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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姜寧把他目前對白賒月的狀态歸類為暗戀。

暗戀而已, 不用想那麽多的。

洗完澡出來,他把視頻彈給白賒月,白賒月那頭的背景是暮色酒吧二樓, 他一手拿着手機正對着他自己, 另一手支起腦袋,下巴微擡,眼神淡淡看過來。

姜寧和他說起劇組的事情,白賒月聽完點點頭, “若這些麻煩到了你的頭上,你只管去處理, 任何事情, 我都給你兜着。”

姜寧眉眼彎彎:“哦。”他看了眼時間,“都快十二點了, 你還不回家?”

“嗯,跟韓爺他們喝點酒。”

“那你別喝太多。”

“好。”

二人挂關閉視頻界面,身邊的倆人才出聲,都意味深長地發出一聲嘆:“現在都成妻管嚴了?”

白賒月笑笑:“正常關心而已。”

玩笑話是暫時的,三人看到桌上的禮物盒子,都滿面愁容。

“他是變态嗎一直留着這個,還把這玩意兒保存這麽完好?!真他麽有病!”一聯想起這玩意兒興許被對方一有空就拿出來欣賞, 席君昊就惡心不已。

盒子裏面是一個密封起來的小瓶子,瓶子裏是用福爾馬林浸泡的一截手指,以及手指上的一顆用粉鑽鑲嵌的戒指。

粉鑽有兩克拉大小, 韓焘有印象, 這是白賒月妹妹十六歲生日時, 老爺子競拍下來送給她的。

他聽說過白賒月的妻子, 不對, 那個時候還是養妹,對她被綁架至海外有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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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個時候,她被斷了一根手指,是嗎?”

這三人中,只有韓焘對當年的事不知情。

席君昊這一生總共有兩件陰影,一是年少不懂事,喝酒吸d什麽都來,一條鮮活的生命從他手中消失;第二件事,是随白賒月去了東南亞,真正見識到了血肉橫飛的場面。

對于韓焘的提問,席君昊回答說:“不止。”

一個花季少女被人擄進狼窩,會發生什麽似乎不用明說,韓焘啐了一口:“畜生不如。”

席君昊好像看懂了韓焘的意思,忙說:“打住打住,這我必須給白小姐的清白辯解一句,你想的那方面真沒有。”

“那你說的不止……?”

韓焘和白賒月相識于幼年,又合作多年,對于一些理念他們兩個很合得來,是否應該透露給韓焘,席君昊拿不準,但看白賒月拿來這截手指來這兒,似乎并不介意韓焘知曉這件事,于是說:“都過去十幾年了,說給你聽也無妨的。”

“白家上數三代才回到香江落戶,白總爺爺的幾個兄弟仍舊留在了東南亞那邊,最開始以販賣d品為主,後來販賣人體器官,到近些年通過電影洗錢,做的都是一些謀財害命的不法勾當。”

“上個世紀末那邊政府加大打擊力度,那邊的白家損失慘重,關進監獄的關進監獄,退出這行的退出這行,只有一個白辰禮一直在堅持維系那邊的白家。”

韓焘:“白辰禮?有點印象,但不多。”

“韓爺的生意擴散到東南亞那邊,有印象也不奇怪。他是柬埔寨華裔,活躍在那邊的娛樂圈。曾經見這邊的白家發展得好,打着其父的名義,來問白總的父親分家。”

韓焘不解:“分……家?”

“說白一點,明搶,但老爺子怎麽會如他的願,後被趕回柬埔寨,白小姐也是在那不久後被綁至柬埔寨。”

韓焘拿起那瓶浸泡着手指的玻璃瓶,再次問:“所以你說的不止,到底是什麽?”

這個問題席君昊不好代為回答,他看向白賒月,白賒月端起桌上的茶放到唇邊,香茗此時沒有味道,他放下茶杯,說:“一顆腎髒。”

“就放在家門前,管家本想拿給我父親,我父親那天不在,我看到那個包裹一角有一攤不是很明顯的血跡,但我越發覺得不是好事,提前打開,看到裏面是一顆帶血的腎髒。”

“沒人會想到這是一顆人的腎髒,直到我父親緊趕慢趕地趕回家,着急詢問是否收到什麽包裹。”

韓焘打斷:“等等,我捋捋,你妹妹之前身體很虛,是因為在水裏泡過很長一段時間從而傷到了肺部,而這次又是被人剜去一個器官,所以這之後,她從來都是在家修養身體,直到與你傳出結婚的消息,我們才想起,你還有個養妹。”

“可是你們之間感情不是很要好嗎?為什麽要娶她?”

