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玉棠花開二月紅

吃晚飯的時候,宋芝芝取笑了蘇淺鳶幾句,蘇淺鳶又笑話她幾句的,姑嫂兩個打打鬧鬧的從飯前到飯尾,誰都看得出來已經期待了兩年的他們家小姐,如今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做什麽都是樂呵呵的。辭別了父母和兄嫂,蘇淺鳶帶着連翹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今自己還能再在花府裏住的日子也不多了,下個月初三的那天一到,自己就要從花府嫁出去,成為紅府的少夫人了。蘇淺鳶也忍不住的換上了和宿主一樣的心情,想到明天就要和二月紅約會,蘇淺鳶有些不着調的失眠了,失眠了,她幹脆進入桃花空間裏去修煉。

一早迎春和連翹過來伺候,蘇淺鳶在院裏打了幾遍拳腳之後,洗澡洗頭,之後蘇淺鳶讓迎春給把那一套宿主以前訂做的一套男裝拿來穿上,長發也是盡數的都遮掩在帽子裏頭,打扮好了,這才出門來。而,長沙的梨園外頭,早就已經是人滿為患了,好在蘇淺鳶早有準備的換了一身男裝。

蘇淺鳶吃了幾個水晶灌湯包,喝了一碗豆漿,這就帶着迎春出了門。今天是去約會的,蘇淺鳶想到二月紅和連翹之間的那點莫名其妙的糾葛,就把連翹留在家裏給她繡荷包了。穿一身水金青男長襟衫的蘇淺鳶,頭上這男士的圓帽子一戴,還真有幾分翩翩公子哥的模樣。

蘇淺鳶出門之後就坐了黃包車,路過張啓山他家外頭的時候,張啓山正在外頭的面攤子上吃面。蘇淺鳶也似有察覺的扭頭,向這邊一看,正好對上張啓山關注她的那雙深邃的黑眸。蘇淺鳶沖張啓山嫣然一笑,片刻功夫,蘇淺鳶就消失在張啓山的視線裏。

張啓山回憶着那個笑容,不知不覺的唇邊也是一個不經意的笑容瓠起。張啓山身邊的人給他說起,剛才經過的那人是從花府那邊出來的,張啓山腦子裏就忽然間想起,花府的大少爺已經結婚,而且歲數和他相差不遠,那麽剛才那個,一定是女扮男裝的花家的二小姐無疑了。

張啓山根據那輛黃包車的路線,計算着什麽,他身邊的夥計就說:“爺,那邊是梨園。長沙老九門裏排名第二的紅府是個戲班,今天紅班的少班主二月紅登臺唱《霸王別姬》,這二月紅可是長沙城出了名的旦角,花鼓戲也是一流。”

“嗯,就是那個和花二小姐訂了親的那個二月紅?”張啓山皺眉。

夥計說:“是啊。”

張啓山就不再多話了,只是不一會兒張啓山忽然看到一個書生路過,書生身後還有人在追他。張啓山為人正義感強烈,這或許和他的家世背景有很大的關系,他內心正直陽剛,最是見不得以惡欺善的了。所以張啓山就出手了,将那個書生搭救了下來,問起名姓,說是齊鐵嘴。

蘇淺鳶這邊到了梨園外頭之後,下了黃包車,迎春就把戲票遞給了守門的管事。随後有一個長随将蘇淺鳶和迎春帶進了梨園裏頭,進了戲樓之後,二月紅的戲還沒有開鑼,臺上還是上一場的《長生殿》的尾音。長随将蘇淺鳶和迎春領導了臺子跟前正中間的位置坐下,退下了。

不消多時,二月紅的這一出《霸王別姬》開鑼了,檀板幾聲脆響之後,二月紅細膩的嗓子飽含着如珠似玉的柔腔傳來:“自從我随大王東征西戰,

受風霜與勞碌年複年年。

恨只恨無道秦把生靈塗炭,

只害得衆百姓困苦颠連。”

蘇淺鳶在臺下聽着也是極有節奏的敲着手指,忽然臺上的二月紅望了過來,蘇淺鳶也不矜持,直直的望向二月紅便是一笑點頭。二月紅那邊等着項羽的唱詞完了,自己又連忙跟腔:“ 啊,大王!”

臺上項羽:“此一番連累你多受驚慌。”

臺上虞姬:“啊,大王,今日出戰,勝負如何”

……

一出《霸王別姬》散場,周圍的票友們都早早的起身離場,蘇淺鳶起身之後還專門留意了一下,發現給二月紅送花籃的還真是不少,也有送金瓜子的。二月紅從臺上下來,站到了蘇淺鳶面前,擡手将蘇淺鳶的下巴捏着使得兩個人近距離接觸,二月紅笑笑:“你怎麽這般打扮?”

