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夜(二)
第一夜(二)
頂燈忽閃一下,再次恢複正常。剛砸一拳鏡子的你,左手扯布蓋住的一角滑落,眼疾手快貼上。
倏忽間,你的耳畔響有模糊的言語,間斷不明,說話人仿佛透過流水過石子,明确的音節蹦出。你選擇不理會,那一定是那鏡子中的詭物發出的。
洗手池中的水不同于之前的蓄滿,它順着管道下去流到哪兒。它又在作怪了,你看鏡子再次溢水浸濕毛巾上邊,迅速要濕透整塊毛巾,且聲音愈發清亮了。索性你松開毛巾,不忘一口氣拿走挎包,急忙逃離這裏。
洗手池早已溢滿流地上了,你也抓住安心的金屬把手,出來後迅速關上。因一時的驚慌心跳加速,但你做得好,打算去吧臺坐坐平複心情。
場景使你詫異了起來,剛剛不是從衛生間出來了,要去旁邊的吧臺坐坐嗎?怎麽會,就這樣坐在蘇麗琴床前。
蘇麗琴看出你的發呆,誤以為你也累了,勸說你跟她一起休息,向右移出一塊空位。
“你也累了吧?來坐這吧,雖然我是睡不着。呼,腦子混得如亂麻,讓你們見笑了。不,我不能再繼續糟糕地想下去。”
你更多的是不解,并不打算将發生的實情告訴她。現在的你成了那只文鳥,丁點懷疑與恐懼在漸漸攀占心髒,情緒試圖越過理性居于高位。一絲荒唐又意外合理的想法掠過。
現在的蘇麗琴真的是剛剛那個嗎?你的理智與過往經歷持續給出否定答案,這副樣子才能解釋得清緣由。這座公館有說不出的詭異,你心裏秉持死咬不放的判斷,那麽說吧,你不相信如此高敏感,容易陷入自我情緒的人,有那麽快抽出身的時間。
當然,有一種可以除外,那可是清醒得兩極化至頂點。你見過,所以你靜默地看着“蘇麗琴”表演,餘光撇過之處尋找漏洞。然後,淡然抄起一旁床頭櫃的臺燈,往她坐的地方一投,身子也越上床對準脖子來一記鎖喉。
“你的僞裝結束了。瞧瞧你這樣的神情,這還是很敏感的人該有的反應嗎?一點不像,哪怕我不清楚這女生的性格,單單憑着第六感,她就跟膽小到一有風吹草動,便會縮窩的兔子一樣。快給我解除你的空間!”
臺燈滾落,“蘇麗琴”不偏不倚,眉眼上揚對着你,似乎對突然飛來的物品沒有威脅。上半身往前一折,就躲過去了,很快正回原位,就那麽盯你手上的動作沒動彈,她開口說道:“好急,诶,我确實沒表演的天賦。但,你有一個認知錯誤了,我是她。在坦白這面,我倆是一樣的,呵呵呵。”
你與她差不多頭貼額頭,散發下垂看的也更加清晰,淡香從她身上溢出,促使你下意識屏息。墨黑的眼珠暈染一絲極淺的紅,不仔細看根本不會察覺,加上大晚上的吟笑,搞得起疙瘩了。
你打掉她還想靠近撫摸你的手,拉遠一段距離,抽一個座椅坐下,翻一個白眼。
“別動手動腳。你是她?我看你是落水的豔鬼上身還差不多。”你就着圓桌蜷手指甲,隔一會敲一下。
“蘇麗琴”噗嗤笑一聲,撚一下被子柔和說着,輕晃腦袋:“說是就是吧,你都不好奇我的身份嗎?”她認可這落水豔鬼這一新身份,但即刻否掉,公館的湖那可不是她的地盤。
“哼,你是什麽重要嗎?”恐懼不影響你手上的速度,你在房間內快速環視找尋可扔或砸的物品,在角落裝飾架找到一件稱手充當武器的羽毛球拍。掂量掂量球拍的輕重,眼神移到她,“既然困在空間裏,打破你這核心不就行了。我還不用找,省了。”
“噗!哈哈哈。”坐在床上的“蘇麗琴”半掩笑道:“你認為撕了我,你就能出去了?嗯......我佩服你的勇氣,好妹妹,但有時得靜下來想想不是麽。”
她的笑聲消弭于耳畔,你看不到眼睛了。只見“蘇麗琴”起身,撩起被子一翻,一時成鼓囊的白團。同時手上的球拍抛出,十分準确地砸在上邊兒,你是那麽認為的。
不顧猛沖其白團,狠狠抓起掉落在地的球拍,不停拍打以及捂它。你寄希望這家夥能被捂死,什麽形式的死亡都好,核心破了你才能回去。
“空了?”
可是,現實潑了你一身冷水,輕飄的被子證實行動的第二次失敗。物理攻擊對這家夥,沒一點用。你近乎一瞬遠離被單,看往外邊的露臺。
恐懼?該說的是後背上湧的寒意,洗刷一遍又一遍神經。你睜眼閉眼一下,給你一種感覺。“蘇麗琴”之前坐床的附近變暗了,啊,說的是有薄紗窗簾那裏,錯覺嗎?難不成變氣霧化?
不能深思太多,什麽不合理的都會合理的地,你絕對不會被牽走。你攥了攥拳頭,緊了又放幾次。
“對,我不會低頭認輸,那就賭一把。她去哪兒不重要,那核心......什麽聲音?”
側頭一看,上前幾步,浴室門口的淺色地毯,一部分顏色在變深。而罪魁禍首的源頭,隔半敞門再次聽見了流水聲,光色間影照到的洗手臺在不停淌水。你都不必想了,帶你進來的就是這奇怪又似哭泣的鏡子。
裏邊不但有水的聲音,還隐約有女人斷續的悲泣聲語。
靜默一會兒,你警覺到自己有點想哭的念頭。飛快捂住耳朵,不去聽哭聲受影響,轉頭快走靠近露臺那。
“那個女人不是核心,浴室那面鏡子才是?依這流水的速度,不一會能淹床腿邊了。不行就爬露臺。”說着話,洗手間半敞的流水溢出過了毛毯,眼看往你這邊流,它的目的是整個房間。
現在,把浴室的門關了,能阻止水的蔓延。這麽想,你也去那麽做,得到的反饋是不行。它整個門連至把手,重的你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沒扯動,如壓實幾十斤的石頭。
你放棄這個方案,你決定開燈砸了它。但得先緩緩,這個哭聲搞得頭大,朝浴室裏頭忍不住吼一聲:“吵的(di)了,哭哭哭!”
被這影響,你睜的雙眼也流下幾粒眼淚,情緒也有點上去。
“呼呼,呼。”你不擦眼淚,也沒聽到裏頭的回音,徑直走向床邊撿臺燈。拔掉電線,放好在床頭櫃,就要再次拿這個揍它。
此時,房間內積蓄的水沒過腳踝,你也沒聽到浴室傳來的哭聲。不代表要放松警惕,這樣更怪異。你持着臺燈,正是按浴室照明開關,一道身影自門口探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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