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不甘

不甘

吃完火鍋，姜姍萬方和陳毓爾又商量着去唱歌。

想到上次魔音繞耳，我立刻拒絕了和她們同行。溫茗茗要去圖書館，端木跟我一起回寝室，林成碧接了個電話說有事，然後就一個人走了。

去見學長嗎？腦中這個想法蹦出來，我立馬晃了晃腦袋，跟自己生氣道——“關我屁事啊！”

端木走在我身側，對于我突然的怒氣頗為驚訝。又走了一段路，她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口道：“成碧她是去……”

“我不想知道……”說完我就後悔了，明明心裏一萬個想知道啊！

端木沒再說下去，我們又無言地走到了夜市。

“我買幾個梨。”端木說着，找攤主要了個袋子。

我看了看攤位上的水果，也要了個袋子，稱了一兜橘子。

端木看着我，問：“買太多了吧？”

“不多，橘子吃得快。”

“你同學有說來找你玩嗎？”端木突然問。

“啊？”我沒明白。

“你上次說，十一可能……”

“哦，那個啊……”我想起來了，上次她約的十一C市之旅，我因為林成碧要去，所以扯謊說可能有同學來H市找我玩。

“成碧說她可能去不了……”

“那我去！”我說完意識到自己這也太明顯了，于是又補充道，“……我是說，我問了朋友，她們說現在不好玩，元旦再來，那時候能看雪。”

端木笑了：“我弟也說元旦來找我。”

“到時候我們可以組成一只軍團。”我舉起沒拎東西的左手，握緊了拳頭，然後放在胸前。

“團長好。”端木特別配合地颔首笑道。

“你們好，都辛苦了！”我說完大笑起來。笑着笑着就開始懊悔，即使只有一點點，但我之前确實對端木産生過敵意……真是太不應該了。

周末結束，整個校園翻倍熱鬧起來。

從圖書館去食堂的那一整段路，駐紮了一個個小“營地”。五花八門，社團招新。

“啊謝謝謝謝……”陳毓爾特別興奮，什麽單子都接。

我看了眼動漫社，有人cos塞巴斯醬，還挺帥的……那人也注意到我一直盯着，拿着單子過來了，一開口軟妹音反差有點大：“學妹，要不要入社？”

“不用，謝謝！”我搖了搖頭，近看才發現coser是個學姐，個子很高，聽聲音是軟萌妹子，看外貌是禦姐型。像林成碧，把劉海放下來挺可愛的，都梳上去就完全……想什麽林成碧啊！我翻了個白眼，恨自己不争氣。

氣氛瞬間尴尬……塞巴斯醬學姐貌似誤會了我的白眼，有點不高興地把單子收了回去。

“抱歉！”我立刻解釋，“我剛剛覺得眼睛裏有東西，無意冒犯……”

“吳孟清！”身後傳來宋容榕的笑聲，“幹什麽呢？騙我學妹入社啊。”

吳孟清“啧”了一聲，等宋容榕走近了，一把拉她過去，低聲說：“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學妹啊？”她可能不太明白悄悄話的要領，總之這句話我沒刻意去聽，但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不是。”宋容榕顯然也意識到我聽見了，說了兩個字就推開她，又笑着問我：“舒月想好報什麽社團了嗎？”

我搖頭：“沒有，不打算參加。”

宋容榕笑：“你還真是，不喜歡趕新鮮。”

“月月！舒月！舒！月！你在……”陳毓爾終于從武術社那邊回過神來，開始尋找我。

給她喊得像拍瓊瑤劇似的，我趕忙回頭，招了招手：“這呢！”

她跑過來，叫了句學姐，然後就盯着塞巴斯醬看。我都懷疑她下一秒就要流口水了……

“學妹，入社嗎？”吳孟清笑着問。

陳毓爾愣了愣，一臉不可置信，就差問一句“帥哥你說話怎麽這麽娘”。

宋容榕被她逗樂了，笑着介紹：“這位是我室友，吳孟清。”

“……學姐好。”陳毓爾機械地說出這三個字，腦子裏肯定出現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呢”這句彈幕。