這件事,席君昊跟在他身邊那麽久也一直沒想明白,這次韓爺問起,他也索性問問:“是啊,為什麽?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別說下不去手,就算下得去手,我也認為你不是那種人,這當中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白賒月沉默不語,最後輕輕搖了搖頭,“就當我是那種人吧。”

“別的人,可能迫于家庭迫于父母找個女人生下繼承人,但我知道你不會。白小姐跟你結婚後不久就去了美國,又過了一段時間說是生了個兒子,可我們都知道她那身體根本承受不住懷孕帶來的風險,所以到底有什麽不能跟我們說的?”

白賒月仍舊沉默。

“老白不說咱們也別逼他,”韓焘算是打個圓場,“接下來呢?是怎麽發現那玩意兒是屬于人的腎髒?”

白賒月:“白辰禮的電話同時打來,威脅我父親,這次傷害的僅僅是一個養女,下次就是我,他讓我父親讓出在香江一半的財産,興許這次會留芷蕾一條命,以及下次不會傷害我。”

“我父親那個時候五十來歲,有高血壓,看到那顆腎髒,一下子暈了過去。我不想讓他擔心,和君昊一起去了柬埔寨。”

韓焘掰數手指頭:“那個時候你大學都還沒畢業,你可真夠膽大的!”

“可不是!”這件事說起來,席君昊最有發言權。

他摸着胸口的凹凸不平,裏面的彈.頭還在,每到刮風下雨就隐隐作疼。

十幾年前的柬埔寨很亂,他與白賒月就這麽赤手空拳地前往赴約,以為只是白家家族內部的恩怨,白賒月只是前往調停,卻沒想到要到掏出槍.杆子的地步。

白賒月也是個狠人,白辰禮的槍就這麽對準他的腦袋,他的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他是豪門出來的公子哥,可以彈琴可以畫畫,也可以在生意場上指點一二,拳頭相見的日子,他一天都沒過過。

席君昊當過混混頭子,扒過竊、賣過粉,打過群架,當年的名聲響徹整個香江市,那種場面本該是他的主場。

當時他也以為白賒月會指望自己幫他解決。可當當地的警察和幫.派先後出現時,他就知道自己低估了白賒月。

他第一次看到幫.派、警方幾方混戰,不過顧不得這些,他們要盡快找到白小姐。

槍聲、刀具碰撞聲……好多人應聲倒地,一個被砍傷的十三四歲少年向他求救,那眼神太可憐,席君昊本想将他扶到安全的地方,但是一顆子彈射過來,穿過這個少年的半邊頭顱,嵌入到他胸口處。

以前只在影視劇中看到過中槍倒地的人,但親眼見到時,絕非那樣躺倒閉眼就了事。槍傷的地方,因為過快的射速,産生巨大熱量,周圍一圈皮膚組織快速加熱,呈現熟透的狀态,痛苦也并非一瞬間的事,他會掙紮、會被恐懼侵蝕、會慢慢死亡……

現在想起來就一陣反胃,對席君昊來說,那場柬埔寨之旅,是個噩夢。

“我很想知道,你當年是怎麽聯系到當地警方和那麽多的幫.派人員來幫你?”

“錢給到位就行了。”白賒月說,“我要的是芷蕾的命,他們貪得無厭的是錢,一個億不夠,就給兩個億,兩個億不夠,三個億,沒有誰會跟錢過不去。”

“也是,我一直沒想到,也一直沒問你。”

“這件事情之後,白辰禮那邊元氣大傷,修養了十幾年,這些年一直都在柬埔寨那邊發展他的娛樂事業,兩邊倒也相安無事,只是這次他寄來的這截手指……是幾個意思?”

“還想來明搶?”韓焘合理質疑。

“或者,他想說,下一個想要傷害的是人,是你。”席君昊提醒白賒月,“當年那麽亂的場面,逃跑過程中,為了保護白小姐,你打斷過他一條腿。”

“或許他是來報複的。”白賒月欣然接受,“如果是沖我來,我不擔心,就怕他專挑身邊人下手。”

“那邊白家對這邊白家的威脅,不單單芷蕾那一次,在這之前,他們應該釋放了一點會傷害紅姐的消息,所以我父親當年才會堅決與她分手。”

韓焘:“所以你擔心,他們會對你遠在美國的兒子、你身邊的姜寧動手?”

“實權在我手中,可能還有我父親。”

“你有什麽打算?”韓焘問完,接着想到,這晚上這倆人與他說的事,似乎是提前商量好說給他聽的,“所以你們早就想好對策了?”

