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

第 1 章

-冬-

A區十二棟302寝室，付小靈正在暖氣片上撥來撥去，自我陶醉于“暖氣之歌”。

方如珊從上鋪跳了下來，差一點崴到腳，站穩之後問付小靈：“去吃烤肉嗎”

“明天去。”付小靈停下她的彈奏，扭頭回答方如珊。

“為什麽？今天下午正好沒課啊。”方如珊不理解。

“天氣預報說明天下雪。”付小靈拿起一邊的手機，調出天氣給方如珊看。

“so？”方如珊仍然不明白她的意思。

付小靈笑起來，很是享受地說：“明晚，選一個窗邊的位置，窗外在下雪，屋裏在吃烤肉。”

“？？？”方如珊的五官都因為迷茫而擰在一塊了。

“很溫暖。”付小靈繼續解釋說。

“……”方如珊無話可說。

付小靈立刻來了興致，想要安利：“你看過……”

“沒看過。”方如珊立即打斷了她，不想聽她長篇大論。

外面突然有人喊“下雪啦”。

付小靈的眼睛亮了起來，拉着方如珊的胳膊說：“珊珊，我們出發吧！”

“不是明天嗎？”方如珊不理解她這突然的變化。

“下雪了呀。”付小靈笑着說，甚至還哼起了歌。

“哦。”方如珊漠然地回答了一個字。

“嘻嘻。”付小靈沖她做了個鬼臉。

“嘻個鬼。”方如珊撥了一下她的鼻尖。

“我很開心。”付小靈轉了個圈。

“看不出來，皮笑肉不笑。”方如珊不以為然道。

付小靈于是湊到她跟前，與她對視說：“看我的眼睛。”

“沒有眼屎。”方如珊得出結論。

“但有愛意。”付小靈沖她比了一個愛心。

“滾。”方如珊這樣說着，卻也和付小靈一樣，開始換外出的衣服。

方如珊已經在凳子上坐了二十分鐘了，付小靈終于換好了鞋子，笑嘻嘻地說：“我們出門吧！”

門從外面被推開，寝室長黃夢秋走進來，額前的碎發濕濕的。

“你們要出去？外面好冷。”黃夢秋把書包卸下，松了一口氣坐下來喘氣。

“去吃烤肉！老大去不去？”付小靈立刻邀請她。

“不去，我在圖書館吃了泡面，現在還是飽的。”黃夢秋搓了搓手問，“你們有熱水嗎？”

“有！”付小靈把自己的保溫壺拿過來，然後拍了拍方如珊的肩膀說，“走啦！”

方如珊從自己的衣櫃裏扯出一條圍巾，給付小靈圍上。

“嗷！這樣好悶！”付小靈掙紮地扭了扭腦袋。

“圍着吧，外面特冷！”黃夢秋提醒道。

才走出寝室樓，付小靈就“哇哇哇”喊了好一會兒——“哇真的好冷啊我去！”“哇好美好美！下雪天就是最美的不接受反駁！”“哇珊珊你的圍巾好香啊，感覺我也香了起來，和你一樣香。”“哇路燈也變得好美！”

-春-

付小靈躺在床上，腦袋外在一邊，亂糟糟的頭發從床沿垂下來，在方如珊看來，這個場景毫無美感，只覺得像鬼。

“你喜歡什麽顏色？”方如珊戳了戳她露出來的頭頂。

“你要送禮物給我嗎？”付小靈立刻一個大翻身，雙手捧着臉，露出星星眼，讨好地笑着。

“是我在問你！”方如珊才不允許她反客為主。

付小靈思考了一下，說：“紅色、綠色、黃色，都挺喜歡的。”

“選一個。”方如珊要求道。

“……太難選了。”付小靈面露難色。

“就随便說一個，你心中最喜歡的。”方如珊鼓勵她。

“藍色。”付小靈立刻就回答了。

“你還真有夠随便的……”方如珊扶額，怎麽直接就不從top3裏選了呢。

“嘿嘿，所以你要送我什麽？”付小靈追問道。

“送你個大頭鬼。”方如珊轉身去自己的地盤，套了件外套，出門去了。

夜晚，付小靈一邊空中蹬自行車，一邊問方如珊：“幾點了？”

方如珊看了一眼手機，回答道：“23:23。”

“靠！怎麽又是這個時間！”付小靈苦惱地哀嚎道。

“嗯？”方如珊望着她。

“我上次問你，你說是11:11。”付小靈解釋道。

“這有什麽關系嗎？”方如珊問她。

“當然了！這也許預示着我将單身一年。”付小靈憤慨地說。

方如珊笑了笑說：“大概不止吧……”

“你咒我！”付小靈不蹬自行車了，坐起來氣鼓鼓地瞪着方如珊。

“我沒有……”方如珊想要解釋。

但付小靈捂住了耳朵，自顧自地說：“哼！那我也詛咒你！只要我單身一天，你也找不到對象！”

“與有榮焉。”方如珊聳了聳肩。

-夏-

“天氣真熱啊……”付小靈由着方如珊拉着她往前走，第十次嘟囔着說出這句話。

“你吃什麽？”方如珊帶着她走進了便利店。

“拖肥，葡萄味。”付小靈有氣無力地說。

“沒有，只有草莓味。”方如珊在冰櫃裏翻了又翻，告訴她這個悲傷的消息。

“方糕呢？”付小靈挂在方如珊身上，渾身的骨頭都像被抽走了。

“沒有。”方如珊說，一邊聳了聳肩想要把付小靈抖開，“別黏這麽緊，好熱！”

“不要。”付小靈仍舊扒黏着方如珊，甕聲甕氣地問她，“那你吃什麽？”

“随便。”方如珊拿起了一根随便。

“那我也随便。”付小靈耷拉着腦袋說。

方如珊翻了個白眼，又拿了一根，帶着巨型挂件去收銀臺結賬。

寝室裏，黃夢秋正在對着風扇唱歌，很是沉醉。

付小靈一進門就火速離開了方如珊的身上，沖向風扇，和黃夢秋一起唱歌：“嗚啦啦啦啦啦！”

不同的就是，付小靈唱的真的很難聽。

“夢秋吃随便嗎？”方如珊把自己的雪糕遞給她。

“我不吃，謝謝。”黃夢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正在流血中。”

“我吃我吃！”付小靈伸手接了過來，拆開包裝袋，咬了一口就覺得活過來了，感慨道，“我想念冰天雪地！”

方如珊坐在一邊，啧道：“不知道是誰，大冬天起不來哭嚎着要夏天立刻來臨，說寧可熱死也不要冷死。”

“是嗎？是誰啊？”付小靈對着風扇喊，“反正不是我！我最愛冬天！我是冬天的死忠粉！”

“是某只笨豬。”方如珊說道。

暑假如期而至，302只剩下付小靈和方如珊，而付小靈的火車在兩小時後發車。

付小靈坐在行李箱上，悲傷地說：“真不想放暑假。”

“別演，誰天天不願意早起上課念叨着要放假，說什麽‘放暑假得永生’……”方如珊對她說的話嗤之以鼻。

“那我是對上課的恨意，但我對你的愛意更大。”付小靈站起來擁抱方如珊，撒嬌說，“真的不想放假，不想和你分開。”

“秋天會再見面的。”方如珊安慰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