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走過衆賓客身旁時,康玉澄在祝福的人群裏看到階成怿,他正牽着一個女人的手,微笑看着她走在紅毯上。

眼前突然掠過幾幕畫面。

你們騙我!

你明明說會娶我的,為何要将我騙開?

玉澄,大哥真的無法跟你結婚,那不是男女之間的情愛,你懂嗎?

那是大哥的聲音!

我不懂!如果你不想娶我,為什麽不早點說,為什麽要到我的心已認定非你不嫁的時候,你才要這麽狠狠傷我?

腦子裏的畫面越來越清晰,她看見了受到感情創傷的自己。

玉澄!你醒醒好嗎?

她好像聽到二哥喚着她……

你們才該醒醒,我才是新娘,你們怎麽把我留在這裏,我是新娘啊!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我也有另一種感情,就像我對大哥一樣,他沒娶我,你松了口氣是吧?

我讨厭你,從此刻起,我極度讨厭你!

聲淚俱下的控訴喚醒了她沉痛的心。

天呀!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麽?她要嫁給二哥……

康玉澄的頭突然發疼,腦子裏的畫面竟然全化成一張網,緊緊地困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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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牽着她走在紅毯上的階傳忠發覺她似乎有些怪異。

她只是擡頭,望着教堂裏的那些白色百合,聆聽衆人的道賀聲,一瞬間,所有的一切全在她眼前天旋地轉。

“不對,不是這樣的……”一定有地方出錯了,但到底是哪裏錯了?

康玉澄停下腳步,望向與她只剩幾步之遙的階成恺。

他是新郎,是她要嫁的男人……

衆賓客見情況不對勁,掌聲與笑聲頓時停止。

“丫頭,你到底怎麽了?”這時,階傳忠才發覺她确實不對勁。

她低下頭。“我的頭好疼。”腦中轟隆隆的,像投進了幾顆原子彈一樣。

“怎麽會突然頭疼?”婚禮正要進行,這可怎麽辦才好?

階成恺眼見情況不對,快步朝她走來,“玉澄,你怎麽了?”他伸手攙扶她,神色充滿擔憂。

她困難地擡頭望了他一眼,“你是新郎?”

新郎不該是他,是階成怿才對。

錯了,全錯了!

階成恺輕撫她的額際,想察看她的情況到底如何,“哪裏不舒服,告訴我。”他着急的問道。

她卻搖搖頭,“新郎怎麽會變成二哥呢?怎麽會是二哥……”她出聲輕喃,最後眼前一黑,便整個人倒在階成恺懷中。

“丫頭!”

“玉澄!”

階成恺與階傳忠相視一眼,眼神的傳遞中似有共識。

不顧衆賓客訝然的神色,階成恺連忙将康玉澄抱起,“我送她去醫院。”然後迅速地走出教堂。

有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他發寒的心。

她是想起一切了吧?

一切又回到原點。

階成恺站在病房外,聆聽病房內的動靜。

此刻,他的表情應該是愁苦的才對,但他臉上卻帶着淡然的笑。

就算難受,只要帶着笑容,就會有堅強的勇氣。

可是,現在的他,卻連踏進病房的勇氣都沒有……

病房內,所有的人均一臉愁容。

“夠了,不要再說了!”康玉澄躺坐在病床上,怒眼掃視在場的人們,“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

從她一醒來,他們便一直在她面前提起階成恺,她腦子裏一片混亂,該記的、該忘的全混在一塊。

“你怎麽能聽不懂呢?”階成怿站在一旁,滿臉煩惱,“你就要成為成恺的妻子,現在所有人都等着你們回去完成婚禮。”

大家所擔心的事成真了,她竟然在最重要的時刻恢複那段遺失的記憶。他們沒想到,一場婚禮讓她遺忘了一段苦痛的記憶,另一場婚禮卻讓這段記憶恢複,但這一次她遺失的是幸福,她到底知不知道?

“你們一直逼我和二哥結婚,目的到底是什麽?”

“我們不是逼你……”階傳忠的頭又犯疼了。怎麽事情一波接一波,就是沒有停息的一天呢?“你和成恺很相愛,結婚又有什麽不對?”

“是啊,成恺會疼愛你一輩子,他會好好照顧你的。”詹義芳也不懂,怎麽這孩子腦袋裏的記憶能說忘就忘,說恢複就恢複?