“嗯,我知道你除了在國內的生意,在東南亞一帶都有生意往來,我想拜托你幫我盯着白辰禮。”

韓焘:“沒有問題,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通知你。”

-

姜寧那邊,劇組在開工第二天突然停工,詢問之下才知道編劇在改劇本。

姜寧敲開唐麗華房間的門,房間裏孫導和制片都在,唐麗華正在收拾東西,她在氣頭上:“從業這麽多年,從來沒遇到這種事情,戲已經開拍哪能說改戲就改戲的?太兒戲了!這樣的劇組不待也罷!”

孫導挽留她:“那編劇才剛接觸這個圈子,上面吳老板讓改他就改了,我們都還沒同意呢,你先別走,我們去了解下情況再說。”

“現在的情況還不明了嗎?現在不是說把我的戲份改少,而是直接搶了我的角色,你們要去了解情況,直接找你們那個投資人,敢嗎你們?”

“還鬼才導演,沒有好的劇本,你鬼個屁!”

得,上升到人身攻擊了。

資方塞人進來在娛樂圈見怪不怪,加戲改戲是這個圈子的诟病但也屬常見,而像這種把別人的戲全部加在自己頭上,還讓編劇改連貫的戲霸,孫保相作為導演也是第一次碰見。

“唐老師,這樣,我先去溝通,如果他們還要堅持把你的戲全部給杜秀雅,那我也撂挑子不幹了,陪您一起走,您看成嗎?”

這話說得重,邊上的人都在勸唐麗華,姜寧也勸,“唐阿姨,還是讓他們先去了解些情況吧,孫導導了那麽多的戲,口碑是一點點攢的,他不會破壞自己的戲。”

唐麗華最後擺了擺手:“反正今天我要知道結果。”

她郁悶非常,差點氣哭。

對他們這種老藝術家來說,複出拍戲,為的不是想要成績有多好,而是消磨時間,興趣使然,為的是尋開心,然而這一切反而顯得在自尋煩惱。

“阿姨,這個戲當初是遞到星悅的,我不知道星悅有沒有投資,也不知道那位吳老板什麽來頭,我先去打聽下,我們再做下一步打算。”

魏佐很快查來吳姓老板的信息,他叫吳塔,是海天娛樂公司的法人代表,海天娛樂公司在五年前連一場活動都辦不起,後來靠吸引在國外打拼的練習生回國發展而漸漸壯大,之後的幾年中自己培養練習生成團發展。

杜秀雅就是他們培養起來的。

總的來說,海天娛樂目前的主業還是圍繞愛豆的發展,也有向影視方面發展的動向,因此這些年投資的劇不少,可是能走出來有實力的藝人寥寥無幾。

“雖然唐阿姨現在沒有所屬公司,但好歹是影後,也與星悅的關系比較好,說起來,在圈內還很有分量,那位吳老板在圈子裏混了那麽些年,不知道這樣做會得罪人嗎?”

“他應該不怕得罪人吧,”魏佐看着網上的數據說,“很多年前他們公司傳出一位剛滿十八歲藝人天價解約的消息,消息曝光後媒體紛紛聲讨,那個時候海天剛剛起步,但海天娛樂放言,他背靠恒星集團,有的是錢,也不怕把事兒鬧大,讓媒體只管沖他來,這個事情後來鬧得很大,但恒星集團沒做任何回應,因此有媒體願意相信,海天娛樂與恒星集團必然存在某種關系。”

換句話說,海天娛樂跟他們白家有關系。

可是已經有一個星悅了,何必另起爐竈?

姜寧把電話打給魏柏,問他知不知道這個事情,魏柏說知道這件事,但不知道當年恒星集團內部的公關團隊為何不公關。

因此猜測,即便海天娛樂與恒星集團無關,裏面的重要人員也與白家有關。

那麽吳塔會與白家有關嗎?

姜寧問起吳塔,魏柏說:“見過,是個驕傲自大的人,看起來是會幹得出把唐老師趕出劇組的人。”

姜寧挂下電話,想問問白賒月這件事情,點開白賒月的頭像,發送消息:

[海天娛樂是不是與你們家有關啊?]

[海天娛樂的老總,強塞女演員進來,還搶唐麗華阿姨的戲,阿姨都氣哭了。]

白賒月大概得了空才回他:[當年成濟和他父親在海天娛樂摻過一腳,後來長輩們覺得一個家族搞兩個娛樂公司,等于在告訴外人,我白家在搞分裂,因此幾個叔叔都出面,後來他們父子也就沒了這方面的念想。]

[強塞演員這件事,娛樂圈很常見,你阿姨在這行混那麽久,怎會不知道如何處理?你就放心吧,先擔心你自己]

姜寧立即彈了個視頻過去。

“擔心我自己?”

