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哄你
第37章 哄你
祁肆禮在車上給她揉了二十分鐘的手腕, 溫杳便偷偷把手縮了回來,一是因為時間太久了,他的手也該累了, 二是姜如茵放下了手機,過來湊到她耳朵邊說悄悄話。
回市中心兩個小時,從市中心去海邊又用了一個半小時, 抵達唐雎爸爸游艇所在的黔墨海是在下午四點多。
這三半個小時裏,唐雎打電話讓游艇這邊做好了準備, 駕駛員廚師和一名救生員都上了游艇, 幾人晚上打算在游艇上吃,就用海釣上來的食材。
溫杳曾經有過一次海釣經歷, 是在八歲的時候, 嵇雪還在,當時嵇雪正準備出國一年進修順帶散心,便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陪她各種地方旅游游玩, 那個時候嵇雪跟溫重華的感情已經十分不好,溫重華沒有陪同,反倒是跟了兩個保镖和一個私人醫生。
因為嵇雪那幾個月經常暈倒, 人也消瘦, 帶私人醫生太過正常,溫杳當時不懂的是為什麽要帶兩個保镖, 嵇雪跟她說的是因為溫重華當時的情婦太過兇蠻,她不想跟一個不相關的女人有任何糾纏,帶兩個保镖可以讓耳根子清淨一點。 溫杳也見過溫重華當時的情婦, 确實蠻橫無理, 嵇雪安靜溫順的脾性不想跟情婦糾纏太過正常,她便信了。
祁肆禮牽着她上了游艇, 姜如茵跟秦濟跟在後面不免多瞧了兩眼溫杳跟祁肆禮相握的手。
幾人全都上了游艇後,游艇便出發了。
下午四點,天還大亮,風和日麗的天氣,海面只微微湧起一點波浪。
唐雎跟秦濟在游艇側邊的圍欄旁調整着魚杆,祁肆禮跟顧臨撐在圍欄在說話,祁思義在游艇內部的小客廳看書,溫杳則被姜如茵拉去了甲板上曬太陽。
天空一碧如洗,微風和煦,姜如茵躺在甲板上的躺椅上邊曬太陽邊道:“要是船上有劃水班就好了,可以邊滑水邊等他們釣魚。”
溫杳躺在另一邊椅子上,她笑道:“你要滑水的話,唐雎估計第一個不滿,他們要釣魚。”
姜如茵剛才腦子沒反應過來,被溫杳這麽一說,被自己剛才的話逗笑,笑了一聲後,側躺着雙目灼灼盯着溫杳看。
“杳杳——”
溫杳眼眸撲閃,直覺有點不妙,“嗯?”
姜如茵手肘支着額頭,直接問道:“我剛才看見你被祁家那位一直牽着手,你跟他牽手怎麽這麽自然哇?你是不是跟他好了?嗯?如實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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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杳下意識道:“我跟他剛開始有婚約便會牽手了……也挺正常吧,畢竟要做給外人看的。”
姜如茵輕哼說:“不信。”
“……”
說着姜如茵坐起身,低頭打開手機,在手機上翻找兩秒,便拿着手機擠到了溫杳的椅子上,“哼,別想騙我!”
溫杳不得不跟着坐起來看姜如茵遞過來的手機圖片,是以姜如茵視角偷拍的照片,照片背景是半截車窗和蒼郁青翠的山間風景,而照片中央,光線最明朗的地方,她的右手擡起被祁肆禮往後探來的右手緊緊握住,大G真皮副駕的椅背上,一大一小兩只手互相交疊,只是照片,就暧昧感已經透過圖片溢了出來。
“杳杳,你自己看看你跟他在車上還玩偷偷牽手這一招,這明明都是互生情意的小情侶才會玩的把戲好吧。”
溫杳:“……”她不知道姜如茵什麽時候偷拍的,竟然能憋到現在才問。
姜如茵摟抱住溫杳的肩膀,氣勢洶洶地道:“證據确鑿啞口無言吧?嗯?你最好現在一五一十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們到底進展到哪裏了?”
