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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打來電話的不是白賒月, 是魏佐。他跟姜寧說，劇組那邊孫導沒談下來，唐麗華已經收拾東西走人了, 孫導雖然人還沒走, 但應該也會踐行他對唐麗華的承諾，陪她一起走。

“我們怎麽辦，公司那邊不同意的話，我們還需要繼續拍攝嗎？”

姜寧首先關心：“改完的劇本發來了嗎？”

魏佐把改後的電子版劇本發給姜寧：“電子版剛發你, 編劇整天都在改，把幾處不連貫的改了一下, 這是初稿, 聽他們說，之後會邊拍邊改, 絕不浪費演員進組時間。”

“我先看看劇本，再決定要不要繼續拍攝，畢竟當初就是沖着劇本去的。”

“還有一件事，劇組那邊讓你趕緊進組拍戲。”

姜寧：“我這都沒走兩天，導演定下來了？”

“副導演趕鴨子上架，被迫接受導演的活。”

姜寧直搖頭：“簡直亂來。”

“那邊好幾個電話打來，讓你越快進組越好。”

“拖着吧, ”姜寧說，“拖着，不作為, 看看他們的反應。”

這劇組如今類似一盆散沙, 誰都不看好這劇, 更別提硬拍出來後, 影片呈現的效果和質量。

姜寧回到家後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接着關掉手機，美美地睡上一覺。

白賒月打他電話不通，于是來到他家，家中助理都在，說姜寧在樓上睡覺，交代過睡死都不能叫醒他。

“嗯，我會很小聲的，不會打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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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賒月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帶着笑意，說完話便換上拖鞋上樓，果真很小聲。許歡歡跟魏佐說：“大老板好像很好說話诶。”

魏佐笑了笑：“愛屋及烏吧。”

白賒月上樓，靠近姜寧。

姜寧戴着眼罩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聞到屬于白賒月身上的味道，不由得彎唇笑開，伸手晃了晃但沒抓到人。

白賒月便把腦袋伸到他夠得着的地方，姜寧成功抱住白賒月的脖子。

“起床了。”

“我再賴一會兒。”

“吃完中飯，我還有個會議。”

姜寧一個鯉魚打挺：“那我不賴床了。”

白賒月是大忙人不用說，能抽空來看他不是想他就是有事。

“你中飯要在這裏吃嗎？”

白賒月：“我都可以，不挑食。”

“那我讓歡歡多買點菜，等會兒我親自下廚。”

等他與許歡歡打完電話，白賒月已經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他伸出手臂，姜寧笑着靠過去。

“星悅高層不同意你拒演，要我出面嗎？”

“不用，他們也有他們的考慮。”

白賒月：“哦？”

“改劇本、中途換人這種事在這個圈子見怪不怪，而我作為星悅的其中一個藝人，公司不可能只為我一個人的利益考慮，若開了我這條先河，以後但凡遇到這種事，藝人動不動要求公司出面解決，那公司是解決還是不給解決？”

白賒月看着姜寧，那眼神在姜寧的過分解讀中頗有點老父親看兒子的味道。

老父親不負所望，輕輕怕打他的腦袋，說了三個字：“長大了。”

姜寧“噗”地笑了：“跟你學的。”

“跟我學的？”

“成熟、穩重、不急不躁，做事從多方面考慮等等，雖然現在我仍舊覺得自己不夠穩重，做事有點激進，但我覺得這段時間走來，思想方面有所成長。”

白賒月揉着姜寧的腦袋。

有時候姜寧會想錯方向、會走岔道，會惹來一些麻煩，但總的來說，他在成長。那麽個家庭成長起來的孩子，能長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白賒月覺得他很優秀。

“不過我有多為自己考慮你是知道的，我也想過如果出演的話，因為杜秀雅的存在，熱度肯定會有，可是這樣也許就會崩壞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一點口碑；如果不出演，公司注定不會為我出面，那我也可以自己反抗，對嗎？”

“你要怎麽反抗？”

“大不了，我自己與劇組打官司。”

白賒月抱着姜寧的手臂收了收：“你自己想好就好。”