“那我們先回寝了，學姐們再見。”我拉着陳毓爾的袖子，轉身往寝室方向走去。

陳毓爾被我拉着走了幾步，又跑回去，問吳孟清：“學姐，或許你有兄弟嗎？”她聲音還挺大，動漫社其他人也聽見了，都在笑。

吳孟清攤開手聳了聳肩：“很遺憾，我獨生子女。”

陳毓爾鞠了一躬，又跑回我身邊，拽着我就開始飛奔，手上之前接的單子撒了一地……

我跟着喊：“亂扔垃圾，破壞環境啊小陳……”

“啊！閉嘴！啊！”陳毓爾平日裏挺活潑的，但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嘶吼。陳毓爾今天這樣，讓我再次覺得姜姍應該被單獨隔離，她簡直就是惡劣傳染病毒，瘋性擴散極快。

【我吞下舒月喂過來的蘋果，問她：“你這個故事，到底幾對啊？”

“零對。”

“我艹我是不是腐眼看人有點病态了啊……為什麽端木堯玉、陳毓爾、吳孟清我覺得都很gay啊？！”

“gay不gay後面會講。”舒月輕笑，“但是一對也沒有。”

“你和林……”

“那個境遇已經過去了。”舒月收了笑，又叉了塊蘋果喂給我，低聲說，“再後來，愛不愛都枉然。”

我嘆口氣，問她：“怎麽突然深沉了啊舒月月……”

“她昨天給我微博點贊了。”舒月說完自己也覺得好笑，抽了張紙捂着臉笑。

“你們還有聯系啊？”

“應該說聯系方式一直都有。□□微信微博，連b站都互關了，只不過誰也沒先開口說過話。”

“舒月月，我怎麽覺得，你還是喜歡……”

“怎麽說呢……又像是對老朋友的思念，又像是對愛情求而不得的不甘。”】

周二晚上有晚自習，在b區巨大的階梯教室裏，半個院的一起上。第二節課老師開始點名，挺多人沒到的，有代喊“到”的，有中途溜進來的，點完名大半節課過去了。下課有個女生在我們這排外面轉來轉去，沒想到是來找我的。

“舒月！我是江盈！”我坐在裏面的位子，她站在過道那，終于鼓起勇氣沖我揮手。

我不記得自己見過她，走出去問她有什麽事。

她笑着說：“是這樣，自由舞的學姐說讓你周三晚上去三號樓練習。”

我有些囧，問她：“是不是弄錯了？我沒報名……”

“知道，學姐說那天你跳了下挺好的，記得你朋友叫你名字了，但沒聯系方式，找不到人，問我是不是一個院的，這整個院好幾百號人呢，我也不知道……然後剛剛點名，我聽見老師喊你名字了！那天陪朋友去的是你吧？是這樣，我們就差一個人了……”她此刻倒是挺自來熟的，突然抱住我的手臂，可憐兮兮地問我，“小月，你會去的吧？”

“……周三我去看看吧。”我沒拒絕。

“好的！謝謝謝謝！愛你！”她給我比了個心然後颠兒的跑回自己座位了。

我剛回座位坐好，陳毓爾和姜姍就一左一右湊過來：“什麽什麽？”

“跳舞，讓我去試試。”我推開她們兩快親上我的腦袋。

“啊！為什麽你不報名還上了嗚嗚嗚……”陳毓爾捂臉痛苦狀。

姜姍更誇張，高聲道：“舒月你是仙女下凡嗎？你來人間也沒受苦啊？你是廣電請來讓我們體會仙凡有別的吧……你讓凡人怎麽活啊！”

我立刻低聲制止她：“喊太大聲了，你快閉嘴。”

“我哭，我心碎。”陳毓爾繼續捂臉。

“我怒，我嫉妒。”姜姍也繼續瞪着我。

“……上課了，小陳小姜。”我抽出課本，翻了一頁，然後拿起手機繼續玩“找不同”。

“為什麽仙女會喜歡玩這種弱智游戲？”姜姍看了一眼我手機，忿忿不平。

“你的‘成語猜猜猜’智商也不高。”我白眼都懶得翻，抓緊時間找最後一點不同。

“我那個多少需要動腦啊！”姜姍不服。

“我這個也需要。”

“用腦子調動眼睛嗎？”姜姍發出了嘲笑的聲音。

“哇姜姍你！你會被仙女詛咒的！”我低聲怒吼。

“無所謂，反正最後也都要下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