“……哪裏有什麽進展,不就是未婚夫妻的關系嘛。”溫杳咳了咳說道。
“這未婚夫妻也有不一樣的啊,有那種類似聯姻,表面上恩愛非常實際關系冷若冰霜琴瑟不調,也有那種未婚夫妻為了利益珠聯璧合同心同德但僅僅是普通朋友關系,更有那種表面上不動聲色平平淡淡實際兩人關系卻如膠似漆你侬我侬,快說,你跟祁家那位到底是哪種?”
“……”
“作為你最好的朋友,我有知情權!”
幸虧游艇夠大,不然以姜如茵氣勢恢宏的嗓門,一整個游艇的人都能聽見她的“逼問”。
溫杳沒打算扯謊騙姜如茵,她這種事情也只能分享給姜如茵,她如實說道:“我跟他的關系好像都不是你說的那種……”
“不可能,你們都偷偷摸摸牽手了,肯定是第三種,未婚夫妻表面上平平淡淡實際上你跟他早就暗通曲款勾搭在一起了!!!”
“……暗通曲款不是你這麽用的,茵茵。”溫杳默了默說道。
姜如茵:“你別管這些小細節,反正意思就是你跟祁家那位一定瞞着我私下裏恩恩愛愛了,是不是?”
“沒有。”溫杳眼瞧着姜如茵還要再反駁,她忙舉起三根手指,“我發誓,真的沒有恩恩愛愛……就是——”
姜如茵接話飛快,“就是什麽?”
溫杳輕輕蹙了下眉頭,扭頭看了眼游艇後方,那裏被船身擋着,并不能看清祁肆禮,只能聽見唐雎跟秦濟釣到魚的興奮叫喊,她把頭扭了回來,小聲道:“就是我感覺我跟他應該算是在談戀愛吧,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這麽想的。”
姜如茵沒聽太懂,皺着眉,像是生怕她吃虧,怕她單純到被祁家那位玩弄還不知道,她道:“嗯?你仔細說說。”
溫杳想了想她跟祁肆禮的相處,說:“我們牽過手,接過很多次吻,他還帶我過見他的家人,幫我出氣,陪我吃晚飯,看電影,安慰我的情緒,帶我去出門玩沒有玩的事情,帶我去見他的朋友,讓他的朋友逗我開心,會想幫助我的繡坊,會把我的醉話當真帶我在淩晨壓馬路,會緊張我擔心我,會在我不安的時候淩晨守在客廳,會陪我睡……”
溫杳自己敘說的時候都忍不住驚了,她跟祁肆禮已經做過這麽多事情了嗎。
姜如茵從聽見第二句就開始皺眉,憋了一會,才忍不住打斷她,“等等,你跟他……接過很多次吻?”
她開始瞪大眼,一副就要起身去逼問祁肆禮的架勢,姜如茵道:“他強迫你的?還很多次?不是,他不是不近女色的嗎???”
“……”眼瞧着姜如茵就要起身,溫杳忙抱住姜如茵的胳膊,“沒有強迫!他人特別君子,真的,茵茵,我用我的人格發誓,我沒有遇見過比他再君子再尊重人的人了,他第一次接吻問了我意見,之後每一次他都是看在我不排斥的前提下才繼續親的,他很尊重我。”
她再三強調的話讓姜如茵暫且卸下去找祁肆禮算賬的心思,姜如茵坐下,才接溫杳剛才的話,“好吧,我暫且信他是君子,但是杳杳,你說的那些,不都是一個合格且品性端正的未婚夫該做的嗎?”
溫杳用一雙濕潤清澈的杏眸看姜如茵,欲言又止,“茵茵,也有那種品行端正合格的男人不會對自己未婚妻這麽尊重和體貼到照顧到她的每一個情緒是嗎?”
姜如茵交男友無數,自然遇見過溫杳口中的男人,品行端正,人品優越但也真的不會照顧到她每一個不開心的小情緒,那種人通常更重學業或者事業,情愛一事,對于他們來說是調劑品,不是必需品,他們永遠會放在第二位。
姜如茵還要再說些什麽,溫杳又開了口,她嗓音有點輕,說:“而且茵茵,重要的是他對我跟對旁的女生不一樣,他不近女色的名聲你也聽說過,這麽多年都一直流傳着,不可能是假的,但是他很親近我,不近女色卻近我,這才是關鍵不是嗎?”