“我這麽好看,你不怕我出來之後,被別的男人惦記上?”蘇淺鳶笑笑。

二月紅有些無語的瞧着她,放下手來握住蘇淺鳶的手,感覺在他手心裏的這只手冷冰冰的,還沒有他的手大,纖細的手指與他相比,更纖細了三分。二月紅忽然間就和蘇淺鳶十指緊扣,也不管蘇淺鳶這“幸福來得太突然”的一臉懵逼,就帶人來到了後臺。

二月紅卸完妝,換了他平常穿的一件墨綠色長衫,和蘇淺鳶說:“走吧,你出來這麽早,吃了早飯了麽?”

“嗯,吃過一些了。”

“吃了些什麽?”二月紅問。

蘇淺鳶:“一碗豆漿,三個小籠包。你呢?今天要上場,肯定什麽都沒吃對吧?”

“是啊,我還什麽都沒吃呢。走吧,我帶你去吃面,正好,你也陪我吃一碗。”二月紅這話說的理直氣壯的,讓蘇淺鳶不好意思反駁,實際上蘇淺鳶也一點兒也不想反駁。

蘇淺鳶點點頭。二月紅忽然溫柔的笑了笑,擡手往蘇淺鳶鼻子上親昵的一點,他拉着蘇淺鳶出來,梨園外面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一輛黃包車。迎春和陳皮跟在後面的另一個黃包車上,到了河東以後,二月紅帶着蘇淺鳶進了一間陽春面面館,叫了四碗面。

陳皮和迎春在另一張桌子坐了,這邊就蘇淺鳶和二月紅兩個。

“怎麽樣,好吃嗎?”

正吃面的蘇淺鳶擡頭,忽然被二月紅這樣一問,她才後知後覺的羞澀起來,只是點頭:“嗯,好吃。”

“我們長沙城就數河東這邊的面最好吃了。你以前甚少出府,以後我會多帶你到處走走的,除了面好吃之外,還有糖油粑粑也好吃。”二月紅道。

蘇淺鳶嗯了一下,“其實你不用這麽費心的,我會做很多好吃的,你一定都沒有吃過那些。”

“哦?讓我猜一猜,你都會一些什麽,”說到這裏,二月紅唇上噙着笑意,眉眼彎彎的望着蘇淺鳶那張一起一合的紅唇,看到她唇邊沾着的一點面湯,忽然伸臉過來吻了她一下,讓蘇淺鳶整個石化了,他也是借機替蘇淺鳶把那點面湯吃了,“哦,你會害羞~”

“……”蘇淺鳶低頭看碗,恨不得把碗看穿。

二月紅将蘇淺鳶送回花府了,方才回紅府去。今天一上午蘇淺鳶都不再像是她自己了,一回到花府自己的院子,蘇淺鳶便整個人都不好的将自己關在了書房裏,不準任何人打擾。然而迎春和連翹還是時不時聽到蘇淺鳶的傻笑,兩個人就呵呵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花老爺就把要認張啓山為義子的事情說了,蘇淺鳶是贊成無疑的,而花夫人也是被花老爺說明白了其中關系利害,自然是不會反對。花玉杭和宋芝芝兩人略有疑惑,花老爺給他們詳細的解釋了一下之後,也是同意了。

所以這天晚上的這頓飯很是重要,花老爺要收義子,必然是要放出消息的。當晚張啓山來赴宴的時候,花老爺把這個意思提了提,張啓山并未拒絕,反而是當場就敬了酒叫了義父義母。于是張啓山變成了蘇淺鳶如今名義上的義兄長了。

三天後張啓山再來花府,花老爺請來了長沙一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做見證,燒香禱祝,請客吃酒,辦了這場認親宴。蘇淺鳶也是露了一把頭臉,認認真真的和未來婆婆相處了一陣子,張啓山成為蘇淺鳶的義兄,不知道将來的事情會改變多少,不過蘇淺鳶相信,這樣一來,張啓山在長沙的背景就要深一些了,想必,有些人也該掂量掂量的了。

認親宴到了晚上的時候還沒結束,蘇淺鳶覺得前院太熱鬧了,幹脆一個人拿了一把竹簫來到後院的花園裏尋個清靜。不期然的和正在此處的張啓山碰了個正面,“咦,義兄你也在這啊。”

張啓山半醉半醒的點點頭:“嗯,今天喝了太多酒,出來冷靜冷靜。”

蘇淺鳶有些無語,她記得以前的張啓山可是個喝酒高手啊,難道是因為還沒有磨練出來?她一轉頭,就看到了齊鐵嘴和張啓山的一個夥計過來了,“八爺,你們兩個來的正好,我義兄他喝醉了,你們幫忙扶他去休息吧。”

“嗯,好。”齊鐵嘴點點頭。

他們走後,蘇淺鳶就一個旋身上了亭子頂上,一歪身坐下,拿起竹簫吹奏起來。

倏而,一道粉色衣衫躍然而上,來到蘇淺鳶身邊坐下,也拿了一只埙相和。

作者有話要說:

。。。。。。。。。苯寶寶餓的不行了,,,,,,,趕緊的去吃飯。。。。。。。明天繼續更。。。。恩,為了滿足YOYO,決定這篇故事大甜寵,天天都發糖虐狗。。。。。。明天七夕,女主要和二爺結婚了啊。。。。放鞭炮放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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