“嗯。”

姜寧:“……?”

“主要演員的戲份改了,涉及的劇情會不連貫,一些邏輯漏洞會呈現出來,而對手戲演員從影後變成公認演技差的前女團成員,勢必會影響的你發揮,你覺得這麽看來,要不要先擔心你自己?”

白賒月句句說在了點子上。

“我靠!!”姜寧抓耳撓腮,“置換來的資源,本以為能與影後搭檔,也本以為能演正劇的男主,我掏空心思、苦心孤詣到頭來卻跟我說劇本變了、對手戲女主變了、甚至可能導演也要出走……我這戲還要不要演了?”

見姜寧抓狂,白賒月有點想笑:“你想演就演,不想演也沒事,再回公司挑劇本就行。”

“不行啊,進組前都簽合約了,反悔要賠錢的。”

“又不是沒錢。”

“我知道我現在有錢,但我媽的有些財産我外婆也有份,況且你都不知道,法院那邊拍賣起來可費時間了,我平常開銷又大,手頭只有零星的十幾萬。”

白賒月為他普及公司規章:“藝人違約,合同上蓋的是公司章,那麽承擔違約責任的是公司,因為錯在藝人,因此公司可以向藝人追責,至于追責多少,則完全取決藝人在這件事中的過錯占比。”

“嘶——這麽看來,反正就公司先墊付着,再找我要賠償,可我手頭的錢也賠償不起啊,到時候公司會起訴我嗎?”

白賒月輕聲笑開:“你沒錢,我有錢。”

“是啊,我還有個金主爸爸,你看我這腦子,怎麽這麽重要的事給忘了,但我可不還了啊。”

這是玩笑話,白賒月也說玩笑話,這一瞬間突然想到姜寧那次在廁所說的話,滾了滾喉結,對姜寧說:“錢不還,那就肉.償。”

這白賒月越來越不正經了,但姜寧不能讓他看出分毫被他戲弄到的表情,繃着一張酷酷的臉勾起一邊唇角,“到時候指不定誰服務誰。”

在床上,姜寧又懶又怕累,幾乎是白賒月從開始服務到結束。這話倒一點都不假。

“不早了,該睡覺了,明天再打視頻。”

“嗯,”姜寧很爽快,“我也要去洗澡了,晚安,拜拜。”

他笑得五官亂飛,揮手也很用力,跳脫地拿來換洗衣物,在進浴室前就把自己脫了個精光。

視頻還沒關,白賒月懷疑,這小東西是故意給自己看的。

他伸手想把這通視頻給摁關閉,但看到浴室玻璃門內朦胧的那道身影,想想還是算了,這麽看着,又是另一種味道。

僅僅只過了半分鐘,白賒月的原始欲望被勾起。

白賒月有些哭笑不得,他姜寧才越來越不正經。

-

介于唐麗華和星悅傳媒的關系,星悅高層出面協調此事,姜寧因為《小男友》臨時有個宣傳綜藝,需要回到香江做宣傳,劇組內部有矛盾拍不了,他趕巧不用請假。

《小男友》播出就受到廣大觀衆的喜愛,姜寧和施心妍幾乎每隔一天就能出現在熱搜上,香江電視臺娛樂頻道趁熱打鐵,邀請二人參加綜藝。

錄制完綜藝,舒文打來電話說“海天娛樂”這次是鐵了心要捧杜秀雅做女主角,星悅高層出面他們都不予理會,那位吳總裁甚至想拿錢擺平此事。

“星悅高層怎麽說,會讓步嗎?”

“唐麗華畢竟不是星悅的藝人,你覺得星悅會怎麽做?”

姜寧猜:“夠義氣地話,與之周旋到底,明哲保身的話,他出面過一次,已經很給阿姨面子了。”

“所以這氣,你唐阿姨不受也得受着。”

“那我們,還拍這部戲?”姜寧問。

舒文:“這也是我接下來要與你讨論的,畢竟我們當初看上的是原來的劇本,當然也有唐麗華和孫保相的原因,而一旦女主那條線被改動,我想改動的劇情不止一點點。”

“劇情不流暢,杜秀雅的演技又很堪憂,至于導演,孫導走了之後都沒确定下來,我們看中的為之奔赴而來的目的,一下子全部消失。”

姜寧想了想,“幫我去拒絕吧,我也不演了。”

“我們簽了合同,會牽扯到違約金。”

“你去給星悅高層打個申請吧,再問問公司法務這種情況下如何把損失降到最小,畢竟我們不是平白無故違約的。”

