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鐘情蠱2
第32章 鐘情蠱2
宗周發生了庶次子之亂, 嫡長子姬樵便因禮儀之争,被擋在了鹹陽城外七日。到了最後,也還是衡原君不情不願地親自出城,才将隊伍迎進了城內別館。
天下如今數國皆亂, 老秦王就借口近來年紀大政務忙累, 因此, 迎接周使的宴飲,就被定在了三月廿五,于昌明宮主殿進行。
姬樵入別館的第一件事, 就請人将趙姝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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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廿三,鹹陽西市。
一個帶了幕笠的少女, 神情不耐地聽着眼前波斯婦人用蹩腳的漢話斷續激昂地介紹着, 她身側只跟着個額角有火燎痕跡的侍從。此女正是數日前說要尋鐘情蠱的渭陽公主嬴環。
一方粗陋破布中間, 那波斯婦人拖着兩片枯褐的不知名葉子, 正費力用拙劣漢話同她将功效用法解釋清楚。
這兩片葉子陰陽一對, 就是波斯國傳聞中的鐘情蠱。
“哦,我美麗的娘子, 您可不要小瞧了這兩片, 老身賣的可不是什麽普通的媚.藥,那等拙劣之物只能快活一時,而這鐘情蠱, 磨碎了化在茶裏飲下, 就可叫他朝三暮四, 日久生情……”
“什麽朝三暮四, 你是不是想說朝朝暮暮。”嬴環實在聽不下去了, 打斷了她,“你直接說能叫兩個人心悅互許, 水到渠成地成婚誕子不就好了。廢話少說,本……咳,我要兩對這東西,你直說要幾金吧?”
這婦人雖然言語有些不倫不類的,卻年方三十就做到了波斯國行商首領,十餘年踏遍中土列國,從未有過哪怕一件欺客劣貨的事兒。是以,她只要不是拿長生藥來賣,便基本是個可信的。
“二十金一對,不過……”聽她要兩對時,波斯婦人明顯猶豫了下,倒是照實說:“藥材不是多麽的珍貴,就是煉一對要三十年才成,我手裏只有兩對了,老身今年也三十二了,想着留一對……”
說到這處,原本幹練張揚的婦人可疑得紅了臉,嬴環竟然噗得笑出了聲,而後也懶得多問耽擱,直截了當道:“十兩黃金,聽清楚了,不是銅是黃金,你識趣點,兩對都給了我。”
以為還要威脅麻煩一番,誰知那婦人聽的是黃金而非黃銅時,一雙明麗妖媚的深刻眼睛瞬間誇張地睜到極大。
皎月将一個頗重的布袋子‘嘭’得朝桌案上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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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一句話都未再多言,轉身朝櫃閣裏掏出最後一對陰陽蠱,竟俯身過去一把握上了少女的手,激動道:“哦,美麗的娘子,善神阿胡拉會護佑您,有多多益善的郎君。”
嬴環嫌棄地甩開她手,示意皎月收了兩對蠱葉,又問:“你這鐘情蠱,有解藥嗎?”
婦人正在細查金子,聞言想也不想地搖了搖頭。
交易已成,見皎月出去套馬時,嬴環一只腳跨到門邊,忽而又轉身回來,朝那波斯婦随手丢了塊碎銅,說了句:“你這兒媚.藥有吧,再給我來一副,要最烈的。”
婦人說了句“自然是有”,便又以數倍價格賣出包‘合歡’,見她笑逐顏開的勢利模樣,嬴環莫名就感覺自己好像個冤大頭,遂回頭不客氣地丢了句:“其實朝三暮四是個絕佳的詞呀,還有呢,我們這處的美麗姑娘,更喜歡旁人謙稱她們為媪妪呢。”
婦人捧着自己一年的進賬,笑呵呵地默念了那個新學的詞,将人送到門前時,不由得就現學現賣地對嬴環說:“美麗的媪妪姑娘,您慢走啊。”
嬴環險些沒從馬上墜下去,氣哼哼地剜了個白眼,也不再理她,急忙忙就朝公主府趕了。
當日下午,公主府一處密室,兩只成年的公狐貍被喂了一對鐘情蠱,半個時辰不到,嬴環便滿意地瞧見那兩只原本聳毛對峙的狐貍,很快不僅不再敵視,甚至依偎在一處歪纏起來。
她将另一對僅剩的蠱葉甩給皎月,羞氖道:“收好了,後日宮宴,你什麽都不必管,務必想法子讓質子吃了其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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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王孫府。
嬴無疾對着燈臺,透過燈火,沿着枯葉的清晰紋路一寸寸看去,像是江山圖上溝壑連綿的山川地勢,他翻來覆去看了許久,也不知是在思量什麽。
半晌後,他開口問:“這東西,若是一旦服食,可有解法?”
