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哄你
第17章 哄你
訂婚宴在滿堂賓客的鼓掌聲中落下帷幕, 不過這熱烈的掌聲和喧嚣聲并不為趙溫靈和江曜的結合,而是因為祁肆禮和溫杳的蜻蜓一吻。
宴會散場,溫奶奶帶着溫杳率先離場, 祁肆禮緊随其後。
到了莊園外,溫杳站在車子外跟溫奶奶說話,祁肆禮被宴會上的幾個熟人堵住在說話, 她一邊用餘光看着三步開外的祁肆禮,一邊答溫奶奶的話。
溫奶奶問她:“今天回學校住還是奶奶那邊?”
溫杳想着今日溫奶奶被溫重華苛責的場面, 怕她今晚難受到失眠無人說話, 溫杳想回去陪陪奶奶,她道:“回您那住一晚。”
溫奶奶今晚是操心的心力交瘁, 她提不起來精神, “那你去跟肆禮說一聲,我們這就回了,奶奶累着了, 得早早回去歇着了。”
溫杳頓了一會,小聲道:“您先回吧,我還有點事, 一會再回。”
溫奶奶看出一點端倪, “跟肆禮?”
“嗯。”溫杳記得昨天答應過祁肆禮宴會過後要賠他一件襯衣。
溫奶奶看了眼遠處氣質斐然的祁肆禮,想到今晚多虧他, 不然她的杳杳就要被那堆母女作弄的體無完膚,她欣慰地笑着,“行, 你忙你的事, 結束後讓肆禮送你回來就成。”
“好,您路上小心。”
溫奶奶臨關上車門前, 又叮囑道:“不可以在外面過夜,聽見沒。”
“……”祁肆禮根本不是那種人,而且,溫杳臉熱,“您想什麽呢?我對他,他對我都沒那種心思!”
溫奶奶關上車門前,飄出一句,“誰知道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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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姨車子開走,獨留下溫杳在原地臉熱片刻,才舒緩過來,看向不遠處的祁肆禮。
他已經結束跟友人的交談,朝她走來。
兩三步的距離不過眨眼間,溫杳見他走近,眨了下眼睛,說:“你今晚還有其他事情嗎?”
祁肆禮停在她面前,眸垂着,睨着她雪白的臉蛋,說:“有。”
“啊?”溫杳沒料到他今晚還有事,那她今晚就不好再打擾他了,她道:“那我打車先回家了,你去忙你的事情——”
“不是說要賠我一件襯衣?”祁肆禮打斷她的話。
“……”溫杳咳了咳,“你說的有事就是這件事啊?”
“嗯。”祁肆禮伸手朝她,“現在可以出發了嗎?”
溫杳看他寬厚的掌心,她已經在腦海中裏提前感知到他掌心的幹燥和溫熱,她咬着唇,把自己的手放上去,點頭,“可以了。”
才坐上祁肆禮的邁巴赫,溫杳微信便收到了一張照片,是攝影師在群裏發的一張返圖,是那張溫江兩家大合照。
她覺得這位攝影師很獨具一格,怎麽不等兩人站好,偏偏就等着祁肆禮親她的那一瞬間摁下快門,以至于這張合照上其他人站姿良好,只她跟祁肆禮側對着鏡頭,貼着身接吻。
溫杳點開那張照片,看到祁肆禮親她時,她緊張到微微往後彎的腰肢,和兩人唇瓣似有若無的間隙,她揉了揉臉,把手機鎖屏,頭扭向窗外。
眼下她有點不敢看祁肆禮。
連餘光都不敢瞄到他。
其實也就是蜻蜓點水一觸即分,連兩人的唇瓣都沒有摩擦到一點,可溫杳沒有跟男人這麽親近過,腰被大掌緊扣,身前貼着他胸膛,下巴被兩根手指捏住,唇瓣被溫柔覆了一下。
溫杳強迫自己不要再回憶細節,但細節偏偏往她腦子裏鑽,連當時祁肆禮趨近時,他熾熱的鼻息都仿佛猶在眼前,她臉逐漸燒成了淡紅。
夜晚反光的車玻璃清晰映照着她此刻生紅的頰面。
祁肆禮開車間隙側眸瞧了一眼溫杳,沒看見她正臉,只在車玻璃上清楚瞧見她此刻神态,他收回視線,淡淡開口,“在想什麽?”
