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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暮色二樓。

“韓爺那邊傳來消息, 說那邊白家的敵對派對白辰禮意見很大，此次白辰禮變賣資産想要回到香江，那邊做了些小動作, 導致他的計劃并沒有順利進行, 這也是我們從收到消息到現在，白辰禮還沒有回到香江的原因。”席君昊把韓焘那邊的消息告訴白賒月。

“重點在他犯罪證據這一塊，販賣器.官和利用娛樂資源洗錢，後者足以夠上國際刑事案件, 他犯案這麽久柬埔寨沒有拿他怎麽樣，想來證據方面不太充分。周琛那邊我打過招呼, 白辰禮一回來, 警方會與駐柬埔寨大使館溝通，讓柬方提供相關證據。”

“如果能成功将他送入牢房, 對你們白家的威脅不複存在，當然也會切斷他手上的産業鏈，拯救許多無辜的人。”席君昊想了想，“需不需要我親自去一趟柬埔寨？韓爺那邊的人雖然在幫你找尋人證物證，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

“你能去就最好。”

倆人碰了下酒杯，席君昊安慰：“适當放松放松，你最近神經都太緊繃了, 不管他在國外還是回到國內，我們都做好了打算，相信用不了多久, 白家的威脅會消失, 你和小姜寧會再在一起。”

但白賒月總能居安思危, 把結果做到最壞打算, “先別放松, 還沒到最後一刻，不能論輸贏。”

他把這比為沒有硝煙的戰争，贏了，身邊的人安然無恙固然是好，輸了，他必然後悔。

另一頭，潔白簡約的室內裝潢下，拄着拐杖的男人盯着電視，電視上正在播報一則庭審新聞：“……接二連三的舉報讓TH集團總裁白辰禮分身乏術，據悉，白辰禮已雇傭頂級律師團接手這起案子，而他本人在庭審結果出來之前被限制出境……”

穿着柬埔寨衣服的女人低頭走到白辰禮身邊，“因為您帶走了大量的財富，所以即便沒有确鑿的證據，流程還是會照走不誤，雖然沒多大作用，但還是影響了您回香江的計劃。”

白辰禮拄着拐杖走了幾步：“不影響，不止不影響，我甚至還有份大禮要送給他。”

女人不解。

白辰禮笑道：“想找一個小孩而已，很多辦法的。”

他拿出手機，發消息給遠在大洋彼岸的小侄子。

[你想回家，伯伯可以幫你，不過有個條件，你知道的，不付出不可能會有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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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心水：[我答應]

[你倒是爽快，你就不怕伯伯是壞人？你爸難道沒教你不能跟陌生人說話？]

白心水：[我爸教過我，我們姓白的沒一個好人，壞人就沒有必要怕壞人]

白辰禮朗聲大笑，點開語音：“你爸教育兒子的方式還真獨特，可是你爸和你爺爺都不想讓你回國，他們自然有他們的道理，你不怕這次回去，會被他們打斷腿？”

白心水點開語音，稚嫩的聲音帶着沉穩的聲線從那頭傳來：“怕，但是伯伯在利用我，他們只會怪到伯伯頭上，而不會怪我這個只有10歲的小孩。”

“連退路都想好了，少年老成，在性格上，你很像你爸。”

“我相信，我與我爸相似的地方不止一處。”

“是嗎？”白辰禮哼笑，意味深長，“這件事不能事先告訴你爸，你就當送他一份驚喜。”

白心水：“成交。可是我這邊有管家，有保姆，你想讓我悄無聲息回國，不容易。”

“随便找個冬令營的借口，這事兒簡單。”

白心水：“好，你去辦，咱們成交。”

-

歷經兩個月零五天，《記憶障礙》拍攝、配音以及宣傳劇照全部完成，在元旦前夕，姜寧回到香江。

倒頭睡了一天一夜，經紀人的電話如約而至。

“《迷霧》的事？”

“星悅的幾位當紅女星內鬥越來越厲害，都把能出演這部劇的女主視為一姐之争，高層之間也分了幾個派系，大老板哪邊都不好得罪，因此立下約定，在之後播出的劇集中，哪位女星出演的劇集收視率高就讓誰出演《迷霧》。”

姜寧靠在床頭，伸了個懶腰：“做人老板也挺難的。”

“是啊，有時候就是很為難，決策不好，幾方都不讨好。”

“那我這段時間還能休息？”