一個人的成長，可以關心、可以引導，但不能過分參與。

吃完中飯，老陳來接白賒月離開。

舒文打姜寧電話不通，于是打許歡歡電話，許歡歡把手機給姜寧。

“由于你今天沒有進組，所以劇組那邊專門派車過來接你，他們現在正在星悅喝茶。”

這操作姜寧屬實沒想到，哭笑不得地說：“我這得有多大的面子。”

“《小男友》正在熱播，估計他們很在乎你這個男主角，躲是躲不掉的，拖也不是個辦法，你快點出現吧，我怕到時候會被人說成耍大牌，負面消息一來，我們又要花費精力去公關。”

“是啊，那就跟他們走吧，行李還在那邊，得去拿回來。”

“你的意思，還是不想出演這個劇？”

姜寧反問：“你覺得我應該出演？”

“當然不是，違約這件事我問過公司法務，劇本有改動的情況下，可以打，但勝算率并不高，畢竟更改劇本在娛樂圈是很常見的事，如果我們跟他們耗，會浪費人力財力，可能到最後還會吃力不讨好。”

畢竟星悅不管，自己又是一個人，與資本做抗争，能落得好下場的人少之又少。

但姜寧還想一試，“我白叔叔都沒反對我反抗他們。”

“站在你白叔叔的高度，應該是覺得不管你反抗還是不反抗，反抗的結果是好是壞，在他看來都是小事，你把天給掀了，還在他五指山中，反正他對你好，最終都能把你捧紅，其他的無所謂。”

“哈哈哈，”姜寧樂了，“你這麽說，那我可硬要去反抗反抗了。”

說是這麽說，一些信息還是得要掌握。他把消息發給海蓊：[關于海天娛樂吳塔，除開網上能查到的個人信息，其背景方面幫我查一查]

［還有白成濟父子，當年與海天娛樂是什麽關系］

［紅包注意查收］

紅包被秒收，海蓊回複：[稍等]

不久，海蓊發來姜寧要的信息。

［沒什麽其他背景，親戚中沒人做官，生意方面，做得最大的親戚也就與人合夥在香江市開了家五星級酒店。］

［吳塔從小學習成績不太好，高中畢業開始打工，二十歲之前在工廠擰螺絲，三十歲前開了個小賣鋪，直到三十七八歲進入娛樂圈，四十一歲成為海天娛樂總裁］

姜寧不禁點評一句：［劇情流爽文男主的視覺感］

小海：［後期劇情太順，反倒不像爽文男主］

姜寧：［那像什麽？］

小海：［不知道］

小海又說：［白成濟當年為海天娛樂挖掘練習生做過不少貢獻，他父親沒有正式參與，只有白成濟一人比較活躍。］

後來就是白家人反對白成濟從事除星悅以外的其他娛樂事業，因此白成濟退出海天娛樂。

小海：［只不過他以前是正兒八經地參與海天娛樂的各項事物，現如今，他在背後參與］

姜寧：［什麽意思？］

小海：[他與海天的吳塔仍舊有往來，但只是手機來往。具體的來往密度我需要黑進他的手機才能知道]

姜寧：[算了，好歹是總裁，被發現了饒不了你]

小海：[好]

雖然表面上答應姜寧，但私下還是黑進了吳塔的手機，除開家庭、杜秀雅和工作上的電話，一個白成濟，另外一個來自柬埔寨的電話號碼，都與吳塔聯系緊密。

他把結果告知姜寧。

姜寧：[沒有下次了]

小海：[好]

姜寧：[你答應得倒是爽快]

小海：[吐舌.jpg]

姜寧猜測，白成濟與白賒月對着幹，所以開了另一家娛樂公司，但由于家族裏的某些古板規矩，白成濟不得不妥協，所以他弄了個聽話的吳塔抛頭露面做一些事情，倒也說得通。

姜寧在酒店睡了一覺，第二天早早來到片場。

如今導演辭導，女主戲份被改，沒有演技的女二搖身一變變成女主，所有人都對這個劇失望透頂，只有杜秀雅興奮得上蹿下跳，抱着金主爸爸的手臂不肯撒手。

吳塔來劇組探班，公然挑明他與杜秀雅的關系。

逼走兩個人，他們自己估計也覺得做得過分，吳塔送給演職人員每人一份“見面禮”，裏面是厚厚的一搭鈔票。

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他今天到這兒為女友撐腰，也是來用錢堵住衆人嘴巴的，沒有誰會對錢有抵觸，這招屢試不爽。