“……”溫杳腦子裏想的事情根本說不出口,她也不敢提訂婚宴上那一觸即分的吻,她找了個借口,看着車窗外面陌生的街道,說:“在想你打算去哪個商場?”
“不去商場。”祁肆禮說。
“嗯?”溫杳扭了頭,“不是說要賠你一件襯衣嗎?不去商場的話,去哪裏?”
祁肆禮也偏頭看她,看她氤着淡粉的鵝蛋臉和茫然漂亮的杏眸,他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溫杳不知道祁肆禮在賣什麽關子,但總歸不會害她,她應了聲,注意到祁肆禮看她的眸,她記起自己臉應當還紅着,微咬了下唇,她又把頭扭了回去,繼續看着車窗外。
車子又行駛了二十分鐘,到了一處綠柳遮陰燈光暈黃的巷子停下。
祁肆禮下了車,過來給她開車門,連帶着把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溫杳別過臉,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被他牽下了車。
到了平地上,他手也沒松開,溫杳不好開口,便一直任由他握着。
巷子并不老舊,聯排建築物也多是近幾年新興結構,唯獨一家三層建築頗有年代感,灰牆紅瓦,幾經翻新,卻依舊看得出建築的古樸莊嚴,檀木的門上置有一塊低調的手寫牌匾,牌匾上寫了【杜家】二字,像是私宅,但大門敞開,往裏看,可以看得見櫥窗內的人體模型,顯而易見,這裏是商鋪。
但看地理位置和店面建築,也能猜出這家商鋪歷史絕對悠久。
溫杳大致猜到了,這應當是專門為祁家定制衣物的手工商鋪,興許可能祁家一個家族工作,興許也為其他家族工作。
她想起第一次跟祁肆禮見面那天,祁肆禮身上質感精良的中式西裝,不是大牌的常規設計,偏中式的剪裁,布料跟做工比大牌還要精細,應當就是出自這裏。
剛進商鋪大門,便有人下來迎接,是一個穿中山裝的年輕男生,他話很少,只是在前頭安靜帶路,上了二樓,男生說:“老伯外出半個小時後回來,葉姨在店內,祁先生您是在這裏等老伯回來,還是讓葉姨來?”
店裏很靜,角落用上了年代的留聲機在放一首古典樂曲,裝修也頗古董,四邊牆角各放着一個與人齊高的青花瓷花瓶,店內家具多是名貴紫檀木,一眼望去,是內斂的豪奢。
祁肆禮還牽着她的手,他微微側眸,對男生道:“都不用,幫我在樓上開一間房即可。”
男生應是,道:“您跟我來。”
溫杳不明白店裏的規矩,她問祁肆禮,“開房做什麽?”
祁肆禮垂眸看她,冷冷清清的眸,聲卻低得很,他說:“量身。”
她覺得祁肆禮冷清的眸底還漾着什麽,但她看不真切,以為是錯覺,她“嗯”了聲,沒再多說。
溫杳以為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來為祁肆禮量身,她只需要付錢就好了,雖說看這家店的裝修豪奢度,她今晚會折損五位數,但那天祁肆禮穿的襯衣應當也是五位數,她賠這麽多錢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等到進了三樓的一間房,男生安靜退出掩上了房門,祁肆禮将一根軟尺遞到她手上時,溫杳懵住了,她下意識接在手上,仰頭茫然地看祁肆禮,“給我……做什麽?”
