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哄你
第11章 哄你
他扶她下車, 溫杳收回手,禮貌道謝,“謝謝。”
祁肆禮對她的道謝不做反應, 跟她并排走在祁松年祁奶奶身後進了老宅的大門。
先走上了第一段曲廊,這裏風景獨好,有古典園林的葳蕤綠植和清幽湖水, 裏面還種着幾支夏末殘荷,溫杳本身是園林專業, 對這種宅子裏的園林美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等過了第一段曲廊, 走上第二段曲廊,溫杳沒心思看美景了, 只因祁奶奶帶着一個剛三歲的小男孩接了過來。
那小男孩膚色稚嫩, 唇紅齒白,五官臉型極其漂亮,足以想象的出來他父母長相是如何驚豔。
他被祁奶奶牽着, 一蹦一跳過來,乍然見着一堆人,目光好奇地搜尋一圈, 随後落在溫杳臉上。
不過兩秒, 他甩開祁奶奶的手,倒騰着小短腿跑過來, 直直朝溫杳這邊撲來。
溫杳訝然一瞬,見小男孩朝自己撲來,她已經笑着半蹲下身作出抱人的姿勢了, 誰知半路那小男孩卻被身側伸來的一只修長手臂截了過去。
祁肆禮略低的嗓音毫無波瀾地道:“他太重了, 你抱不動他。”
溫杳自知自己确實很瘦,也沒逞強, 只笑着看向小男孩。
那小男孩被祁肆禮抱在手上,沒撲到心儀的溫杳懷裏,也不鬧,就伏在祁肆禮肩頭,睜着一雙黑葡萄似得大眼好奇地看溫杳。
溫杳被他看的心都快化了,忍不住伸手輕捏他的小臉蛋,笑眯眯道:“你叫什麽呀?”
小男孩奶音十足,但吐字特別清晰,“不敘,我叫祁不敘。”
“你真漂亮。”溫杳笑着誇道,“今年上學了嗎?”
小男孩道:“上了,不過今天奶奶說嬸嬸要過來,沒讓我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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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奶奶這時說了一句,笑呵呵地讓祁不敘喊溫杳,“快喊嬸嬸。”
“……咳。”溫杳忍不住看了祁肆禮一眼,察覺到祁肆禮也在看她,她又急忙收回視線,不接祁奶奶的話,小聲對祁不敘道:“喊姨姨就好了。”
祁不敘睜圓一雙黑葡萄似得眼,他沒聽祁奶奶的話,也沒聽溫杳的話,用萌化人的奶音喊溫杳,“姐姐中午好!”
溫杳被他逗笑,掩唇笑了一聲。
祁肆禮單手抱着祁不敘,另只手敲了下祁不敘的腦袋,訓誡的聲,“不要差輩,喊姨姨。”
祁不敘仰頭看祁肆禮一眼,眼神古怪,“叔叔,你好奇怪,姐姐好年輕,為什麽要喊姨姨。”
祁奶奶跟溫奶奶在一邊忍俊不禁,祁奶奶提醒道:“不敘,這是你叔叔的未婚妻,以後要嫁給你叔叔的,是你叔叔的老婆,所以你不能喊姐姐。”
祁不敘睜大眼,扭頭看向溫杳,“姐姐你要嫁給叔叔嗎?那你以後要跟是叔叔躺一張床上嗎?”
“……”溫杳被小孩子天真的問話弄得臉紅,她咳了一聲,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小孩子這個問題,一旁的溫奶奶祁奶奶齊齊笑開,絲毫沒有給溫杳解圍的意思。
祁肆禮見溫杳臉粉的生紅,他伸手去捏祁不敘的腮幫子,幫她解圍,“這不是你這個小孩子應該知道的事,你只管喊姨姨就行。”
祁不敘堅信自己看見的,他堅決不改口,“不喊姨姨,要喊姐姐。”
祁肆禮跟祁不敘說了句悄悄話,就見祁不敘立即改了口,他嗓音奶呼呼又十分嘹亮,他喊:“姨姨好!”
溫杳驚訝着祁肆禮的哄孩子技能,她嘴上應一聲祁不敘,眼神卻偷偷瞥向祁肆禮。
祁肆禮瞧她一眼,彎腰把祁不敘放下,揉揉他的腦袋,“去找奶奶吧。”
祁不敘卻直直跑到溫杳身邊,抱住溫杳一只腿,“不要,我要跟姨姨走一起。”
他太可愛,溫杳忍不住彎腰牽住他的手,柔聲道:“好,姨姨跟你走一起。”
祁不敘滿足了,笑眯眯地倒騰着小腿,走着走着,他發現了不對勁,他仰頭,看着祁肆禮,不滿道:“叔叔,你怎麽不牽姨姨的手,她以後可是你的老婆!你是不是一點都不愛她!”