來人沒想到他會和嬴環問出同一個問題,搖頭否定後,就聽上頭說:“立刻着人,現下再去問。”
半個時辰後,皎月就給跟着兩個死士回來複命,将問全了用法盡數上禀。
依舊是沒有解法,不過那波斯商婦卻在鐵鞭面前被逼着想到了個曾聽聞過的罕見用法。或是死士的手段過于酷烈,波斯婦緘默茍活,倒是沒多嘴一句,只将後來嬴環又同她買下‘合歡’的事爛在了肚子裏。
嬴無疾聽完,挑眉總結道:“也就是說,雖無解法,但可讓其中一人吞服完整的一片,另一人只略服食十之一二,則蠱葉即只在一人身上生效,豈非可以成為控制人心的法子。”
聽他越說越不對,皎月連忙将三十年一煉的限制,和先前那兩只黏在一處的公狐貍的事說了,她深知主上權位心重,唯恐他要成批購進後,做出些什麽古怪事來,遂難得多嘴小心提醒了句:“王孫,這蠱葉雖則不是一般劣等的情藥,其勢卻綿長也是……要歡.愛的,況三十年才得煉就,用來奪權的話……”
聽懂她話中荒唐深意後,嬴無疾嘴角抽了抽,頓時黑了臉,天下大勢,他還不至于留着這等法子去拿捏公卿政敵。
遂連忙重咳一記止了她的話道:“就依照渭陽的計劃,後日宮宴你想法子将其中一片蠱葉下到質子的杯盞中。”
說完這句,他遣退了皎月。
密室中簡牍累案,他就這麽一個人枯坐了會兒。
一雙眼眸映滿融暖燭光,原本的碧色便被染得不那麽明顯,仿若上好的翡色暖玉。
安靜下來時,他的眼睛便愈發顯出遺世谪仙般得瑩澈,只是為了這雙異同,十六歲前,他在邯鄲貴胄中不知受了多少冷落嘲諷。
今時不同往日,就在早上,入楚的軍機飛報而來,章茂在過險隘的同時,就将這機務頭一個用飛鴿傳了回來,而這消息,走軍中正式的文書,最早也得明日午時傳入秦宮。
攻下了楚西,就可将秦楚交界再推動四百裏,正好同雍國夫人的封地相連。
再下一步,他得算好祖父還在世的日子,或許得親自領兵,撿一個最有把握的,身先士卒地為大秦攻滅第一個諸侯國。
如今除了太尉還是昌明宮出來的老臣,和祖父手裏一支七萬人的親衛外,鹹陽內外,他已然是擁兵最多的一股勢力了。
即便是籌謀算計得再小心,将一切變數都列出來,無論如何,乃至于兵戎相見或是血濺宮闱,他都有萬全的把握,禦極大秦。
可是……縱然他心中有比登位更宏闊的願景,只是,一顆心愈發不似活人,許多時候,政務一旦忙完了,空閑下來,他就會覺着不知所從。
尤其是在趙姝被姬樵接去別館的這幾日……
一種奇異的執念在心頭湧起。
嬴無疾将手中剩下的那片蠱葉撕作三份,轉身尋了個紫檀寶匣将其中兩份收進,他端過被熱茶,就要将撕好的枯葉吞服時,他長眉一凝,還是又将手裏的一份再撕作三份,只取了最窄的一份,遲疑再三後,合着茶水飲了下去。
既然陽蠱只要夠十之一二,就能對方體內的陰蠱發作十成,那他淺嘗辄止就可,只需體會一二分就好,又何必真個陪着那人一同癡狂。
說到底,也是近來心亂實在困擾,他不過借她消磨消磨,本就已是不該的放縱。
聲色之事嘛,嘗個新鮮體味過了也就罷。
這麽想着,嬴無疾好生将剩餘大半的陽蠱都收進了寶匣裏,他心裏想着,若是将來好聚好散,她若真遇着什麽意中人,他就将這剩下的蠱葉盡數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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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趙姝去了別館後,自是同大舅舅姬樵好一番相敘。
