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

第 7 章

第7章

“砰——”

海客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震得手臂發麻,望海樓裏一片鴉靜。

“海老爺,他怎麽露面了?”

“這可不常見,都驚動海老爺了。”

“這下可熱鬧了,縣令大人的小舅子和海老爺,要碰一碰了。”

人越來越多,應晚鏡不得不踮起腳往裏面看,問道:“海老爺是誰啊?”

“海老爺你都不知道?”

“真要比起來,縣令大人都得聽他的。”

聽到這句話,應晚鏡心都涼了半截,他們要給爹爹惹下大麻煩了。

“行了行了,白嶼停手吧。”海客拉住江白嶼的胳膊,結果摸了一手黏糊糊的血。

他攤手一看,吃驚道:“怎麽流這麽多血?”

“打不過我就上嘴咬了。”江白嶼伸手捂住傷口,微微皺眉,盯着對方。

同他對打的壯漢身材魁梧,一身腱子肉,卻被打得鼻青臉腫,抱頭躺在地上。

江白嶼冷冷道:“回去再好好練練吧,只知道使些不入流的功夫,早晚要被收拾。”

應明恒也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衣服被撕得不成樣子,眼睛鼻子又紅又腫,一瘸一拐去找應晚鏡。

江白嶼四處尋覓應晚鏡的身影,看客們齊刷刷地給他讓路。

應晚鏡正一臉憂愁地想對策,一個是縣令爺的小舅子,另一個是摸不清門路的富商,她不禁懊悔,方才不應該沖動行事,應家還沒在滄水縣站穩腳跟,要是被人抓住把柄不放。

“我的東西,給我。”

應晚鏡回過神,摸了摸懷裏溫熱的錢袋,遞給江白嶼。

江白嶼一語不發接過來,他渾身是汗,臉上挂了點彩,嘴角處慢慢地往外滲血。

應晚鏡指着他臉上的傷,擔憂道:“你嘴角流血了。”

“胳膊上怎麽也流這麽多。”

應晚鏡掏出手帕纏在江白嶼的傷口處,“要趕快止血。”

江白嶼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随口道:“不礙事,只是被咬了一口。”

“那更應該好好纏着了,這些人的嘴巴不幹不淨,不光要處理好,還要避避邪,去去晦氣。”

“妹妹,你沒事吧。”

應明恒鼻血直流,擡手就是一抿,手上血漬斑斑,兩只眼睛腫得像個核桃,還怕應晚鏡擔心,扯着嘴角對她笑了笑。

“我打贏了,忍了半個月,今天可算讓我出了口惡氣,不過我打了縣令爺的小舅子,肯定是闖下大禍了,等會你千萬別說話,別攬錯,都是二哥的罪過,知道嗎?”

應晚鏡心疼地掏出手帕,給應明恒擦去臉上的血。

“都成這個鬼樣子,還在胡言亂語,等下誰都別認錯,是他們先欺負我們,既然已經惹上這個惡霸,免不了一場争論,還不如和他硬碰硬,今天這麽多人看着,就是找縣令大人來,我們也有人作證。”

聽見這番話,正打算走人的江白嶼來了興趣,他想看看應晚鏡打算怎麽硬碰硬。

張老爺和他兩個家仆連滾帶爬地從二樓下來,捂着眼睛喊道:“救命啊,眼睛要瞎了,要瞎了。”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見了,快來人啊。”

“我現在在哪,你是誰?”

“找大夫。”

“哎呦——”

張老爺看不清路,一個踉跄碰到了桌子,疼得龇牙咧嘴。

應晚鏡見他們這幅慘樣,心裏爽快極了。

剛才撒的那把粉末是她從系統商店裏買的,比防狼噴霧還要猛,只要進到人眼裏,半個月都會跟瞎子一樣,這個死胖子以後再不敢拿他那雙色眯眯的眼睛看人了。

海客冷眼看向躺在地上的張老爺,掃了眼一身傷的應明恒和江白嶼,他在外奔波數月,近日才回到滄水縣,具體事宜還要問一問負責掌管望海樓的掌櫃。

“金掌櫃,怎麽回事?”

