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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桑檸只顧着想勸說靳修臣不要像她小叔那樣管着她,卻全然忘了,靳修臣跟她小叔的關系更好。
見自己滑跪認錯後,對方還不回複,她小心肝越來越慌,生怕他那邊已經截圖發給她小叔,情急之下,她撥通靳修臣的電話。
響了兩聲被接起,桑檸匆忙道:“靳小叔,我錯了,你千萬別截圖發我小叔啊!”
靳修臣慵懶的後靠椅背,不知為何,就想逗逗電話那邊的小姑娘:“現在知道怕了?不是還嫌棄我啰嗦嗎?”
“沒有沒有!我誇你帥呢!”桑檸睜眼說瞎話,軟糯的嗓音滿是讨好谄媚:“靳小叔,你是我見過最帥的人了!我相信你這樣英氣逼人,帥裂蒼穹的人,一定不會截圖發給我小叔的是吧?是吧是吧?”
還挺會撒嬌。
靳修臣無意識的把手機拿遠一些,覺得貼着有點熱,“我知道你們現在的小女孩都不喜歡被人管,但我和你小叔也不會害你,社會上人心複雜,你又長得漂亮,多注意點總沒錯的。”
“是是是,我知道了,我晚上會好好注意的。”桑檸挺直脊背,虛心受教。
靳修臣稍顯滿意,又想着自己晚上也要去四方軒,能看着她,就沒再逗她:“那就這樣吧。”
“等等!”桑檸叫停,非要親口聽他承諾才安心,她笑眯眯的試探問:“靳小叔,你不會截圖了吧?”
“你都那麽賣力的誇我了,我當然也不能不識擡舉。”靳修臣低磁的音色夾雜幾分打趣。
桑檸羞紅小臉,不過為了拉近自己和靳修臣之間的距離,從而讓他以後別管自己管得那麽嚴,她繼續嘴甜的誇:“靳小叔人最好了!人不僅長得帥,連聲音都好聽,跟天籁一樣,我聽得耳朵都要懷孕了呢!”
懷孕?
靳修臣捕捉到最後兩個字,腦海裏情不自禁的浮出桑檸懷孕的模樣。
他身體一僵,難得有些不自在的輕咳兩聲,“好了,過猶不及。就這樣,祝你晚上聚餐愉快。”
“謝謝靳小叔,拜拜。”桑檸笑盈盈的挂斷電話。
她好像有點摸到靳修臣的脾氣了,他喜歡別人誇他!
那這對她來說,還不手到擒來?
“檸檸,你別玩手機了,還不快去洗澡,咱們要去吃大餐了!”張箐洗完澡回到換衣間,看桑檸還在拿着手機傻乎乎笑,出聲催她。
桑檸精神一震,應了句“馬上”,然後把手機丢回保險櫃,拿出今天穿來的裙子去開放式浴室。
雲鶴除了周一,每天晚上都有演出,而她們舞者也不能天天跳不休息,所以舞團裏的人分為兩組,一組跳二四六,一組跳三五七。
張箐屬于三五七那組,因此今晚她也可以去吃大餐。
團裏很多人都有車,大家商量着,你蹭我我蹭你,輕輕松松就夠坐下。
桑檸那張車載的是張箐,薛蕊、田莎莎。
三人看到她的奧迪A8,一個接一個的吹彩虹屁,說要抱她大腿。
桑檸謙虛的解釋一句是借來的,但這也沒能阻擋大家覺得她是有錢人的想法。
桑檸對此,笑了笑,沒有再多說。
窗外的夕陽早已落下,霓虹燈取代白日的浮華,給這座大都市裝點上靡麗的色澤,在這斑駁的光影交替間,雲鶴舞團的人陸陸續續到達四方軒。
這家餐館還真是豪華,純中式的園林設計,走在裏面,不像是來吃飯的,倒像是旅游觀光——小橋流水,曲徑回廊,古色生香。
團裏的人好多都掏出手機拍照,桑檸也拿出手機,拍完,給安洛發去幾張。
安洛也聽過這家,實名羨慕:【嗚嗚嗚,你們團長好大方啊!可以給我打包一點嗎?我想嘗嘗有錢人的滋味!】
這家店非會員進不來,因此桑檸就算吃得起裏面的菜,也沒門路帶好友進來,她道:【改天我問問我小叔有沒有這家的會員,有的話,借來用用,到時候帶你來吃。】
【問你小叔,你還不如直接問那位靳大佬,他是本地人,肯定有這家的會員,這家可是京城人士有錢人的象征!】
【你嘴皮子上下一碰,說得容易,但我能好意思去問嗎?敲頭/敲頭/】桑檸被好友氣笑。
她倒是會使喚,可她跟那位靳小叔還不熟啊,哪裏好意思去找人家借會員。
安洛自知理虧,摸摸鼻子:【哎呀,別不好意思嘛,反正你欠的人情,你小叔會還的。狗頭保命.jpg】
【呵呵.jpg。】
兩人互甩表情包,玩得不亦樂乎,然後不知不覺間,桑檸就跟着同事們走到團長訂的包廂。
屋裏很寬敞,有兩張很大的木質圓桌,能坐下幾十號人,而桌子周圍裝點着古色古香的水墨畫,燈籠,還有一個小型的假山池,特別有古代氛圍。
窗棂外,又是一個很漂亮的園景,此時,園景被燈籠點綴,好似帶她們穿越到了千年前的上元節一樣,美輪美奂。
第一次來的新成員們,立即喜歡上這裏的氛圍。
大家叽叽喳喳的你拍我,我拍你,玩得特別開心,團長笑呵呵的看着她們,任由她們玩。
桑檸也參與其中,跟人拍了好多合照,一時間,新老同事的關系迅速拉近。
又拍完一張,桑檸擠出人群,卻被團裏的男舞者攔住,是那個當過她和陳佳夢比賽裁判的周挺,他有些緊張的開口:“桑檸,我能跟你合拍一張嗎?”
