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哄你

第19章 哄你

溫杳在小區靠近大門處的涼亭裏等了二十分鐘, 祁肆禮發來微信說到了,她立即起身打算出小區,但才走兩步, 就見祁肆禮從別墅區的大門外走進來。

今天休息日,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衣黑色西褲,款式簡單, 但剪裁精細,極襯他身高腿長。他往溫杳這邊走, 步伐平穩從容, 周身氤氲着旁人難以比拟的矜貴。

“怎麽等在這裏?”祁肆禮走近,垂眸看着溫杳, 見她發幹的唇, 他把手上的水擰開,遞給溫杳,“喝點。”

溫杳見他手上那瓶水, 他遞過來還貼心地幫她擰開了,也不知怎的,溫杳心裏湧起一股委屈, 她低着頭輕輕地癟了下嘴, 不過幾秒,這個小動作就消失不見, 再擡頭,她面上沒其他情緒,她對他輕輕揚了下嘴角, 說:“謝謝。”

她那麽小, 做任何事自以為天衣無縫,但她委屈的那點小動作沒沒逃過祁肆禮的眸光。他等她喝了幾口, 嘴唇發幹的狀态好了點了,他接過水,擰上瓶蓋,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走吧。”

“嗯。”溫杳眼下對兩人牽手一事已經是十分習慣,她連低頭看都沒看,就跟着祁肆禮走。

被牽着走了兩步,溫杳發現了不對勁,祁肆禮在帶着她往別墅裏走面,而不是別墅區外。

“我們不是去你家嗎?”溫杳問罷,又抿唇,輕聲道:“我不想回家。”

祁肆禮側眸看她,淡聲問:“溫重華欺負你了,還是你的繼母繼姐欺負你了?”

溫杳不習慣跟人說受過的委屈,她不吱聲,片刻,又說:“沒有。”

祁肆禮收回視線,步伐未停,嗓音淡淡道:“既然來了,怎麽能不上門拜訪一下岳父。”

他說的話合情合理,溫杳也不能有所反駁,她只好跟着他往別墅那邊走。

已經到了別墅大門跟前,祁肆禮正要帶着她進客廳,耳邊卻聽見幾聲說笑聲,那說笑聲從二樓傳過來。

“不用這麽小心,我爸被我媽叫去一樓書房了,眼下聽不見我們說話,你只管笑就是。”這是趙溫靈的聲。

“你早說啊,我還以為伯父能聽見,一直不敢大聲。”這是柯蓉蓉的嗓門,“要我說,你跟你媽在溫家是真的把溫杳吃的死死的,你看她剛才被你爸那麽責罵,連還嘴都不敢,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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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溫靈樂道:“那當然,她自己不樂意跟我爸親近,又沒了媽,自然不像我有我媽這個牢靠的依仗,被我爸罵也是活該。”

“我剛才聽見你爸說她想要男人我真的差點憋不住,你說她這個女兒做成這樣也真是失敗,被自己爸爸這麽說,要是我都沒臉再踏進這別墅一步……”

這些話清清楚楚傳進祁肆禮的耳朵,祁肆禮停了下來,仰頭看向二樓。

大開的窗戶裏,趙溫靈跟柯蓉蓉正背靠着窗戶,兩個肩膀挨着肩膀腦袋擠着腦袋在一起,她們完全沒注意到有人在樓下。

樓上還在肆無忌憚地嘲笑溫杳。祁肆禮低頭看溫杳,見她垂着眸,雪白的臉上沒任何一絲情緒,好似已經麻木,他再擡頭,沖二樓道:“你們在說什麽?不如來我面前說一說,讓我也聽聽。”

他嗓音偏低,聽起來像融化了一半的冰塊,看起平緩,實則冷淡到刺骨。

趙溫靈跟柯蓉蓉一開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扭頭,看見樓下祁肆禮俊美冷極的正臉,齊齊吓得“啊”了一聲,同步從窗戶那蹲了下去,将自己藏了起來。

可她們藏得了一時,藏不了一世。

五分鐘後,祁肆禮跟溫杳坐在客廳沙發上,溫重華面色複雜坐在一旁,柯馨去樓上喊趙溫靈和柯蓉蓉下來。

兩人到了祁肆禮跟前,趙溫靈一臉便秘模樣,咬牙切齒又只能忍氣吞聲,柯蓉蓉還好些,她面上只有一些忐忑。

柯馨在一邊指揮阿姨,“給祁先生杳杳倒杯溫水。”

