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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986年7月，倫敦漢普斯特德沙菲克莊園。只有家養小精靈和一大一小兩位主人的莊園裏迎來了一位穿着黑袍的男子。

“沙菲克小姐，不知道我有什麽值得您屈尊利用的，”男子緊皺着雙眉，還是青年卻已有不淺的川字。“還請為我解惑。”

“斯內普先生，如果不是身體狀況受限和家族遺留問題，相信我絕不期待見到您，畢竟上次接觸算不上美好的體驗。”蜜妮安·沙菲克手指攪動瓷杯裏的方糖，力求讓澀口無比的咖啡多一絲甜意。

見男人仍直立并毫不掩飾的銳利眼神，她伸手指向對面藤椅，“用不着這麽防備，只是一個請求，先生。”

“當年的事也算是我解救了你，你混亂沉淪可我卻很清醒。你不會想知道聽着另一個女人的名字時做那件事有多麽難堪，更何況一個沙菲克。”

見他胸口深深起伏了幾次，在壓抑着什麽似的，也不再強迫，只低低地說着“米莉恩是我未曾想到的，起初只是想利用這個“幫助”換一個能幫沙菲克家族“消失”掩飾的食死徒。可有了她，意外卻也是我夢寐以求的。沙菲克家族得以延續，我會把她教導成完美的繼承人。”

“恕我直言女士，這個“驚喜”被您隐瞞這麽久，應該不是因為故事的另一位主角現在在霍格沃茨任教且被人洗去了罪名吧？您認為我能夠符合教導小沙菲克小姐的學業禮儀了嗎？”斯內普不耐的打斷眼前女人的回憶，“能否解釋下現在這個時間送信到我住處的原因，您終于覺得該是這個“驚喜”起作用的時候了？”

“我現在的身體情況相信先生也能看出，可我不後悔生下她。身為沙菲克現任家主，我只能選擇繼續維護這座莊園的保護魔法。身故後成為畫像留在這裏，可米莉恩不能，她才剛六歲。”蜜妮安露出身為人母的脆弱，試圖打動眼前這個男人。

“她乖巧懂事，從沒試圖詢問過自己父親，像是怕我傷心”蜜妮安苦笑的扯了扯嘴角“即使我教導她的遠超這個年齡孩子程度的知識和能力，她也不會抱怨或者像我小時候一樣哭鬧。反而從沒令我失望過，尤其今年，我感受到魔力越來越滞澀。就愈加想把一切有用的強塞給她，米芮也只會擔憂地問我的臉色為什麽那麽難看，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女人尾音顫抖的上揚，幾乎是祈求的看着斯內普，“我知道讓你突然接受米芮很困難，但我沒有時間了，我當然可以再陪她到月末，甚至再撐久一點到聖誕節。可之後，沙菲克家族莊園完全暴露，那些逃脫在外的食死徒一定會找來。忠誠的實現那個人未盡的目标，找出家族克制魔文，米芮怎麽辦？”

蜜妮安不忍往下再想，“請你，照顧她撫養她直至成年。盡可能隐瞞她是沙菲克的後代，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拜托先生！”

蜜妮安放低了姿态，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任何情緒波動。但讓她失望了，斯內普的眼神空洞漆黑，難以捉摸是否同意接下這個突如其來的任務。

“媽媽”一個穿着米白色裙子的小女孩手環抱着兩三本書緩步走過來，卻看到多出來的男人身影。一時不知道該不該上前打擾母親的接待客人禮儀。卻又覺得自己默默走開實在不禮貌，只能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軟着聲音叫了聲。

“過來，米芮。”蜜妮安臉上不由露出微笑，“我想需要向你介紹他”，“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魔藥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內普，也是”抿了抿嘴唇，窺着女兒神色“未來要和你一起生活的人，你的父親。”

米莉恩呆愣了幾秒功夫，求證似的看向母親，又再次不失禮的打量自己右後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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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恩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平靜理性到接受從現實進入到另一世界線，并且在這座古老莊園裏看到了家養小精靈和各種已變成會思考且嘴利的油畫的靈異事件後，已經能坦然面對一切。

