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生蚝

生蚝

八卦周刊《Friday》報道，盛祥集團大會上太子爺Luke突然離席，只為某18線女星一通求愛電話，霸道總裁寵溺無邊！

Luke作為飛行嘉賓之一，出現在了《誰是王者》七夕收官之夜。

這次是多機位全程直播，當初從上海出發又回到這處，趁着佳節在黃浦江邊野營篝火，選手們互送禮物，讀信煽情迎接告別。主線環節是讓嘉賓們在夜幕下圍着篝火玩真心話大冒險，題庫則是直接取用了心理學家Arthur·Aron的“愛情36問”，再參雜一些網上熱門的“酒後真言大冒險”，要的效果指向就是炒CP。

金萌萌玩推手游戲的時候，“不小心”撲倒在韓國男選手身上，泰國女選手場外翹嘴，成功貢獻了今晚第一個流量爆點。

“看見男生的紳士手了嗎”

“雙強見多了這是雙惡吧”

“男人污糟退！退！退！”

“姬圈才是王道”

“兩人摔倒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想着護萌萌的頭”

“校霸夫婦真好磕”

“泰蘭德女孩生氣了萌萌女王倒黴咯”

“我是壞蛋但只對你體貼啊”

“劇本四面八方來求合作啊”

Sally喝着滿杯冰的檸檬茶，望着大屏上的彈幕瘋狂跳動着，大衆一直是這樣健忘且善變。

“Sally，蝦烤好了。”Santa拿了兩支過來，她盯着屏幕拿了一支，沒有道謝，兩人熟絡得像多年舊友，這一幕給Luke造成了遲來的危機感。

到了互送禮物的環節，Santa拿小車歡歡喜喜哼着歌推着一個蛋糕上來，Sally一臉疑惑，“你準備的什麽，有人過生日？”

她揭開蛋糕的盒子，是一個紫色雙層蛋糕，最上面立着一只端着鏡子的星黛露，“蛋糕？今天什麽日子？”

“将将，Sally太陽，今天什麽日子也不是，但是我們也可以一起吃蛋糕，希望以後也是這樣，一直一直這樣。”Santa鼓掌歡樂道。Sally意會，笑了出來，天照大神照鏡子之後開心，他都送兩次鏡子了，星黛露也确實是她心頭愛的跳舞小兔。

她回禮，遞給他信封大小的禮物，Santa高興接過，對着鏡頭炫耀半天，彈幕不停催他快拆，Santa拆開了之後發現是一塊葡萄幹巧克力。

“為什麽呢？”他捧在手心笑道。

“沒為什麽，我喜歡吃。”Sally将蛋糕上的星黛露簡單粗暴地拔了下來，開始擦玩偶腳底的奶油。

彈幕卻炸開鑼。

“誰家的CP這麽甜！對着鏡頭秀恩愛”

“狗快跑！她要毒死你”

“Sally直球選手七夕直接送巧克力”

“葡萄和巧克力狗都不能吃”

“世界冠軍嗚糯三撻”

“宇野檸檬人間絕配”

“嗚嗚san醬我的狗寶嗚嗚狗寶”

按照彈幕趨勢，今晚是要将炒CP進行到底了。接下來打羽毛球比賽中，飛行嘉賓的Luke獲勝，拿到了“國王”牌。剩下的選手開始抽普通數字牌，Sally抽到了2，Santa抽到3，金萌萌抽到5，桌上最後一張覆着的數字牌7是國王Luke的。

國王有三次機會，指派大家做任意的事情，Luke第一次玩，他按照臺本說：“5和7合影發微博。”

第一輪國王就把自己點出來了，彈幕一片哈哈哈，金萌萌驚訝捂嘴道：“啊，好巧，5是我！好的，今夜化了美美的妝，讓我們用最新佳能缤彩校園系列自拍神器一起來轟趴吧！”這也不是一般選手能有的商務機會，口播任務也基本上錘了最終金萌萌會奪冠。

Luke用商務手機跟金萌萌自拍後，發布第二個任務，他随口道：“2喂3吃十種水果。”

一下子就抽中了他倆，這些小游戲對歷經過選秀訓練他們而言都是輕車熟路，Sally端起果盤，用鋼叉将節目組故意切得大塊的水果分成小塊，一點一點喂給了Santa，眼看就要輕松完成。

