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哄你

第32章 哄你

二十分鐘後, 姜如茵在度假區酒店的總統套房見到了溫杳,段寧和盧森已經被唐雎安排進了其他樓層的房間,秦濟在樓下大廳處理嘴上的傷口。

兩人一見面, 溫杳剛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姜如茵撲過來抱住她,溫杳也抱住她, 兩個女生在總統套房的客廳裏哭的嗚嗚咽咽。

唐雎跟顧臨站一邊圍觀,祁肆禮走去吧臺倒了兩杯水, 折回來時, 把兩杯水放在了兩個痛哭流涕的少女身邊。

溫杳先拍了拍姜如茵的後背,努力控制住抽噎, 說:“沒事了, 別哭了,好多人看着呢……”

姜如茵哭的鼻涕都冒泡,她松開溫杳的腰, 鼻音厚重地道:“嗚嗚嗚再也不要來露營了嗚嗚嗚杳杳,你要是真的被人拐走了,我也不要活了嗚嗚嗚。”  溫杳還在劫後餘生後怕着, 看姜如茵哭的這麽凄慘, 毫無形象,兩個鼻孔還在吹泡泡, 她眼睛還通紅着,但也忍不住笑了下,“好啦好啦, 我沒事了, 你別這麽想,又不是你的錯, 是那些人很壞,不要哭了。”

姜如茵漸漸停止了哭泣,她這才注意到客廳還站着三位成年男人,她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珠子,目光看向祁肆禮,說:“謝謝你祁先生,你真的是個大好人,也是杳杳的命中貴人,謝謝你救了她嗚嗚嗚——”

她說着說着,又後怕哭起來,溫杳腫着眼泡給她不停地擦眼淚,安慰道:“好了不哭了,再哭你明天就要瞎了。”

溫杳其實沒見過姜如茵哭這麽慘,這是第一次,她知道姜如茵真的擔心她,擦不幹淨她的眼淚,她便又用力抱住了姜如茵,哄小孩一樣說道:“我真的沒事了,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茵茵,我這次逃過去,後面有很好的幸福等着我呢,是不是,別哭了,再哭我要心疼了。”

姜如茵知道自己再哭下去,溫杳也估計要手足無措了,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眼淚,從沙發上起了身,看向祁肆禮,“她今天一定會睡不着的,祁先生,辛苦下你照顧她。”

祁肆禮說:“分內之事,不辛苦。”

姜如茵擡手胡亂抹了抹眼淚,看溫杳,“那我先下去找秦濟了,他受傷好嚴重,我去看看他。”

溫杳道:“你快去,實在嚴重的話記得去醫院,不要傷口感染了。”

“嗯,好,我明早再來找你。”姜如茵一步三回頭地走,路過唐雎跟顧臨時,唐雎朝她露齒一笑,顧臨也朝她笑了笑,同時紳士地遞了一方絲巾帕子過來,他說:“擦擦。”

姜如茵出于禮貌接了過來,“謝謝。”

顧臨只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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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茵出了總統套房,唐雎跟顧臨緊随其後告別,一前一後出了套房,只把房間留給了溫杳和祁肆禮兩個人。

姜如茵的電梯已經下去了,唐雎去摁電梯喊住要回房間的顧臨,“喂,回那麽早房間幹嘛?你房間又不像二哥房裏有個美人要哄,走,跟我下去看看我的愛車撞得怎麽樣了?”

顧臨回房确實沒事,笑了一聲,走回唐雎身邊站定,他道:“祁二的跑車一到你手上,這輛大G可就得不到你的愛車稱呼了。”

兩人一起進電梯。提及祁肆禮車庫那輛阿斯頓·馬丁,唐雎雙眼發光,“二哥還真舍得,看來嫂子在他心裏份量确實挺重,嘿嘿嘿,總之我得了個大便宜。”

顧臨笑笑,“你看祁二緊張的樣子,也知道溫杳在他心裏的位置了,眼下是真的有人住進祁二心裏喽。”

電梯到了一樓,唐雎跟顧臨并排往外走,他注意到什麽,用胳膊頂顧臨的手肘,“看沙發區那邊。”