在看到那張沙菲克族譜亮着的最後兩個名字，更是對自己身在魔法界有了認知。沙菲克，純血二十八家族之一。自己當時搜索過資料，這個姓氏似乎消失了，再無後人。

算了此時的年齡，如果哈利波特真的存在，自己可能會和他一屆？

這對于重看過數遍電影，即将進入海選現場參與新版選角的華裔女演員來說，也能勉強接受。畢竟誰能料到飛機行駛過程中會發生什麽呢？一個小小的颠簸就可能把你送進手邊的劇本，或許？

在被迫變為小孩子的現在，不能太過顯得成熟又實在裝不來幼稚孩提，好在母親也只當自己早慧乖巧。一直還算平穩的長到了六歲，卻給她這麽大的刺激。

在hp的世界觀裏，無論原著還是電影，斯內普教授都深愛着莉莉·伊萬斯，以致于那句“always”感動了無數女孩，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她。

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感情生活枯燥單一的男人有了一份粉紅韻事。這讓黑曜石蒙塵的事情除了同人文外幾乎沒有幾個理智尚存的影迷能幹出來……

當然由于也向往過這份深沉到一如既往的愛，自己的收藏夾裏斯教文排名靠前。

頭腦風暴結束，兩種結果，排除真愛至上；那就只剩下迷情劑圈套或未知咒語，可最年輕的魔藥大師會聞不出藥水的功效嗎？

先将自己這個事故原因擱下不說，母親将斯內普教授突然請來只是為了進行遲來的父女相認？如果恍神時沒聽錯，說的是“一起生活”？

“您好，先生。”米莉恩壓下心中一系列疑問微微曲膝手指撚着裙擺行了個不會出錯見面禮。

斯內普看向這個同樣黑發黑眼的女孩，看得出被教導的很好，起碼不會像那些無時無刻不咋咋呼呼的低年級巨怪們。

不知是想到什麽，沒有作聲只是點了下頭。也不管女孩看沒看到。

“米芮，媽媽必須完成每個沙菲克需要承擔的責任。我保證等你成年回家來還會再次見到我，以另一種形态。”

蜜妮安将起身的米莉恩拉至身前，輕捋她精細的發辮，像是想把她每一寸記在心裏。

“媽媽永遠愛你！”咬緊了下唇，終于還是忍不住把女兒擁在懷裏。“記着，從離開家的那一天起，不要說關于沙菲克的任何事，在任何時候。”

米莉恩簌簌地點了點頭。用尚小的手掌輕拍了拍蜜妮安。“我會的，我知道怎麽做，相信我。”米莉恩想到下次再見就是人畫兩端，留下的也只是擁有生前思想的魔法産物而已。到底是默默流了淚。

斯內普并沒有打擾母女二人的溫情時刻，其實自己已經很少回憶起童年，那段溫飽都成問題更談不上美好的生活。終日酗酒父親的打罵，巫師母親的忽視。普通階層的溫馨畫面從不屬于他。

偷偷拿着母親的舊魔藥課本自學，時不時從狹小的窗隙裏看有無那個男人踉跄的身影。數着日子期望離霍格沃茨再近些，收到貓頭鷹來信再快點。

從那件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放縱自己不再啓用大腦封閉術，深邃的眼睛聚焦到了女孩的身上。

女兒，她的确不像沙菲克小姐的棕發綠眼，年紀雖小面容卻十分精致。眉眼輕微上佻右眼眼角下端有顆小痣。

“我想沙菲克小姐如果在這冗長的告別耗盡我所有的耐心之前，應該有必要了解下蜘蛛尾巷并不适合貴族小姐定居。”斯內普目光移向蜜妮安，扯扯嘴角，“也并沒有古老尊貴到有家養小精靈的存在，我很好奇你的信任從何而來……或許你并不是就讀于伊法摩尼而是霍格沃茨，哈，或許你能在格蘭芬多找到自大狂妄的同伴。”