“Sally你這是耍詐！”Luke有點着急。

Sally正用叉子分着一整坨猕猴桃道：“十種啊，你數着，不會差你的。”衆人圍着笑成一團并貢獻了各種精彩的reaction。

Santa得意地吃着水果，結果最後一口猕猴桃的酸苦令人措手不及，剛碰到舌頭他差點直接吐出來，Sally下意識伸手直接去接，“怎了啦！”

Santa硬吞下去，“啊、，酸味我，不太可以，但是現在，完成可以了。”他被酸得語無倫次，舌頭發麻。

Sally舔了下叉子，小臉頓時臉皺成一團，屬實比較難吃了，也真是為難他吞下那一塊。

“野檸檬真情侶！！！”

“贊多贊多點贊多多”

“撈女勿蹭專注自家”

“野檸檬野檸檬野檸檬”

“別罵女王 罵哭了還要你家哥哥哄”

這下Luke真是不開心了，他興致寡淡收尾，他看着他們兩人言笑晏晏一起回到座位，這個國王當得真沒意思。

玩射箭比賽的時候，Luke百發百中占盡風頭，這個環節簡直是節目組專門安排給他展示身段挺拔的。他在在電影訓練營裏有專業的射箭課程，比他們這些零基礎的蒙子要厲害很多，自然是大家都敗下陣來，他贏得一騎絕塵。

Luke這次目标明确直接點了Sally，将她拽出來。

Sally今天一身粉白棒球服搭配白色短褲，楚沙給她紮了韓式奶甜雙馬尾，兩鬓是白色蕾絲發帶紮成長尾蝴蝶結，但是塗了一個有攻擊性的正紅唇色，給整體的活潑可愛添了幾分成熟的魅惑感。她看着Luke俏皮笑道：“國王殿下，你要怎麽‘懲罰’我。”

Luke略微不滿：“真心話和大冒險，你自己選。”

“大冒險是什麽？”

“跳Flower或者科目三。”

“好，我都行，你選吧還是全都跳。”Sally爽快答道。

“你！！！”Luke氣急，網上現在說對自己舞蹈生涯稍微有點追求的人都不會跳這些，他以為她不會願意跳而選擇真心話。

“那……我應該選真心話？”Sally望向導演組，沒有捕捉到有關這個流程任何硬性要求的提示。

“好，那就真心話。”他不給她反悔的餘地。

“？……”Sally一臉懵。

“快問快答，不許說謊，你回答我十個問題。”Luke斬釘截鐵。

Sally确認了這是Luke自己臨時起意加的環節，沒有人叫停，道具組還直接搬了兩張凳子對立放在主機位，嘉賓們也都起身圍了過來。看來，導演組也是默認随他玩了，Sally無奈道，“好啊，沒有什麽不可以的。”

他們相對而坐，Luke看着她的清澈的雙眸，問到，

“你最在意的三件事是？”

“舞蹈，自由，愛。”

“你喜歡什麽顏色？”

“綠。”

“你最喜歡的禮物是？”

“粉絲送的。”

“前任找你複合怎麽辦？”

“滾。”

“你給別人唱過歌嗎？”

“沒有。”

“你可以一輩子不吃辣嗎？”

“可以。”

“你願意到四線城市定居嗎？”

“沒想過。”

“如果我惹你生氣了你會告訴我嗎？”

“不會。”

“你會同時愛上兩個人嗎？”

“不可能。”

“我和贊多選誰？”

“贊多。”

她眼神堅定沒有任何遲疑。

衆人驚呼！！沒有任何預兆和埋線，今晚最大的爆點出現了。Santa以為是節目預設環節，踩着舞步得意地繞場跑了一圈，彈幕萬丈高樓平地起，一句話觸動多少個CP，都不用表演，衆人反應各異，攝制組拍得很滿意。

“你……”“已經十個問題了。”Sally打斷道。

很明顯Luke對這個答複十分不滿意，Sally起身，對着主鏡頭wink比心，甜美一笑，“挑戰結束！”Luke根本都沒反應過來，Sally就結束了挑戰。

“我都點磕他們了”

“Luke不愧是總攻跟誰都有CP感”

“Luke Luke Luke”

“人間初戀野檸檬”