阿姨在一邊殷勤應是,手腳麻利,不到十秒,便在祁肆禮溫杳面前放了上等的茶水,溫杳看着面前那杯茶水,嘴角輕輕地扯了下。

祁肆禮坐在溫杳身側,他一只手還握着溫杳的小手,看見溫杳嘴邊的輕諷,他緩緩開口,“茶水就不必了,杳杳好像喝不得你們家的茶水,她喝這個就行。”

說着,祁肆禮将另只手上溫杳喝了兩口的礦泉水随意擱在茶幾上,眸光卻看向溫重華。

溫重華:“……”

柯馨在一邊說好話,“祁先生說的哪裏的話,杳杳可是溫家的小姐,別說茶水了,即便她要我親自倒水,我也是樂意給她倒的。”

祁肆禮瞧着溫重華,嗓音清淡,“岳父,您怎麽說?”

“……”這聲岳父叫的溫重華臉青一陣白一陣,他應下的嗓音也猶如生吞了一只□□一樣,他抿着唇道:“杳杳是我的孩子,我剛才是有事跟她商量,才忘了讓她喝水,不是什麽大事,杳杳,你說是吧?”

溫杳不說話,但是伸了手,去拿祁肆禮剛才放在茶幾上的礦泉水擰開抿了一口。

溫重華:“……”

祁肆禮看着溫杳的眸,問:“岳父剛才跟杳杳商量什麽事,惹得她這麽不開心?如今我是她的未婚夫,她的事我也聽得,不如岳父再重複一遍,她年紀還小做不了決定,我來替她做。”

“……”溫重華死也不敢當着祁肆禮的面提讓溫杳去祁家解除婚約的事,偏生祁肆禮黑眸凝着他,好像在說要是他不給一個妥帖答案,他勢必會讓他在生意場上載個大跟頭,萬一祁肆禮動辄讓他丢一個上億的單子,溫重華能氣的住醫院。

他只能端起茶水,戰術性喝茶,滿臉憋屈着在頭腦風暴,試圖想一個萬全之策來穩住祁肆禮。

趙溫靈還站着,她想坐着,便去求助母親柯馨。柯馨見溫重華跟祁肆禮談話間隙,一個喝茶,一個正在捏溫杳的手,她咳了一聲,适時道:“靈兒,蓉蓉你們坐啊,傻站着幹嘛?”

“哦。”趙溫靈跟柯蓉蓉異口同聲,同時想着借柯馨的話坐下,她們手腳麻利,膝蓋微彎,屁股撅着快要坐下,祁肆禮淡淡把玩着溫杳的手指,不曾掀眸,話語卻冷,“她們恐怕不能坐,我一會還有筆賬要跟她們算。”

趙溫靈、柯蓉蓉:“……”

柯馨剛才去喊趙溫靈柯蓉蓉時,便聽趙溫靈說了事情始末,眼下自然知道祁肆禮要算什麽賬,但她眼下只能當做不知道,跟着呵斥了一句,“你們兩個小丫頭是天天淨惹禍?你們就站着吧,我是管不了你們了。”

祁肆禮不管柯馨做給他看的表面功夫,黑眸看向還在喝茶的溫重華,他說:“岳父很渴嗎?”

溫重華:“……”

“還是說,剛才您對杳杳說的話,不方便說給我聽。”

溫重華下意識否認,“哪裏的話,說給杳杳聽得,自然也能說給你聽——”

然而,溫重華話都沒說完,一直安靜坐着的溫杳突然開了口,她聲線偏軟說的話卻極其幹脆利落,她道:“我爸讓我去你家解除婚約,說如果不跟你解除婚約,我就不再是溫家的人。”

溫杳這一招當面打報告把溫重華弄得措手不及,他臉一陣黑一陣白,下意識怒極想斥責溫杳口無遮攔,但看見溫杳身邊的祁肆禮,他那些話又只能憋屈着咽進肚子裏。

祁肆禮偏頭看溫杳,“只是這樣?”