米莉恩覺得自己正見證着童話變為現實，精妙絕倫的文字藝術，不愧是教授。

“閣下今天肯來莊園，不就證明了我的信任并沒有給錯人，”蜜妮安抖開手帕給米莉恩輕輕拭去眼淚，把她轉向男人的方向“原諒我貧瘠的交友圈，我只能把她交付給你，如果那個人卷土重來，請務必保護好她！她是我的希望，沙菲克的未來。”

斯內普攏了攏身上的袍子，轉身之前瞥了一眼米莉恩，“跟上”。

米莉恩最後擡眼看了看母親，吻了她的面頰，就匆匆邁着小短腿追趕前面的滾滾黑袍，甚至都來不及跟一直照顧她的家養小精靈瑞希告別。

斯內普離得大概有她半截手臂長的距離，米莉恩試探性的抓住了男人腿邊的袍子，想讓男人慢些讓自己喘口氣。

斯內普沒有料到女孩下一秒的舉動，有些僵硬的停了步子，剛好米莉恩并沒有這個意思，就這麽撞上了男人的腿。

“抱歉，呃，先生”米莉恩壓制住幾乎脫口而出的“教授”，觑着斯內普的臉色，意外并沒有想象中的黑臉如沒清洗過的坩埚，只是平靜的面無表情。

斯內普沒有回應，但嘗試放緩了步子，好讓這個六歲小女孩跟緊他。

就這樣一個男人帶着他腿部小挂件來到了漢普斯特德荒野的南側，“抓緊我，如果你不想身體的某個部位出走的話。”斯內普将右手臂伸到米莉恩面前，示意她抓住。

這要是真的六歲小姑娘，只怕會吓得有多遠就跑多遠了，教授真的能止小兒夜啼。

一邊腹诽着，一邊兩只手牢牢握住眼前黑袍包裹下的手臂。乖巧極了。

一陣幻影移形後，斯內普帶着米莉恩穿過泥濘滿是廢水痕跡的小巷，一扇扇門過，有些詭異的笑聲和尖叫，不住的往米莉恩耳朵裏湊。

濃厚到似乎多久都散不開的黑霧是工業化遺留下的産物，并沒有得到合理驅散，反而滋生出無數老鼠、各類動物的屍體。

米莉恩幾乎用盡上輩子優秀的表情管理才沒讓糾結、眯眼這種不該出現在她臉上的怪異神色登場。

就這麽一直走到尾巷，破舊古樸的木門伴着空氣中腐爛發臭的食物的味道沉默着等待着他們。

“想必你也看到了，這裏的環境并不适合嬌滴滴的貴族小姐玩耍，所以”斯內普拉長了尾音，讓米莉恩視線從大門轉向自己，“在我因工作不得不需要離開這裏，我希望小姐你能老實的待在屋子裏。讀書是個好習慣，你會因此拉開那些同齡巨怪，當你到了年紀收到錄取書時，就會發現同年級新生與你的差距就好像活生生見到了一群曼德拉草根在相互撕咬，而你在一旁記錄他們的藥用價值。當然，可能一文不值。”

不愧是你，嘴強王者。米莉恩再度乖巧的點點頭，“我明白了，會做到的。”眨了眨眼睛，“我們不進去嗎？”

斯內普開了房門，老舊的連接處發出難聽的澀耳聲，用它那疲憊的身軀回應着主人的歸來。

小小的客廳，果真像是一間昏暗的軟壁牢房，那些梏在牆面上的軟墊，不知道是從哪間精神病院或即将施以絞刑的死囚所住的牢房中得到的靈感。

幾面牆布滿了書，古舊的黑褐色書籍仿佛格外誠實，從封面就能看出來不友好。

一盞點着蠟燭的燈從制高點垂下來，投下明寐的光影，在勉強照到的地方裏，最大限度的利用空間。挨挨擠擠地放着一張磨損起毛的沙發、一把舊扶手椅和搖搖晃晃的桌子。

米莉恩再一次肯定了電影裏的布景，荒涼枯寂的清冷氣息彌漫了整間屋子。他把自己困起來了，時刻都像是在服刑……

他審判了自己。

“二樓的裏側的房間，我有必要向你說明，鑒于你是我的女兒這一血緣事實。我有義務給你提供成年前勉強遮風擋雨的住所。”斯內普抿起薄唇，有些煩躁“由衷希望小姐不要将源自于你母親家族的貴族作派連同你這個人一齊帶來。也不要因為職業原因對我産生過度的期望，這裏沒有有教無類的溫和仁慈。”