“……”溫杳咳了一聲忙道:“不用,姨姨走得很穩,不用牽手的。”
祁不敘卻堅持道:“不行!不牽手就是不恩愛!不恩愛的話,姨姨你千萬不要嫁給叔叔了,不然一定會不開心的!”
“……”溫杳不知道這個三歲的小孩子哪來這麽多有關恩愛的怪道理,她無奈地看着他。
溫奶奶跟祁奶奶走在前面聽着祁不敘這個小家夥的助攻,對視一眼,忍不住無聲地笑,也不回頭,就等着小家夥繼續撮合。
祁不敘還在虎視眈眈盯着溫杳跟祁肆禮兩人并排行走卻并沒有相牽的手。
溫杳正要彎腰去哄小家夥時,祁肆禮偏頭看她,漆黑的眸看似平靜無瀾,他說:“介意嗎?”
“……啊?”溫杳看祁肆禮的黑眸,那裏平緩無波,這麽問,像是單純怕祁不敘纏着兩人牽手的事不放,她餘光瞧着小家夥還在眼巴巴虎視眈眈盯着的黑葡萄眼珠,躊躇片刻,咬了下唇,點頭,“不介意。”
話剛落,溫杳便覺得右手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了,男人的掌心溫熱幹燥,觸感跟她和姜如茵祁牽手時的觸感迥然不同,她跟姜如茵牽手,心神一點也不會放在相握的手上,但跟祁肆禮不同。
溫杳此刻的心神忍不住全然放在了他的大手上。在兩人掌心相貼的一瞬間,溫杳心跳都快了一下,她幾乎想要立即抽出來。
祁肆禮察覺到她退縮的動作,垂眸看了眼她。
溫杳此刻有點不敢跟祁肆禮對視,便十分笨拙地撇開視線,扭頭故作鎮定地跟祁不敘說話,“好了,我們可以好好走路了嗎?”
祁不敘看着他叔叔緊緊握住溫杳手的那只大手,笑的眼半彎,“這才對!叔叔這樣才是喜歡姨姨的!姨姨,以後一定要經常要叔叔牽手喔!”
“……”就這一次,她可不敢讓祁肆禮主動牽她的手,溫杳扯開話題道:“快到餐廳了,姨姨肚子好餓,不敘有沒有給姨姨準備好吃的?”
祁不敘立即被新話題吸引,他揚聲道:“有哦!阿姨做了好多好吃的,都是我愛吃的,超級好吃,姨姨你一會一定要多吃點!”
溫杳見小家夥不再關注牽手一事,她松口氣,笑眯眯道:“好,姨姨會多吃的。”
這麽一路鬧騰着,一行人到了正廳。
祁奶奶過來牽祁不敘,瞥見溫杳跟祁肆禮相握的手,笑的眉開眼彎,從溫杳手中接過祁不敘的手,她笑呵呵道:“肆禮,帶杳杳去坐着,跟小孩子鬧一路了,該累了。”
溫杳禮貌道:“沒有很累,奶奶,不敘很乖的。”
“乖是乖,鬧騰也是真鬧騰。”祁奶奶應和道,随後笑着看了一眼祁肆禮,把祁不敘帶去了一邊。
小家夥一走,溫杳不由分說地緊張起來。 祁肆禮還牽着她的手。
祁不敘不在,她沒了能說話的人,也沒辦法轉移心神讓自己不去注意包裹着她右手的那只寬厚大手。
他不主動松開的話,溫杳也不方便主動開口,因為太不禮貌。
“去坐一會,午飯還要一點時間。”祁肆禮率先開口,音色清淡。
“嗯,好。”他邁步往沙發那邊走,兩人手還牽着,溫杳被他帶着,也邁開步子往沙發那邊走。
到了沙發那邊,祁肆禮松開了她的手,溫杳如釋重負般把手藏在了背後。
“坐。”祁肆禮瞧見了溫杳躲藏的小動作,他見溫杳落座,自己也在她斜對面坐下。
阿姨過來端了兩杯熱茶過來,溫杳道謝端了一杯茶抿了一口。
祁肆禮後倚着單人沙發的靠背,看着溫杳面上一點若有似無的紅意,他道:“你手心出了很多汗。”
“……嗯,不太習慣跟男人牽手。”溫杳捧着杯子實話實說。
“如果是男朋友,也不習慣嗎?”祁肆禮淡淡問。
“不知道。”
“嗯?”