金掌櫃小心翼翼地回禀:“老爺,這位是我們家的幫工,叫應明恒,我們都喊他恒哥,他在望海樓已經做了半個月的事,前些日子,張老爺來吃飯,不知怎麽回事,起了點口角之争。”

“別糊弄我,怎麽個口角之争。”

金掌櫃瞄了眼在地上疼得哼哼唧唧的張老爺,接着說道:“張老爺在我們這裏吃飯,言語裏談及新到任的團練副使應大人,說了些難聽的話。”

“老爺,還沒給您說,恒哥兒是應大人的二兒子,聽到張老爺對自己父親出言不遜,有些惱火,跟張老爺拌了幾句嘴。”

海客聽到新到任的團練副使,心裏緊張起來,雖說這個官職低微,可到底是個官,還是被知州大人派下來的。

可又一想,知州大人的下屬和他的小舅子碰在一起,處理起來真有些棘手。

“自那之後,張老爺就有點記恨上恒哥兒,每次來都點名要他伺候,我也是不放心,一直盯着。”

“今日張老爺來,不僅刁難恒哥兒,還說了點難聽話,恒哥兒忍了幾天,實在氣不過,就潑了張老爺一盆水。”

“張老爺也是不饒人,叫上他身邊的家仆,跟恒哥兒打了起來。”

海客哼道:“一群人打我們家的店小二,你就這麽看着?”

金掌櫃左右為難,小聲道:“我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張老爺畢竟和縣令大人是親戚,和他對着幹,只會給望海樓找麻煩。”

應晚鏡見他們嘀嘀咕咕,揚聲道:“張老爺不但喜歡刁難人,還喜歡色眯眯地看人呢。”

“剛才要不是這位小哥出手幫忙,我們兄妹倆怕是今日要被他欺負死。”

應晚鏡往江白嶼身邊挪動,嘴上也不忘道謝:“多謝小哥出手相助,要不是你,我們真的無路可逃了。”

越說越難受,應晚鏡是真的憋不住眼淚,淚珠在眼眶裏打轉,應明恒揪起自己一片還算完好的袖子,給她擦眼淚。

“你別哭啊,都是哥的錯。”

這麽大點的女娃委屈得直抹淚,看客們心裏也不是滋味起來,越發覺得這個張老爺可恨。

江白嶼抿嘴不語,盯着應晚鏡發紅的眼眶。

海客注意到站在應明恒身邊的小姑娘,走上前問道:“你也是應大人家的孩子吧,別哭,好好說。”

應晚鏡哽咽道:“原想今天來這裏看二哥,結果進來就看見一群人把我二哥摁在地上打。”

“不光欺負我二哥,還欺負我,叫人攔着我,威脅我,不讓我走。”

“真可恨,欺負兩個孩子。”

“我就說這個張老爺作惡慣了,無法無天。”

“縣令大人怎麽攤上這樣的小舅子。”

看客們議論紛紛,坐在地上疼得直哼哼的張老爺更加覺得渾身不自在,眼睛裏火辣辣,根本睜不開,索性拍着地磚,喊道:“這小丫頭往我眼裏撒了毒藥,還在這裏惡人先告狀。”

海客嫌惡地瞥了眼躺在地上哇哇亂叫的張老爺。

“諸位,看戲看到現在,誰對誰錯,應該都有數,這事也是鄙人疏忽,沒有及時出來制止,給大家添麻煩了,這樣吧,今天我請客,大家在望海樓好吃好喝,都盡興啊。”

“找人去把張老爺送到大夫那,好好看看是怎麽回事。”

海客站在應家兄妹身旁,“我自會好好補償這兩個孩子,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你們兩個跟我來。”

“哎,白嶼,你也過來,跑什麽?臉上的傷不處理好,回去怕是少不了一頓打。”