溫杳還想說溫重華說她這麽快跟祁家定婚約是想要男人,但到了嘴邊,她覺得這話特別羞辱人,便咽了進去,搖頭,“就這些。”

祁肆禮問溫杳,“你怎麽想的?關于我跟你的婚約。”

溫杳擡頭看祁肆禮,他那雙黑眸看起來如第一次見面一樣,看着如冰似霧,缥缈冷淡,但內裏并不是這樣,起碼溫杳感受到的不是冷淡,她把手伸進包裏,掏了一個戒指盒子出來。

溫重華看見那個戒指盒,臉上更是如便秘一般。

溫杳并不在意溫重華背着祁肆禮仿佛要吃了她的眼神,她低頭,打開戒指盒,取出裏面一只簡潔雅致的素戒,她說:“今天跟崔棉,嗯,就是繡坊的店長一起去工廠,結束後讓她陪我一起去商場買的訂婚戒指,雖然遠遠比不上你送我的那枚戒指價格,但這是在我能力之內買到的最好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祁肆禮沒有看那枚戒指,只是把右手伸到了溫杳身側,他瞧着溫杳微抿的唇,偏低的聲,“給我戴上,杳杳。”

溫杳擡頭看祁肆禮一眼,對上他那雙漆黑不見底的眸,她下意識眨了下眼,才垂了眼,握着他修長的手指,将那枚素戒戴到了他的無名指上。

溫杳說:“這就是我的想法。”

祁肆禮用那只帶了訂婚戒指的手摸了摸溫杳的腦袋,贊許道:“很好。”

目睹全程的溫重華怒火暴漲,但也只能強壓着,憋紅着臉看溫杳。

祁肆禮側眸看向溫重華,嗓音極淡,“我才知道,岳父好像不太喜歡我這個女婿,不過不重要。”

溫重華:“……”  祁肆禮對着溫重華擡了擡右手,骨節分明的無名指上素戒特別明顯,他說:“杳杳喜歡就行,也請岳父不要再因為我對杳杳過多責怪,她是我的未婚妻,我會心疼。”

這句話不亞于再說,你不喜歡只能憋着,別再來給溫杳施壓,不然後果自負。

溫重華陰沉着面一言不發。

客廳氛圍一時爆冷,一點雜音也沒,趙溫靈此刻偏生像是鼻子裏進了一根羽毛,癢的她忍不住吭哧了口氣。

祁肆禮眸光移到她,好像才想起她來,他開口,“訂婚宴那天,杳杳過于寬厚,沒有計較你聯合小姐妹誣陷她的事,你不知悔改就罷了,眼下帶着朋友在家裏對杳杳冷嘲熱諷,趙小姐,我這個人不太寬厚,還護短,那天的u盤沒排上多大的用場,眼下看來,u盤倒是另有用場了。”

趙溫靈沒聽懂,只是感覺祁肆禮人特別冷,說的話也冷冰冰的,她抿唇看向柯馨。柯馨聰明,聽出來祁肆禮話的含義,忙說好話道:“祁先生,都是一家人,靈兒就是那種性子,她不是對杳杳有敵意,還請您高擡貴手,不要跟她計較。”

說着,柯馨喊趙溫靈,“還不快過來給你妹妹道歉!”

祁肆禮起身,連帶着将溫杳也拉了起來,“道歉就不必了,杳杳最近精神狀态不太好,就不在這裏久呆了。”

說着,他帶着溫杳往別墅外走。

趙溫靈這才快步走到柯馨身邊,咬唇道:“媽,他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要告你誣陷诽謗罪,到時候你這個惡毒繼姐搞得妹妹精神恍惚的名聲就在千金圈子裏久久不散了!”柯馨惱着趙溫靈不中用的腦子,顧着溫重華還在,她只能恨鐵不成鋼貼着趙溫靈的耳朵壓低聲罵道:“我真的要被你氣死了,天天都得給你擦屁股!”

趙溫靈被柯馨的話吓了一跳,她做惡毒繼姐是做,但是她一點也不想這個名聲跟着她一輩子,她抱着柯馨的手臂,哭喪着臉,“媽,你幫幫我。”

“哭,就知道哭,去一邊哭,哭的我心裏煩!”溫重華在一邊忍無可忍怒道,他是連帶着剛才被祁肆禮壓着的怒火一起撒在了趙溫靈身上。

柯蓉蓉見溫重華發這麽大的火,也不顧上跟柯馨趙溫靈道別了,步伐飛快地溜走了。

柯馨懶得管柯蓉蓉,知道此刻溫重華就是快要爆炸的炸藥,誰點誰炸,她帶着趙溫靈躲上了樓。

溫杳被祁肆禮牽着,剛出別墅大門,還沒走遠,就聽見了溫重華發怒的嗓門和趙溫靈抽抽噎噎的哭聲,跟剛才她一個人在客廳時,溫重華高高在上的斥責聲和趙溫靈得意的嘲笑聲形成了鮮明對比,她覺得心裏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舒坦。

她掀眸看向祁肆禮的後背,又低頭看了眼被他大手握着的小手,溫杳忍不住用手指在他窄瘦的手背上撓了下。

祁肆禮邊走邊垂眸看她,“嗯?”