溫杳擱下茶杯,小聲道:“雖然你可能不相信,但你是第一個跟我牽手的男人,我……沒談過戀愛。”
“确實不太具有可信度。”祁肆禮眸深了點,他去端茶,垂眸抿了一口,說:“你很漂亮。”
溫杳說:“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才十八歲。”
“沒有忘。”祁肆禮略作停頓,嗓音略低道:“但也不太想記得。”
“嗯?為什麽不太想記得?”溫杳沒聽太懂,好奇道。
祁肆禮沒說話,端着茶杯抿了兩口清茶,黑眸卻淡淡瞧着溫杳。
溫杳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祁肆禮話的意思,他是不是覺得她十八歲,對他來說,太過年輕,會讓他記起自己已經不再年輕,又或者祁肆禮覺得她太小,跟她訂婚有一種荒唐感……所以才不太想記得她十八歲。
想到此,溫杳看了眼溫奶奶跟祁奶奶在正廳那邊交談,她小着聲,體貼道:“你是介意我年紀很小嗎?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們訂婚的事可以作——”
祁肆禮聽出她要說什麽,徑直出聲打斷了她的話,“不介意。”
“……哦。”溫杳不理解,但見祁肆禮避而不談為什麽不太想記得她十八歲的事,便禮貌着沒再多問。
這時,祁不敘從祁奶奶那邊走過來,手裏端着一個很小巧的馬克杯,他邊走邊獻寶似地說道:“姨姨,這是阿姨做的手工奶茶,好喝的!給你喝!”
那杯子小巧又沒什麽重量,還不及溫杳的手掌大,溫杳見他端的穩當,便沒提前去接,只是看着他漂亮讨喜的臉蛋,她忍不住笑開,“謝謝不敘。”
祁肆禮瞧了一眼祁不敘的杯子,也沒主動接過來。那杯子是為祁不敘的小手量身定制,兩邊都有把手,杯型又小,杯口還往外擴充許多,不容易脫手,不容易灑落。
祁不敘一直走的很穩當,但他太過着急遞給溫杳,腳下倒騰地很快,快到溫杳近前,他左腳突然絆了右腳,他哎呀一聲,人往茶幾那邊到,手上的杯子徑直朝茶幾旁邊的溫杳身上砸過去。
一切都在眨眼間,溫杳跟祁肆禮都沒來得及反應,只祁肆禮離祁不敘近了點,勉強手快拽住了祁不敘,免得他磕上茶幾。
祁奶奶溫奶奶聞聲過來,瞧見溫杳裙子上的一團奶茶漬和站在溫杳身側一臉愧疚的小家夥。
兩位奶奶瞬間明白事情始末,也沒過多苛責,倒是小家夥自己看着溫杳漂亮裙子上的髒污,心虛地低頭絞着手指不敢跟祁肆禮對視。
最後祁奶奶道:“杳杳,我讓阿姨帶你去後院客房換身衣服,等到下午我再讓肆禮陪你逛街另賠你一件更漂亮的。”
溫杳哪裏敢讓祁肆禮陪她逛街,也不敢讓祁肆禮賠,她笑着說:“沒事,一件衣服,不敘沒事就行。”
她說完,跟着祁奶奶叫來的阿姨往後院走。
去後院走一趟,倒是把祁家的老宅看了個七七八八。
祁家老宅比溫家老宅大很多,建築和裝修也比溫家的老宅更有韻味許多,一看就能明白祁家的底蘊非同一般的深厚。
到了後院,溫杳被阿姨帶去一間客房,阿姨說:“溫小姐您在這裏等一下,我去給您拿大太太的衣服。”
她口中的大太太應該就是祁不敘的母親,也就是祁肆禮大哥的妻子。溫杳點頭,說:“好。”
客房裝修也頗豪奢,家具大床都是上好的名貴紫檀木,足見祁家的家底确實非一般的厚。
她走去沙發上坐着等阿姨,約莫等了快二十分鐘,說去拿衣服的阿姨還沒來,她裙子上的奶茶漬都快幹了,溫杳看着大開的客房門,猶豫了下,走了出去。
溫杳猜測着阿姨是被人叫走做事,然後把給她拿衣服的事情忘了,她不能幹等,手機也不在手邊,她本打算原路折返回前院客廳的,但路過一間卧室時,溫杳不經意間透過大開的木窗看見裏面紫檀木的大床邊懸挂着一個搖搖欲墜的玉墜。
她眼神很好,一眼瞧見那玉墜是她的半顆兔子頭。
眼下那玉墜只用一道紅繩連接,紅繩的繩頭壓在被子下,才不至于掉落在地上,但要是風一吹,興許玉墜就要落地。
得知那是她的玉墜,溫杳心一下提起來,也顧不得這是祁肆禮的卧室,徑直推門進去,幾步過去床邊,拿起懸挂在床邊的玉墜,切切實實握在手心,才敢舒一口氣。
萬一要是再掉地上,那這個殘損的兔子頭也要一分為二了。
她平複好心情後,拿着那枚玉墜不想放手,遲疑着要不要自己帶走。
畢竟祁肆禮可沒有好好對待她的玉墜,就這麽随意放在床邊,還搖搖欲墜。不像她,可是用上等的首飾盒好好保存着他的同心鎖。
遲疑的功夫,身後突然有腳步聲,溫杳吓一跳,轉身就瞧見祁肆禮站在門口看她。
“怎麽了?”
