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06
第7章 06
柳淵确然生得英武不凡,體态雄健,悍然凜冽,過高身量撐起華美闊大的衣服,五官如幾年前華貴張揚,他立在淺淡光線下,面上神色減去不虞,多了興味盎然。
他再不提适才那些事,把聲音放輕,“那姜姑娘說說,朕神武在何處?”
姜纓既然決意進攻就不會停下,心想我都和你躺過一個被窩了,還不知你神武在何處麽?
姜纓一笑,抛卻雜念,無所畏懼地上前幾步拉近兩人距離,目光緊盯柳淵那張俊美過度的面皮,“陛下處處神武,又何須一一說明?”
倘若此刻有人旁觀,必然發現,先前衆人抵不過姜纓是正常的,姜纓果真豁得出去,此刻若不是姜纓過分坦然,目光不含半點癡念,是個人都要覺着她對柳淵情根深種了。
柳淵自也瞧得出來,兩人好歹做過夫妻,姜纓能近他一步,他就能近姜纓兩步,直至兩人貼近,彼此氣息交融,仿佛再也分不開。
此時此刻,誰後退誰認輸。
時隔多年,再聞得這人氣息,姜纓已能心平如水了,不動聲色地等着柳淵的下一步。
柳淵亦紋絲不動,問的卻是,“姜姑娘信口開河的功力見長,不知這話有無同別人說過?”
姜纓神經一松。
但實際上,姜纓腦子裏缺了根名叫感情的筋。有個缺點本也正常,可悲的是這個缺點在遇到柳淵時才被觸發,并無限放大。
所以,她認為柳淵在諷刺自己,并激動難耐地含蓄地諷刺了回去,“民女一向大方,從不吝啬誇贊別人。”
恭喜姜纓!
她成功地擊退了柳淵,并在時隔幾年後,再次見識到了柳淵的變臉絕活。
不過眨眼的功夫,柳淵已退幾步,面色發沉,薄唇緊抿,黑眸裏透出一股子怒氣。
Advertisement
姜纓心頭一跳,知曉柳淵生氣了,實則她很不喜歡柳淵這樣,總無緣無故生起氣來,這代表着她得費盡心思琢磨原因。
這會兒她的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從記憶裏勾出一件小事,當即改了稱呼,“陛下願意,我便還如以前,還在陛下面前稱我。”
柳淵果然面色稍霁,恢複了幾分從容,“姜姑娘還記得就好。”
姜纓得以松了口氣,想要主動把握進攻權,實在是柳淵進攻起來不好應對,不想又聽柳淵問,“姜姑娘這幾年都誇過什麽人?”
姜纓覺着好笑,“陛下,我當真不吝啬誇贊別人的,适才我還誇了兄長真英雄也!”
話音未落,就見柳淵面色又是一變, “姜家唯還有你一人,這兄長從何而來?”
姜纓再不忍他,心頭微怒,幾年過去,柳淵的變臉絕活真是越發娴熟了,她側身一指酒肆裏面,“就在适才,我才有了兄長!”
柳淵二話不說,越過姜纓,大步進了酒肆,目光所及之處,七零八落,狼藉不堪,素日在他面前端正持重的臣子胡亂地趴着,實在失了儀态,除卻秦夫人不知何時已離去了。
柳淵銳利的目光在幾個青年臣子裏打轉,姜纓立在一側,不知他要做甚,忽聽他尖酸刻薄道,“薛仲何他們并無什麽長處,過于平庸了,認他們做兄長并無益處。”
姜纓竟有些贊同,“別的我不了解,飲酒方面确然不行。”
柳淵神色好看許多,又掃視了一遍醉得一塌糊塗的臣子,立在門口的宮人當即招來随從們,命随從們速速把臣子抱出去。
不想臣子們醉态橫生,被随從們一碰,複又精神起來,蹦噠個不停,薛仲何蹦噠到了柳淵跟前,驚奇地咦了一聲,“這人好像陛下!”
他可真是個人才,這個時候還懂得分享,興奮地回身招呼同僚,“快來看看,真像陛下!”