“比戀綜還戀綜”

“Luke依舊男友力MAX”

“這個男生是求婚失敗了咩”

“我只看得到Luke”

“別亂磕別人是金萌萌男友”

“胡說我家Luke母單大直男”

“七月十七山河表裏”

《封神》電影快要下映，耽美大環境嚴冬，Luke的第一部電視劇卻能按期上線。這部劇改編的耽美小說《山河表裏》，S+級別的大制作，三大媒體都會上線，屆時一定會十分熱鬧。

下一個環節是男生們的項目腰力拔河，金萌萌拿了一個希臘酸奶碗晃到Sally身邊，這裏沒有入鏡和收音。曉雪去接電話還沒有回來，她原本一個人躲在這裏求清淨，當金萌萌有意無意在她面前秀着新得的五彩碧玺手串，看來現在不清淨了。

“有些人表面是個踏實本分的正經人，背地裏卻想靠美色一步登天，大家都不高尚，誰也別瞧不起誰。”

Sally沒有理會繼續看着場上的比賽。

“就說你處心積慮的靠近陳少，又一直吊着他，到底是什麽目的？難不成你還妄想進陳家嗎，這個夢趁早別做，他家風很嚴，根本瞧不上女明星，不然我們早就結婚了。”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Sally看着Santa又贏了一局拔河，他高興得拿着絲帶滿場跑，不禁臉上也露出了笑意。

“你還真是玩兒得花，貴公子窮小子你全都要，別說姐妹沒提醒你，陳少不是吃素的，你招惹不起。”

“是嗎？我覺得他很随和，一開始是有點莽撞，但是我想給他時間。他很聰明，還有那麽些許殘存的感性，應該會慢慢學會尊重女孩子，也會試着、跟女孩建立除了sexual partner以外的關系。”

“哼，你陰陽誰呢！別忘了Sally，在大衆視野我是他正經好了一年多的女朋友！我可是穩坐東宮！這一年多陳少身邊的女人來來往往，什麽樣的都有，我都料理得井井有條，他也很滿意。所以他可以玩你，但你別動多餘的心思，你要是亂動我的東西，我一條微博就讓你身敗名裂，這輩子都擺脫不了罵名。”她叫嚣道。

Sally冷哼，“鸱得腐鼠。”

“什麽？”

“你想多了萌萌，我可以明确告訴你，我對他沒有任何非分之想。”

“假正經，說得像你還沒跟他睡。”

“沒有。”

金萌萌一愣，回味了下笑出聲來，“怎麽了，陳少是你初戀啊，玩校園純真啊，先從牽手開始？”

Sally不理會她。

“這幾個月你們經常一起上海同城，他沒帶你去他的私人套房？”

“沒有，什麽套房。”Sally當然知道有這麽一間房的存在，何念娣為數不多的遺物裏就有一張上海寶格麗的便簽，上邊歪歪斜斜幾個字“執子之手 與子偕老”，那是Luke的字跡。

Luke在不同城市的豪華酒店都有長租套房，上海寶格麗那間奢華大氣，久租多年基本等同于他的日常居所。傳聞一般人進不了那個房間，是Luke的絕對領域，所以金萌萌比較在意他們總是同時出現在上海。

“看來你還不夠格進那間房，我可以透露一點給你，房間是按照陳少的喜好裝修的，一應俱全。主卧更是頂級安保，沒有他的權限解鎖，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當初酒店還特意砸了牆為他建了一個私人健身房，那一排氣派的落地窗，絕對是觀賞黃浦江夜景的最佳角度。”

Sally因為想到何念娣失神，金萌萌看不透她的想法，繼續得意道：“我很保守，但是他很喜歡強迫我跟他在窗前做，還錄了很多視頻，你要不要看？”

Sally回過神，聽到金萌萌的聲音，她道：“是嗎？看來Luke真的很愛你了。他出道之前我都沒見過他任何照片，我以為他很忌諱這些，沒想到他會跟你拍小視頻。”

“你……他當然愛我了！拍點這種視頻才算哪兒到哪兒，你少一副高高在上的假清高模樣，等着吧，不出兩個月他就對你膩了，有你來求我的時候！”金萌萌一副被拆穿的氣急敗壞，按照現狀分析，金萌萌能在他身邊一年多，除了商業價值，在擺平桃花債的手段上應該是有點東西的。