祁肆禮剛一進來,就見溫杳眸中帶氣地看着他,他目光落在她緊握的掌心,又挪到大床上,那裏沒有了枕頭,應該是阿姨拿去清洗了,但枕頭下空空,顯而易見,她手裏是那枚玉墜。
果不其然,溫杳說:“你把玉墜還給我吧,我跟你保證,不會反悔婚約。”
祁肆禮往前走了幾步,“我平常是把玉墜放在枕頭下的,今天應該是阿姨拿走枕頭不小心把玉墜帶到了邊沿。”
“我不放心。”溫杳沒說不信,她只說不放心,她咬了下唇,解釋道:“你知道我媽去世好幾年了,這是她唯一送給我的東西,我很珍視。”
“嗯。”祁肆禮還在走近,他言語誠懇,“今天這事,我很抱歉,以後不會再有。”說着,他伸手朝她,紋絡清晰的掌心朝上,斯文中帶一點強勢,說:“信物給我吧。”
“……”溫杳有心想耍賴皮,她不想給,她眸子撲閃兩下,嘴裏說“不給!”,随着話音起落,她人想直接繞過祁肆禮往外跑,結果祁肆禮身形很快,徑直往左邁了一步,高大的身形擋在了她面前。
溫杳想剎車已經來不及,她腦袋直直撞上祁肆禮的肩膀,男人的骨骼很硬,痛得她“唔”了聲,吃痛倒退兩步,腳下卻在倒退的過程中絆到大床邊的羊毛毯,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後倒。
“啊——”她忘記了她身後是祁肆禮的大床,以為是空地板,她怕自己腦門會磕的頭破血流,低喊着手忙腳亂着伸手去抓祁肆禮的胳膊。
由于惜命又怕疼,溫杳力道出乎平常的大,祁肆禮見她低喊已經伸手去摟溫杳的腰,卻仍被她手臂拽的往前倒。
幾秒過後,溫杳被柔軟床鋪震的彈了兩下,她很懵,一是因為背後竟然是柔軟的大床,二是她身上似乎還壓着……祁肆禮。
“對不起!”溫杳知道是自己把他拽過來的,男人寬厚的身體壓在她身上也是她的鍋,她窘得直接閉了眼。
祁肆禮微微撐起一只胳膊,怕壓到她,他垂眸,看着身下溫杳頃刻間紅透的臉和鋪在他大床上淩亂烏黑的頭發,他喉結輕輕地動了動。
他沒着急起開,先是伸了手摸到溫杳的右手,她還在囧着,并沒發現自己的手被幾根長指溫柔地掰開,裏面的玉墜被他拿走,随後又被塞進了一個東西。
溫杳反應過來時,是在幾秒後,因為她察覺到祁肆禮還沒從她身上離開,他寬厚的身體和濃厚的檀木香完完全全包裹着她,讓她耳朵跟脖頸不受控制地迅速升溫。
她睜開眼,就撞進祁肆禮漆黑的眸,那雙眸看着她,明明沒多少情緒波動,卻偏偏讓溫杳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她咬着唇,別開臉,躲他的視線,又伸手去推他的胸膛。 “咦?”手摁在他胸膛上,還沒推,溫杳注意到了自己手心裏不是那枚殘缺的兔子頭玉墜了,而是一把帶了兔子挂墜的房門鑰匙。
溫杳只得強忍羞囧,把頭扭回來,跟祁肆禮對視,她紅着臉問:“這是什麽?你給我做什麽?” “婚房已經選好了,這是給你的鑰匙。”她頭因為剛才扭來扭去,一绺碎發黏在紅潤的嘴角,祁肆禮瞧了幾秒,還是伸了手,去幫她把嘴角發絲拈走,這期間,小手指不可避免地碰到了她的紅唇。
“……哦。”溫杳沒想到祁肆禮效率這麽快,周末那天溫奶奶才提起婚房的事,周三祁肆禮便已經選好了。
轉而一想,也不應該感到意外。
祁肆禮的私宅應該很多,他選婚房應當就是分分鐘的事。