江白嶼被這句話拿捏得死死的,悶悶地跟了過來。

海家的後院很大,一眼看去,曲折的廊道仿佛看不到盡頭。

應晚鏡上下打量着這片精致的院子,廊亭小院,錯落有致,院子裏的大水缸裏種滿了荷花,宛如江南水鄉。

“你們兩個娃娃,受了委屈怎麽不告訴你們的爹和娘,忍這麽多天的氣。”

應明恒小聲嘀咕了一句,“縣令大人的小舅子,我們怎麽敢跟他抗衡。”

海客哈哈笑起來,“縣令大人的小舅子又如何,你們的爹爹只是被貶職,還輪不到他一個地痞欺負你們。”

“來來來,給臉上的傷口上點藥,前段時日我出了趟遠門,這兩天才回來,是我沒照管好望海樓的生意。”

“你叫應晚鏡,是個好女兒,受欺負就要說出來,別跟你哥一樣,憋在心裏。”

應晚鏡看向這個說話和聲和氣的富紳,他不像是這裏的人,像那種自小讀遍詩書,文绉绉的公子。

海客命人拿出來一些禮物。

“這個是我從安平城裏帶回來的一些布料,可以拿回去讓你娘給你縫件衣服。”

“這個,給你,我看你力氣挺大,能一個挑三個,可是光靠蠻力不行,回去耍耍劍,練練心性。”

“這瓶藥,拿回去,每日上點藥,好得快。”

江白嶼始終站在門口,似在跟海客避嫌。

“江白嶼,你也過來。”

應晚鏡擺手拒絕道:“海老爺,我們不能收這個東西。”

吃別人嘴軟,拿別人手短,應晚鏡可不敢收,張老爺那種惡霸好對付,可面前這個海老爺像笑面虎一樣的海老爺城府不是一般的深。

“叫什麽海老爺,叫我伯伯就行。”

海客滿是欣賞地看着這兄妹倆。

“謝謝海伯伯,但是這些東西我們就不收了。”

應晚鏡碰了碰應明恒的胳膊,兄妹倆很有默契地齊聲道:“給海伯伯添麻煩了。”

說完,他們就拉着手一起跑了出去。

“妹妹,妹妹,你別生氣。”應明恒小跑追上應晚鏡。

“你倒騰這麽快幹嘛,我都追不上你了。”

應晚鏡無奈地盯着應明恒又青又紫的臉,往後一看,江白嶼的臉上也是被抓得一道又一道的。

“一群惡賊,不講武德,不是什麽好漢。”

應晚鏡氣得開罵起來,可是罵了半天,來回就這幾個詞,倒把旁邊兩人給氣笑了。

臨走時,應明恒拍着江白嶼的肩膀,“謝謝你啊,兄弟,以後你說什麽我聽什麽,上刀山下火海。”

“上刀山,下火海,你先想辦法把自己收拾收拾吧,這副樣子怎麽瞞過爹和娘。”

“鼻青臉腫,衣服也爛了。”

應明恒一臉無所謂,“那就再挨一頓打,反正我是已經出過氣了,也該讓爹出出氣。”

這歪道理着實可笑,應晚鏡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家趕,“好啊,你這麽想挨打,那就早點回家,我看你怎麽交代。”

“胳膊也疼,妹妹你能不能輕點。”

江白嶼也覺得胳膊疼了起來,一摸手臂,一塊已經沾滿血跡的手帕。

晚上,應章一口氣教訓完應明恒,坐在椅子上灌了三杯茶。

“明天你不要去望海樓了,我會想辦法再給你尋個事做。”

“多謝爹,孩兒已經再也不敢了。”

“別謝我,爹也有錯,沒有能力護住你,讓你受氣了,快去給自己上點藥,好好睡一覺。”

此刻,坐落在漁陵村的一處小院裏,陳清禾也剛剛教訓完江白嶼,只是才剛坐下,就瞧見自家兒子手臂上有塊女兒家用的手帕,登時又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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