“現在你可以去收拾下自己的房間，一小時後下來用餐。”米莉恩點點頭，輕手輕腳的上樓梯。盡自己最大可能不讓它在增加可怕的重量。

來到斯內普口中的房間，确實具備了“房間”該有的配置。一張床、半舊的衣櫃，結了蜘蛛網的窗簾，還有一個頗具年代感的梳妝臺。

自己手裏倒是有蜜妮安的附屬兒童魔杖，是母親教授魔法時特地拜托美國制杖大師1:1制作的。

只是在斯萊特林院長的屋子裏用魔法太過招搖，米莉恩怕被丢出去，還是老老實實地用幹濕兩布疊擦着灰塵。

斯內普看着女孩小心翼翼地上了樓，此時終于有了自己的時間能夠消磨。在制作魔藥和翻閱魔咒古籍之間，他選擇了走向最不常去的廚房。

魔藥大師緊皺着眉頭，常年處理魔藥材料而粗糙的指尖翻找着勉強可以果腹的食物。很好，幹癟的也不知變沒變質的面包；冷凍肉和一打看不出原本模樣的縮水菜葉子；上學期開始前順帶着三明治買的幾顆雞蛋……

不怎麽熟練地運用家務魔法勒令鍋子自己烘烤面包，斯內普開始構思從霍格沃茨租賃一只家養小精靈的可能性。

折騰完房間後米莉恩仍舊是輕手輕腳的下樓，看着那張搖晃的桌子上辛酸的擺着兩個簡易三明治。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擔負起讓兩人生活質量提高的責任。

就着一杯清水，米莉恩把那份不能稱得上合格的午飯仔細吃了。用帶在身上的手帕擦了擦嘴，“先生，或許能在您的陪伴下添置一些生活用品。之前在家裏和瑞希，哦就是照顧我長大的小精靈學過些簡易烹饪，也許您願意試一試？”

米莉恩盡量把話說的委婉，天知道這個男人怎麽活到現在的？怪不得身形高大卻仍蒼白瘦削。

斯內普不置可否，讓二人的碗盤飛到池子裏賣力清洗自己。随後拿了一件款式簡單外袍就要往出走。

米莉恩緊跑兩步好歹是跟上了，依舊是沉默寡言的一路。或許有忽略咒，即使是在麻瓜商店也沒有上趕着湊上來推銷的營業員。

“我想你清楚時間的寶貴，盡快買全缺少的東西，我并沒有在麻瓜聚集區看日落的打算。”米莉恩點着頭應了，如果有可能真的想去趟家居市場把整體裝潢都給換了。可現實只能是從口腹先改善。

從最輕便的調料區開始搜刮，各類葉狀顆粒狀的煎、炖烹饪食物的料包撿着能用上的拿。小罐的白胡椒鹽之類的也沒放過。

斯內普看着女孩抱着瓶瓶罐罐塞到筐子裏，額角突的一跳一跳的，諷刺訓斥的話壓了又壓，才沒吐出口。又見她走向帶着冷氣的生食區，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竟也跟了上去。

見她選的認真，也沒提示，事實上自己确實對吃食方面沒有赫奇帕奇的熱忱。米莉恩拿了一塊去好筋膜的牛肉排，又勉力去夠放在展櫃裏側的黑豬肋排骨。斯內普上前接過那足以超出她食量的肉，頗為好笑的繼續欣賞貴族小姐的“不谙世事”，并沒有阻止的意思。