溫杳說這些話時,眸底全是認真和幾絲她本人可能意識不到的竊喜。那雙杏眸濕潤清澈,在說到祁肆禮時,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許多。
姜如茵看着溫杳一副陷入男人陷阱的迷糊模樣,覺得要完,她皺緊眉道:“杳杳,你不會是……喜歡上祁家那位了吧?”
“……咳咳,沒有……我只是很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時間,興許是他這個人本身就很好,讓人非常想跟他相處。”溫杳臉熱了下,她下意識否認。
姜如茵撓了撓頭,說出一個殘酷的真相,“杳杳,你是不是忘記了他比我們大八歲,又生在祁家這種豪門,閱歷和心智比同齡的普通男人要成熟很多很多,而且他奶奶跟你奶奶是至交好友。”
溫杳怔了一下,眸底肉眼可見地怔忪。
姜如茵繼續道:“所以,他不得不對你這麽體貼,也不得不時時刻刻安撫你的情緒,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只是在把你當成小孩一樣,會妥帖照顧你的身體和情緒,畢竟他身居上位,心智成熟,雖然為人冷淡,但有你奶奶這個人情在,他會對你熱情。”
溫杳更怔忪了,她下意識道:“可是把我當小孩一樣帶,會跟我接吻嗎?”還有會像昨天那樣讓她握着他的嗎?
姜如茵給了她一個合理答案,“杳杳,你是不是給了他一種信號,想要他吻你的信號,如果你需要他這麽做,他一定會答應你的請求,因為他比你大,他要包容你,滿足你任何一個可以滿足的請求。”
“我沒有要求過他吻我。”溫杳咬唇,神色卻郁郁下來。
姜如茵嘆口氣,“杳杳,有時候想要別人吻你并不一定要說出來,任何行為都可能是一種請求信號,尤其是你一雙漂亮濕潤的眼睛,如果你用你的眼睛跟他對視超過五秒,男人都會接收到一種信號,你在請求他吻你。”
溫杳不說話了。 姜如茵見她沉默,想到她剛才眼神明亮說起祁肆禮的事,她眉頭緊皺,知道溫杳絕對陷進了祁肆禮的溫柔“陷阱”,唔,也不能說是陷阱,祁肆禮應該不會故意設陷讓溫杳走近,只能是溫杳年輕稚嫩,沒有戀愛經驗,白紙一樣,很容易被男人吸引,尤其是一上來還是面對祁肆禮這種罕有的優質男。
她不忍心看溫杳生郁,她道:“其實……也不一定像我說的那樣,杳杳,如果你想要知道祁肆禮是把你當未婚妻看還是當小孩帶,你可以試探他。”
溫杳眨了下眼,那雙眸底又亮起一點,“試……探?”
姜如茵給她出主意,說:“你一會做什麽都盡量不要跟他對視,不要用你那雙濕漉漂亮的杏眸去看他,你這麽漂亮再這麽看人真的很像勾引,唔,然後我剛才看見游艇二層有個泳池,吃過晚飯,我找你去游泳,要穿泳衣,然後看他反應。”
溫杳有點不解,“不跟他對視,穿泳衣……為什麽?”
姜如茵條條有理道:“你不跟他對視,就不會給他你想接吻的請求,如果在你不給他請求的情況下,他依舊會親你,那說明,他沒有把你當小孩,在把你當未婚妻。至于穿泳衣游泳,杳杳,這艘船上不只是他一個男人,有唐雎顧臨,還有秦濟,如果他把你當未婚妻,他不舍得讓你漂亮身體被別的男人圍觀,這樣雙重試探,結果更可靠。”
溫杳道:“可是,他如果把我當成小孩,想保護我,也不希望我被其他男人圍觀吧。”
姜如茵搖搖頭,“當然不止是穿泳衣游戲啦,還有就是如果他把你抱進游艇內部或者其他隐蔽地方,讓你穿上衣服,你就說想游泳不要穿,如果他說有很多男人在,你就說他們比你大,都是哥哥級別的,不會對你有遐思,如果祁家那位還是堅持要你穿,杳杳,不用說,他一定沒有把你當小孩。”
溫杳似懂非懂,緊接着提出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她指了指身後這艘游艇,說道:“我們空手上來,哪裏來的泳衣?”