姜寧的任何商務行為都由公司出面,他不想演這部劇,還是得由公司出面解決這個問題。這個問題,白賒月給他分析過,這之後,公司會追責他。

舒文也覺得這戲姜寧不能演,他現在口碑正好着,發展勢頭也很猛,不能為了這部劇耽誤口碑和前程。

舒文把姜寧不想演《記憶障礙》的意思提交上去後,高層駁回了她的請求。

駁回的意思意味着,不管《記憶障礙》會改成什麽劇情,不管對手戲演員、導演是誰,公司簽下這份合約,姜寧都要去演。

這件事白賒月可以解決,但是現在沒到不得不他出面的地步,姜寧想靠自己。

他風風火火地趕去了星悅傳媒,卻在電梯口碰見了厲晔。

厲晔并沒有選擇星悅傳媒的經紀人成為自己的經紀人,而是把之前的團隊帶了過來,因此當初他說看中舒文能力的話,想來都是在試探白賒月。

“姜寧?你不是在拍電影?”他似乎才想起來,“哦對了,那個戲出了點問題,問題還不小,你今天來是為了這件事?”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

“他的任何事,他身邊的任何人,我都關心。”

厲晔低三下四讓白賒月要了他的場景還猶在耳邊,那個時候姜寧突然很同情厲晔,如今看到他這麽執着,也冒出來詭異的同情,“你這麽優秀,我很期待有人愛上你的那一天。”

姜寧說的是真心話。

厲晔卻輕蔑地笑:“我倒是很期待他抛棄你的那一天。”

姜寧不與他閑聊,電梯到達樓層後來到魏柏辦公室。

魏柏知道他來問什麽,因此還沒等姜寧開口,他便說:“公司其實也考慮過拒絕讓你出演那部劇,但是厲晔的經紀人反對…說你只演過兩個小配角,應該歷練一下自己的演技,對你來說只好不壞。”

“厲晔的經濟人?”

“是,以他的能力,當一個星悅高層綽綽有餘,更何況還是白總欽點的高層。”

姜寧不知道公司內部發生過什麽,也并不想知道,他只關心他自己的戲。

“歷練演技平常跟老師學習也可以做到,我們拍戲,這個戲是要播出去的,是要接受大衆點評的,也是會影響到知名度、口碑等等一系列問題的……如果公司拒絕我的建議只是為了歷練演技這一點,那我無話可說。”

魏柏也很無奈,“有些東西牽扯到了私人恩怨,那就很難辦了。”

這一點倒是提醒了姜寧,厲晔的經紀人某種程度上可以代表厲晔。

而厲晔公然給他使絆子,只是因為自己是白賒月的床伴。

他推開厲晔經紀人辦公室的門,正巧厲晔也在。

姜寧說:“我們沒有恩怨,我甚至感謝你先前出手相助,不然那個戲我也拍不了。”

“我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所以既然是那種人,以你的地位和家世,你又何必給我使絆子。”

“應該是魏柏告訴的你,”厲晔跟經紀人說,“你看清楚了,魏柏站在誰那邊。”

經紀人點頭,留下空間給他們倆人交談。

“你沒有威脅到我,但我就是讨厭你。”厲晔說。

“幼稚!”

“幼稚?”厲晔湊到姜寧耳根,“讨厭到趙元慶把你帶走,我都恨不得他成功把你給強了。”

“後來沒成功是不是?還是說他根本不介意?這樣看來,你還覺得我幼稚?”

人性涼薄,姜寧以前就知道,但總對涼薄的底線抱有一絲期望。

“如果是我,即便是再讨厭的人,哪怕是我的仇人,我都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在我眼皮子底下發生。”

“你看着高尚,但內心好髒,厲晔,喜歡一個人是讓自己變得更好,而你已經入魔了。”

厲晔笑得輕蔑,完全無所謂:“你的事情,公司無能為力,而我很樂意看你吃癟。”

這個社會惡意滿滿,為什麽還要鼓吹人們充滿善意地面對這個世界?

人善被人欺,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些不是沒道理。

兜裏的手機不适時地響了起來,姜寧看了眼來電,“啧”了聲,看向厲晔的眼神帶了幾分挑釁的味道。

“我就回來兩天,他都不放過我。”

這個“他”指的是誰,厲晔不用多想,他斂起笑容,表情當即垮了下來。

姜寧的挑釁卻不止于此:“你應該從沒被人瘋狂地惦記過吧,也不曾被人瘋狂地擁有過吧,呵呵呵……我就不一樣了,他恨不得把我揉進他的骨血裏。”

姜寧露出勝利的笑容,一邊劃開手機一邊離開辦公室。

餘光撇到厲晔,他的臉都綠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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