顧臨目光移過去,姜如茵正一臉心疼貼着秦濟給秦濟上藥,他意味不明“嗯?”了聲。

“你認得她吧?”唐雎說。

顧臨說:“眼生,你知道我對你們上流圈的少爺千金認得很少。”

唐雎摸摸下巴說:“姜林制藥的千金姜如茵,成年禮是姜林制藥集團百分之18的股份,我爹聽說二哥跟嫂子有婚約後,還想讓我跟她聯姻呢,不過我沒興趣給拒了,聽說姜大小姐也看不上我,也拒絕了我,不過眼下看看當時拒絕是正确的,這風風火火的脾性可不是我的菜。”

顧臨看了一眼姜如茵,只笑,沒有說話。

唐雎跟顧臨一走,房間裏只剩下溫杳跟祁肆禮。

祁肆禮走到溫杳身側坐下,把茶幾上的一杯溫水遞給溫杳,“喝點水緩一緩。”

溫杳接過水杯,雙手捧着抿了一口。不論是接水杯還是喝水,她眸光都在祁肆禮身上放着。

“怎麽了?”他問。

溫杳唇瓣被水潤濕,她輕輕抿唇,說:“謝謝你。”

她從面包車上被他抱下來,就一直在哭,警察問話,也是祁肆禮幫她回的,從半山腰到度假村,她一直待在祁肆禮寬厚的懷裏不說話只默默地掉眼淚,把他襯衣全都打濕了,眼下緩過神,她才想起要道謝。

祁肆禮拿過她的一只手,翻開,低頭在她掌心吻了一下,黑眸瞧着她,“我說了,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

溫杳見他吻手心,想縮回來,她手心還髒着,沒有洗,但祁肆禮沒有讓她縮回去,他輕輕親了下,問她:“想先洗澡還是我們說一會話。”

“跟你說話。”溫杳抿唇,又在觑見自己還倒穿着祁肆禮的寬大外套時,她又改口,“先洗澡,我的衣服被他撕爛了。”

祁肆禮想到他在車上看見她時的模樣,點頭,“去洗吧,我讓前臺給你買件衣服。”

“好。”溫杳從沙發上起來,路過祁肆禮時,又被他抓住手腕,她停下來,停在祁肆禮腿間,垂眸看他。

祁肆禮握住她的手,讓她坐下。

溫杳停了一會,順他的力道坐在他的右腿上,這種親昵姿勢她還不太習慣,輕咬着唇把臉撇去一邊。

祁肆禮看她雪白的腮和哭的紅腫的杏眸,他低聲問:“他有沒有碰到你?”

溫杳一瞬間想到那個男人粗魯撕開他襯衣時的猙獰模樣,她眼圈後怕地紅了,瞥見祁肆禮微沉的目光,她輕輕搖頭,眼圈還生紅,“沒有碰到我,只是撕了我的衣服,還沒有來得及動我,你就來了。”

說到這,溫杳想到萬一祁肆禮從頭到尾沒有關心她,沒有在她到山上時問她在哪座山看流星,沒有問她要地理位置,沒有知道她心裏不安後立即出發來找她,沒有敏銳察覺到那輛面包車有問題,她已經在下山的路上被男人給——

溫杳眼淚又開始滴滴答答地落,她吸着鼻子,低着頭,眼淚珠子一下一下砸在祁肆禮的手背上。

祁肆禮平生沒有哄過女生,眼下卻好像是無師自通,他一只大手輕輕捏住溫杳的下巴,将她臉轉向他,他薄唇将她臉上的眼淚一顆一顆吮幹淨了,最後吮到她因為掉眼淚滾燙的眼皮,他壓低聲,溫柔地哄她,“不要為沒有發生的事哭泣,杳杳,你的眼淚比他們的命都金貴。”

溫杳心裏某塊地方再次陷了陷,她以往情緒不高覺得不快樂時,溫奶奶跟姜如茵都哄過她,但跟眼下被哄的滋味一點也不一樣,她坐在男人腿上,肩膀抵着他寬厚安全感十足的胸膛,他吮她微鹹的淚珠,溫柔地安撫她,說她的眼淚比壞人的命都金貴。

她第一次被人這麽哄,心髒像泡進甜蜜的糖水裏。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祁肆禮,語氣變軟,帶着鼻音,低着頭像是問他,又像是反問,聲音低不可聞,“你怎麽這麽好,祁肆禮,你怎麽能這麽好。”

祁肆禮沒聽見,俊臉湊到她面前,問:“說什麽?”