溫杳說:“謝謝你。”

“我好像說過。”祁肆禮眸有點黑,看了眼她被水濕潤的唇,“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溫杳下意識咬唇,別開頭,她“嗯”了聲,保證道:“下次不會了。”

“現在可以去看不敘了嗎?”

“可以了。”

“笑一笑,不敘看見你這副愁眉苦臉的模樣也要愁死了。”

溫杳心裏輕松了,便仰着頭,真誠地沖着祁肆禮彎了彎眸。

祁肆禮瞧着她彎成月牙的杏眸,陽光下,那杏眸亮晶晶地,臉蛋雪白,嬌而不媚,極其可人地一抹笑。他看了兩眼,捏了捏她的掌心,沒再說話,将她帶上了車。

抵達祁家老宅是在下午兩點半。

陽光明媚,空氣柔和,溫杳被祁肆禮牽着走近祁家老宅的大門,繞過兩段風景獨好的曲廊,到了正廳。

廳內安靜着,只兩位阿姨忙活着打掃衛生。

祁肆禮問:“不敘呢?”

一位阿姨停下手裏的活,答話道:“剛才老太太帶着他玩了一會,不敘就困了,眼下被老太太帶着睡午覺呢。”

祁肆禮回頭看溫杳,“在這玩一會,不敘午覺時間短。”

溫杳點頭,去沙發上坐下,“好。”反正工廠已經确定下來了,繡坊那邊暫時沒什麽大的事情需要她過去照看。

祁肆禮也過來在她身邊坐下,阿姨送過來兩杯溫熱的茶水,溫杳端起茶杯抿了兩口,看見祁肆禮伸手去拿茶杯的手,她看見她剛才給他戴的戒指,突然記起來一件事,“那個——”

“叫我什麽?”

“……”溫杳是真的不知道她應該怎麽喊他才算禮貌,在溫奶奶面前喊得肆禮哥,似乎太過于乖順,不像是未婚妻喊未婚夫的樣子,她看祁肆禮,決定把問題丢給他,“你比較喜歡我喊你什麽?”

“肆禮。”

“……”溫杳拒絕,“我比你小,這麽喊不禮貌。”關鍵是太親密了,她不習慣。

祁肆禮看她,“你想喊什麽?”

溫杳咬唇,問他:“比你小的朋友都喊你是什麽?”

“二哥。”祁肆禮說,“你不适合喊這個,思義也喊我二哥。”

喊他二哥像是把他當家人一樣,而不是把他當未婚夫,溫杳輕輕點頭,“那我不知道喊什麽了。”

祁肆禮回歸原點,說:“喊名字就好,沒有什麽不禮貌。”

“……我不喊。”溫杳始終記得他二十六她十八歲。

祁肆禮看她突如其來的犟,看她的眸,也随她的意,不勉強她,“嗯,随你。”

溫杳被這麽一打岔,還記得自己要說的事,實在是那件事對她來說特別重要,她擱下茶杯,坐的端正,細腰挺直,她說:“你把玉墜還給我吧,我們已經交換了戒指,公布了婚約,眼下婚約是板上釘釘了。”

祁肆禮看她端正的姿态和小臉上祈求的神态,他單手執着茶杯,薄唇壓着杯口抿了一口,嘗到茶水的甘甜,他問:“這麽想要回那個玉墜?”

