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去你大爺的
轉眼入了春,兩只小奶狗們也從原本未睜眼的狀态進化到了能跑能跳能吃能睡的調皮搗蛋階段, 耿懷月廚房做飯的時候, 兩個小東西時常跑過來拿小腦袋去蹭耿懷的腳踝。
耿懷月低頭瞪了眼這兩個小東西, 然後擡腳輕輕地将兩個走路都打偏的小壞蛋撥到了另一邊:“沒你們的份兒, 肚皮都快吃得翻過來了。”
她雖然邊這麽說, 邊又切了塊煮熟的厚牛肉分開了兩個壞東西,還邊嫌棄地沖着外頭的寧琬嚷嚷:“寧琬!把這兩個東西給我拎出去!”寧琬一聽,先是一個哆嗦, 然後忙跳了起來, 趿拉着拖鞋跑進廚房,一手一只小毛仔,拎完就往廚房外走。
咛咛嚼着自己嘴裏的牛肉, 還扒着寧琬的肩頭探長了腦袋一個勁兒往廚房裏瞧,反倒是啾啾安靜許多, 小爪子扒着寧琬的小細胳膊, 又往寧琬的懷裏蹭了蹭。
門鈴響的時候也是咛咛最先從寧琬的懷裏跳了下來,小短腿跑起來一點兒也不慢,最先跑到門口去扒拉門, 扒得耿懷月提着菜刀從廚房裏跳了出來, 刀尖指着咛咛,威脅道:“再皮, 再皮喝狗肉湯!”
咛咛頓時安靜了下來。
寧琬又趿拉着拖鞋跑過來開門,門一開咛咛便沖了上去,小短腿一跳, 便死死地抱住了耿秋的小腿,它腿比較短,剛抱緊又往下縮了兩分,小東西十分不甘心,又跳起來用前面兩只腿抱了上去。
耿秋先脫了鞋,然後将小短腿咛咛抱了起來,安撫似地為咛咛順了順它的背。咛咛倒是不領這份情,一觸到耿秋的手便含在了自己的小尖牙裏。
又磨又咬地鬧了好一通小脾氣。
簡直跟無理取鬧時的寧琬一模一樣。
耿秋也由着咛咛,啾啾是慢條斯理地跺到耿秋的身邊的,它拿小腦袋在耿秋的腳踝處蹭了蹭。耿秋彎下身将啾啾又揉進了自己的懷裏,兩個小東西便在耿秋的懷裏撒野。
等到耿秋再擡起頭來時候便看見寧琬滿臉幽怨地看着自己,她包都還沒來得及去放,便又轉頭去瞧寧琬:“這是什麽了?”
“你是不是不……不喜歡琬……琬琬了?”
耿秋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然後抿着嘴,假模假樣地板了一張苦瓜臉:“你在胡說什麽?”
“你現在回來都……都是先抱……咛咛和啾……啾啾,你都不……不搭理我!”寧琬越說越氣,越說越忘了自己是個小結巴,“所以你是不是不喜歡琬琬了!”
耿懷月在廚房裏都聽到了寧琬的指責,她又提了原本用來恐吓咛咛的菜刀指向了寧琬:“再嚷嚷,再嚷狗肉湯炖大骨你試試?”
寧琬和咛咛都被這奇怪的黑暗料理給吓了一跳,原本還在耿秋的懷裏蹭的咛咛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寧琬更是含着一眼眶的小淚花花委屈巴巴地看着耿秋。
後者先是将自己的書包從背上捋了下來,然後跑進廚房洗了手,打算幫着耿懷月打打下手,最後被耿懷月無情地攆了出去,剛一出去的時候就見寧琬給自己端了一杯溫水:“喝水。”
将水遞給耿秋後寧琬便氣鼓鼓地又跑去沙發上卷成了一團,啾啾邁着小爪子扒了扒寧琬的褲腿。它的小腿也短了點,跟咛咛一樣跳不到沙發上去,只好仰着小腦袋,一個勁兒地拿爪子去扒寧琬。
寧琬低頭就對上了啾啾那圓溜溜的大眼睛,氣頓時也消了,趕緊将啾啾也揉進了自己的懷裏。
耿懷月做了一桌子菜出來的時候便發現這兩個小姑娘一人揉着一小毛團子,七倒八歪地在沙發上眯着眼睛睡着了,咛咛更是在耿秋的懷裏睡了個四腳朝天,啾啾卻是安安靜靜地趴在寧琬的胸口,腦袋耷在寧琬的脖頸處,睡得正香。
入春的日光已經暖和了起來,洋洋灑灑地落在這四個小東西的身上,染就了金燦燦的一圈毛發,散在肩頭的,耷在耳畔的,都泛着一層柔和的光。
四個小東西踩着春日裏的時光,懶懶洋洋地向前走,很快就度過了溫柔缱绻的時光。
等到耿懷月再跑去叫這幾個小東西吃飯的時候,推門看了眼睡得正熟的幾個小東西,耿秋的身形已經拉長了,長成了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寧琬也拔高了身子,頭發也已經去剪了好幾輪了。
一聽到開門聲,睡在床邊的咛咛和啾啾立馬擡起了腦袋看向房門,這兩個小家夥已經長成了大狗狗,它們一見耿懷月立馬就坐了起來,啾啾似乎很通話,高冷地擡起自己的大爪子推了推睡得正酣的耿秋,又拿自己寬厚的嘴去頂了頂,可算将耿秋給叫醒了。
耿秋揉了一把自己的那一頭小亂毛,迷迷糊糊地向着啾啾的方向看了過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沖着耿懷月笑了笑:“抱歉媽媽,不小心睡着了。”
耿秋的聲音有些低,還夾着些絲絲啞啞的沙,寧琬便是在這沙沙的磨人的嗓音中掀起的眼皮,她一見耿懷月立馬就坐直了身子:“我……我我我,我把作業做完了!”
