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金屋4

第43章 金屋4

頸項裏細碎發絲蹭得有些癢, 男人垂了眉睫下颌靠在她額角,眸中是濃的化不開的念。

“何用等一個月……”掌下揉捏漸失分寸,隔着薄薄襦裙,粗粝指節丈量着那一撚腰肢。

他原本是真的對那夜的事悔過了, 是不喜她的逃避懼怕, 心裏頭缱绻眷戀, 倒是真的沒想做什麽,只是偏執地想要将人抱在膝上,想要她習慣這等親昵罷了。

想是這麽想的, 可那侵略蠻橫的氣勢自也不假,又叫趙姝一句‘還疼着’的言辭誤打誤撞地激了, 他心底裏頃刻糾結狂亂, 轎內燈影昏暗, 小樓湢浴裏的場景便再一次在他腦海裏複現。

暗無天光的磚石地上, 有她的淚與痛呼。

他回味思量, 一半是熱血湧動,一半亦憐惜不适。

他知道自己同阿娘一樣, 多少承襲了些瘋病在骨子裏, 只也沒有料到,會在那夜的誤會裏,用自己曾最不屑的手段去壓迫欺辱一個姑娘。

一些陰暗潮濕的畫面, 伴随着血腥味, 即便只是回憶, 他也覺着不适, 奇詭般得倒像是與她感同身受了。

可身體起了反應, 又是食髓知味,他一面覺着懷中人顫得可憐, 望着她如雲烏發後一段瑩潤頸項,出神間,掌下動作卻是不客氣。

趙姝早就硬着頭皮忍了許久,她也算是明白過來,對這人抵抗的無用性,這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一點同她還是挺相似的,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如今且得忍讓。

直到攬抱的意味變了,腰側指節蠢蠢欲動地伸向衣帶,她頓時受不得,一股子酸氣從腹中沖起,眸中起霧,她一把按住對方大手,驚懼地仰起腦袋急道:“真的好疼,現下就疼的厲害,一個月都未必夠的。”

杏眸中水光瑩瑩,或是太過懼怕不自覺地唇畔緊咬着,兩道依稀齒痕。這副模樣就同山間小獸被獵人困住時的讨好乞求,趙姝以為會奏效,她素日看動物的時辰比看人的久,一到危及的時刻,下意識地也只會用這種神色。

誰知這副讨好示弱的模樣落在男人眼裏,就似枯柴衰草遇着了火星子,頃刻間将周身熱意點燃了,他壓下一記深喘,決定不能錯過了她這短暫的乖順。

他一手輕輕托捧起她臉頰,拂過殘淚後,兩指試探地撚上她耳垂,羊乳糕片一般的軟糯觸感,叫他幾欲發狂,可男人面上除了多了幾絲紅暈外,亦只是溫柔看她。

他垂下頭,側過臉同她額角相抵,唇角若即若離地在她耳畔逡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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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而輕笑着吹出一句低啞到極處的輕薄話來:“恁般疼麽,回去我尋些藥替你敷了。”

杏眸睜圓了,趙姝滿以為是自個兒聽錯了,待回過味來即刻氣紅了一張臉就要從他腿上跳下去時,後背一緊卻被男人驟然用力壓在胸口,下颌被擡起,呼吸被奪。

光線昏昏的轎廂裏,頓時就傳來女子含糊慌亂的低泣聲,聽的外頭趕車的暗衛也不由得握緊了手下缰繩,他面無表情地控着缰,任由夜雨撲面。

很快,轎廂內的響動止了,一道威嚴沙啞的令聲傳出,暗衛朝後一瞧,見了車駕後跌撞相随的人後,不由得脊背出了一層密汗。

也不知花魁柳娘是何時冒雨跟着的,他竟後知後覺地比主君發現的還晚,正忐忑間,就聽裏頭似心情不差地又傳了句話出來:“都贖了身了,去将人遣走就是。”

暗衛才松了口氣要應命去處置時,車簾裏陡然又探出一段少女蔥白玉指。

趙姝遠遠得斜倚着車框,唇角初俱是殷紅水色,她扒着布簾子半邊身子都要掉出去似的,抿着唇不願看他,嗓音微弱卻是蠻橫道:“我喜歡聽她唱歌,外頭雨大,姑娘家身子弱,你去請她上來。”

不自覺的,她還是用着從前作男兒時的口氣,不過因是将将被欺負過,鬓發略微散亂着,嗓子也軟,此般用詞也就屬實有些違和。

暗衛自是不會聽她的,卻也沒有立刻去趕人,只是掃了一眼後,立刻垂首候命。

嬴無疾能将她送進女闾,自是對其中人物悉數了然,他背靠着另一側沒有說話,碧眸灼灼地望着對方,其中有被打斷的不滿,更多的是危險難耐的渴求。

四月的夜雨委實寒涼,趙姝不敢瞧他,遂探頭朝馬車後頭看去,但見柳娘濺了一身泥水,蹙着兩彎月眉也不知是跟了多久,又跌了多少回了。

趙姝記得她是飲了許多酒的,如此大醉着淋雨實在是要人命的事,她遂擡頭飛速觑了眼他的神色,在瞥見他沒有明确的抗拒後,又極快地扯了下對方的衣袖,只輕道了聲:“不是說我還離不了秦國嗎,我正缺個人作伴呢。”

