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華夫人

第8章 華夫人

翌日,蘇暖一身青衣出了角門,身後雯月偷偷地又把角門鎖好,就去前頭守着了。

好在這個院子平時鮮有人來,不,根本就沒有人來。只要瞞過小鄭氏,基本就無事。

雯月還是膽戰心驚,她靠在牆上直喘氣。

昨晚,小姐很是嚴肅地與她說,她每天都這個時辰出去,給人繡花選樣,貼補家用。

“雯月!”

小姐叫她,明明比她還小2歲,卻偏像個小大人似地,板着臉,很是沉穩地:“你是我從家裏帶過來的丫鬟,從小就跟着我。眼下的處境你也知道,如今我出去……也是迫不得已……我也是心疼娘。放心,你小姐我作奸犯科的事情也做不來,只是賺些零花銀子罷了。”

說着就遞過來一個鑰匙樣子,一塊胰子上印着兩個淺淺的鑰匙樣子,叫她去配了來,那是角門的鑰匙。

她拿在手裏,眼皮子直跳,知道蘇暖這是一早打算好了。

她作賊似地往外邊去,遠遠地尋了那後街最偏的一個鎖匠配了來,揣在懷裏,一路小跑着順着牆跟溜進了門。

不敢走遠,瞅着無人,抖着手去試那鑰匙,卻是一時插不進去,心道:糟了!難道碰上了個生手?這鑰匙配壞了?

穩了穩心神,終于插了進去,又試了二次,順溜了,方才拔了出來,小心揣進懷裏。

一回身,差點魂飛魄散:李婆子站在身後,一臉狐疑地看着她:“作什麽呢?鬼鬼祟祟地?”

她穩一穩心神,揚起臉來,一臉地不滿:“媽媽難道不知我膽子小?回頭把我吓出好歹來,誰來侍候我家小姐?前兒剛說我們院裏缺人,媽媽不妨來……”

李婆子吃了一吓,早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麽了,提腳就走:“你這小丫頭,膽子忒小。行了,我前頭廚房還有事呢,我得走了。”

拎了大掃把,一溜煙地跑了。

雯月這才抺了把冷汗,往回走,心道:好險!

又心下發酸:難怪小姐要想着法子出去賺錢。這院子,真是讓人繞着走呢。就連這個粗使的李婆子竟也吓成這樣?

她搬了一張小杌子來,靠着牆根坐了。這裏視野開闊,只要那邊月亮門有人過來,這裏就能最先看到……

蘇暖沿着小巷子,從店堂後門進去。昨日那個夥計見她來,迎着她徑直上了二樓,那裏已經給她收拾出了一間房間,位置臨街。她與那個掌櫃說好,前頭自有坐堂掌櫃,她只須每日裏來此坐二個時辰……這個房間有樓梯直通樓下。

見他來,小夥計拎來一壺茶,她自己擡手沏了一壺,索性現下空閑,她伸手推開窗戶,坐在窗前,一邊品茶,一邊向下張望。

屋子裏靜悄悄的,無人來打攪她。衆人都知道這是新近大朝奉的房間,無事無人來打攪。

這是一條主街道,時下正值午後,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她饒有興趣地望着下面不時過往的馬車,以及三三兩兩走過的行人,看得很是認真。

這些熱鬧又有煙火氣的景象,她覺着很是新鮮又親切。在皇宮大院內,整天小心翼翼地瞥着主子的臉色,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斟酌着說話,已經充斥了她十五年的生涯。

如今,瞬時回到這樣熱鬧的坊間,真是恍如隔世。

她微微笑着,看着有一輛馬車從街角行駛過來,緩緩地停在了當鋪門口。漆黑的頂蓋下,露出一角裝裹着绛褐色絲綢的車廂,如此華麗的馬車,顯見這主人非富即貴。有人從車子上下來,是個夫人模樣的,由兩個丫鬟陪着進入殿門。

婦人很快隐入門裏,她收回了目光。又續了一杯水,剛喝了兩口,就聽得樓梯口一陣響,有人上得樓來。

聽聲似乎是往這屋裏來,她放下茶杯,正襟坐了回去。

外邊想起輕輕叩門聲,她挺直了背:“進來!”

夥計哈腰進來:“夫人請,這位是我們的閩朝奉,您的東西還請給他過目。”

蘇暖微笑,擡頭望去,随即僵了臉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個婦人,差點失态:闵春芳。

她失神地看着她的眉眼,幾年的光陰,當年的小姑娘已經長成如今的眼前這個成熟少婦了。

望着眉眼俏麗的閩春芳,她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她離家的時候,她才5歲吧?後來在她進宮的第八個年頭,她得了靜德皇後張嫣的恩準,許她每月的俸銀可以寄回家去。

每月十六,都是她來的,每回都是看着她眼淚汪汪地喊“姐姐!”

她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如果說闵寒香還有什麽放不下的話,那麽除了華明揚,就是這個妹子了。

為了她不再與自己一樣逼得進宮,為了這個妹子能過得好一些,當日闵寒香才會自己身邊不留一個銅板,全部都寄回了家裏,為的就是繼母能看在錢的份上,好好待春芳。

她使勁抑制住自己跳動不止的心,緩緩地坐了回去。

眼下一身绫羅的閩春芳,明顯是過得不錯,光耳上那一對水滴形的翡翠耳環,就是上好的玻璃種。

闵春芳小心從身邊一個小丫鬟手裏拿過一個巴掌大的條形扁盒,打開,在桌子上推了過來,眼晴一眨不眨地盯着蘇暖。

盒子裏躺着一枚黃色玉墜子。有一角已經有了一個缺口。

閩春芳:“您給掌掌眼,這玉倒底值多少銀子?”

她心內懊惱,這孩子,真是手欠,怎就摔了五公子的玉?

又看了一眼蘇暖:心道這麽年輕的朝奉?瞥了一眼,就全幅心神集中在那塊玉上。

蘇暖低着頭,盡力不去看閩春芳,把盒子移近了點,伸手去撈了出來,“唉!小心!”

閩春芳忙伸出一雙手去,雙手成圍護狀,生怕這個年輕的公子一個不小心,給摔了。

蘇暖望着捂在玉墜旁的這雙保養的豐滿、白皙的手,不由一剎那的怔忡:記憶中那只蒼白,纖細的手,怯生生地抓着包袱,又浮現了出來……

閩春芳見她一時不語,不禁懷疑地看一眼旁邊的夥計,心下嘀咕:該不會是小學徒吧?

她語氣不怎麽好地開口:“那個,我這玉可是一個貴人的。我這等時間呢……”

“這是塊雙魚玉墜,乃是黃玉,十年前市面上值五十兩銀子,現在應該值…。。”

“怎麽會?”閩春芳一把抓過玉墜子,說:“這不是翡翠麽?叫什麽……”

她皺起眉頭,使勁思索。

“是叫黃翡麽?”

“對!對!”她忙不疊點頭:“可是,怎麽又成黃玉了?”

她一雙大眼溜圓。

閩春芳一雙眼晴與自己長得極像,尤其是瞪大了眼睛的時候。

蘇暖心中一顫,不禁緩和了語氣:“這确實是黃玉而不是黃翡,這玉是你的麽?你被逛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