溫杳聽着他的話覺得有希望,她杏眼睜的圓,殷殷切切的期盼都在裏面,她點頭,“嗯,非常。”

祁肆禮擱下茶杯,起了身,垂眸看她,“跟我過來。”

溫杳知道他要帶她去哪,遲疑一秒,心裏的惴惴又被即将要拿回玉墜的高興給沖散,她起身,跟在祁肆禮身後,往後院走。

路過金魚池,桂花林,海棠樹,便到了祁肆禮的卧室。

祁肆禮推開卧室門,沒進去,站在門口,看着身側的溫杳,他黑眸瞧着她,說:“自己去找,找到的話你可以拿走。”

“……”感覺祁肆禮在逗小孩一樣逗她,溫杳咬着唇,想說不要,但鬼使神差地,她沒開口,反倒往前一步,扭頭看祁肆禮,要承諾,“你說的,我找到了就可以拿走。”

“嗯。”

“哪裏都可以随意翻嗎?”溫杳禮貌問道:“你有哪些機密的抽屜或者書櫃,你先說一下,我不碰那些。”

祁肆禮搖頭,語氣淡淡:“這房間每一處物件,你都可以打開。”

溫杳得了保證,立即開始着手翻找。她從門口鬥櫃看似找,她找的仔細,所以很慢,這裏翻翻,那裏找找,小二十分鐘過去,溫杳額頭上出了一層薄汗,都沒看見她的半顆兔子頭玉墜。

“你保證,玉墜一定在這裏。”溫杳走到浴室門口,扭頭看祁肆禮。

祁肆禮還靠着門,腳步站在門內,他黑眸一直淡淡看着溫杳,看她纖瘦的身形在他卧室裏穿梭,他點頭,“我保證。”

溫杳便進了浴室。

十分鐘後,她臉皮微紅着出來,咬着唇看祁肆禮,浴室裏面有兩層抽屜放着他的內褲,她一打開就看見滿眼黑灰的平角內褲。

她翻都沒翻,剛打開一秒就臉頰生粉推上了門,他知道祁肆禮不會有這種惡趣味把玉墜放在這裏。

“我都找遍了,沒有。”溫杳咬唇,看祁肆禮的眸中有了點惱意,她懷疑道:“你真的有把玉墜放在這件房裏嗎?”

祁肆禮說:“我對你說什麽謊。”

溫杳惱地還要說什麽,見着他雙腳是站在室內的,電光火石間,她想到什麽,朝祁肆禮那邊走。

不過三四步,到了祁肆禮跟前。

祁肆禮瞧她落在他身上的灼灼視線,低聲:“要找嗎?”說着,他揚起手臂,垂着黑眸看她。

“……”溫杳目光落在他扣得緊實的襯衣上,靠近脖子處的紐扣都扣上了,雖說他平日裏不近女色,但這麽好的天氣,不至于扣這麽結實,她咬唇,輕聲說:“你把最上面兩顆扣子解開。”

祁肆禮配合她伸手去摸扣子,黑眸看着她,說:“我找到就是我的。”

“……等等!”溫杳強壓着羞囧,咳了咳,手擡起去摸他領口處的紐扣,說:“我來,你別動。”

祁肆禮放下手,眸一直低着看溫杳逐漸變紅的臉頰。

溫杳沒解過男人的紐扣,手指頭外來扭去,偏偏就是弄不開一顆小小的紐扣,她急的毫無章法,手指都不小心撞到了幾次祁肆禮的喉結,她也不在意,她全部心神都在那枚紐扣上。

半分鐘後,第一顆紐扣順利解開,溫杳看見他性感的喉結和一點鎖骨邊沿,沒看見紅繩,她又去摸第二顆紐扣。

這次有了經驗,比上一顆用時少一點,不過幾十秒,溫杳順利解開,她看見了更多的鎖骨和一小片結實的胸膛,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看見了一道很細的紅繩。

溫杳驚喜地睜大眼,不做他想,小手徑直伸進祁肆禮開了兩顆紐扣的襯衣裏面,打算拿出來她的玉墜,只是剛伸進去,手指還沒碰到那枚玉墜,她的手腕就被一只幹燥溫熱的大掌攥住。

溫杳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掀眸,徑直對上了祁肆禮此刻漆黑無比的眸,那一刻,她腦海裏下意識回放了遍她剛才着急找玉墜解他紐扣後的所有畫面。

“對不起——”她後知後覺剛才自己有多放肆,對一個成年男人寬衣解帶動手動腳,溫杳急的臉熱,還要道歉,雙腳卻陡然踩空,她吓了一下,低頭去看,就見祁肆禮将自己抱了起來,近乎于抗在肩頭。

溫杳不知道他要做什麽只預感不妙,她咬唇,手下摁着祁肆禮的肩膀,說:“對不起,我剛才沒想太多,不是故意要對你輕浮,你放我下來好不好?”