言罷,她即刻跳下車,三步并做兩步地朝那苦命女子奔過去,大雨中,趙姝牽過她的手,雨水打得她眼睛都睜不太開,可她朝她笑,伸手為她撫去面上泥水,沒有承諾亦不問過去,只是柔聲笑着哄她:“美人你可是醉了頭暈呀,喝一碗我的醒酒湯就好了。”

今日贖身之事,對趙姝來或許就是一時起意舉手之勞,然而對困于女闾五載的柳娘來說,卻不啻于再造之恩。老鸨兒多少市儈狡詐,那一張身契她從未想過能在生時盼來。

夜雨酒濃,其實直到現在,柳娘都還有些沒轉過念來。

十六歲那年她随情郎夜奔,卻被騙來鹹陽,這麽些年,早已将身心皆爛在那腌臜地方。

今夜大醉,她曉得那匈奴客商嗜殺,其實是存了求死的念頭刻意去激怒那些人的。

可誰料到,轉眼間不知從哪裏冒出個古怪率真的小姑娘,做夢似地替她贖了身,暗衛将一包足夠她安身立命的錢幣塞到她懷裏,宣布了她的自由身時,柳娘卻是無措起來。

此身無歸,春雨密,一如她當年離家的雨夜,她卻不知該去哪裏了。

渾噩混沌裏,她一身弱骨竟就這麽掙了命般地跟了上來。

匈奴人不識貨,柳娘卻到底混跡女闾做了魁首多年,她想起了那劍柄上瑪瑙石的來歷,理智上知道王室子弟不适她這等人該招惹的,可她就是想跟着。

原以為會被驅趕,卻在腳力不繼的時候,見先前那少女傘也不撐地就朝自己跑過來。

聽的趙姝那一句溫柔玩笑般的“美人你可要喝醒酒湯呀”,柳娘頓時心疼若絞,經年麻木的一顆心有了知覺般,她頓在雨幕裏,突然一把甩開趙姝的手,哀鳴一記後傾身拜倒,朝着浩浩湯湯的泥地裏重重叩起首來。

趙姝被她的叩拜驚了,先是愣了愣,而後竟莫名感同身受得心口酸疼,近瞧時,但覺着這花魁娘子連身姿也愈發同先王後相似,她是個不善忍耐情緒的,先還是呆立着,忽而就在雨幕中亦伏了下去,一下子撲到柳娘懷裏,竟是驟然大哭起來。

這倒把柳娘弄懵了,她猶豫着拍哄起懷中人,擡起一雙醉眼正瞧見馬車上跨下個眉目深邃一身寒氣的俊逸郎君,只是同來人對視了那麽一眼,柳娘心底清明,就有些猜的這二人的關系了。

……

在趙姝的堅持下,最後還是三人同乘,見她一直縮靠在那花魁身上,連一眼都不瞧自己,嬴無疾冷着臉,只是囑外頭趕路的快些,路上倒是也未再多說什麽。

兩個女子渾身濕透地抱在一處,俱是冷的發顫,好在城北的宅邸不遠,又行了一刻多些也就到了。

一到地方,趙姝聲若蚊蠅地道了句謝,也懶得問是何處,挽着柳娘的胳膊就要一同去安置。

她立在廊下正同侍女交代着醒酒湯的方子,背後就有一道身影攏過來,此間私宅比王孫府更為隐秘,嬴無疾眉目冷淡,連周遭仆從都懶得觑一眼,趁她小嘴叭叭地教侍女背獨家藥方的時候,突然便從身後托過她膝彎,極輕巧地就将人橫抱起來。

“姑娘且随我等來。”侍女将柳娘攔下,皆在廊下目不斜視地垂首。

嬴無疾抱着人轉過回廊,他目色冷厲一路朝一所偏苑行去,沿途偶有侍從來往,亦都急急退開,連蓑衣竹傘亦不奉上,這些人明顯是訓練過的,俱比王孫府上的一般侍從有眼力見的多。

雨勢浩蕩,趙姝被雨潑得愈發睜不開眼,她掙過兩下無用後,見他不說話,便心慌意亂地只老實窩着。

嬴無疾足下生風,盞茶的功夫就抱着人行至一所院牆頗高的偏苑裏。

兩個小侍遠遠地見了人,趕忙退進屋子裏布置。

待他們跨進屋時,墨綠方池中都已然放了一半的熱水了。衣衫布巾子皆已齊備,她才被放下,就本能得朝後退開。

‘吱嘎’一聲響,兩個侍從同時行禮,拉上屏風就撤了出去。

她滿身雨水地立在方池邊,不好的記憶湧起,嗫喏着說不出話,見對方轉身亦朝外去後,以為他真的只是好心怕自己着涼,不由得才徹底舒下口氣。

她也怕着涼害病,略等了會兒,試了試水溫後也不褪衣便忙忙入池。

才要解開發辮,誰料嬴無疾竟去而複返,她低呼一聲抵靠上池壁,但聽男人眸中帶笑輕道:“跑的那麽快,連熱湯都能入了,還騙本君說疼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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