“成恺、成恺、成恺,你們不要再提到他了好嗎?”她真的不想再聽下去了!康玉澄再也受不了,使力一吼。“如果你們要我放棄對大哥的感情,可以明白的告訴我,請別把我推給他好嗎?”

天!該不會……“玉澄,你不會又忘記什麽了吧?”階成怿大概明白為什麽她會有這樣的反應了。

如果之前選擇失憶是因為他帶來的情傷,那麽這一次呢?她不是很愛階成恺的嗎?怎麽還是選擇忘記呢?

“沒有,我什麽都沒忘。”那麽深的傷害,她忘不了,“你為了娶別的女人而抛棄我,還把我騙出國,一切的一切我都沒有忘。”

“果然又忘了。”階傳忠心一沉。到底要經過多少磨難,他才能看到子女們都幸福呢?

“孩子……”詹義芳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成恺他真的很愛你,你實在不該……”

“我也很愛大哥啊,但他還不是娶了別的女人。”想到這兒,康玉澄的眼眶又泛紅了,“二哥愛我有什麽用,我對他……一點感覺也沒有……”

可是,她怎麽會越說越是心虛?

階成怿再也忍不住生氣的罵道:“你的腦袋瓜裏到底想些什麽?既然要選擇忘記,為什麽不忘得幹淨一點,你這樣害慘了多少人,你知道嗎?”

他又該怎麽向階成恺交代呢?

害慘了多少人?“對,我的存在就是害了你,害你不能愛、不敢愛,因為有我這個重擔,你沒有愛人的自由,是不是?”她的心裏好混亂、好難受,“但你還是抛下我了,不是嗎?不管我為你做了多少,你依然選擇別人,不是嗎?”

階成怿覺得他們現在根本是雞同鴨講。“我知道我傷你很深,但你有資格說我嗎?你還不是深深傷害了成恺?你一樣用感情傷害了最愛你的男人……”

“別說了!”階成恺轉身走進病房,“你們先回去吧,讓她多休息,明天就能來接她出院了。”今晚還是讓她留在醫院裏。

一看到階成恺,康玉澄頓時滿臉怨怼,“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他們都要把我往你身上推?你好卑鄙!”

“丫頭,別說了。”階傳忠望了自始至終最無辜的小兒子一眼,忍不住輕斥。

“我搞不懂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幫他?就因為覺得對不起我父親嗎?”就因為他們對她死去的父親承諾過會照顧她一輩子?“這樣我只會更加讨厭他!”她要的不是同情!

階成恺不知道自己怎麽能忍下這麽傷人的字眼。“躺下休息吧,至少當個聽話的病人。”

此刻,他已無任何要求了。

他早預料會有這麽一天,既然當初是他作的決定,今天便沒有理由後悔。

讓她讨厭、讓她恨吧,至少這樣能轉移階成怿帶給她的痛,至少她有發洩的管道。

“出去,你們全出去!”康玉澄拉起被子将自己全身蓋住,“聽到階醫師說的話沒有?我需要休息!”

他怎能這麽冷靜?而她又怎麽會這麽心痛呢?

“成恺……”階成怿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階成恺卻只是對着眼前所有人輕輕揚唇,“先出去吧,她真的需要休息,難道你們懷疑我的專業,不聽我說的話?”

面對這一切,他心底竟有股松了口氣的快感。

從今而後不用再擔心她什麽時候會恢複記憶,也不用煩惱要怎麽收拾善後了,再也沒有什麽比現在更糟了。

愛上他,也是她的記憶之一。

大哥曾對他這麽說過,只是,他從沒想到,康玉澄會無情地将他們相愛過的記憶完全抛開……

離開病房後,階成怿先請父母到停車場等他,他則留下來打算和階成恺談談。

正巧階成恺的三個死黨也一起來到。

“還好吧?”裴出臨首先出聲。

唉!早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了,現在看着朋友難受,他們的心情也跟着好不起來。

“成恺,你為什麽不跟她說清楚?”階成怿滿臉無奈,“遺忘并不能躲避什麽,只會傷害更多人,你得讓她知道這一點。”

遺忘?“她又忘記什麽了?”賀全?皺皺眉頭。這種病還會複發喔?

丁聿随則是在長廊的椅子上坐下來,跷起二郎腿,聽着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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