但這點錢對姜寧不好使，他把“見面禮”還給吳塔：“你們的誠意我看在眼裏，你們的好意我也心領了，但是我不演了。”

原本姜寧演不演對吳塔來說無關緊要，他的目的是捧紅小女友，但身邊的小女友撅着嘴巴說：“他人氣挺高的，與我合作肯定我占便宜。”

吳塔便喊住姜寧：“你等等，要加多少錢才肯演，你說就是了。”

“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麽問題？”

對方既然問，那姜寧便說清楚：“一來原先的劇情很吸引我，改過後的劇本不是我想演的，二來，唐麗華阿姨是我母親的朋友，孫導是我很欣賞的導演，我很期待能與他們合作，現在這兩點都變了，那我接演這部戲的初衷就沒了，再接着演還有什麽意思。”

姜寧轉身走，吳塔又喊住他：“你可是簽了合同的，現在才說不演，你就等着承擔違約賠償吧。”

小女友扯他衣袖，嬌嗔道：“我想與他演對手戲，不是讓他賠錢。”

吳塔拍拍杜秀雅的手，讓她別着急，“我有的是辦法對付這種小藝人。”

“你可以對付我，”姜寧說，“但我手頭有《記憶障礙》原版劇本的紙質稿，也有改完後的電子稿，劇本不同意味着是劇組先違約，到時候應該由誰承擔違約責任還說不準。”

吳塔處理過好多解約打違約官司的小藝人，對這方面有點經驗，“你若打這場官司，勝算率不高，且訴訟周期長，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最後承擔多少的違約金。”

姜寧：“我也想知道，亂改劇本主線，法院會支持哪一方。”

在他們争吵期間，已經有看不慣杜秀雅行為的工作人員偷偷拍了一段視頻，很快，營銷號便放出了這段視頻。

【@八卦前線：杜秀雅搶影後唐麗華角色，資方爸爸片場撐腰，姜寧不願同流合污力争解除合約】

視頻的角度很明顯是偷拍，杜秀雅和吳塔依偎在一起，姜寧站在他們面前。

姜寧：“不是錢的問題，一來原先的劇情很吸引我，改過後……二來唐麗華阿姨和孫導是我很欣賞的導演……”

吳塔：“你可是簽了合同的，現在才說不演，你就等着承擔違約賠償吧。”

“我有的是辦法對付這種小藝人。”