祁肆禮黑眸淡淡瞧着她,“不是說要賠我一件襯衣?量身的老伯不在,你來。”
“……”所以他的意思是說他的襯衣基本上都是量身定制,眼下她既然要賠,那也是要量身定制,溫杳臉直接熱起來,她推拒說:“還有位葉姨在,你讓她來量,我……付錢。”
“我不喜歡旁的女性近身。”祁肆禮說:“不論幾歲。”
“……”溫杳同他對視,完全沒法反駁,再者,他今晚還幫她那麽大一個忙,她如今要賠衣裳也該賠的爽快一點,量身……就量身吧。
她往前一步,沒有再扭捏,她說:“你轉過身。”
祁肆禮眸黑着看她一眼,轉過身,背對了她。溫杳看他剪裁利落的西裝外套,她咬唇,別開臉,說:“你把西裝脫掉。”
祁肆禮動手脫掉,把西裝外套扔在一旁的沙發上,然後張開了手臂。
溫杳看他只着一件白色襯衣的寬厚後背,她臉忍不住更熱,微微咬着唇,往前一小步,拿着軟尺,想去量他兩條手臂之間的距離。
“本子在身後的立櫃上。”
“……嗯。”溫杳聲若蚊讷。随後記住手臂之間的數值,轉身去拿本子記下數值。
再捏着軟尺去量雙肩脊背的數據,一一記下,然後到了前胸,她小心翼翼把兩條手臂從他後背伸到胸前,把軟尺繞過他的前胸,再拉回身後,期間她動作極其小心,并沒有碰到他身體任何肌膚。
但溫杳的臉燒的更厲害,只因為丈量前胸這個行為像是在從背後擁抱他,她鼻息能聞到他後背襯衣上的檀木熏香,不濃不淡,但卻熏得她臉更熱,氣息也更綿密。
再次記下數值,溫杳去量最後一個數據,祁肆禮的腰。
她走了一步,到了他身側,微微蹲下身,她伸長手臂,再次做出如丈量前胸一樣的擁抱姿勢,将軟尺拉過來,看了眼數據,目光不着意落在了祁肆禮的西褲上,有一瞬間,她想的是幸虧上次沒有弄髒他的西褲,不然要是讓她來丈量他的下半身尺寸,她會選擇直接在豆腐上撞死。
溫杳直起身,拿着筆在本子上記下這最後一個數值,才松一口氣。
“好了——”她還沒放下本子,便開了口。
祁肆禮卻轉身瞧她,極淡的眸光落在她煙粉紅潤的臉上,他長指點了點脖頸,說:“還有這裏。”
“……”也對,脖子那裏不量的話,襯衣領口萬一做緊做松了,穿着都不舒服,溫杳怎麽能落下那裏。
她只能放下本子和鋼筆,拿着軟尺往前,到了祁肆禮近前,本能要走到他後面去量,她不敢跟祁肆禮面對面近距離,總覺得不太好,但才走一半,轉而想到從後面量脖子,像是要勒人一般,她腳步又停下來。
站在原地停頓幾秒,溫杳咬了下唇,走回了祁肆禮跟前。
“你仰着點下巴。”溫杳說。
祁肆禮配合她微擡下巴。溫杳一開始離他有點距離,想用手繞過他脖子後面把軟尺饒過來,才發現他比她高一個頭,她離這麽遠,惦着腳也夠不到他脖子後面,她只能往前一步,兩人身體有點過于近了。
溫杳下意識掀眸看了眼祁肆禮,卻發現祁肆禮也在看她,垂着眸。
她咳了咳把眸低下來,強迫自己專注地擡手隔空環住他的脖子,一只手把軟尺的頭遞到另一只半環着祁肆禮脖子的手,她把軟尺拉了過來,凝神去看軟尺數據時,注意到了祁肆禮上下滾動了下的喉結。
莫名的,溫杳想到了訂婚宴上兩人那個并不算接吻的輕吻,她臉更熱了,腮面更紅,忙不疊松了軟尺,轉身要去記數據,但溫杳發現自己腦子裏并沒那個數據,一眨眼的功夫,她把祁肆禮的脖子數據給忘了。
“……”溫杳閉眼咬唇片刻,只能調整好呼吸,轉身不看祁肆禮,重複剛才丈量祁肆禮脖子的動作,“我忘了,再量一遍。”
她往前,快要貼着祁肆禮的胸前,墊腳,伸臂,在他脖子後方遞軟尺——祁肆禮在此刻開口,嗓音低的不能再低,“排斥接吻嗎?”