祁肆禮将她抱起,用腳關上了門,大步往卧室裏走。

不一會,溫杳不說話了,因為祁肆禮将她放了下來,放在了他的床上,她屁股坐着柔軟的深色床鋪,她不敢擡眼,腰肢下意識坐的端正,只是兩只手緊張地揪住了床被。

被他那樣扛着走到這裏,他把她放在他的床上,他還被她那樣寬衣解帶摸碰了一番,溫杳有預感,祁肆禮要親她。

果不其然,他彎下腰,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俊美冷淡的臉趨近,不由分說就親上了她的唇。

“唔——”溫杳沒有躲,她只是緊張地閉上了眼,兩只手下意識攥緊了床被,閉上眼感受着祁肆禮如上次一樣斯文又溫地侵略她的唇瓣。

她眼睫毛不停地顫,察覺到祁肆禮只吮了一下她的上嘴唇便挪開,她也不敢睜眼,感知着祁肆禮幫她撩了撩頰邊碎發,低聲問她,“這次能接受親的更深一點了嗎?”

“……”溫杳想起幾天前她害怕他的厚舌侵入,臉抵着他的胸膛不住地說循序漸進慢慢來的事,她一樣的羞囧,很小聲說:“你問的話就是不能。”

“嗯,當我沒問。”祁肆禮低着聲,大手掌住她的後腦勺,薄唇再次覆過來。

這一次攻勢比上一次在商鋪三樓親的要洶湧很多,溫杳唇瓣被吮的發麻,她不住地想往後躲,但她坐着,往後躲的幅度太大,她人直接往後仰在了床上,祁肆禮跟了過來,“唔嗯——”

溫杳能清楚察覺到身下床鋪的柔軟和危險,以及祁肆禮微微壓着她,大手卻摸到她的手摁在臉側,他在禁锢她的行動,以防她又一次如上次那般來捂他的唇。

溫杳從沒有過這種體驗,他的厚舌頂開她的唇瓣,長驅直入,碰到她的舌尖一瞬間,溫杳腦子裏“轟”地爆炸,随即一片空白,那種感覺沒辦法形容,好像口腔不再是她用來進食的器官,而是用來跟他調情的部位。

她眼睛閉的更緊,眼睫毛不停地顫,雙唇被頂開,被迫含着他的舌頭吞咽兩人齒間交融的涎水。

溫杳一直不敢給出任何回應,一是不會,二是不敢,但被迫吞咽時的動作像在主動吮吸他的唇舌,她能明顯察覺到祁肆禮呼吸沉了下。然後薄唇開始從她唇角往下。

她沒仰頭,他也能親到她的下巴和纖細脖頸,溫杳緊張地呼吸快要停止,她覺得脖子又濕又癢,身體反應也不正常,她咬唇,臉超級熱,近乎嗚咽了,“可……可以了嗎,好……好奇怪。”

祁肆禮薄唇從她氤着淡香的脖頸上離開,他黑眸比往常都要黑,他垂眸看着被他親的滿臉通紅咬唇閉眸的溫杳,緩慢牽着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脖子上。

那裏因為他俯下身的姿勢,垂下來一顆玉墜,祁肆禮牽引着溫杳的手握住那枚玉墜,聲啞了一點,“玉墜不能給你。”

溫杳一聽這個,也顧不得羞囧了,猛地睜開被欺負的濕漉杏眸,瞧着祁肆禮。  “你沒找到。”祁肆禮撐着床被起身,半曲着一條長腿坐在床鋪上,他把玉墜從溫杳手中抽離,又從脖子上拿開,放進枕頭下,開始慢條斯理扣起了被溫杳解開的兩顆紐扣。

溫杳也坐起身,她長發烏糟糟亂着,唇膏也被吃的幹淨,她惱着瞪着祁肆禮,開始反應過來祁肆禮一開始讓她找玉墜就是在逗她玩……她惱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徑直想越過祁肆禮,爬去床頭搶走自己的玉墜,但還沒爬到床頭,細腰就被一只結實手臂抱住,她被攔截在大床中央。

祁肆禮系好襯衣紐扣,面上恢複清明,他偏頭,薄唇擦過溫杳的耳朵。

溫杳不知道他是故意還是不小心碰到她的耳朵,她耳垂像是被熾熱燙到,她腰肢跟腳底齊齊一麻,差點癱軟在床上,她咬唇克制那陣酥麻時,聽見祁肆禮開了口,滾燙鼻息具拂在她耳旁。

他說:“你搬過來住,你便能天天見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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