拿着左右兩塊肋骨排對比了片刻後，終于是将生食部分告一段落。米莉恩當然不會放棄好不容易逛超市的機會，畢竟下次什麽時候再能出來誰也說不準。拿了一小包蘆筍後，又走到奶制品冷櫃裏一樣挑了一打生産日期近的酸奶和一箱常溫牛奶。

最後生怕自己弄巧成拙，大着膽子指着中間那排賣相圓潤的雞蛋，“可以幫忙放在筐子裏嗎，先生，”又搖了搖垂下來的黑袍衣擺。

斯內普沒出聲卻把她點名要的那排沒有颠簸的放在特地留下空出來的地方。他本來以為終于要結束這段沒有計劃的旅程，去到收銀臺的路上又該死的路過了烘焙區。她又一次進行了一看二拿三對比後選出來兩包帶着餡料和一包全麥的面包。

再把那筐即将爆炸的補給放在結賬臺。米莉恩剛想拿出母親塞給自己最後一次從古靈閣取出的那份據說足以支撐到自己成年的零用錢和順道換的那部分英鎊付錢，“我的工資還不至于讓一個六歲的女孩來接濟。”一道聲音從上方傳來，聽得出并不怎麽愉快。

所幸魔法的便攜讓他們并不需要将那一大包食物拿在手裏，米莉恩忍不住開始構思晚餐的式樣，笑得眼睛都眯的彎起來。

看着女孩跟在身側天真到有些犯蠢的表情，斯內普驚覺自己并不讨厭一個懂事乖巧的孩子，或許只是因為血緣本身就是最奇妙的魔法。換個人敢提出接連不斷的要求，早就一個鎖舌封喉讓他清楚自己面對的是誰了。

斯內普開門後用了速速變大将采購來的食物堆在那張還算能用的桌子上。“希望你的大展身手不會讓這本就岌岌可危的屋子雪上加霜。”緊接着脫下外袍，大步疾走向地下室的方向，“我制作魔藥的過程中，不期待有人來打擾，明白嗎？”

等米莉恩簌簌點頭時，袍角已經消失在剛開起的門縫裏。

“先把肉腌好吧，幸好記得買調料。”嘟嘟囔囔的拆開塑料袋，再把蛋、奶和面包放入雖然老舊但還能使用的冰箱裏。米莉恩就開始做起留學生的必備技能烹饪。

走去書架拿了幾本落灰的書，“應該是不常看的，但還是注意些吧”又将打掃房間的幹濕兩塊毛巾交疊在上面，站上去試探的剁了剁腳。“還不錯，現在身高就足夠了。”

在一頓按摩動作過後，充分裹滿醬料的已經吸了血水的肉排就被放入鍋中。不止是自己完全不會家務魔法，米莉恩還是習慣用最正常的方式做菜。

火不沖也有好處，起碼不會燒糊嘛……米莉恩安慰自己，看還需要好一會就去洗了配菜的蘆筍，用最小號的刀切成一段一段的。

在無數次觀察肉排的粉嫩程度後，終于可以放到已經擺好盤的空餘位置裏。慢吞吞步步踩實的放到桌子上，米莉恩又将等待時做的簡易版水果酸奶碗端出來，仔細分了兩小碗。

最後将現成的碳水鹹牛肉貝果擺上來，旁邊點綴上烤番茄和蘑菇。“慢慢一步步來的道理都懂，可還是好想念中餐。”

看着眼前這一桌算得上豐盛的晚餐，米莉恩此刻只想着快點讓教授适應，自己知道太饞炒菜米飯了……

斯內普在熬制新一學年開學那些巨怪們消耗量大的魔藥，梅林知道為什麽自己拿着微薄的收入要幹的活這麽多。當然也沒去做太耗費時間精力的未改良新魔藥，畢竟現在屋子裏還多了一個信心滿滿的小姐。他不準備令這間房子現實層面上的火焰熊熊，有什麽爆炸聲響他還趕得及去收屍。