姬樵同她生母酷肖,已是過了天命之年,雖然身量不高面貌和善,只依稀能瞧出宗周嫡公子的氣度來。
甥舅敘完情後,姬樵一句不談洛邑之亂,只是在趙姝的追問下,将天子未曾病重之事告訴了她。
言辭寥寥,也算是對她暗示了,周洛的庶子之亂,或許亦是外祖同舅父的一場大戲。
經過兩日的交涉,秦人依舊沒有放人的意思。
趙姝一則看出了舅舅同祖父無恙,二則也為那日見到了大乙,對于離秦之事,她倒分毫不去催問。
只是在要赴宮宴的那日下午,姬樵又遣人來請她,欲言又止地說了幾句安撫的空話後,突然道:“小殊,你只記得,往後三年裏,只可信王孫疾一人的話,恭謙些,此子尚算個能守諾的,你只管留在王孫府。那個常跟着你的戚丫頭,明日我定想法子帶走。”
姬樵畢竟未将她當外人防備。
到這時,趙姝才猛然聽懂,或許洛邑的庶子之亂,周王的稱病受制,還有秦國的公子翼攻周,這幾樁事,或許……原本都是她外祖參與謀劃的。
回去的路上,她忽然覺着莫名的失落悵然,不是為了歸周的事一時未得結果。而是,她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
——原來外祖和舅舅,他們首先是宗周的天子儲君。他們或許早就知曉她在秦國的處境,只是,在社稷家國面前,她亦首先是趙國被廢的質子,而後才是……那個自小被她外祖抱在懷裏,揪着他胡子玩鬧的稚童。
她只是有些疑惑,倘若自己從前是真的害過嬴無疾,倘若王孫疾同他們合作的條件之一,是要她的命,那麽……
結果會如何,她不敢深想下去。
算起來,她來鹹陽不足兩月,若是不細數時,那人救她的次數,連她自個兒有時都未必能一下說出來。
列國政事何能這般紛擾,想到那人長劍滴血的模樣,趙姝心頭頓時又惡心不适起來,索性兄長就要來了,實在不行,她就将英英托了舅舅,想法子叫兄長帶她逃出去,天涯海角就算是去蠻荒之地,她亦不願再深陷在列國這攤子臭泥堆裏了。
正在別館裏閑逛之際,卻見雍國夫人身側的老嬷辛酉急慌慌過來傳令。
“公子千萬莫怪,上回您族妹的事,夫人也是實在沒法子,她畢竟是個女流之輩。”辛酉來傳令,頭一句卻是告罪。
被按坐上快馬時,趙姝才從這老嬷口裏聽懂,原來是芈嫣的腰疾又犯了,今早上已經是砍了兩個醫官的頭了。
聽的趙姝挽缰的手一頓,她皺眉平複了下怒意,也只好在辛酉的催迫好言下,快馬朝昌明宮而去。
這一回,芈嫣的态度是真的變了許多,趙姝看過後,才發現的确是醫官紮錯了穴位,她坦言此症刺穴的位置刁鑽易錯,只是全程冷着臉。
末了,她接過渭陽公主嬴環親自端來的一小盞極精致的甜膩菜羹,因着味道不錯,她負着氣正猶豫要說的話,遂連滋味都未細嘗地一飲而盡後,行前,正色無懼地對芈嫣說了句:“夫人,那兩個醫官全然是無心之過,他們縱然是庶人草民,可亦有爹娘家人在等着回去。”
芈嫣從塌上起來伸了伸腰腿,卻是沒有惱,反倒極和善地同她點點頭。
待趙姝走後,這婦人看着她去的方向瞧了許久,忽而便斜眸睇向自個兒獨女,幽幽說了句:“環兒,今夜宮宴你便不用去了,燕國使節來前,你就在我眼皮子底下,一步也不許出內苑!”
