下面看去。

只見兩條赤裸的身影在床帳之間翻騰,伴随着床架“咯吱咯吱”的聲音,上面的男子越發賣力起來,俯下身子一陣猛烈地抽動,身形勁瘦,背脊上的汗水淋漓而下。

而他身下的男子頭微微後仰,看不清面容,只聽得嬌喘連連。

“嗯……啊……慢,慢些……啊!”

他的雙臂勾在那人的脖子處,修長雪白的兩條腿緊緊纏上對方的腰,嘴裏不住讨饒,卻在下一刻将自己的唇送上去,似乎想乞求得更多。

就是這麽一擡頭,李如才看清了那人的臉。竟然不是單雲閑!

靈臺一陣激蕩,李如捂上自己的鼻子,心頭仍舊詫異。難道攻君才是病少爺!

仿佛是為了證明他的猜測,上面的男子忽然撇過頭,避開身下男子的吻,有意無意的朝屋頂一瞟,面容消瘦,可眼神說不出來的陰森與寒冷。

咕咚一聲,李如差些從屋頂跌下來。

幸而他眼疾手快的攀住屋檐,穩了穩心神,強自鎮定的離開。

人不可貌相,攻受不可目量。單雲閑才是攻啊!

被那道令他毛骨悚然的眼神吓了一跳,他在屋頂吹了很久的涼風,直到自己身體裏的那股沖動褪下去,這才拖着冰涼的身體摸進華修的房間。

“你怎麽來了”

華修在床上撐着身子問他。

“我的床太硬。”李如自然的往他床上爬,卻不想被他一手止住。

“不要鬧。”

李如耍賴,不管不顧的朝華修的床上一倒,擺出一道你奈我何的表情。有本事他把他扔出去好了。

華修觸碰到他冰涼的身體,料知外頭風寒,他古水無波的眸子不禁顫了顫,心頭有什麽東西化開來,軟軟的。半晌後,他才張嘴,慢悠悠的道:

“只此一晚。”

李如興奮的點頭,迅速的脫去衣服只剩中衣爬床,雙手環上華修的腰,滿足的閉眼。雖然撲倒華修是他最大的心願,但華修要是不肯,他不會強逼。他來軟的!

華修的身軀微微一震,無奈的一嘆,最終什麽也沒說。

“這府裏不太幹淨。”

李如臨睡前,聽到他如是說。他想問他有什麽不幹淨,但白天十分疲倦,睡意上泛,他實在太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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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你們好歹隔個幾章冒泡,讓我知道還有人是一路跟下來的啊

吱一聲或者留個句號,省略號都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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