舒文：“我正在篩選綜藝，你在拍戲的時候就有好多綜藝本子遞過來，今年是你事業的起步之年，保持曝光吧，有好處。”

“整點輕松的綜藝吧，或者不要與我這個年紀的藝人一起做節目，容易拿來被人比較，也容易被人拉踩，你讓我精神上放松放松。”

舒文：“我知道了，你能放松我們也能放松，在拍《記憶障礙》團隊就覺挺輕松的，沒有那麽多的公關要處理……總之，你好我好大家好，綜藝交由我去篩選，你就放心吧。”

挂下電話，姜寧睡了個回籠覺。

休息的這兩天，去看了外婆和海蓊。

在海蓊家碰到了幾個和他志同道合的小夥伴。

都是些小朋友，他們自我介紹着自己的昵稱：蜘蛛俠、雷神、綠巨人……

以前只是在微信上給他們下達任務，如今見到這群小孩很親切，要帶他們吃大餐，幾人争先恐後地選址，結果到最後來到了一家麻辣燙店。

麻辣燙很好吃，幾人都吃得不亦樂乎，與這群二十不到的少年在一起，姜寧瞬間覺得自己也是個小孩。

“小孩”這兩個字不知戳中哪條敏感的神經，姜寧不由得鼻頭發酸。

而後想想，分手帶來的傷害依舊存在。

不過，應該已經減輕了，時間果然是劑良藥。

羅定喊他聚餐，同時要找個時間慶祝他和盛飛能重新做朋友。

慶祝地點定在羅定他爸的一條小型游輪上，遭到衆人反對，宋羽潇更是毫不客氣：“這麽冷的天去海上，你确定沒病嗎小腚腚。”

羅定最讨厭宋羽潇叫他這個外號，當即反悔邀請他。

不過宋羽潇臉皮厚可不管這些，一屁股坐在盛飛和姜寧中間，一手搭在姜寧肩膀上：“既然你們都已經釋然，那我就要公開追求姜寧了。”

姜寧還沒說話，盛飛和羅定雙雙舉手，異口同聲：“我反對。”

“為什麽反對？”

盛飛：“你小子一看一副渣男相，別來嚯嚯姜寧。”

宋羽潇看向羅定：“你又憑什麽反對？”

羅定說：“你不穩重，姜寧不可能喜歡你這款。”

席君昊端着調好的酒過來，宋羽潇指着席君昊：“那這款就穩重了？”

羅定：“穩重是穩重，但姜寧不喜歡，他肌肉太多了，渾身上下都是。”

幾人用微妙的眼神看向羅定，羅定聳聳肩：“約過幾次，不過現在他只配給我調酒。”

衆人心領神會，不過馬上又反應過來，宋羽潇說：“他又高肌肉又結實，動作不娘，看起來是個猛1，而你一直都是上面的那個，嘶——所以你們誰在下？”

知情人士姜寧咳了咳。

羅定表情不自在。

看到這兩人的反應，另外倆人也明白了，宋羽潇表情誇張：“原來是為愛做零，想不到你還是這樣的小腚腚啊，我這外號起的一點錯都沒有。”

羅定肉眼可見地氣不過。

這時姜寧又補刀：“還記得我們那個綜藝，有幾期他胳膊打着石膏，其實是被猛1掰裂的。”

盛飛拍手：“刺激！”

羅定一個飛撲，與宋羽潇和姜寧扭打在一起，盛飛忙着拍照發微博。

網友紛紛前來圍觀：

［香戲F4聚首，大型動作片既視感，有沒有導演能把他們聚到一起？票房肯定能創新高，狗頭.jpg］

［強烈建議盛飛能提高一下拍攝技術，宋羽潇扣子都被羅定扯壞了然而我愣是看不到他一寸肌膚:）ps：俺不是色女］

［明明三個人的戰場，宋羽潇幹嘛要用整個身體護住姜寧？？這劇情的走向有點點……上頭了哈哈哈就愛看帥哥攪基］

［這四人的友情真的慕了慕了，希望哥哥們一直都開開心心的，給我們帶來好作品］

玩歸玩、鬧歸鬧，該喝的酒不能落下，羅定好似有情緒，喝得賊猛。

姜寧勸他少喝點，又問是不是與席君昊鬧別扭了。

羅定嘴硬：“能鬧什麽別扭。”

“那你少喝點啊。”