她說話嘴唇一張一合,祁肆禮感知得到溫杳那雙唇瓣一張一合間,像是摩擦起了他的手指指骨,祁肆禮手挪開幾分,垂着眸子去看她紅潤柔軟的唇瓣。
溫杳回過神才覺得祁肆禮眼神不太對勁,兩人此刻這個姿勢也很暧昧,她被這麽瞧着,心跳聲一下快起來,臉止不住越發燥熱起來,有一瞬間,她覺得祁肆禮想要親她,下一秒,又覺得自己想法太荒謬。
祁肆禮怎麽可能想親她,他平日裏就是個冷性無欲的和尚,絕對不可能想親她,但是——他眼神又太幽深太危險,兩個想法在她腦子裏對抗,溫杳咬着唇,大着膽子心慌意亂着跟祁肆禮對視,她忍不住直接問出了口,“你是想親我嗎?”
其實他如果真的想親的話,溫杳也不會拒絕,她已經十八歲了,祁肆禮跟她有婚約,算作未婚夫妻,如果他想要一些不太過分的親昵,溫杳都會接受。
祁肆禮喉結又動了一下,尤其在聽見溫杳說話之後,他垂眸看着身下紅着腮咬着唇杏眸濕潤的溫杳,分明說着很大膽的話,那雙眸子裏卻滿是膽怯,興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害怕。
他從溫杳身體上方起身,坐在她身側,歪頭看她,一雙黑眸又恢複清明,他淡淡道:“沒有。”
“……哦。”溫杳坐起身,理了理自己有點亂的裙子,極小聲應了聲,後知後覺臉熱起來,剛才那句話是真的很自戀哇,她到底為什麽會以為祁肆禮這種冷情冷性的人會想親她一個不相熟的未婚妻的。
他這些天對她不同,是他親口說的,只是因為她是祁奶奶好友的親孫女。是照拂,不是男女間的情愫。
祁肆禮起身,站在床側,“阿姨應該是忘記了給你拿衣服,我去幫你拿,你在這裏等着。”
“嗯。”溫杳眼下都不敢看祁肆禮。
十分鐘後,祁肆禮折身回來,遞給她一件裙子,偏知性風的連衣裙,“大嫂穿衣風格偏職業,裙子很少,你先穿着。”
“沒事。”溫杳捏着裙子,遲疑着問:“我在這裏換嗎?”
“嗯。”祁肆禮不多話,轉身出了他的卧室。
溫杳只能在他卧室換了裙子,正遲疑着髒掉的裙子放哪時,祁肆禮隔着一道門提醒道:“裙子放在沙發上就好,一會阿姨過來拿去手洗。”
“好。”溫杳把裙子疊了疊,擱在了沙發上,重新把公主發紮成一個利落的低馬尾才走了出去。
她跟祁肆禮并排往前院走。
天氣晴好,光線明朗,後院的桂花樹隐隐飄香。
因着剛才在祁肆禮卧室的小插曲,溫杳心裏還窘着,她暫且不想主動跟祁肆禮說話,便一直安靜走着。
走了一會,祁肆禮倒先開了口,他問:“如果我剛才想親你,你會拒絕還是接受?”
“……”溫杳怎麽也沒料到祁肆禮會主動開口說這句話,她不自在了一會,眼睛瞧着樹枝,瞧着地面,瞧着後院的小湖,就是不敢仰頭看祁肆禮,她默了一會,再度咳了一聲,小聲道:“不會拒絕的,畢竟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夫。”
祁肆禮側了眸睨溫杳漸漸紅起的臉頰,他喉結上下微動,心緒疊起,最終卻只是平靜的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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