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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家電一應俱全。韓容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并沒有水流出來，再按下牆上的開關，燈也未亮。

“水電都沒通。原飛查一下這套房子的産權人是誰，和野火有什麽關系。”

“這套房子登記在野火的父親名下。”放下筆記本電腦，原飛不解地問: “野火父母已經過世，為什麽房子還不辦理過戶手續反而要把門卡放在王韻那裏”

韓容沒有回答，推開書房的門，灰塵迎面撲來。他捂住鼻子揮了揮手，不小心碰到旁邊的佛龛，一個香爐掉了下來，咕嚕嚕地滾到地板上。

原飛跟着走進來， “為什麽在書房裏放佛龛，不怕蠟燭香灰點燃把書都燒掉嗎”

佛龛貼牆而立，約兩米高，一米寬，半圓柱型，中間镂空擺放佛像。

淩風道: “可能這是他父母供奉的。老人去世後，便被野火收了起來。”

“既然沒用怎麽不扔呢，我以為警察都是無神論者。”

“畢竟是父母的東西，也算是遺物吧。他是個念舊記情的人。”

韓容把香爐放到佛龛上，不可避免地蹭了一手灰。他擡起頭正對供奉的佛像，憨态可掬，光潔如新。

“其他地方都布滿了灰塵，佛像卻這麽新，不久前野火應該回來過。”他邊說着，邊握住佛像，發現佛像底座與佛龛相連，不能搬動。

原飛說: “為什麽他回來只動了佛像這裏面有文章嗎”

“拿不下來。”

“左右轉動試試。”

韓容試着旋轉底座，果然能夠移動，大約是轉了三圈，齒輪到底了，只聽“咔嚓”一聲，佛龛下方開了一道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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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臺下面原來是空心的。”原飛半蹲下來，拉開門，看見了一只保險櫃，撓了撓頭說: “這要四位數密碼。”

韓容: “0807，王韻的生日。”

保險櫃應聲而開。

“我靠……”原飛驚愕得收不回下巴， “他是搶銀行去了嗎”

保險櫃裏藏了一箱子鈔票。原飛拿了一張出來抖了抖，紙張和空氣摩擦産生的刷刷聲清脆，不由得咋舌， “還是新鈔!咦，這裏怎麽有一朵花的。”

在鈔票的右下角有一朵白色的馬蹄蓮。

原飛去翻保險櫃， “這些也有哎，難道是假***幣”

沒人回答他，他扭頭看去，韓容一臉高深莫測，不知道在想什麽。淩風臉色難看得出奇，黑得像鍋底。過了半晌，淩風開口說: “不是假**幣。”

“2011年貨幣緊縮，國家發行了新鈔。其中有一小部分是印着各區區花的紀念版貨幣，老百姓只有在個別銀行中存夠一定數目的錢，才能“以舊換新”換到區花新鈔。虎城區多家銀行裏，只有花花銀行拿到了紀念版貨幣的兌換權。馬蹄蓮就是虎城區的區花。”

原飛道: “花花銀行可以換區花紀念版貨幣我怎麽不知道。我怕是個假虎城人。”

“因為這批新鈔運到銀行後不久，還沒來得及對外發布就被劫了，并且警方一直未追回贓款。對嗎”韓容似笑非笑地看着淩風， “當年警方為了追蹤劫匪，故意瞞下消息沒公布這個線索。只要印有馬蹄蓮的紀念版貨幣出現，就能鎖定劫匪。但目前來看，劫匪不但比你們聰明，掌握的消息也比你們靈通。”

“2011年也就是七年前，難道是虎城713搶*劫案嗎這個案子影響惡劣又遲遲未破，當時有輿論說是內部犯案。但是野火要這麽多錢幹什麽他又不用養家!”

韓容突然問: “王韻在哪家醫院做的手術”

原飛一愣，說: “仁信醫院。”

“時間”

“2011年9月2日。”

韓容看向淩風， “你說野火工作了這麽多年，只有七年前請了一次病假。病假的時間是什麽時候”

淩風道: “似乎是八月。”

原飛倒抽一口氣， “7月13日發生搶劫案， 8月野火請假， 9月王韻做手術……不會這麽巧吧……”

韓容立刻轉身往外走， “去仁信醫院。”

三人上車，趕往仁信醫院。

淩風道: “你懷疑給王韻捐款治療費的好心人是野火”

韓容臉上沒什麽表情，望着車窗外疾馳而過的風景，淡淡地說: “十有八**九。”

仁信醫院在雪州市中心，是一家擁有百年歷史的“大牌”醫院。即使原飛拿出了證件以警察辦案的名義調取證據也不配合。正好季延打電話過來“查崗”，韓容順便說了一句。

季延道: “我和他們院長有些交情。我來問吧。”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季延打電話過來，韓容把手機遞給淩風， “你接吧。”

季延道: “捐款人要求醫院對家屬保密，并且不能向外界公開。”

淩風說: “我們不公開，只是确定一些線索而已。你也不用告訴我對方的名字，我只問一個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捐款人叫做劉之洲。是或不是”

“是。”

聽到季延的回答，韓容轉身就走，手機也不要了。原飛不明所以，連忙喊了一嗓子， “韓哥，你去哪裏!”