耿懷月觑了這個偷懶的小壞蛋,只輕輕地哼了一聲:“吃飯。”
耿秋打了個呵欠,她實在太累了些,初三最後一學期了,班上總算是臨時抱起了佛腳,一向跟着耿秋不對付的梁弘燕也沒了時間去找耿秋的麻煩,耿秋落了個清靜的同時又開始了無邊無際的刷題日常。
寧琬也沒好到哪裏去,當年信誓旦旦就差沒指天發誓要跟耿秋一起讀一中,如今她那笨小腦瓜總也有些趕不上進度,一度學得天暈地暗,就差沒去撞個牆了。
以前不會還有寧澤給她開開小竈,現在寧澤也忙得腳不沾地,寧琬可沒臉去跟寧澤問,又怕打擾到準備中考的耿秋,她愣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的書本壓力。
耿秋又長長地打了個呵欠,然後推了推寧琬:“趕緊,收拾了吃飯了。”
寧琬便又不要臉不要皮地抱住了耿秋的胳膊閉着眼倒了下去:“好……好困啊姐姐。”
被寧琬這拖長了聲音的疲憊所感染,耿秋又眯了眯眼睛,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長時間沒睡一個好覺了。她的成績本就不差,初一初二的時候也沒有偷過懶,時常帶着方慧茹宋城以及張致嚴一起看書複習,成績在班上算得上是個拔尖兒的好苗子,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心裏反倒有些沒底了似的。
畢竟大家起早貪黑地捧着書在啃,耿秋唯恐自己稍不留神,就被落在了後面,跟不上了,所以每次別人起得早,耿秋就算再喜歡賴床,也得提着自己的領口把自己薅起來,晚上作業做完了總想睡,依舊得捧着一本書歪在床上眯着眼睛從頭到尾地背。
她将自己的最後一縷神經給提吊了起來,總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出一點兒小差錯,便給寧澤耿懷月帶來麻煩。
等到耿懷月再推門的時候,才發現這兩個小姐妹又歪在一起,各自枕着對方的肩頭阖着眼睛又睡着了。
吃過晚飯,耿秋老老實實地回了房間去刷題,啾啾便安安靜靜地睡在她的腳邊,咛咛跑出去跟土匪玩兒去了,宋城提着方慧茹,又提了一大摞書坐在了寧家客廳的大桌子上,來來去去地給方慧茹講題。
方慧茹也不是個特別聰明的姑娘,至少比不過耿秋聰明,但好歹她肯學,勤奮又努力。當年給黃杉承諾的會努力拿到支助也一直沒有說大話,她努力地将自己挂在年級前面的位置,背後都靠着宋城給她偷偷傳授經驗。
宋城雖然平日裏不太靠譜,但論聰明,大概是這五個崽子當中的第二,好幾次耿秋做不出題來,也是不要臉不皮地跟宋城進行讨教的。這裏面要說最不靠譜的,誰也沒想到會是張致嚴。宋城的聰明只排了個第二,好歹張致嚴是這其中最聰明的腦袋瓜,結果對方拿着這令人傾羨的腦袋瓜去勾妹子去了,小小年紀,已經勾了三個小姑娘要死要活了。
耿秋正在房間裏刷着老師今天才發的兩套物理題呢,正跟功率的幾個檔位較着勁兒呢,就聽外頭響起了不大不小的争執聲,她咬着筆頭站起來推開門往外頭瞧,正瞧着宋城指着方慧茹教訓道:“咱們不是講了好幾遍了嗎?”
寧琬的話倒是插得快:“講幾遍了你就開不了金口再接着講一遍嗎?”她嘟着小嘴,原本就不太快活,宋城簡直就是在往她的槍口上撞,活生生吃了一嘴的炮火。
“你……”宋城“你”字還沒說完,就聽門外響破天的砸門聲,耿秋瞥了客廳裏劍拔弩張的三個人,嘴裏叼着支筆懶懶散散地去看門。
門一開張致嚴就沖了進來,一把拉住了耿秋的細手腕,他的個子已經很高了,耿秋不明所以,擡起頭才看清張致嚴的神色。只見他臉色一秉,沖着身後跟着的另一個姑娘厲聲道:“來來來,看,這就是我女朋友,自然比你漂亮得多!”
耿秋一聽,眼睛猛地睜大,那顆細小的痣不依不饒地跟着放大了幾分,她覺得自己的手腕火辣辣的,剛想開口,嘴裏叼着的筆便啪唧一聲掉在了地上。
大概沒能留個全屍。
還想說什麽卻突然已經忘了,只看見自己門口的那小姑娘眼睛都紅了,咬着小紅唇愣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寧琬沖了上來,一腳狠狠踢在了張致嚴的膝彎處:“我可去你大爺的吧!”
耿秋覺得天都黑了,不知道應該先給張致嚴一巴掌,還是先給會說髒話的寧琬一巴掌!
作者有話要說: 別慌,這本真的就是流水,大家都會長大的,先別急啊,一步一步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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