曉雪打完電話回來，看見她們兩人站在這裏，“Sally，酒店那邊都安排好了，你常用的技師今天會上工。”

金萌萌舀了一小匙幹酸奶，“這種事情還需要你們親自打點，小門小戶就是上不了臺面，節目組安排的酒店能有什麽好技師，還不夠我買個酸奶碗。”

曉雪耿直，“Sally是腰痛才需要安排專門的理療師，做半小時就要五百呢。”

金萌萌被逗笑，“妹妹，我這個進口希臘酸奶碗裏邊角料都是歐洲的樹莓，智利的車厘子，青森的蘋果，一碗抖上現貨要價688，你認真的嗎！再說了，主人家說話什麽時候輪得到你個下等人來插嘴了，你什麽身份？”

“金萌萌你不能這麽說話。”Sally阻止道。

“我雖然只是個助理，但是跟你一樣，也是個打工人，雖然沒你賺得多，但是我們是平等的！”曉雪少見的勇敢道，想到餃子事件，她心底一直覺得憋屈。Sally有些無奈，“曉雪，你先去車裏等我……”曉雪被Sally拉着準備離開，結果她轉身的時候不小心碰到金萌萌的碧玺手串，金萌萌氣急：“啊呀！你這髒東西竟然還敢碰我的碧玺，這是陳少剛給我買的！被污染了就不靈了！”Sally和曉雪還未回過神，金萌萌直接一耳光結實的抽在曉雪臉上。

金萌萌本就一直忍受着Sally對Luke的拉扯，一腔怒火正無處宣洩，就将這口惡氣直接出在她助理身上。似乎這還遠遠不夠，她又将酸奶碗朝曉雪頭上蓋去，情急之下Sally上前一攔，一碗東西全掀在她的臉上了。

曉雪吓得哭了起來，“Sally……”她急忙給Sally擦臉，Sally擺了擺手示意無礙，“碧玺再好也不過是個物件，但是曉雪走路不仔細撞到你是她不對，你那手串多少錢，我從她工資扣出來賠給你。”她放低姿态退了一步。

可是金萌萌不打算接這個臺階，“這不是一般的碧玺！這是陳少親自給我定制的彩虹多巴胺碧玺，二十四顆不重色，可以提升氣運、安撫情緒、招財納福，靈得很！如今被污損不知道要照多久的月光才能複原靈氣！”

場上拔河播得精彩，這角落的紛擾也被敏銳的阿蘇察覺到，但是從賽場上剛下來的Luke算姍姍來遲。

“怎麽了。”他看着Sally臉上的酸奶痕跡。

“沒事。”Sally轉過身擦拭，避開不想讓他看臉。見Sally打算再次息事寧人，曉雪摸着紅腫的臉将Luke當作救星一樣急忙說，“陳少，金萌萌一直欺辱我們，還說是我是下等人，碰到她的碧玺會折損氣運，剛剛不僅大力打了我一耳光，Sally為了保護我還被她潑了一臉酸奶！”

Luke打量了下曉雪，他之前在京郊攝影棚見過這個學生氣的女孩，Sally那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助理。

“道歉。”他說。

金萌萌委屈拉着他，“陳少…明明是她們先搞事情的，她們兩人一起合力欺負我！”

Sally不申辯，拿着新得的星黛露鏡子補粉，他見此面色驟變，十分不悅，金萌萌連忙識趣道，“對不起……”

Luke道：“跟誰道歉。”

“對不起，Sally，是我一時沖動。”金萌萌委屈道。

Sally淺笑，“沒關系，曉雪很大度，她會原諒你的。”她一手抱着星黛露，一手拉起曉雪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曉雪心懷不滿地看着金萌萌，轉而又充滿期望看向Luke。察覺到這個目光，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挑眉一笑。

路上曉雪頗有微詞，“Sally，剛剛Luke很明顯是向着我們說話的，你為什麽不揭開金萌萌的虛僞，她就是個不讀書的太妹！”

Sally很珍惜曉雪剛進入社會的這分莽勁，有不計得失的赤誠，她的情緒外露，忠誠得十分直觀，Sally望着她臉上的指印，“你以後離金萌萌和Luke遠點，我們惹不起就躲遠點。”