韓容沒回答，加快了腳步。原飛拔腿要追，被淩風拉住了胳膊， “別去了。”

“怎麽”

“你知道韓容之前是因為什麽事發瘋的嗎”

“有耳聞不了解，聽說是意外遇害。”

“殺害她母親的劫匪，就是發起713搶劫案中的一員。”

原飛瞪圓了眼睛，随後一拍大腿跳了起來， “那還不趕緊去追萬一他又受刺激在馬路上發瘋怎麽辦”

“你去吧，我不去了。沒臉見他。”淩風挫敗地摸了摸光頭。原飛奇怪道: “關你什麽事啊，搶劫案發生的時候，你都沒調來虎城區。又不是你幹的。”

“我們現在正在查野火的死因，而野火……目前看起來是713搶劫案的劫匪一員。相當于殺害韓容母親的幫兇，你認為他還會繼續幫我們查案”

“啊韓哥沒這麽小心眼吧。我覺得他正常之後，脾氣好了很多。”原飛撓撓臉， “那你在這待着吧，我去找。”原飛還沒走出兩步，韓容就迎面回來了，手裏拎了一個裝飲料的超市購物袋， “喝水嗎”

“喝!跑了一整天滴水未沾，我也渴死了!”原飛過去幫他拎袋子，眼神鄙視地瞥了淩風一眼。

淩風讷讷道: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韓容道: “為什麽不來當年官方公告一共有三個劫匪，現場死了一個，我抓到一個，在逃一個。雖然目前看來，野火很像是那條漏網之魚，但我不認為一個一直習慣于扮演地下角色的人能适應在公共場合搞破壞的大場面。所以，當年的搶劫案，絕對不止三個劫匪。對嗎”

原飛聽完，只覺得背後陣陣發涼，韓容的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量實在太巨大了!

沉默半晌，淩風神色僵硬地點點頭， “當初線人傳來消息，其實有五個劫匪。明面搶劫的三個，暗處指揮的兩個。”

“那麽野火就是其中一只躲在暗處的臭老鼠。從家裏發現的現鈔來看，他應該是負責轉移贓款的。淩隊長我們來做個交易吧。”韓容看着他說: “我繼續跟進野火的案子，并向你保證不遺餘力破案，但你得答應我，抓到另一只臭老鼠時，把他交給我處置。不得上保。”

淩風沒怎麽想就點頭了， “成交!”

原飛驚訝地喊道: “淩sir!

這被上級發現你會吃處分的!”

淩風聳聳肩， “我現在已經被免職了，向誰上報啊。現在破案純屬私人行為。你放心吧原飛同志，我不會揭發你以權謀私的。”

原飛: “……”

“OK。

意識達成一致，現在資源共享吧。”韓容道: “當年官方把這件轟動全國的案子明壓暗蓋，模棱兩可地糊弄群衆，很多信息都沒有公開公布。我現在需要知道所有的線索。”

“我知道的也并不比你多。根據當年的卷宗記載，适逢鄰市大會，很多警力被抽調走了，留在城區裏的不多。警方趕到現場時，其中一名劫匪挾持了一個小女孩作為人質。談判專家與他們溝通無果，領導下令狙擊手擊斃劫持人質的劫匪。在那名劫匪被擊斃的同時，另外一名劫匪竄上同伴的車逃離現場。在這過程中，狙擊手打中他的左臂。”

“當時全場注意力都在人質與劫持人質的劫匪身上，因此讓另外兩人有機可乘。可遺憾的是人質并沒有救回來。小女孩有先天性心髒病，當場病發身亡了。之後全城進入一級戒備，部門聯動，主幹道路封鎖，還是被他們逃了。”

原飛不解地問: “為什麽道路設了層層關卡，還能逃掉”

韓容說: “如果劫匪中途換了警車呢”

原飛恍然， “他們坐警車逃走，的确有很大的可能躲過搜查。但是其中一個不是中彈了麽應該跑不了多遠的吧。”

“不遠。劫匪在隔壁的荷城下車。野火則開着警車轉移贓款。”

“你怎麽知道”他問完後，就被淩風瞪了一眼。

韓容道: “因為其中一個在荷城殺了我媽，被我抓到關進監獄了。”

“那他沒把其他人供出來嗎”

淩風道: “沒有。”

原飛問: “為什麽不招”

“像野火一樣被人捏住七寸吧。”

韓容問: “我比較好奇線人還提供了什麽線索。”

淩風道: “他透露給警方嫌疑犯的人數後不久，就被殺了。不知道誰幹的。”

韓容道: “五個人搶銀行，三個在明，兩個在暗。至今沒追回一分贓款，配合得這麽天**衣無縫，應該有銀行內部人員狼狽為奸。再加上線人不明不白地死了。我想警方內部犯案的不止野火一個。分頭行動吧。你和原飛去花花銀行找當年的目擊證人，我去七七監獄一趟。”

淩風知道他想去做什麽，說: “監獄長是我朋友。我會給他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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