十來個同僚搖晃着湧過來,像是發現了什麽絕世大寶貝,眼看着就要往柳淵身上撲,柳淵從容不迫。
姜纓卻一腳踢了過去,正中薛仲何小腿,薛仲何疼得哇得一聲哭了,同僚們這下也不敢往前撲了。
随從們一瞧,趕緊将他們弄了出去,姜纓松了口氣,一回身,正對上柳淵緊盯不松的眼神,不由大驚,“陛下,我是迫不得已才毆打朝廷命官的!”
柳淵收回視線,“姜姑娘既也覺他們毫無用處,也不必認這個兄長了。”
“可已認過了。”姜纓示意柳淵去看門後邊,門後邊還有個薛首輔,正酣睡不醒,若不是她一指,随從都沒發現。
可憐的柳淵尚未領悟她話裏的深意,只命随從将薛首輔抱出去,又極為認真地在鋪子裏找了找,英挺劍眉緊緊皺着,“你認的那個兄長到底在何處?”
姜纓疑惑地指了指門口,“剛被抱走。”
柳淵,“……”
柳淵的第三次變臉毫無預兆地來了,姜纓心頭惴惴,大為不安,“薛首輔可是出了什麽問題?他不能當我兄長了?”
“薛卿當你爹都綽綽有餘!”
姜纓驚呼,“當爹不太合适吧?”
柳淵無法忍耐地仰了仰頭,喉結來回滾動,黑眸閉了又閉,“薛卿不适合當你兄長。”
姜纓不服,“為何不合适?陛下歧視老人家啊?”
柳淵步步逼近,朝她貼近低低道,“幾年未見,姜姑娘一口一個陛下,倒是很适應朕現在的身份。”
這次是姜纓先退了幾步,急中生智,“是我疏忽了,還未賀陛下榮登大寶,恭喜陛下了。”
“姜姑娘既恭喜朕了,那朕也說一聲,同喜。”
“陛下與我已無關系,何來同喜?”
姜纓頭皮發麻,只覺在柳淵的言語下,自己有敗仗趨勢,又撞上柳淵致命一擊,“已無關系?孩子都五歲了,說這些?”
姜纓一時愣住,她是沒料到柳淵能直白地說出孩子一事,似乎還頗為在意,若說孩子并非柳淵的,可姜滿滿那模樣根本做不了假,唯有承認下來。
當她決意回京,她就已料到只要姜滿滿出現,勢必在朝堂後宮掀起軒然大波,即便如此,她還是回來了,所以她做好了準備。
姜纓從不想在柳淵面前露怯,她定了定心,剛要重整旗鼓,一擡眼發現柳淵一個勝者,臉色竟也是相當的難看,心中大驚,頓覺悟得了真相,冷靜地判定,“陛下莫要誤會,我回京并非是要陛下為孩子負責。”
此話一出,周身寂然半響,柳淵也一動不動地立了半響,喉嚨裏擠出一聲,“孩子的事暫且不提,姜姑娘為何回京?”
姜纓緩了口氣,“回來看看。”
“看多久?”
姜纓又是一怔,他不會是在趕我吧?雖說過陣子走也行,但她此番回來,是做了不再走的準備的。
姜纓低下頭,琢磨着如何回答才好,稍有不慎,回答錯了,日後再變,那就是欺君。
“姜姑娘這般沉默,恐是還未想好,不若靜下來好好想想。”
姜纓一喜,知曉有了轉圜的餘地,才一擡頭,眼前就已沒了柳淵的身影,不由心說,走得可真快。
眼見夜色已深,早已是休息時間,她邁步出去,正要關上鋪門,鋪子裏間奔出一個身影,卻是秦夫人大呼,“妹妹,我還在呢!”
姜纓瞪大了雙眼,驚得當場失去語言,拿手指了指秦夫人,秦夫人冒着生命危險看了一出大戲,半是絕望半是興奮,“是我。”
姜纓指了指自己。
秦夫人點頭,“是,我看到了妹妹。”
姜纓指了指門外,秦夫人渾身一抖,只覺整個秦府危矣,或許還得搭上薛府,“是,我看到了妹妹與陛下。”
姜纓心道,我要真是個啞巴就好了!
但是——
倔強姜纓絕不認輸,她長長呼了口氣,露出一個極美的笑容,“姐姐比我年長,應也明白,嗯,和離過的夫婦吧,再見面都有些尴尬,對不對?”
秦夫人面上猛地點頭,內心瘋狂搖頭,心說,可是像你們這樣貼來貼去的和離夫婦,我沒見過啊!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