“……”溫杳本就慌亂的腦子“轟”地一聲炸了,她懵懵地擡頭,雙手還維持着丈量的姿勢隔空環在祁肆禮脖子上。
祁肆禮看她睜圓慌亂的杏眸,伸了臂,落在她擰細的後腰,收緊,一只手摁在她隔空環他脖子的手臂上,讓她手臂緊貼着他脖子,他低頭,看溫杳全粉的臉和水煮蝦一樣的耳朵,嗓音微啞,“嗯?”
溫杳被男人抱緊,腰被一只大手箍着,她手臂貼着男人高熱的脖頸,那熱度似乎燙到了她肌膚,使她睫毛不停地眨,她不太能思考,也不敢再跟祁肆禮對視,她咬唇,輕聲:“今天宴會上不是親過了嗎?”
她話的意思接過吻了,可以不用再接了,但祁肆禮聽到的跟她想的不同。 他聲更低了,“所以是不排斥。”
“……嗯?”溫杳沒聽懂,但是她看見祁肆禮趨近的俊美冷淡臉龐,她下意識要去捂他的唇,但兩只手還架在他脖子兩側,她來不及,只能睜圓了眼看他近在遲尺的面,以及落在唇上的溫涼薄唇。
親就親了……反正只是跟宴會上一樣一觸即分而已。溫杳強迫自己不要那麽緊繃,但下一秒,她再度睜大眼看向祁肆禮,他微阖着眸,長睫分明掩着漆黑無比的瞳仁,他在含吮她的上嘴唇,一下兩下。
“唔——”溫杳緊張地立即用雙手摸到下他的下巴用力推開,她臉附低,埋在他懷裏,說:“不要這麽親。”
她才十八歲,沒有跟人接過吻,自然也從電視上網絡上看到過演員深吻,但她不敢興趣,也覺得有點惡心,總是一掃而過,但眼下被祁肆禮這麽對待,她不覺得惡心,只是不習慣。
他的雙唇就那麽溫柔咬着她的……太親密了。
會讓她腿腳發軟。
祁肆禮卻不讓她躲藏,他一只手抱着她的腰,一只手摸到她下巴,擡了起來,眸底漆黑跟她躲閃的濕潤的眸對視,他說:“怎麽了?不喜歡嗎?”
溫杳知道如果她點頭說不喜歡,祁肆禮會就此終止,他那麽紳士,不會勉強她,但溫杳想到今晚宴會上他為了幫她即便見不到母親還是當衆公布了他的婚約,他做出那麽大犧牲,他眼下只是想接吻而已,她沒理由推拒。
再者,她不是不喜歡,她只是不習慣被這麽親昵對待,尤其她覺得兩人還不太熟……
溫杳想像上次練習牽手一樣說循序漸進可以嗎,但到了嘴邊,她又改了口,覺得不如下一劑猛藥,興許能早早習慣。她臉超級紅,跟祁肆禮對視,說:“可以繼續……親唔——”
不等她話尾音落地,祁肆禮便低了頭,将薄唇緊密覆在了她的唇瓣上,含住了她的雙唇,溫柔又強勢地吮吸起來。
溫杳覺得自己的津液都好似被吮進他的齒間,她更不敢看人,便閉上眼,雙手也不敢抱人,無力地垂着,臉超級熱感受着他薄唇的斯文攻略。
“唔——”溫杳覺得自己被抱起,屁股被一只寬厚大手托着,她被放在了靠近門口的立櫃上,上面的本子和鋼筆被擠下了櫃子,落在地板上,清脆地響了一聲。
雙腿被擠開,祁肆禮站在她雙|腿|間,低着頭,一只手攬着她的腰,一只手扣着她的後腦勺,他将薄唇退開一點,鼻梁抵着溫杳的,看她緊張到不停顫抖的睫毛和被吮的濕潤的紅唇。
溫杳察覺到他不再欺負她的唇瓣,但是氣息還近在遲尺,她做了做心理準備,才緩緩張開眼睛,看祁肆禮的俊臉。
他顯然并沒興盡,薄唇溫柔落在她鼻尖上,繼而輾轉往下,再度尋她的紅唇,低啞的聲,餘音繞梁般響在溫杳耳側。
他說:“喘不過氣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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