桑檸沒想那麽多,笑着點頭,“好啊。”
周挺暗暗激動的舉起手機,把前置攝像頭點出來,桑檸站在他身後,探出上半身,比了個耶在臉頰邊。
咔嚓。
一張拍好。
周挺看着兩人還挺般配的合照,耳根有點薄紅,“桑檸,還沒正式歡迎你來我們雲鶴,我是本地人,進雲鶴也四年了,所以你以後不管是工作還是生活上有什麽事,都可以找我,千萬別客氣。”
桑檸感激:“謝謝周哥,以後就請你多多關照了。”
“應該的。”周挺勾唇,還想再說點什麽,服務員恰好來上菜,團長叫他們:“都別玩了,快來坐下吃飯,新人都坐我旁邊來,你們是今天的主角,不能坐犄角旮旯去。”
玩鬧拍照的衆人默契收斂,紛紛圍着圓桌入座。
桑檸作為今年招進來的最強新人,她被汪老師拉着坐到了她的左邊。右邊則是今年招進來的唯一獨苗苗男舞者王天浩,薛蕊田莎莎她們依次往後。
飯局很快開始,大家邊聊邊吃,氣氛很是不錯,吃到一半,有人開始給汪老師以及她們新人敬酒,只是桑檸要開車,她就喝的是飲料。
敬完一輪,又有前輩起哄讓新人表演節目。
大家個個都是跳舞高手,因此這種環節,沒一個怯場的,紛紛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
新人跳完,輪到他們老人表演,氣氛由此越推越高,歡鬧的聲音都傳到相隔數米的獨棟小二樓上。
陸其琛抽着煙睇眼窗外,“那邊的包廂好熱鬧,搞團建嗎?”
周澤謙打出一張五萬,撩眸一掃:“估計是吧,聽起來女生還挺多,話說,這種該是什麽行業?”
“搞文學的?”陸其琛随便猜。
靳修臣摸牌,打出一張三條,四平八穩的道:“舞蹈團的。”
陸其琛要碰三條,他傾身撿起堂子裏靳修臣打出的三條,收回來時,動作一頓,戲谑挑眉:“修臣,你怎麽這麽清楚?沒發現你以前還關注什麽舞蹈團啊!”
周澤謙也有些好奇,咬着煙笑看好友:“修臣,莫非你最近終于有情況了?”
靳修臣冷白修長的手指撣撣煙灰,側眸看向不遠處的某間包廂,來的時候,他就找經理了解過雲鶴舞蹈團訂的包間號數,“桑洵的小侄女這兩天來了京城……”
他簡短的解釋了下桑檸的事情。
陸其琛和周澤謙詫異,互看一眼,陸其琛笑道:“桑洵的小侄女來了?還住在你家?他這确定是讓你照顧,而不是給你送老婆來的?”
桑洵跟靳修臣是最先認識的,然後通過他,桑洵也認識了陸其琛和周澤謙。
過去,桑洵來京,四人都會約在一起打打球,打打牌,關系都還不錯,但關系最好的,自然還是靳修臣,所以桑洵這次只拜托了靳修臣。
“別亂說。”靳修臣眉峰稍聚,涼涼的睨朋友一眼,“那小姑娘才二十歲,還小呢。”
“二十歲?嗯,達到法定結婚年齡了。”陸其琛玩味兒笑,“看桑洵那長相,他小侄女應該也是個大美女吧?又是跳舞的,氣質身材肯定也好,哈哈哈,修臣,要是你爺爺看到你家住了這麽個美人,絕對立即撮合你們。”
周澤謙也笑得不懷好意,“你和她八歲年齡差,按我妹的說法,這是霸總文裏最好的年齡差。”
靳修臣被兩人打趣得無語,他像是那麽饑渴的人嗎?朋友拜托他照顧小侄女,他怎麽可能有別的想法?
“你們想太多,她現在叫我一聲靳小叔,聽着這稱呼,你們下得去手?”
“噗——”陸其琛碰完牌打出一張,端起茶正喝,驀地一聽靳修臣的話,他嘴裏的茶噴了點出來,忙抽紙擦拭,“靳小叔?小叔?修臣,你是要笑死我嗎!你倆擱這玩禁忌感呢!”