“就喝就喝，你陪我喝，我們來猜拳，誰輸誰喝。”

想喝酒的人一直贏，不想喝酒的人一直輸，五杯酒下肚，姜寧逃也似的跑開了。

經紀人打來電話，說給他挑選了一個口碑高、熱度高，也沒有流量藝人的綜藝，問他要不要參加。

“沒有流量藝人的綜藝能火起來，也算現象級了，如果是《最強大腦》我可去不了，我腦子不行。”姜寧第一時間能想到的，也就這個綜藝。

舒文說：“不是，是《我帶爸爸去玩兒》這個綜藝，其他幾組家庭是真父子，你與一位素人小朋友組成組合父子。”

姜寧：“……”

“幾個月前他們就發來邀請，前段時間節目組總負責人兩次打我電話，非常希望你能接下遮擋綜藝，我想這檔綜藝熱度也高，與小孩在一起你也能放松心情，同時也與你‘不與流量在一起怕他們戲多’的要求不謀而合，所以先答應了下來，再問問你的意思。”

姜寧：“……你應下來了還問我的意思？”

“所以你的意思怎麽樣啊？那素人小孩我也打聽過，十歲，大小孩了，不需要考驗你如何做好一個父親角色，但該有的關心照顧還是得做到位，具體你可以看看以往的《我帶爸爸去玩兒》。”

“行行行，你什麽都為我想好了，我能不答應麽。”

“ok！我去簽合同，找公司報備。”

姜寧坐到吧臺這兒，看着席君昊調酒又忍不住打聽情況：“發生在他身上的事你都知道對不對？”

席君昊一邊調酒，瞥了姜寧一眼：“對。”

“我和他是不是不得不分開？”

“安全考慮來說，是這樣。”

“昊哥，我現在好想他。”姜寧趴在吧臺上，眼眶微紅，語氣聽上去快哭了。

“想他就去找他，他們那些人想動你，得看什麽國家什麽地方誰的地盤。”

姜寧“噗”地笑了，“有昊哥撐腰真好。”

但是得想想，不能無緣無故地去找他。

姜寧又喝下兩杯酒，才鼓足勇氣走到二樓，敲響房門。

隔了約有半分鐘，門被打開，白賒月站在門口，垂着眼眸看向敲門之人。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悅與不悅，只是靜靜地問了句：“有事？”

門內有好些人，除了韓焘其他姜寧不認識，大概是打擾他了，姜寧言簡意赅地說：“我還有東西在你家，是你幫我收拾好給我，還是我…自己去收拾？”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有靈氣，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又增加了點霧氣，惹得白賒月的心髒像被揪了一下似的酸疼酸疼。

見人不說話，姜寧臉上強撐幾分笑意，像是在說服對方一樣：“分手了要拿回自己的東西，不然別人會覺得不像分手。”

是啊，會引起懷疑的，白賒月沒想到這一點。

“我讓老陳帶你去收拾。”

姜寧：“……”本想找他說說話，或者陪着自己收拾東西也好，結果這一趟找他說話下來，不僅争取不到獨處時間，還真就要與他徹底分開了。

“你不陪我嗎？我的意思是…畢竟你是主人，不看着我收拾東西嗎？”

青年眼眶紅紅的，有一瞬間白賒月的心要軟下來了。

“還是讓老陳帶你去收拾。”

“算了，”姜寧說，“司機帶我來的，我讓司機送我過去，陳叔在你身邊你出行比較方便。”

司機開車來到白賒月樓下，姜寧輕車熟路地拿來兩個幹淨的垃圾袋裝他的東西。

他知道白賒月擔心的人和事都很可怕，可自己就只想與他說說話，或者獨處一會兒，這點都不行嗎？

東西不多，很快收拾完，姜寧提着三大袋東西，有衣服褲子，也有牙膏牙刷沐浴液，甚至還有擺在床頭的擺件，東西說多不多，說輕也不輕。

他心裏想着事兒，分神的瞬間，腳下一空，連東西帶人滾下樓梯。

白賒月回到家時就看到姜寧在揉自己的腳腕，表情痛苦。

“摔了？有事沒？”

“沒事。”一說出這句話就有點不太對，姜寧已經痛到擠出了眼淚。

白賒月把人抱坐在椅子上，脫掉他的鞋襪……

姜寧想抽回腳：“臭的。”

