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章

第 18 章

第18章

清晨,應晚鏡收拾好自己的小攤,随後精心挑選出來一桶海鮮送到李壯的米線攤上。

“李伯伯,這是給您的龍蝦和魚。”

李壯掀起圍裙一邊擦着濕漉漉的手,一邊走到應晚鏡面前,看到水桶裏活蹦亂跳的海魚,和網兜裏的大螃蟹,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來話。

應晚鏡左看右看,也沒找到合适的物件,招呼李壯道:“李伯伯,拿個水盆我好把這些海鮮倒出來。”

李壯提過來竈爐旁的一桶水,不好意思道:“我原以為你只是随口說說,你還真的送了過來,我沒什麽東西回禮,你天天來吃米線都行,不收錢。”

“一點心意,不必回禮,我總想着我們在一處地方做生意,互相有個照應。”

聽到這,李壯看着面前的女娃娃是越來越覺得順眼,前幾日被搶占生意那事,也抛之腦後,他無兒無女,孤苦一輩子,頭一次收到晚輩的禮,高興地合不攏嘴。

“行,互相照應,做點小生意不容易,姑娘年紀輕輕就出來受苦受累,只盼你能早日發大財。”

應晚鏡笑道:“一起發財。”

緩和好和隔壁攤主的關系,應晚鏡回到自己的攤位上開啓了直播。

【先整個螃蟹吃】

【先吃鱿魚】

【我要看清蒸黃花魚】

應晚鏡舉起來手裏的鱿魚,“我們今天要做香辣鱿魚絲。”

應晚鏡抓起三只鱿魚,放在案板上,熟練地剪開鱿魚的肚子,這種新鮮鱿魚不像那種凍貨,外皮很軟嫩,炒起來極其方便。

“我們先剪開鱿魚的肚子,撕掉裏面的內髒,去掉這兩根軟骨,然後外面這一層膜也要撕掉,這層膜腥味比較重。”

“然後是鱿魚的腦袋,去掉裏面的內髒,再對半切開,切開後我們就能看到鱿魚的牙齒了,這個是不能吃的,去掉,還有眼睛,也去掉。”

“這樣就幹淨了。”應晚鏡特意對着鏡頭展示了一下,“最後一步,拿刀這樣輕輕挂掉鱿魚須表面的膜,把這個吸盤給它刮幹淨,這上面比較髒。”

“然後放進水裏清洗一下,撈出來把水分給控幹,把水分控幹後,我們就可以切花刀了,這個刀法很簡單的,你們一看就能學會。”

【學不會怎麽辦】

【扔進海裏喂鯊魚】

【真的嗎?姐姐】

【禁止姐姐怪進入直播間】

應晚鏡将鏡頭轉向自己,微笑道:“學不會的話,有回放,我可以帶你們去看鯊魚。”

【她真的好溫柔,情緒好穩定】

【狂吹這個博主,沒有花裏胡哨的噱頭,就是認認真真趕海,還給做海鮮教程】

【南風關注了你】

【晚晚關注了你】

“先把這個鱿魚須一根一根地切開,再橫着切過去,控制好下刀的力度,只需切進去一半就行,千萬不要切斷,切完後在切成兩段放進盤子裏,便于翻炒。”

“我們把剛才給鱿魚撕皮的那部分朝下,斜着切下去,同樣不要切斷,切好後再對半切開,然後順着剛才斜刀切的那一面再直着切進去,等切到第四刀的時候切斷就行。”

“這是一大盆切好的鱿魚絲,放在這裏備用。”

“我們切點菜。”

應晚鏡從系統商店裏兌換出來青紅椒,洋蔥和小米椒,全都切好後,搬來凳子坐在竈洞前燒火。

用勺子從碗裏挖出來一小塊豬油,讓其在鍋裏化開。

“用豬油炒會更香,等油熱之後還是放入蔥姜蒜,半碗小米椒,炒出香味後,兩勺豆瓣醬,先把菜倒進去。”

刺啦——

白煙升起,調料在油溫的作用下散發出勾人心魄的香味,應晚鏡忍着煙氣不斷地揮舞鍋鏟,翻動鍋裏的菜。

“菜炒得半生,就可以放鱿魚絲了,然後放生抽,料酒,鹽,白糖,胡椒粉。”

“接着炒。”

竈洞裏的火勢越來越猛,應晚鏡握緊木制鍋把,直接端起鍋,在猛火的爆炒下,鱿魚絲逐漸變成醬紅色,每根鱿魚絲上都裹滿了醬汁。

“鱿魚絲不要炒太久,不然肉質會變老。”

出鍋前,應晚鏡又撒上一把孜然料,翻炒均勻後,将這鍋香辣鱿魚絲倒進盤子裏。

“攤主,您這是已經做好了?”

“多錢一盤?”

這一鍋香辣鱿魚絲才剛出鍋,攤子前就站了三四個客人,眼巴巴地盯着盤子裏的菜。

應晚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四文錢一盤。”

才說完價錢,幾只拿着銅板的手紛紛遞到她面前,應晚鏡笑着接過來,“請坐吧,馬上就上菜。”

一把銅板落進陶罐裏,聲音很是好聽,應晚鏡樂呵呵地把菜分開裝在盤子裏,總共上了五份香辣鱿魚絲,還餘下半盤。

“李伯伯,來嘗一下我做的鱿魚絲。”

李壯早就嗅見這香味,見應晚鏡端過來,急忙擦手,用幹淨筷子撥在碗裏幾條,細嚼慢咽地品起來。

應晚鏡很期待這位老廚夫的看法,“如何。”

“香辣可口,确實讓人吃了停不下來。

“鱿魚本就吃個嚼頭,你用了這麽多香料去炒,每根鱿魚絲上都裹滿了料,能不香嗎?”