以為自己方才已同趙姝都吃下鐘情蠱的嬴環聞言,朝母親做了個鬼臉,哼了聲領着皎月就一同走了。
回了內苑後,嬴環看了看天色,她可還有一副‘合歡’沒用呢,料想母親此刻必然最防備皎月,是以她去喚了個平日決不打眼的小宦來,将那包‘合歡’偷偷交了他吩咐道:“将此物分置于融哥哥和阿兄的飲食裏,今夜宮宴務必做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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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時分,就在同姬樵一并要去昌明宮赴宴之際,才出得別館時,就見王孫府與公子融府上的車架俱都順道等在了外頭。
視線瞥過騎着赤骥的高大身影,趙姝漠然移開眼,卻在一座華蓬寶蓋的車架邊,瞧見了一身宮裝的戚英。
她也顧不得旁人在,忙疾步奔過去,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
不過數日未見,戚英身側還多了個十七八歲的伶俐侍女叫小沅的。
戚英瞧上去過的不錯,趙姝連問了一串問題,侍女小沅亦回答妥帖得體。
末了,她小聲問:“公子融可有欺你都是我不好,英英,我已托了舅父帶你回洛邑。”
戚英搖頭,宮宴就要開始,她沒時間解釋,拿出袖間一個小竹筒塞到趙姝手裏,只低聲說了句:“成、少府給,說、是……治寒、寒毒的。”
小丫頭無不擔憂地看着她,也來不及去問邯鄲的藥如何還沒送來時,就被小沅攙着身推進了車轎裏。
趙姝捏着竹筒一下子反應過來,她觸電似得仰頭同赤骥背上人目光相接。
見對方目光猶如實質般地望着自己時,掩在易容下的一張小臉騰得就紅了,她遂無賴般得故作不見,鎮定收了這意外得來的竹筒後,快步朝前頭姬樵的車架走去,越過那人時,只作不見。
嬴無疾挑眉,望着她無情傲氣的背影時,他對南極小動物群死二而尓武救一司企整理本文,每天更新歡迎加入今夜宮宴上即将發生的事,越發期待了。
……
入夜的昌明宮華燈璨碩,笙歌觥籌舞樂不絕,熱鬧得直若仙府洞天。
原本此番迎的是周洛的嫡長子,該以鐘鼓國風正禮而待,可衡原君不管,他偏将宴飲弄得似兄友相聚,雖則美酒美人無數,其規格實則連對普通諸侯都不如。
姬樵沉着臉獨自端坐飲酒,他知道衡原君荒唐,亦知道老秦王的刻意,倒也還算沉得住氣,有侍從美人來斟酒,也一一不拒。
反倒是趙姝,竟被雍國夫人親賜了上首的位置,姬樵心中揣度,他與芈嫣算是同一輩的人,此女當年是何等的風光叱咤,亦是個精明不好相與的,也就如王孫疾那樣的心計籌謀,都足用了三年時間,才徹底讓這位夫人放下芥蒂。
如何質子殊,竟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得獲她的賞識
他這位趙國的外甥,自小就是個天真率性,不堪重用,不适為君的性子,若非王孫疾照拂,恐怕早該死在鹹陽了。
看着雍國夫人對趙姝的和善态度,老嬷辛酉甚至還親自殷勤為趙姝斟酒,姬樵就有些動搖起來。
笙歌再揚,舞袖漫撒。
這一處姬樵的不對勁,嬴無疾卻全然沒有去管。他從應付了幾個必要的公卿後,雖未顯山露水,一雙眼就幾乎沒有離開過坐在芈嫣身側的人。
在親眼瞧着她終于喝下真正的陰蠱後,嬴無疾才釋然回頭,他接過一名大夫遞來的酒,君子如玉,溫煦有禮,恭謙地一面飲下酒液,一面試着籠絡那名執掌城防的大夫。
正自神游想着那雙天真杏眸往後瞧他的樣子時,陡然間,便有一股子怪異熾烈的熱氣從胸腹裏漫開,是同從前那等歷過的全然不同的霸道,幾乎催得他立刻暗喘起來。
難道是蠱葉出了問題?
可皎月是親眼見過效果的,決不該出錯的。
指節捏緊,他疑惑着去看坐在雍國夫人身邊的趙姝,但見她依舊一副冷對順服的模樣,沒有任何異色。
不是鐘情蠱,而是另外有人害他。
那一瞬,他碧眸鷹隼似地掃過面前端菜來去的侍從,唯恐放了暗算的人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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