姜如茵道:“看這游艇裝飾就知道唐雎經常拿它開party,一會我去看看客房裏面有沒有新的泳衣,沒有的話,你穿這身裙子濕身也是一樣的效果。”
“……哦。”
溫杳總覺得有點奇怪,她坐着看了會海面,想起來哪裏奇怪了,她一開始不是在跟姜如茵說她跟祁肆禮的“進展”,怎麽就發展到一會要去試探祁肆禮把她當什麽……一定要試探嗎。
溫杳輕輕咬唇,心裏有個聲音輕微但堅定。
她想試探。
一個小時後,唐雎跟秦濟收獲頗豐,游艇上的廚師在唐雎釣上來魚的第一時間便着手下廚了,也沒等太久,唐雎便吆喝着吃飯了。
餐廳在游艇一層內部,乳白色的大理石桌面上擺了各種魚,清蒸鲳魚,紅燒比目魚,黃魚炖湯,現做的鳕魚腸,香煎金槍魚,各種香味撲面而來,勾的人食欲大動。
姜如茵拉她坐在首位的椅子上,秦濟自然是坐在姜如茵身側,祁肆禮本要走去溫杳身側坐下,但唐雎釣魚釣的太興奮,撈着一把椅子就坐下了,沒在意身側是溫杳,還隔着溫杳和姜如茵,興致沖沖跟秦濟說着剛才釣到金槍魚的興奮勁。
顧臨坐在溫杳姜如茵兩人的對面,注意到唐雎的虎頭虎腦,笑着搖頭去看祁肆禮,祁肆禮也沒在意這個,走到顧臨身側坐下。
一頓晚飯溫杳吃的小心翼翼,因為姜如茵一直在桌下頂她的手臂提醒她不要跟祁肆禮對視,但祁肆禮就坐在她對面,一擡眼就能看見的距離,為了試探,她只能把目光稍稍偏移,每次擡頭快要看見祁肆禮時,她就會強迫自己看向他身邊的……顧臨。
溫杳沒有注意到每一次她不跟祁肆禮對視,反而看向顧臨時,祁肆禮吃飯的動作會停頓上不足半秒,然後擡頭淡淡看她一眼。
唐雎還開了兩瓶香槟,溫杳酒量不好沒喝,祁肆禮喝得多,吃的很少,只動了幾口便把筷子放下了,身體自然靠着椅背,拿着酒杯,抿着酒一直看着溫杳。
溫杳:“……”她幾乎要被看得坐立不安了。
跟她一樣坐立不安的還有顧臨,不知道今天怎麽回事,溫杳一直在看他。顧臨跟祁肆禮多年好友,能讀懂祁肆禮的肢體反應,在他慢條斯理擱下筷子,靠向椅背,拿着酒杯瞥他一眼繼而長久地看向溫杳時,心裏頓時苦笑,免得引火上身,顧臨幹脆擡了頭,微微笑着問溫杳,“嫂子,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咳。”溫杳差點被嗆到,她拿了一杯水抿了一口,下意識想看祁肆禮,但她竭力控制住了,因為差點嗆到,她臉紅了點,看着顧臨,也笑着說:“沒有,我剛才實在發呆,不是一直在看你。”
“這樣啊,是我多想,嫂子。”顧臨這聲嫂子叫的能有多響亮就有多響亮,以至于沉迷跟秦濟分享釣魚技法的唐雎扭頭看顧臨一眼,摸不着頭腦道了一句,“你叫這麽大聲幹嘛?嫂子又不耳聾。”
顧臨微笑,心裏着急沒有緩解,他急到想要唐雎來作死一下吸引下祁肆禮不善的目光,也好過他遭殃,但唐雎今天顯然沒心思在溫杳面前作死了,他一門心思都在垂釣上。
晚飯吃過,唐雎跟秦濟打算繼續去釣魚,顧臨此刻不敢祁肆禮待一起,免得殃及池魚,他起身跟唐雎去了垂釣區。
溫杳被姜如茵催着上二樓換衣游泳,祁肆禮是餐桌上最晚走的一個男人,他在溫杳起身時才起身,走到溫杳身側問她,“晚飯吃飽了嗎?”
