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那是因為你還小,才會這麽容易相信。”那一切都是騙人的。

聞言,小女孩直搖頭,“才不是呢,難道老師沒有教你,快樂也是一天,難過也是一天,當然要選擇快快樂樂地過一天了!”這個道理和爸爸教她的一樣,所以她深深相信。

看着她突然正經八百的小臉,他不禁揚起唇角。這一刻,他承認自己輸了,輸給一個十歲的小女孩。

“呵,二哥笑了耶。”小女孩一看,也跟着又笑了,且笑容更燦爛。她伸手指着天上,“爸爸現在在天上看着我,看到有那麽多人疼愛我,他會放心的。”

突然,他好想抱抱這個能将憂愁化為笑容的女孩……

只是,當他想伸手抱她時,不遠處卻傳來大哥的聲音。

“玉澄!”

小女孩一聽到那聲叫喚,便高興地躍起小小的身子,“大哥,我在這裏!”紅撲撲的臉蛋依然笑着。

一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随着聲音在前方出現,“大家到處找你呢。”

一看見他,小女孩便朝他奔過去,“大哥,我才要問你跑哪裏去了,我一直找不到你。”說着,她已撲進他的懷抱裏。

男孩眼見這一幕,才驀然記起,他聽到大人們說,這個小女孩将來是要嫁給他哥哥的,失落感讓原本已揚起的笑容又逐漸消逝,眉心也跟着緊緊皺起……

階成恺緩緩地睜開眼睛,望了懷中仍然安穩睡着的康玉澄。

他微微嘆了口氣,輕輕起身。

陽光已從窗外斜照進來,他定睛望着窗外。

記憶從夢中回流,讓他記起,從那一天起,他就習慣這麽寵她了。

難過也是一天,快樂也是一天,這是她說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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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許不會明白,快樂是需要天分的,他學不會,就只能靠她給予,只有看着她笑,他才能感覺到什麽是快樂。

如果有一天,她再也不對他笑了,那将會如何?

也許,他已經準備好等待那天的降臨,等着她帶走他僅有的快樂……

再過兩天就是階成恺和康玉澄的婚禮,他原本以為事情不會再糟了,沒想到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使得他複雜的心情更加紛亂。

經過一下午的看診,直到他看完最後一個病患,正準備回家時,外頭突然走進一位中年婦女。

發覺有人走進診間,他轉頭面向她,“你是?”

後頭有位護士跟了進來,“階醫師,她是指名來找你的,已經在外頭待了好一會兒,等你把病患看完。”

找他?“有什麽事嗎?”

婦人轉頭對護士道:“我有話要跟階醫師談談,你能回避一下嗎?”

“啊?”護士一頓,然後點點頭,“喔,好的。”她拿起桌上的一疊病歷後随即轉身走出去。

護士一離開,婦人嘴裏便喃喃地道:“都長這麽大了。”

階成恺再對來人問道:“你究竟找我有什麽事?”印象中,他不認得這位婦人。

“孩子,我是你媽媽啊。”婦人直指自己,眼神直視着他的反應。

她是徐秀琴,階成恺的生母。

他心底一愣,神情上卻無太大變化,“你是不是開錯玩笑了?”

徐秀琴一聽,臉色大變,“難道詹義芳沒告訴你,說她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嗎?”

“沒有。”他道,神色依然從容,“如果你是來鬧事的,我勸你馬上離開,否則我要叫警衛了。”

“那個女人到底是怎麽教你的,讓你連媽都不認了!”她不放棄,伸手扯着他的衣袖,語氣激動。

他甩開她的手,“說吧,你來到底有什麽目的?”再和她耗下去也無用處,反正他早料到會有再見到她的一天。

徐秀琴一聽,面色一喜,“你認我了?”

他搖搖頭,“別再裝模作樣了,你來找我,到底想做什麽?”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不然她不會把他丢下,直到今天才出現。

“好吧,那我就直說了。”看他冷然的模樣,她收起想引他同情的可憐模樣,換上算計的臉。“我需要一千萬。”她已經走投無路了,手上就只剩他這張王牌,若不是前些日子在這間醫院裏發現他的名字,她幾乎忘了自己曾替階傳忠生了個兒子,一問之下,真的是他。

果然!