白賒月不容置疑地握在手中，看着腫起紅腫的腳踝，皺起了眉。他快速從冰箱中拿來冰塊，敷在腫起的地方，又從藥箱拿來雲南白藥。

“疼？”白賒月擡頭，對上姜寧充滿霧氣的眼。

姜寧狠狠點頭，疼死了，“現在比之前好一點。”

“低溫會麻木神經，現在來确定有沒有傷到骨頭。”白賒月一邊為他冰敷，一邊用手指按揉腳踝四周，說，“如果摁下去疼，可能是骨頭傷了，如果不疼，說明傷到的是韌帶，按照迅速腫起的程度傷到的應該是韌帶，骨頭應該沒問題，不過還是到醫院确定一下比較保險。”

白賒月每個禮拜都在“暮色”練習拳擊，受傷時有發生，這方面，他接觸多自然也懂。

現在多好啊，他們不僅能說上話，還能獨處一室。

好像已經很滿足了。

抹完藥膏，白賒月扶姜寧到門口。

“以後還能再說說話嗎？”

“不可以。”白賒月說。

分手的結果是，柬埔寨女人從姜寧身邊消失，這無疑是個好消息。已經努力到了現在，所以不能半途而廢，興許只需要一段時間，在不久的将來他們就能在一起。

“好好回家，好好工作，別想我。”

“你這麽說，那我真的不想你了。”姜寧眼眶通紅，沖白賒月擠出一個理解的笑容，用調皮又帶點悲傷的語氣說，“真的不想你了，你別後悔。”

白賒月的目光很複雜，藏在濃密雙睫下的眼睛像是有很多話要說，但也終究沒說。

那雙眼有不舍有留戀，但其中藏着的情愫姜寧看得懂。

“你現在不要我，如果以後改變主意想要我，會很難。”

兩雙眼睛都靜靜地注視着對方，姜寧抹掉眼淚，保持着微笑：“我知道答案了。”

“還得麻煩白叔叔扶我到車子上。”

-

舒文請來了一位有名的中醫，又囑咐家庭醫生幫姜寧挂幾瓶消腫的點滴，因為最遲十天後，他就要參加綜藝《我帶爸爸去玩兒》，聽名字就知道是項體力綜藝。

“合同都簽了，你這邊如果出意外的話就算我們違約，越火的綜藝違約金數額越大，所以這幾天配合治療，并在家好好休息。”

姜寧比了個“ok”的手勢。

中醫在他腫起的腳踝上施針，西醫又把針紮向手臂靜脈處，舒文眯眼咬牙，看着就疼。

姜寧刷着手機，只在針剛剛紮入的時候皺了皺眉。

他與舒文分析着熱搜上的詞條，哪個內容是在拉踩，哪個藝人演的劇能夠達到出圈程度，以及哪條大瓜的爆出是在掩蓋另外一個大瓜……

他今天與往常無異，但聽司機說，姜寧昨晚去白賒月家收拾東西，白賒月扶他出門的時候腳已經崴了，姜寧臉上還挂着淚痕，然而白賒月只是把他扶上車便走了，姜寧的東西，還是司機進到白賒月家中拿的。

白賒月分手分得幹幹脆脆，絕不拖泥帶水，狠心程度任何人見了都要罵上一句，反觀姜寧，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舒文原本以為她今天過來是來安慰姜寧的，但今天看他，心情似乎沒受到多大影響。

莫不是分手費給到位了？

不過按照姜寧現在的知名度，錢不該是他看中的東西，會是什麽原因呢？

“別瞎猜我的事。”姜寧突然出聲，惹得舒文猛地咳了幾聲。

“快過年了，各大電視盛典、電影節會陸續開始，你有空多去聯絡聯絡感情，我今年參演的兩部電影，口碑都還不錯，新人獎或者飛躍獎，能争取就争取一下。”

“這還用你提醒？”舒文說，“我早早打聽過，《聽，風很靜》和《掃毒》都可以入圍提名，最佳新人獎的角逐競争很大但也不是沒可能，電視劇方面，《小男友》會在元旦之後在幾個平臺公開投票‘最佳熒幕情侶’獎，你和施心妍的cp相信會有很多人支持。”

“支持歸支持，施心妍那邊會發動粉絲，我們這邊也別落後了。還有一點，任何獎項都或多或少摻水分，內幕那些就更別說了，高層那邊也要打點一切，有公司支持我便有後臺，争取獎項會容易一些。”