他只穿一件灰色襯衣,質感精良,他跟她說話時,微微低頭,長睫半覆着漆黑冷清的眸,眸底情緒未明,但嗓音低醇。
他這麽問她,聲線又不冷淡,好像确實像是帶小孩,在關心帶的小孩是否吃飽。溫杳心下湧起一點失落,還記着姜如茵的話,沒有擡頭看他的眼睛回答,她說:“吃飽了,你吃飽了嗎?”
祁肆禮沒有說話。
姜如茵在催促她,“祁先生,我跟杳杳還有話要說,就不跟您在這閑聊了。”
溫杳順勢被姜如茵推着走,沒有看祁肆禮一眼。
到了二樓,祁肆禮看不見的地方,溫杳低低吐了一口氣。姜如茵笑她,“杳杳,我怎麽覺得你有點怕他?”
溫杳遲疑道:“跟他相處這些天,我都習慣看着他的眼睛說話了,剛才從在餐桌上坐下就一直沒跟他對視,他問我話,我答話也沒看他的眼睛,感覺一點也不禮貌,而且——我覺得他好像在生氣。”
“你不跟他對視是對的,你自己也說了,你習慣看他的眼睛說話,這就表示你真的有在表示你想要被他親吻的請求,所以你需要試探。”姜如茵在二樓客房和儲物間翻找了一通,結果還真的找到幾個紙袋裝的品牌泳衣,都是全新,吊牌還沒拆。
“來來來,去游泳消消食,順帶着試探下他。”姜如茵丢過來一套泳衣。
溫杳倉促接過,發現是一套鵝黃色天鵝絨系帶分體式的,穿上的話,裸露實在太多,船上只她們兩個女生,她不好意思穿,又丢回去,“換一件吧。”
“布料越短,效果越好。”
溫杳贊同但沒有照做,她翻了翻紙袋,勉強翻出一件算得上保守的連體式泳衣,白色打底香色碎花抹胸的款式,左側腰部镂空,還俏皮地綴了一個蝴蝶結,設計不算太大膽,勝在可愛大方。
但泳衣可愛也架不住溫杳的身材很頂。
在客房裏換好,姜如茵給自己系着泳衣吊帶,擡頭看一眼已經換好的溫杳,“我靠”了聲,“杳杳,你屁股這麽翹?你總是穿連衣裙我都沒看出來。”
“……”溫杳找了個浴巾披在肩上。
姜如茵系好後過來扒拉開她的浴巾,嘴裏誇道:“看看這圓潤又纖細的長腿,弧度姣好的翹臀,還有螞蟻細的腰,以及這兩座微微顫的小雪山,杳杳,你身材真是兼具少女的嬌嫩和少婦的豐滿,要是我有你的,我跟你說,我天天穿吊帶露事業線讓一大堆男人對我這俯首膜拜。”
“……”溫杳臉紅道:“你再這麽說,我不出去了。”
本來還不覺得羞恥,但姜如茵很直白的誇贊,讓溫杳有點不敢出去見人了。
“好好,不說了,走去游泳吧。”姜如茵捏捏她僵止的雙肩,“放松點,就只當時飯後消食游泳,把試探的事暫且先抛擲一邊。”
溫杳進了泳池,游了半圈,身心才放松下來。
夜色漸深,海邊變得如夜一般幽深蔚藍。
她扒拉過來一個游泳圈,藕白的雙臂趴在上面,身體靜止在泳池水面上不動,她看向姜如茵花式游泳激出來的浪花,剛要說話,從一樓上來二樓的樓梯口有腳步聲和說話聲。
駕駛員廚師和救生員不會上來二層,只有可能是祁肆禮幾個人。
姜如茵也聽見了,立即游到溫杳身側,撺掇着她,“就這時候上去,快點,杳杳。”
溫杳一想到祁肆禮會看見她穿這種暴露過多的泳衣,臉就發熱,她咳了咳,鼓了點勇氣才扶着泳池圍欄上去。
還有最後一個樓梯就要上岸時,祁肆禮跟唐雎顧臨幾人已經才上了二樓的踏板。