階成恺一點都不訝異,對于這個從未見過面的生母,他早有耳聞,當初若不是為了錢,她是不會将他生下來的,生他,只為了要威脅階傳忠。

“不可能。”他脫下身上的白袍,準備下班。“你最好馬上離開。”他一點也不想見到她。

“好歹你也是我懷胎生下,只是向你要些錢用,你卻拒絕得這麽快?”她沒打算離開,反倒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要不是所有的錢都被男人騙光,還為此負債累累,她也不會把腦筋動到他身上,他是她的兒子,他合該認命。

她沒膽去找階傳忠要錢,只能向兒子開口,誰教他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要點錢來花并不過分。

他沒有理會她,只是拿起桌上的話筒撥號,“喂,警衛室嗎?我是階……”

徐秀琴連忙按下電話上的停止通話鍵,“你一定要做得這麽絕嗎?”

他橫視她一眼,“絕?”

“階家欠我的何止一千萬?”徐秀琴一把将電話往地上摔去,“當初要不是詹義芳,我早就是階家的女主人了,要幾個一千萬沒有?還落得今天來這裏看你臉色?”

“你們的恩怨一點也不關我的事。”他不想知道。

沒想到她竟然生了個如此狠絕的兒子,“一千萬你不給我是不是?”親情攻勢沒奏效,她只能靠威脅了。

“不給。”他沒有任何說服自己拿出錢來的理由。

“那你就等着階家上報吧。”徐秀琴擺出一副勝利者的模樣,“我相信有很多狗仔會喜歡階家的八卦消息。”

階家的小兒子不是詹義芳親生的,而是階傳忠的私生子,這将會惹出多大的風波?

“随便你。”這對他而言沒有任何差別,這件事遲早會爆發的,他早有心理準備。

“你……”見他如此無所謂,徐秀琴不禁氣結,“你應該知道這是多麽大的醜聞。”事情一揭開,他将成為所有媒體的焦點、衆人的笑柄,屆時他面對的可不是指指點點的難堪而已。

“知道。”那又如何?

“我給你一個禮拜的時間考慮,如果你反悔……”

“如果沒事,請你離開,我還有事情要做。”他沒空再和她多說。

哼!這就是他的生母?真是一個大笑話!

“你……”徐秀琴咬牙切齒。

是他惹惱她的,到時候就別怪她不顧母子之情!

最後,她甩門離去,階成恺才靠坐在椅子上吐了口氣。呵,該發生的倒黴事,一件都不會放過他,已經學着冷漠看待了,還要他如何呢?

不久後,幾下叩叩的敲聲門響起,随後診間探進一顆頭顱。

“成恺!”康玉澄有如陽光般的笑容随即呈現在他眼前。

“怎麽跑來了?”看着她的笑容,他跟着輕揚起唇角。

一見到她的笑,他心底的愁雲慘霧仿佛都散去了。

“想你啊!”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

階成恺心想,他就是如此戀着她單純的心思和那燦爛如花的笑靥,真希望他能永遠擁有這些……

新娘休息室裏,康玉澄望着鏡中的自己。一身白色雪紡婚紗,所有人都紛紛向她道賀,但她就是感覺到有什麽事梗在心頭。

美麗的婚紗、浪漫的婚禮,這不是她一直期盼的嗎?

嫁給一個愛她的男人,與心愛的人斯守一生,這不是她一直等待的嗎?

怎麽當她面對鏡子裏的自己時,會覺得那麽陌生,好似質疑着眼前幸福,怎麽一回事?腦海裏一幕幕模糊的畫面,在衆人的祝福聲中忽隐忽現。

這時,階傳忠走進休息室。

“新娘該出場了。”他今天是娶媳婦,也是嫁女兒。“我們家丫頭真漂亮。”望着她,他滿臉欣慰。當年的小女孩如今已亭亭玉立,過了今天,他總算對康榮有所交代。

“爸……”康玉澄的眉心有個化不開的結。

“怎麽了?”看她似乎不太開心,不過階傳忠只當她是緊張。“來,我們得快點出去了,新郎在等你呢。”

“嗯。”她點頭,乖乖配合婚禮儀式。

但是,一步入禮堂,看到純潔的百合、紅地毯上的花瓣,和遠處等待的新郎時,她腦海裏的畫面漸漸清晰起來,只是,那畫面中的主角不是她,而是……階成怿與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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