溫杳正要擡頭,兩人唇瓣一擦而過,仿若帶電,她咬着唇別開臉,卻在下一秒被兩根修長手指轉了過來,“唔——”

他薄唇溫柔地貼上來,沒有再問她說的是什麽。

溫杳心髒更像是泡進甜蜜百倍的糖漿裏,她細腰挺直,一只手忍不住輕輕擡起,摸到他線條分明的下颌,捧着他的臉,閉上眼,輕輕張開雙唇,任由他舌尖頂入。

沒有親太久,連半分鐘都沒有,他吮了兩口她沾滿眼淚的唇瓣,舌尖勾了下她柔軟濕熱的小舌,沒要她的主動回應便停了下來。

即便這麽短,四片唇瓣分開時,還是黏連起了幾道銀絲。

溫杳臉熱地低下頭,手從祁肆禮臉上挪開,去擦自己嘴角的口水。

祁肆禮說:“去洗澡吧,我一直在這裏,不會走。”

溫杳“嗯”了聲,從他腿上起開,進了套房的客卧浴室。

祁肆禮在沙發上給前臺打了個電話,讓前臺去隔壁商場拿了一套連衣裙和睡裙送上來,他接過後,拿了把椅子放在浴室門口,把衣服吊牌一一拆掉,輕叩了下門,“衣服在門外,我去書房,你可以放心開門。”

聽見裏面傳來一聲情緒正常地“嗯”聲,祁肆禮才邁步去了書房。

溫杳洗好澡換好睡裙,把新的連衣裙和內衣放回了客卧的床上,她頭發吹了半幹披在背後,去敲書房的門,“我洗好了,先去睡覺了。”

祁肆禮開了門,長身玉立站在她面前,低頭看她,“做噩夢睡不着的話,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喊我,嗯?”

溫杳看他手工定制的西裝褲上右腿膝蓋那裏,上面還有單膝跪在車上抱她時沾到的髒泥,她輕輕點頭,“你也去洗澡吧,今天也擾的你不安生,還有,今天發生的事先不要告訴奶奶,我想讓奶奶在外面好好地玩,如果告訴她後,她今天不睡也要飛回來了。”

祁肆禮“嗯”了聲,順她的用意。

溫杳便從書房走去了客卧,她關門時看見祁肆禮還在原地目送她,她咬咬唇,沒再多說什麽,掩上了門。

溫杳知道自己今晚估計睡不太好,便關了燈靠在床頭打開微信讀書開始看書。

看到淩晨快一點,溫杳困意上來了,她把手機擱在床頭櫃上,拉上被子閉上眼開始睡覺。

入睡不到一個小時,溫杳猛地從床上坐起身,她額頭上都是汗,眼裏瞳仁無意識在放大,她做了個噩夢,是在車上那個長相很兇的男人把手肆無忌憚地摁在了她的胸前。

溫杳沒有夢到過那麽真實的夢境,醒來後,她還覺得難以呼吸,忍不住雙手去揉胸口。

上面好像還有夢中男人汗濕大手的觸感,黏膩,腥臭,令人反胃,溫杳臉慘白,拿紙巾擦掉額頭上的虛汗,她雙眸看着漆黑不見五指的房間,眼圈又一點點開始發紅。

夢境逼真到像是歷史重演,胸上都開始發痛,那雙惡心的大手仿佛在眼前揮之不去,溫杳半坐着,低頭咬着被子小聲啜泣着掉眼淚。

手機在床頭櫃震動一聲,溫杳眼淚撲打撲打地掉,她身後去夠手機,祁肆禮發來一條微信。

祁肆禮:【做噩夢了?】  溫杳不知道他怎麽知道,她看向客卧的門,猜測着他是不是一直坐在客廳關心她的動靜,所以才聽見了她的啜泣聲——

他好像無時無刻不在關心她。

想到此,溫杳眼淚掉的更快,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回事,怎麽眼淚越掉越洶湧,她咬着唇竭力遏制住眼淚,又擡手将眼淚都抹去,才給祁肆禮回消息。

溫杳:【你進來,陪我睡覺。】

溫杳:【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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