二樓樓梯口離泳池只有五六步的距離,只要一踏入二樓地帶,就能輕而易舉看見泳池這邊場景。
于是下一秒,一道毫不遮掩的驚嘆聲響在溫杳五六步開外的地方。
“哇哦!好din——”許是突然被人揪住,或者反應過來了,“頂”字的音才出口就被咽進了肚子裏。
這一聲自然是大大咧咧唐雎發出的。
祁肆禮沒有看唐雎,是顧臨臨時拉了他一把,才把他從将死的地步拉了回來,他不敢想要是自己真的說出來了,他二哥今晚會不會把他丢進海裏喂魚。
祁肆禮其實沒工夫管他,他一上來就看見了泳池邊正踩着泳池樓梯往岸上走的溫杳,少女身段嬌嫩卻極其曼妙,沾了水珠的雙臂雪白抓在欄杆上,一雙圓潤纖細的長腿還有一小半陷在泳池裏,擰細的腰半彎,沒有辦法忽略的渾圓被香色碎花布料緊緊包裹,纖薄的後背彌漫水珠,上面還貼着濕漉的長發,黑發與白背對比分明,也更加刺激人眼球。
他黑眸看過去,正巧趕上溫杳掀眸,被泳池水清洗過後的芙蓉面,漂亮嬌嫩又清純到極點,那雙濕漉漉的杏眸看他一眼,在下一秒,再一次移向了他身邊的顧臨。
祁肆禮眯了眯眼。
顧臨跟唐雎能明顯感知到祁肆禮的不悅,那種周身一冷的說法并沒誇張。
唐雎跟顧臨對視一眼,顧臨看了眼不遠處,正對上溫杳看過來的視線,他心裏再度苦笑,不懂溫杳跟他有什麽仇怨,今天頻頻在祁二面前一個勁看他。
溫杳沒想這麽多,她竭力不去看祁肆禮的辦法便是換一個人看,在祁肆禮身邊的顧臨便是一個好靶子,呃,不是靶子,是一個讓她把目光自然挪過去的物體。
唐雎太過吵鬧,溫杳覺得自己跟他對視的話,一定會忍不住笑開,避免這種情況,只能去看顧臨,而且顧臨跟祁肆禮身高相仿,她可以在顧臨臉上找不同,找跟祁肆禮不同的地方,比如鼻子眼睛嘴巴額頭眉毛等等等,然後她就會十分輕松地不跟祁肆禮對視。
這次她剛從泳池出來,也是如此,本能要跟祁肆禮對視,下一秒她又把目光挪到了顧臨身上,繼續在他臉上找特別明顯的不同之處。
顧臨的眼睛雖然溫和,但沒有祁肆禮的好看。
這麽想着的時候,她就特比專注,并沒注意到祁肆禮已經大步直直朝她走來。
“哎——”她手被抓住,熟悉的冷檀木香撲到了她鼻間,溫杳才注意到祁肆禮站在泳池邊,彎着腰,一只手臂徑直環住了她的腰,将她從水中抱了出來,不顧她渾身還是濕漉漉着,徑直将她抱在懷裏,大步朝樓下走。
溫杳預感不妙,她看了祁肆禮一眼,第一次在祁肆禮面上看到冷淡這種情緒。
她雙手下意識攀着祁肆禮的雙肩,目光也越過他的肩膀看向泳池裏的姜如茵,眼神求救。
姜如茵口形示意:“按照——我們——說的做——”
祁肆禮把她抱到了甲板側邊。
這裏就他們兩個人。
“哎,我怕。”祁肆禮沒有說話,雙手控着她的腰将她摁坐在游艇的圍欄上,溫杳屁股就就是一道杆子,背後沒有遮擋,稍微不慎,就會掉進海裏,她睫毛顫個不停,咬唇看向祁肆禮。
祁肆禮黑眸看着她,大手摸到了她的小腿,把她放在了自己腰上,“纏緊就不會掉。”
“……”恐懼戰勝不了理智,溫杳雙腿立即纏緊祁肆禮的窄腰,兩條腿交疊搭在了他的後腰上。
祁肆禮因為她的雙腿,離她更近,他垂眸看身前黑發濕漉,全身雪白的溫杳,淡聲問道:“上午躲完,下午躲,打算要躲幾天?”
