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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到時候真的如階成怿所言,娶康玉澄當二房,那麽他會直接用手術刀将階成怿一分為二,省得兩個女人傷心傷神。

嗯,這個警告的白眼他會好好收着。階成怿識相的轉移話題。“談正事吧,爸媽已經将你們的婚禮訂在下個月二十二號,你和玉澄先作好準備。”

下個月?時間上會不會太趕了?難道他們真的這麽想利用他的婚姻把棘手的感情問題往他手裏丢?

從階成恺的眼神,階成怿看得出他更不高興了。

“你放心,所有的事我一手包辦,你只要帶着輕松愉快的心情當個快樂的新郎就行了。”

階成恺沒有回應,事已至此,随便他們吧!

“你這幾天先帶玉澄去試婚紗,還有,可以和她讨論看看蜜月旅行想去哪裏,交代一聲,我會替你們辦好的。”

他依舊沒有出聲,只是一直問着自己,這麽做真的好嗎?

從試衣間走出來,康玉澄帶着微笑,在階成恺面前轉了一圈。

“好看嗎?”

望着身穿白色婚紗禮服的她,階成恺一時間看癡了。“嗯,很美。”他吶吶地道。

豈止好看,根本是美呆了。

看到他的反應,她滿足地點點頭,然後轉身朝一旁的鏡牆上照了照。鏡子裏頭的女人充滿幸福的笑容,愉快地左右轉圈,看着最美的自己。

望着鏡中的身影,她心底突然有種感覺,好像這場婚禮她已經期盼許久了,這樣美麗的自己不止一次地在她的夢中出現,她渴望嫁給心愛的男人,與他共築美滿的家庭,好讓天上的父親放心,讓他知道,他的女兒會永遠這麽幸福。

突地,她腦海裏多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穿着白色西裝,向她張開手臂。她朝他奔跑過去,直到那個人的面孔漸漸清晰。

那個人應該是階成恺才對,但是逐漸清楚的臉龐卻變成……階成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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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腦袋仿佛轟一聲,倏然發疼,鏡裏那身穿白紗的身影反而變得刺眼,讓她險些站不住腳,往一旁傾去。

“玉澄。”階成恺連忙扶住她,“怎麽了?哪裏不舒服?”他擔憂地問。

一聞到熟悉的氣息,腦子裏的疼痛消失了,她擡頭一望,正好看到他着急的神情。“沒事,可能是轉得太用力才發昏的。”

階成恺扶她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現在覺得怎樣,頭還暈嗎?”

康玉澄搖搖頭,“你別擔心。”看着他着急的神情,她心底不禁充滿罪惡感。

她怎麽會突然想到大哥呢?

“如果你累了,我們過兩天再找時間來,我先帶你回去休息。”他不新望她因為這麽倉卒的婚禮而累壞。

她搖頭,“不要,我還有幾套婚紗還沒試穿,你在這裏等着,我去換來讓你看看。”她等不及要把所有漂亮的婚紗全試穿過。

“好吧。”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他也不忍打斷。“不過若真的累了,要告訴我,不許你硬撐,聽到了嗎?”

“知道。”頑皮地露出一笑,康玉澄起身,再次走進試衣間裏。

走進試衣間的同時,她的神情浮現一抹憂慮,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即将發生,有種不安的錯覺,讓她的心不由得有些紛亂。

階成恺望着她美麗的背影。一個月後,他們就是夫妻了,他心底的不踏實卻越來越沉重,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但是,他已經沒有退路。

他們的婚事已成定局,只希望往後的一切都如他們所料想的那般美好。

“這真的是你要的婚姻?”丁聿随站在吧臺裏,替階成恺倒了杯威士忌,然後端起自己的酒杯輕啜一口。

階成恺接過後,搖晃着酒杯,“或許吧。”和深愛的人結婚,這不是所有人都想要的幸福?如今他即将擁有,應當感到高興才對。

“你來找我,不就是想聽聽不一樣的答案?”看着好友為情傷神,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曾經。“我還以為你是我們之中最不需要讓人擔心的一個。”丁聿随端着酒,在他身邊坐下來。