舒文內心嘀咕，那還不如有白賒月支持，更加事半功倍。

“你想拿獎我會全力以赴幫你，這些都交給我，你好好養傷，綜藝好好表現。”

姜寧：“ok。”

舒文不理解他心情為什麽不好不壞，姜寧自己也有些不大理解，可能他與白賒月在這三個月以來第一次說了超過十句的話，又或者他的話給了白賒月危機感。

總之，他感覺事情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人與人能夠在一起是由很多因素促成，而人與人的分開也有很多因素……人生不可能事事如意。

坦然處之，才是情感路上應該有的态度。

中西醫結合治療一個禮拜後，姜寧的腫傷明顯好很多，可以下地正常走路，但時間上要控制，時間一長，腳踝處又會腫起來。

又在家修養三天後，姜寧前往錄制《我帶爸爸去玩兒》綜藝。

節目組請來了兩對明星父女、兩對明星父子，另外一隊組合父子就是姜寧和另一個素人小朋友。

到達節目組後，錄制已經開始，姜寧被安排在節目組的一輛房車上，節目組交代希望他與素人兒子先熟悉對方。

十分鐘後，那位小朋友被帶上房車。

小孩十歲，身高挺高，穿着灰色小西裝，頭發是亞麻色的，微卷，瞳孔的顏色很淡，眼窩微微凹陷，鼻梁很高，不是個小老外，就是個混血。

姜寧用不太标準的英語發音介紹自己，等介紹完，小孩說：“我會說中文。”

發音還很标準，早說嘛。

“我叫Ethen，叫我伊森就好。”

“節目上你可以叫我姜爸爸，私底下可以叫我叔叔。”

伊森上下打量：“我覺得叫哥哥比較合适。”

姜寧揉了揉他的腦袋：“嘴巴很甜嘛。”

小孩始終一副嚴肅臉。

“我們來聊聊你，根據節目組的資料，說你一直生活在美國，所以你的中文是跟誰學的？”

伊森回答：“我家的保姆司機園丁都說中文，我有說中文的環境，不用刻意去學。”

好家夥，是大戶人家的小孩來體驗生活的。

一般這種小孩，與父母相處的時間很少，來體驗《帶爸爸去哪兒》這檔綜藝，也能理解。

“我能不能打聽打聽，你的國籍？”這個問題是節目組要求姜寧問的，算是給這小孩挖的一個小坑。

“是外國籍，但我是炎黃子孫，遲早會回到祖國的懷抱。”

滿分回答，姜寧當即鼓掌，他再一次揉了揉小孩的腦袋，“那你爸媽把你送到這檔節目的初衷有沒有跟你談過？他們希望你學到什麽？”

這件事，白心水根本不敢讓他爸知道，而他在白辰禮的幫助下回到國內，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參加這檔節目，只是他與白辰禮的一個交易。

因此這個問題，他回答不了。

“沒談過啊，那換個問題哦，嗯…你爸和你媽，誰有白種人血統？”

他們兩個都是黃種人，白心水這次回來，也是為了搞清楚，兩個黃種人，怎麽生出一個混血。

但這件事不能與外人說，更不可能在這樣的節目中說。

他想了一會兒，眼神淡淡，說：“不該你知道的，別問。”

姜寧：“……”

這神情，這語氣，怎麽有股似曾相識的感覺。

還有，怎麽就不該問了？

“你這小孩……行行，不問就不問，現在輪到你問我問題來了解我。”

“我了解你，”伊森說，“我在網上搜索過你，你的母親、你什麽時候出道、你出演過的電影電視劇，還有各種緋聞黑料等等，我都了如指掌，我沒有問題要問你。”

姜寧對着鏡頭尴尬笑了笑，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一旁的攝像小哥也做了個驚訝的表情，綜藝到現在已經第五期，他還從沒遇到過這種性格的小孩。

可能稱他為小孩都有點貶低他。

二人簡單了解完，節目組撤走錄制設備，姜寧被伊森攔在房車內：“以後不要摸我頭，這是長輩對晚輩的動作，我覺得我們倆同齡，因此你不該對我做這個動作。”

“還有，我心智很成熟，所以私下叫你哥哥，不是嘴甜的原因。”

聲音是稚嫩的，語氣是老成的，姜寧完全相信他的心智很成熟。

“知道啦。”

只是攤上這麽個小孩，這綜藝會順利嗎？

姜寧暗自發愁。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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