“……”這完全不是姜如茵預料的對話,他不應該管她穿泳衣的事情嗎?溫杳默了默,心裏想着對話的事,便沒理祁肆禮的話,她也沒看祁肆禮,就低着頭沉思。
祁肆禮低頭看懷裏的溫杳,她低着頭,面上沒什麽表情,不看他也不理他的話,不像是在躲他,像是厭煩了他,尤其她今天一直在看顧臨。
“是介意昨晚我讓你幫忙的事?”祁肆禮聲越發低,也越發輕。
不對,他還是沒有過問她泳衣的事,姜如茵這個戀愛老手預估完全失誤,她要不要此刻直接開口問他,畢竟什麽試探都不如開門見山地問,溫杳還陷在自己思緒裏。
“杳杳。”她仍舊低着頭,一點也不看他,像是在無聲抗拒他,祁肆禮眸底情緒未明,第一次對一件事覺得無力,他摸不透她在想什麽。
她還是不應,低着頭,連情緒都不表露給他,祁肆禮沒辦法不看人的神态判斷一個人是否開心是否生氣是否厭惡,他大手摸上溫杳的下巴,擡了起來。
溫杳這才從自己思緒裏回過神,在觸到祁肆禮黑眸時,她還記着姜如茵的話,不要跟他對視,于是,她立即緊閉上了眼。
“……”祁肆禮瞧得分明,她閉上眼不是等待親吻,只是單純不想看見他。理智讓他此刻應該放下溫杳,讓她由着心意躲他避開他去看旁人,但感性讓他低了頭,薄唇用力地覆上了溫杳柔軟的粉唇。
“!!”溫杳在他冰涼的薄唇貼上來的一瞬間,猛然張大了雙眼,看着近在遲尺同樣沒有閉上的黑眸,她心裏只有一個聲音,她沒有看他,也沒有對他發出請接吻的請求,他卻親上來了。
所以,他是有把她當成未婚妻,而不是小孩子!
夜晚靜谧,海風輕浮,耳邊是海浪的輕湧聲,在這一刻,像是海風灌進胸口,溫杳心髒被狠狠拂動,她心跳聲在加倍。
嘴角也忍不住翹起,杏眸下意識半彎,擡起濕漉的雙臂順從心意輕輕環住祁肆禮的脖頸,正要張開唇閉上眼享受他給予她的舒服吮吻時,環着祁肆禮脖子的雙手卻被一只幹燥溫熱大手拉下來,他薄唇也退開了。
溫杳懵懵地睜開眼看祁肆禮。
祁肆禮的眸如夜一般黑,但情緒卻如海上的風,寡淡地到不可捉摸。
他黑眸低垂瞧着她,淡淡開口,“夜裏太黑,看清我是誰了嗎?”
“……”
“我不是顧臨。”祁肆禮大手扯掉了環着他腰的兩條白嫩的細腿,他把她從欄杆上抱下來,穩穩放在地上,不再看她,轉身去了一樓客艙。
“……”
溫杳呆住了,看着祁肆禮修高大挺拔的身體毫不猶豫從她跟前離開,她預感不妙,剛才他說那話,他不會以為她今晚一直看顧臨是喜歡上顧臨了吧?
還有——
祁肆禮,好像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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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