手機一抖，接着畫面就沒了。

畫面有內容，而且聯系到唐麗華昨天發的微博——啓程回家，接下來好好休息，調整心态。

明顯不在片場拍戲，更加佐證了這則消息的可信度。

網友剛開始很震驚，畢竟杜秀雅和已有家室的吳塔在一起絕對是粉絲和網友都想象不到的，而更讓他們震驚的是，資方竟然趕走了女主和導演，且這兩位在娛樂圈的地位都不低。

資本憑什麽這麽為所欲為？！

網友群情激奮：

【貴圈真髒，嘔嘔嘔】

【所以有什麽是資本不能觸及的呢？影後和導演都能被資本随意擺布，何況新人演員】

【杜秀雅的粉絲還說她真性情？當小三破壞別人家庭真的好性情哦，怎麽不見你們嗷嗷叫了？人呢？別跑啊】

【無辜被牽連，姜寧真可憐】

【奔着喜歡的劇本、導演、前輩而來，結果竟是這個下場，杜秀雅你好好做個人吧！】

【我們哥哥演技好人氣高，當然不能與杜秀雅搭檔啊】

【哥哥請珍惜羽毛，我們都支持你拒絕與連戲都不會演的杜秀雅搭檔】

【對對對，如果要賠償由我們來衆籌！】

姜寧看到這則消息的時候心道不好，雖然“捧一踩一”是娛樂圈慣用的套路，但也容易招來報複，而且像杜秀雅這種背後有大佬的，不可能僅憑一個負面消息，就能把人整垮了的。

偷拍之人的舉動，心頭之憤是洩了，但無疑在給姜寧找仇家，而姜寧的這個仇家，是杜秀雅，也是她背後的“海天娛樂”。

在經過之前幾次輿論攻擊後，姜寧這回顯得很保守，建議采取公關，撇清這件事與自己的關系。

但舒文不這麽認為：“這件事情上原本就是我們吃虧，視頻也并不是我們放出去的，我們沒必要公關，而且涉及到後續的官司，雖說輿論并不能影響公平公正的判決，但是帶個節奏我認為可以有。”

“從利己角度考慮，你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一邊倒的輿論一旦放任，勢必會讓對方覺得這件事就是我們做的，就是我們在故意放消息，故意對杜秀雅使壞來提升自己的路人緣。”

舒文搖頭：“你忘了一件事。”

“什麽？”

“公司說不管，但你始終不是一個人，你的背後是星悅，是恒星集團，是你的白叔叔，到時候公司不出手，輿論也會逼得他出手。”

可是“海天娛樂”與白成濟有關，白成濟又一直針對白賒月，五年前白賒月放任“海天娛樂”拉恒星集團做擋箭牌，五年後，他會為了自己與白成濟針鋒相對？

白賒月雖說會站在他這邊，但是一旦涉及家族成員，這杆天平應該如何傾斜，已由不得他做主。

舒文不了解其中的隐情，而自己以前都是不計後果地引流，也難怪她會這麽說，只是這次真的不能再冒險了。

“與杜秀雅那邊聯系一下，就說那個視頻不是我讓人拍的，我本人不想演改過劇情後的電影，僅此而已，至于其他的，我一概不理，更加不想搞事。”

舒文：“如果她不信？”

“真沒做過，她不信我也沒辦法。”

回到酒店房間後，他把視頻彈給白賒月。

幾通下來，白賒月沒接，姜寧又打給老陳，老陳接了，姜寧問他白賒月的去向。

老陳說：“老爺子在家暈倒，他這會兒估計正忙呢。”

“又暈倒了？”

“對，上次是因為腦梗，這次不知道又是什麽原因，等他空下來，他會打你電話的。”

“好，謝謝陳叔。”

老陳又補充一句：“如果不打你電話你也別擔心，他這兩天不知道在忙什麽，加上工作上的事，他都在公司加班到很晚。”

“知道了陳叔。”

醫院裏面，老爺子正在吸氧，醫生檢查完後對白賒月說：“沒有腦梗沒有心梗，大概是急火攻心暈倒的，生命各項體征都不錯，給他用了藥，用不了多久會醒來。”

白賒月點點頭，視線落在了父親手中緊緊攥着的東西上。

他掰開父親發緊的手指，取出被他捏皺的照片，撫平褶皺，一張自由女神像赫然出現在眼前。

白賒月的眼皮狠狠跳了跳。

他到外頭打了個電話，回來發現父親已經醒來，老爺子着急地看向他手中的照片，伸手拿過這張照片，一瞬間，他的心和手都止不住地顫抖。

紐約是白心水所在的城市，這張照片無疑是威脅。

“我們與他們的恩恩怨怨，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結束！”

白賒月把病床升高，讓他爸以一個舒服的靠姿吸氧。

寬敞的高級病房內，只有父子二人，白賒月給他爸倒了點水，又搬把椅子坐在他爸身旁，“爸爸，我一直很想知道，他們當年來香江要求分家時，明明要求很無理，可你卻熱情地接待了他們，為什麽？”

“因為愧疚。”老爺子說，“因為愧疚。”

“你爺爺當年舉家遷往香江時，順走了一批貨，這批貨是你爺爺在這片土地賺的第一桶金，但也導致你大爺爺，也就是白辰禮的爺爺，失信于那邊的幫.派，失去了一只眼睛，又失去了部分勢力。”