“修臣,看不出你還喜歡被人喊老一點。”周澤謙吐出煙圈,滿眼揶揄,“玩得有點野哦。”
靳修臣服他們兩個,還說女人八卦,他看他們男的八卦起來也不遑多讓,他懶懶的半阖眼簾,冷淡道:“還打嗎?不打散夥。”
“打啊!怎麽不打了!”陸其琛催下家周澤謙摸牌:“就我一個人輸,我還得贏點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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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檸吃飽喝足,被薛蕊拉着去上廁所,結果她從小號到大號,抱歉道:“檸檸,你不用等我了,先回包廂吧,我可能要多蹲一會兒。”
桑檸在洗手臺聽到這話,揚聲應:“好,那我先回去了。”
她抽出兩張紙擦手,丢進垃圾桶,踱步離開。
回去的路上會經過另一片小園林,桑檸走到那時,一陣晚風拂來,頗有些涼爽。
這四方軒裏,由于綠植茂盛,即使是在當下炎熱的夏天裏,也非常的涼快,在包廂都不用吹空調的。
桑檸惬意的張開雙手,突然間,不太想那麽快回去,她便走進小園林散步。今晚吃得有些超标,好飽啊,她慚愧的揉揉胃部。
前方,迎面走來一個大肚子男人,瞧着有些微醺,走路搖搖晃晃。
桑檸往側邊移,想讓這個男人先過去,卻不料,對方走近後,色眯眯的盯着她看,“美女,一個人來的?”
他一說話就噴出一股刺鼻的酒味。
桑檸反胃的屏住呼吸,完全不理他,徑直往來的路走,想要回去。
可這個醉酒男竟然伸手拉她,“別走啊美女,跟哥哥聊聊天,我跟你說,我可是很有錢的。”
桑檸受驚的甩開他手,嫌惡呵斥:“別以為喝醉了,就可以對女性性/騷擾,剛才已經給過你一次面子,勸你別順杆爬,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
醉酒男像是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粗沙粗沙的笑出聲,“喲,還是朵帶刺的小玫瑰呢,哥哥就喜歡你這種,你是不是娛樂圈的小明星?來這裏陪酒求資源的?來,跟着哥哥,我給你投資。”
四方軒平時有很多明星來,大牌的,糊的都有,尤其是那些糊的,來這裏,一般都是陪酒,被潛規則的。
醉酒男就見過很多次那種小明星,所以看到桑檸那麽漂亮,他潛意識的以為她也是。
桑檸惡心得不淑女的翻了個大白眼,看着眼前的裝醉男伸出手,想趁機摸她的臉吃豆腐,她再也不跟他客氣,擡起腳,用力踹他小腿骨上。
“啊——”一聲殺豬叫響破雲霄。
醉酒男吃痛的擡起腳,彎腰去捂被踹的地方,但他人胖,這個動作做起來有些吃力,加上他确實有半分醉,意識雖清醒,雙腳卻有些無力,所以他金雞獨立一會兒,跟個墩子一樣摔倒在地上。
桑檸噗嗤嘲笑,大小姐的傲嬌叉腰,俯視地上的猥瑣男:“就你這種外表心靈都醜的男人,還敢來吃我豆腐?你有錢?你有多少錢啊?真是不好意思呢,本小姐從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錢!呸!最惡心你們這種假裝喝醉占女孩子便宜的臭男人了!”
桑檸兀自罵得開心,完全沒注意到醉酒男的眼神越來越破防猙獰。
他确實是故意裝醉想吃年輕女孩的豆腐,反正摸一摸,只要不強女幹,性/騷擾方面,警察一般很難定性定罪。
結果不曾想,今天遇到個硬茬,這個臭婊子,當他何總是軟柿子好捏是吧?
受惱羞成怒驅使,醉酒男何總罕見的身手靈活,眨眼間從地上爬起,想要去揪桑檸的頭發,給她一點教訓。
他是典型的北方人,即使胖,也又高又壯,兇悍起來,頗有幾分吓人。
桑檸大驚失色,倉皇後退,但路面是鵝暖石鋪就,不平,驀地,她後腳跟絆到一塊凸起的鵝暖石,踉跄着後仰。
她“啊”的叫出聲,以為會迎來屁股開花,但不期然的,後背抵上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腰間也環上一只緊實有力的手臂。
淡淡的沉木香撲鼻而來。
桑檸猝然擡頭,閃爍着害怕的烏眸慌亂間撞進一雙幽邃黑瞳,那雙眼狹長漂亮,像磁石一樣吸引人。
是靳修臣!
桑檸垂死病中驚坐起,着急忙慌的想要站起來離開男人的懷抱,可是剛才被吓了一跳,她腿有點軟,所以起來一點後,又無力的倒回去,這般一來一回,仿佛蓄意挑逗。
霎時,桑檸腰間的那只手收緊,把她用力往懷裏按,“別動。”
兩個字,低沉、沙啞。
桑檸耳根發燙,徹底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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