李壯也不知道應晚鏡從哪裏弄來的香料,要知道這南蠻之地,香料貴如白銀,還有這裏頭的配菜他也未曾見過。

到底還是問出了心裏的疑惑,“這裏頭放的胡椒粉你是從哪裏買來的,這可不便宜啊。”

應晚鏡早有對策,解釋道:“香料那麽貴,我可買不起,這裏頭放的是我們家祖傳的醬料,其中有一味便是胡椒,炒的時候放進去兩勺就行了。”

“我要是用真的胡椒,一盤菜不賣個幾兩銀子,豈不是要賠死。”

“這裏面的配菜是青椒和紅椒,白色的是洋蔥,這是我們家從安平城裏帶過來的種子,本地是沒有的。”

李壯滿意地點點頭,贊許道:“是我想錯了,姑娘心思巧妙,我煮了十幾年的米線,都把自己的腦瓜子煮糊塗了。”

應晚鏡笑道:“熟能生巧,怪不得李伯伯煮的米線這麽香。”

“那就多來我這裏吃飯,快晌午了,我去給你煮一碗,再放點魚片和蟹肉。”

“行,那就多謝李伯伯了。”

應晚鏡邊說邊回到自己的攤子上,一地的鍋碗瓢盆還沒收拾呢。

“風哥,就是她。”

應晚鏡擡頭,看到一個臉上兩道刀疤的男子。

如財狼般的眼神緊緊地盯着她,他身邊還跟着五六個魁梧壯漢,将她的小攤圍了起來。

“你們要幹什麽?”

刀疤臉惡狠狠地看着應晚鏡,抓住旁邊小弟的後脖頸,問道:“是不是她。”

“是,那天在望海樓欺負老爺的就是她,叫應晚鏡,不過老大,她可是巡檢大人家的女兒,好歹是官老爺家的姑娘,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鬧起來吧,讓人看見了,麻煩事多。”

“你管我?”

“不敢不敢,小的一切為風哥是命。”

應晚鏡看明白了,這是來為他家主子來報仇雪恨的,不過搞出這麽大陣仗也算看得起她,就是抓一個能來無影去無蹤的盜賊都不帶這麽多人的。

李壯見情形不對,趕緊上前賠笑道:“風爺,小姑娘做點生意不容易,您手下留情,有什麽事咱坐下來說。”

他小聲跟應晚鏡說道:“這是張老爺家的王風,最會欺負我們這些窮苦百姓,你可千萬別跟他們硬碰硬,咱能忍則忍。”

王風命令道:“把那個老頭拉走,礙眼。”

幾人上前架起李壯,将他推到一邊,李壯差點一個踉跄倒在地上。

“哎,李伯伯。”

應晚鏡轉頭瞪着對方,“怎麽,滄水縣沒有王法了,朗朗乾坤,你們這麽欺負一個老人。”

王風上下打量着應晚鏡,“你還敢跟我談王法了,你弄傷我家老爺眼睛,留你幾日清閑快活就算擡舉你了。”

王風一臉兇相,伸手就要拉應晚鏡,好在李壯又趕過來護住應晚鏡。

李壯質問道:“你們這是作甚?人家姑娘本分做人,你們算什麽,憑什麽抓人,就算有罪,也該讓衙役過來帶人,請縣老爺評判。”

王風不屑地看了眼李壯,哼笑道:“縣令老爺來了都要對我們畢恭畢敬,你看他敢不敢抓我們。”

“這老頭怎麽又跑過來,趕緊把他弄走打一頓,他就老實了。”

王風是鐵定心要帶走應晚鏡,招呼手底下的兄弟江攤子圍得水洩不通。

“你還敢出來做生意,一會把這車全都燒了,東西也都砸了,弄傷我家老爺,不好好教訓你一頓,以後你們這些窮酸鬼只會越來越放肆。”

應晚鏡緊張地抓住推車上的菜刀,和這些人講道理是行不通了,自己要做的就是盡量拖延時間,這裏畢竟是鬧市,人多眼雜,總會有人來幫忙的。

“王風,你又帶人在街上胡作非為。”

王風轉頭看向來人,只是還沒看清,就被對方一個拳頭打得倒在地上,從鼻腔裏流出來的血流了一地。

沒等到他反應過來,江白嶼跑過去,抓起對方的衣領,厲聲質問道:“光天化日,做這等欺壓弱小之事,真丢臉。”

王風抹了抹臉上的血,“又是你江白嶼,你算什麽東西,敢來打我,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雜種,在這裏伸張正義,滾回你老家去。”

“你敢罵我兒子是雜種?”

陳清禾舉起手裏的籃子砸了過去,籃子裏的雞蛋碎了一地,砸了對方一身的雞蛋味。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你們母子倆管閑事管上瘾了,一次又一次壞我好事,今天我不把你們揍得跪地求饒,我王風從此以後滾出滄水縣。”

“白嶼哥,我們來了。”

常順帶着平日裏一起出海的兄弟們站在了江白嶼身後,将王風手下那幫人逼退。

“快過來。”江白嶼沖着應晚鏡伸了伸手,看着她瘦小的身板躲在那裏,眼裏不由得心疼起來。

應晚鏡短暫思考後,還是放下菜刀跑了過去,站在江白嶼身邊的時候,提着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王風見他們人多,懊惱罵道:“沒出息的,你們還怕他們這幫賤骨頭,一生的勞碌命,哪天倒黴就被風浪吹得連屍體都收不回來。”

“你再說下去,我現在就讓你坐船出海,一腳把你踹下去喂魚。”

“鮑捕頭來了。”

“鮑爺來了。”

鮑修皺着眉頭掃過在場的人,“全都帶到衙門裏,一個都不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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