“這件事爺爺知道？”

“知道，他當年用錢安撫了他們，這之後我被你爺爺安排在美國，這段期間內發生的事情我不得而知，但是聽說你爺爺一直在給他們彙錢。”

“後來你爺爺去世，我們幾個兄弟之間發生過一些不開心的事，直到我能做主白家前，一直把這件事抛諸腦後。”

白賒月暗嘆：“雖然都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好歹是爺爺做錯在先，你當時用多少錢打發走他們的？”

“如果用錢能打發，就不會有今天的局面。”老爺子長長嘆氣，又深深閉眼，“如果是你，他們要你所有身家的一半，你會給他們嗎？”

白賒月思考很久，如果知道他們會對白芷蕾下手，他或許會給，但是在當時來看，誰都不會傻到分一半身家給別人。

“可在芷蕾之前，您不是也受到過此類威脅嗎？您跟紅姐分手，我想有這方面的原因。”

年代太久遠，白竹恩回憶了一會兒：“得是二十六七年前了，那個時候白辰禮的父親，還沒死，他父親一直對你大爺爺的失勢耿耿于懷，認為是你爺爺的錯，所以一直敲詐勒索你爺爺，你爺爺一不順他的意，他就拿我們幾個兄弟做威脅，屢試不爽。”

“後來你爺爺去世，我掌權之後，也一直在給他錢，同樣的套路，他用我身邊的人威脅我，包括彥紅。”

“當初是你爺爺對不起他們，不是我，這麽多年給他們的錢也不少，所以我想與他們就此了結，可你那個堂伯父竟然來到香江，還名正言順地給彥紅拍雜志封面，我怎能不怕？”

是挑釁，更是威脅，如今日收到的那張照片。

“我與她分手了，後來她結婚生子，其實可以過得很好，只不過……”老爺子搖頭惋惜，“是我沒保護好她。”

“您已經盡力了，只是後來又為什麽放松警惕了？”

“你堂伯父去世，白辰禮掌權，他那個時候三十不到，又是千禧年代，那邊的治安已經進步很多，我怎麽可能想到一個有血緣關系的晚輩會對我做出如此殘忍的事！”

一想起白芷蕾的那顆腎髒，連接老爺子身體的醫療設備，都顯示不同程度的波動。

白芷蕾受到的傷害，一直是白家父子的痛。

“如果當年對外宣稱，我是養子，芷蕾那件事或許就不會發生。”

這更加是老爺子的痛。

“他現在要拿白心水來威脅，十歲不到的小孩啊，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不能再讓你們受到傷害。”

心率指标不斷波動，白賒月順着父親的胸口：“不要激動，沒人會受到傷害，白心水不會，我也不會，我保證。”

指标趨于正常，老爺子回想起這些年白賒月的表現：“你從來沒讓我失望過。”

“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白賒月拿走他爸手中那張照片，“只是我們得小心了，我不知道香江這邊有沒有他的人，如果知道您是因為看到一張照片暈過去，也許他就能鎖定白心水就在紐約。”

老爺子後知後覺，如果知道白心水的具體位置，他今天就不會只寄一張照片過來。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您好好養身體。”

白賒月扶老爺子躺下，掖好被子，老爺子突然想到什麽，抓住白賒月的手腕，提醒他：“你與彥紅的兒子走得近，我雖然始終不同意你喜歡男人，但是，不要讓他受到傷害。”

“我知道。”

“如果有必要，離開也是一種保護。”

父親的告誡不是沒有道理，只是他當年的痛苦白賒月都看在眼裏。

“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嗎？您嘗試過別的辦法嗎？”

老爺子搖頭：“這是保護心愛之人最直截了當的辦法。”

“是嗎？”白賒月反問。

父親看似保護了姜彥紅本人，可對她內心帶來的傷害呢？由此引發的抑郁症、遇到渣男等一系列蝴蝶效應呢？這些難道不是父親當年果決地一把推開她造成的？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沒用。

“我現在挺喜歡他的，他也好像挺喜歡我的，您當年已經做了一個錯誤的示範，而我會盡量避免您的錯誤示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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