大家熟悉了之後，曉雪主動表達也多了些，“她有什麽了不起的！舞臺唱跳雙廢，演戲五官亂飛，就是倚仗着陳少寵愛，橫行霸道，為非作歹，在她底下做事的人都苦不堪言！莫非男生真的分辨不出來哪些女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綠茶嗎？陳少是怎麽看上她的，運氣也太好了吧！”曉雪憤懑。

Sally知道她是維護自己，嘆了口氣，“曉雪，存在即合理，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他們這些人你都離遠些，你做好日常的工作就行，別的事情跟你關系不大。我還在直播錄制，不适合離開太久，你先回車上等我。”

“好、直播，對啊，好，你快返場。”如夢初醒般，她打擾到Sally的工作了。

曉雪目送Sally離開，剛準備上車，阿蘇從車尾繞過來，“靓女。”曉雪一眼認出阿蘇，他将手裏的盒子遞給曉雪，“今天你受委屈了，這是陳少的心意。‘你很珍貴，配得這世間一切好東西，希望你能開心點’，這些是他說的，托我帶給你。”交代完阿蘇笑眯眯揮揮手就走了。

Luke竟然特地派人來安慰她，曉雪十分歡喜捧着這個盒子，進房車打開盒子裏是一個希臘酸奶碗，是金萌萌剛剛炫耀的奢侈零食。與其不同的是這一碗上面插着一張細窄燙金卡片，抽起來一看——是Luke的名片。

《誰是王者》收官站到了尾聲，觀看直播的網友激烈的投票角逐，主辦方代表宣布最終獲勝者是金萌萌和韓國女選手的時候，她們兩人驚喜尖叫，随即相擁而泣。

Santa祝賀了她們，回到Sally身邊，Sally面帶微笑繼續鼓着掌，“你在競技場這麽多年，世界冠軍拿過不少，現在會感到挫敗嗎？”

“會嗎？你知道的呀，你什麽都知道。”他抿嘴笑道。

“什麽。”

“不會失敗感覺。是很珍貴的，我來中國經歷這些，我非常珍惜。我和你黃土高原腰鼓和西瓜，在雪域紅酒、星空、詩歌，白蛇娘娘看我breaking鹞子翻身，芽菜小面很多汗水的一碗人間煙火，花香佛前我們一起供了酒。最後的最後，我們還一起留下了《神話》。雖然我想一切都給你，但是你讓我變壞的人，一下給你，你會習慣然後不在意。未來還很長，我會慢慢給你，我真的很開心，Sally。”

“你這麽一說，好像還挺精彩的。”

“我會終身難忘。”

“你不覺得遺憾嗎，跟大平臺的定制劇就這樣擦肩而過了。”

“沒關系。”

“？”

“我們有未來。”他自信滿滿。

Sally望向他，“我…聽梁姨說，你很久沒來看雞蛋了。”

“是嗎，我很想雞蛋，有給梁姨打視頻。”

“雞蛋昨天出去玩的時候踩到毛毛蟲了。”

“什麽？蟲？”

“蟲子，腳被蟄腫了，雞蛋受傷了，你都不去看看的嗎？”

Santa略微擔憂，“好，我在上海工作結束就去。”

Sally專注着攪動着檸檬茶杯裏的冰塊與Santa說說笑笑，對Luke盯着他們兩人的不滿熟視無睹，以至于事态慢慢的發酵成了她難以承受的局面。

節目組做着最後的采訪，主題是“此時此刻的夢想”。

Santa笑得燦爛：“與武漢的舊朋友們一起做一本新的輕松的有很多圖畫的嚴謹的街舞書，讓更多人了解街舞，愛上街舞。”

Sally認真說：“現實生活讓我很匆忙，睡覺都很珍貴，所以很多事情做不過來。如果我的文化夠，我希望成為黑柳徹子那樣的兒童節目主持人，哪怕到了九十歲，還是要工作，一直陪着孩子們成長。”

野檸檬超話裏哭哭笑笑的，大家邊看直播邊轉發抽獎玩，到了篇末期待“民選CP”的逆襲并沒有來。

錄制結束後，丁姐帶着楚沙搬行李，Sally收拾好零碎準備回車上跟大家彙合，結果半道卻遇到了彬彬有禮的湯叔。

“劉小姐。”湯叔溫和道，“少爺在等你。”