不愧是相知多年的好友。“你會給我中肯的建議嗎?”現在他心裏确實一團混亂。

丁聿随點點頭,“把真相告訴她,讓她知道自己遺忘的一切,再讓她選擇。”那麽結果如何,誰都不必埋怨。

事情要是能這麽簡單就好了。“然後讓她怨恨我?”這遠比全盤托出一切真相還讓他難以接受,他就是不能忍受她的怨怼。

“我知道你會不好受,但現在的你又何嘗好過了?與其擔心她恢複記憶,不如直接告訴她來得好。”也許這樣一來,康玉澄反倒會選擇一直默默守在她身邊的男人。

“我們再三天就要結婚了,祝福我吧。”

丁聿随挑起眉,“也好,凡事也別全往壞處想,說不定時候一到,所有的事都能迎刃而解。”所謂船到橋頭自然直,以後會發生什麽事,都交給以後吧,只要現下覺得幸福。

“沒想到你還挺會安慰人的。”階成恺舉杯一笑,然後飲盡杯中的酒。

“呵!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學會的。”說真的,他才是最需要人安慰的吧。

說完,階成恺的手機響起。

“喂?”

“成恺,你在哪裏?怎麽還沒回來呢?”手機那頭傳來康玉澄的聲音。

他輕笑,“我來找聿随聊聊天。”

“你快回來,我飯菜快做好了,你回來吃飯吧。”她的聲音有着濃濃的撒嬌意味。

“你不是和媽去挑首飾,怎麽跑回去煮飯了?”他的語氣顯得極為溫柔。

手機那頭傳來笑聲,“因為我要學着當個好太太啊。”

雖然他們要結婚了,不過婚前的準備工作全是階成怿一手包辦,他們只要輕松當個準新人就好,所以平時她除了往攝影工作室跑,就是去找方小芷,想學會當好太太的第一步。下廚。

聽着,階成恺揚起嘴角,“那好吧,我馬上回去。”

“嗯,要快喔!不然菜都涼了。”

他挂斷電話後,丁聿随也對着他笑了,“唉!什麽事都別多想了,把握眼前的幸福吧。”

只有在心愛的人身邊,所有的煩惱才能抛到九霄雲外,看着愛人的笑容,不論前方的路多麽艱澀難行,也會勇敢走下去。

“嗯。”階成恺點點頭。

這一點,他們倒是所見略同,無論未來如何,重要的是眼前能擁有的。

“二哥,你怎麽一個人躲在這裏呢?”小女孩從不遠處跑過來,然後在男孩的身邊坐下。

男孩擡頭看了身邊帶着笑容的小女孩。

好羨慕她臉上的笑容,那樣無憂無慮的笑,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出現在他臉上吧。

今天,他從媽媽那裏得知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兒子,他只知道父母親吵了一架,然後他莫名地被扯了進去,他從來沒看過溫柔的媽媽那麽生氣,還朝着他直喊小雜種。

從他們吵架的對話中,他才知道是父親在外頭和別的女人生下他,他的親生母親要了一大筆錢,才将他丢給父親,答應永遠不出現在他們面前。

他們吵得很兇,他卻明白了這一切都是真的。他從來沒得到過媽媽的關愛,一直以為只要當個乖孩子,媽媽就會像疼哥哥那樣疼愛他,沒想到他把一切想得太天真了。

于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在這一天被逼着成長。

見他不語,小女孩扯了扯他的袖子,“二哥,你怎麽不回答我?”

她看到他臉上緊皺的眉頭。

他不快樂嗎?

“你每逃诩這麽笑着,不累嗎?”他覺得那樣的笑容很刺眼。

小女孩搖搖頭,“爸爸說,皺眉頭比微笑更花力氣,二哥每天皺着眉頭都不累了,我只是笑,怎麽會累呢?”

“你……”第一次,他對一個小女孩無言。

小女孩仍然帶着微笑,“爸爸死了,每個人都問我會不會難過。”她抱了膝蓋低頭道:“怎麽會不難過呢?但是,我一難過,每個人就要跟着我難過,我不希望看到別人難過……”今天是她爸爸過世一周年,她已經狠狠哭過了。

望着小女孩臉上堅強的笑容,他突然覺得自己并不是最悲哀的人,“為什麽?難過就大聲哭,有什麽不對?”

“才怪!”小女孩擡起頭,迎向耀眼的陽光,“爸爸說過,就算難受,只要帶着笑容,就會有堅強的勇氣。”她好崇拜爸爸喔,所以她不能讓爸爸難過,所以她要笑,讓爸爸能放心上天堂,媽媽死前,爸爸是這麽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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