預估的時間并未出現大型事故，斯內普施施然清理着坩埚，将裝着完美的無夢酣睡劑的瓶子碼在木架上。就準備去收拾殘局，打算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剩餘的沒被浪費掉的食物，簡單的處理下好度過這個夜晚。

意外地，斯內普聞到了似乎在霍格沃茨禮堂裏的食物香氣。在排除了他剛才熬的不是致幻劑後，那麽就是米莉恩真正意義上契合了她所謂的學過一點烹饪技巧。

“您來了，時間剛剛好，我還正擔心會放涼呢！”米莉恩正賣力地分辨出剛才騰冰箱時那些凍肉和爛葉子的出産日期，顯而易見，她失敗了。

在洗過手後，拭幹水珠，米莉恩示意斯內普坐到對面的位子上。

在斯內普落座後，就用一雙帶着期待和笑意的黑眼睛看着他，“第一次用這兒的爐竈，您快試試合不合胃口。”

斯內普按下有些驚詫的情緒，默不作聲地拿起刀叉，一貫分切魔藥材料的手握在餐刀上，行雲流水切下一小塊。

細細品味後也很難說出這塊肉的缺陷，在看着女孩沒動作只是盯着他後，“不錯，只是如果你再将它置于空氣裏，顯然你剛才的擔憂會變成現實。”

好好好，誇贊和關心也要夾槍帶棒的，不愧是您。米莉恩嘴上卻說：“如果還勉強能入口，不如就讓我來承擔三餐吧……我也想幫您做些事情。”

“如你所願，”斯內普從善如流地應了這個請求，“榮幸之至”米莉恩歪着腦袋沖着他微笑，好歹是解決一項求生問題。

“您嘗嘗這個，目前只能做到這樣簡易的，以後有了更多時間和材料，我再試試其他的樣式。”米莉恩将其中一小碗推給他，“就是本身的調味，不怎麽甜，那小瓶裏是蜂蜜，可以增加甜度的。”

斯內普舀了一小匙，的确不難吃。也在心裏打消了向鄧布利多借來一只家養小精靈的念頭。如果可以，有這麽一個不讨人厭的小孩子對于這個閉塞陰暗的空間已經足夠。他并不想要一個時刻神經兮兮的陌生精靈窺探他的生活。

見米莉恩拿起桌上白淨的小帕子擦嘴，斯內普指揮着沾了湯汁的碗碟排隊進入水池。也沒忘了制作它們的工具，那些鍋子炊具，井然有序地洗着澡。

“以前你的母親教導過你有關魔藥魔咒方面的知識嗎”斯內普看着正将墊腳的書放回架子的女孩。

“有學過一些，但大多數都是理論，太小了怕造成事故就不好了。”米莉恩拿起那兩條毛巾，“您可以讓它們也洗個澡嗎？”

“清理一新”斯內普拿着黑色魔杖小幅度一揮。“明天用過早餐就去地下室，希望你辨別草藥的能力和挑選食材的果決一樣可觀。”瞥了眼天色，“上樓回你的房間，如果還記得路。”

“那麽，晚安，先生。”米莉恩揚起嘴角抿了一個甜美的笑。

斯內普點了點頭，在目送女孩關上房門後，拿起了一本手抄的古魔藥書籍坐回了沙發上。

回房間的米莉恩在複盤這刺激的、信息量超載的一天。

她擁有了個教授父親，同時母親離開了她。目前可以肯定只有父母沒有愛情，迷情劑或是有心人設的圈套。

年齡上自己竟然比哈利·波特還大上快兩個月，所以同年入學是一定的。

自己并不想主動破壞劇情，因為那是她唯一知曉的全局，只是她真的很想救下教授。

起碼不要再讓他一個人走那條不為人知的路。從未有人愛他，卻懂得愛，當然更值得被愛。那麽，米莉恩想嘗試，以另一個血緣魔法開端。

或許是不公平的，她一開始就知道那些永遠不會被他說出口的故事；她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但就是這樣，米莉恩或許能試着讀懂他一些。

【這座沉默矗立在陰影裏的山峰，從此有了薔薇的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