Sally認真思索下了這個邀請的動機，然後被引到了Luke的商務車邊，阿蘇和湯叔都走開給他們兩人說話的空間。

車門開着，沒開燈，他坐在黑暗裏，Sally抱着星黛露站在橙色的路燈下。

“上來。”他的聲音冷冰冰的襲來，壓迫感十足。

“什麽事？”

“為什麽選贊多？”

金萌萌剛剛在他耳邊吹了不少風，先是舉例內娛明星對待感情新聞都是無限拉扯，百般手段要将這條信息的效用發揮到極限。通常一開始男女雙方反複否認只是朋友，然後各種同款同城留下細節重合點讓人挖掘讨論，之後多次被拍酒店照“不得已”承認戀情，再各種甜蜜之後疑似聚少離多仰卧起坐分分合合，最後才官宣一個滿是廣告贊助的“盛大”婚禮。而日本人面對戀情的第一條博文就是結婚證——官宣即結婚。大家都毫無準備，兩個看似毫不相關的人在媒體前擺上金屏風就修成正果了。這話Luke一下子就聽了進去，他遣走金萌萌，把她找來。

“他是我節目裏的CP啊。”Sally道。

“那為什麽你伸手給他接水果。”

“有嗎？我不記得了，出于禮貌吧，換成你我也會接。”

“為什麽一直抱着他送的禮物。”他盯着她懷裏抱着的長耳朵紫色兔子。

“星黛露，Luke，我最喜歡星黛露了，會跳舞的小兔子，你不知道嗎？”

“我…你、你也沒告訴我啊！”Luke氣急，長腿一步跨下車來，他手上還拿了一個打開的錦盒，裏面是一只永樂梅瓶，青藍色的釉面在燈光下呈現出光澤細膩的翠綠色，是真品古董。

高段位海王疊人民幣玩家buff，投其所好的技能點拉滿，Sally一下子被吸引到挪不開眼，情不自禁伸手輕輕觸碰， Luke看她很心儀，負氣一般道，“你根本不認識迪迦，也不告訴我建故宮的是永樂皇帝。”

“因為這不重要。”Sally回過神，這個動态對手太可怕，他會思考不斷的成長升級。如此想來這人記仇得很，之前去琶洲的細枝末節他還要翻出來理論一番。

“這是給你準備的收官禮物，節目效益很好。”

“不要，我沒有櫃子收這麽好的瓶子。”

“是給你插花用的。”

讓她用古董日常插花，Sally哭笑不得，“這可是國寶，拿回去讓雞蛋一腳踹碎了我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碎了我再給你找。”

“別了，我還是喜歡星黛露。”

“你！…Santa為什麽知道送你星黛露？”

“因為我微博都是啊，哎，你都不關注我的，我還關注你的微博了呢，某人還不回關。”

“是經濟公司在管理那個賬號，關注列表連排列順序都是有要求的！”

“你把我喊來到底什麽事情啊，就為一只星黛露嗎？今天收官，他們都等我去喝下半場呢。”

“什麽是鸱得腐鼠？你翻譯翻譯，我的鳳凰。”他已然不悅看着她，金萌萌在他耳邊講了半天Sally罵她“吃得腐鼠”，Luke聽清了才察覺到她是在嘲諷他和金兩人的關系。Sally暗諷金萌萌是貪婪的貓頭鷹，他不過是一只腐爛的老鼠，而她則是飲醴泉、栖梧桐的鳳凰。

沒想到金萌萌的嘴真是一點東西都兜不住，“你十萬個為什麽嗎！你說呢，殷商的小貓頭鷹，你的美嬌娘我一句都說不得啦。”Sally急中生智将殷郊套用出來解圍，殷商崇拜鸮鳥，于是Luke成了貓頭鷹，腐鼠被偷換成了金萌萌。

Luke一時語塞，Sally故意挑弄道，“再說了，我要是鳳凰，那我豈不是嘲風的媽媽啦！你要喊我媽媽嗎？輩份呢，陳少，你對萌萌別太寵了。”

“你離Santa遠一些！”他直接吼道。

“憑什麽？我為什麽要聽你的？”Sally從來不介意吵架，他既然要吵，她肯定奉陪到底。

“因為我們、…因為、因為你是我的！”

Sally望着他，噗呲一聲笑出來，眨眼道，“陳少，你是霸道總裁嗎？好土味的臺詞噢。再說了，我們壓根還沒到這一層關系呢吧。”

“你要聽話！”Luke有點着急了，他手足無措，今天Sally跟Santa一起跳《Trouble maker》的默契與快樂令他陌生又害怕。

“Santa對身邊所有人都很好，是大家的聖誕小狗，你靠近他，他也會對你好的。錄制節目這幾個月，我只知道Santa對我無微不至，從來不讓我傷心，還給了我很多支持，所以我對他也好這是理所應當的。”她含沙射影，有人讓她傷心了。

“我今天是為了你才來當飛行嘉賓的，你都沒正眼看過我！”他連忙補救般說到。

Sally笑得無奈，“怎麽正眼看？沒正眼看都被蓋了一臉酸奶，真的正眼看我擔心下次被扇耳光的不止曉雪了。”曉雪那個耳光不能白挨，金萌萌近來也太咄咄逼人了，再不稍加壓制後續麻煩事太多。

Luke語塞，Sally見此俏皮道：“陳少陳少別苦惱，美嬌娘等你回去寵愛她呢，聽說你們的愛巢就在上海，客廳還挂着你們兩人大尺度的藝術照呢。”

說到這裏，Luke“啪”地一下合上錦盒，面色鐵青，金萌萌從前還算懂事乖巧，如今不知怎的對Sally就是針鋒相對，百般的不能容忍。

Sally故意甜聲道，“晚安哦，少爺。”說完邊走邊回頭給了他一個wink，揮了揮手抱着星黛露走了。

曉雪畢業後在昌平的天通苑找了合租房，一個月兩千六，押一付三。在北京，地鐵轉乘兩次通勤1個小時能到公司，這個價格是非常不錯的選擇。原本陳舊破敗不足百平的屋子被薄薄的板材割出來五間房，曉雪的這間原是屋內的廚房。

一進門左手邊擺了一張折疊床，腳頭就是櫥櫃和竈臺，櫥櫃另一端是陽臺，深綠色的玻璃窗覆滿油煙塵土。

入門右手邊則是一個簡易塑料布拉鎖衣櫃，印着已經褪色多年的米老鼠和唐老鴨。曉雪取出了自己最貴的一件衣服，也是她最鐘情的衣服，鄭重地挂了進去——那是一件粉紗綠絲的改良漢服。

屋內一個形單影只的行李箱，除了一張書桌放着些許雜物，近乎是沒有旁的東西了。

這天媽媽來北京了，看着放在門口的外賣盒厲聲道：“吃外賣幹什麽，這不有廚房，你自己不會做飯嗎。”

曉雪知道母親又不高興了，“媽媽我知道，吃外賣油不好，盒子不健康，但是我每天下班很累，沒有力氣做飯。”

“累？累什麽累？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一個人能種多少畝地你知道嗎你。你都不用頂着日頭挑稻草，在辦公室裏一坐，空調一開，一玩電腦就是一天，你還說累？”那婦人惡狠狠直直地拽着塑料袋上的外賣單盯着看，“你看你，一份南昌拌粉、…還加了煎蛋，要十五塊錢一碗！這不是浪費我的錢嗎，你就是懶，自己煮個面要不要三分鐘？”母親絕經了以後脾氣越發的暴躁了，曉雪查了很久更年期怎麽調理，後來才發現母親的焦慮源于失去生育能力，她成了家裏一個“沒用的”随時可以被替換的人了。她絕經以後，父親似乎更加頻繁在外邊玩，總是到後半夜才回，他對母親從不關心過問，也更沒有體貼可言。于是曉雪想愛她多一點，但是見效甚微。

“媽媽，我用自己工資吃飯……”

“你的不都是我的！！沒我生你，你都沒機會做人。”那婦人罵咧咧道，一手粗暴地将外賣盒塞進垃圾袋裏，一手又開始大剌剌地翻着堆在一起的快遞盒。

“別吃外賣浪費錢，我給你從家裏背了二十斤白糍粑來，夠你吃一段時間了。”

“可是我從小不喜歡吃糍粑呀，媽媽。”因為弟弟喜歡吃糍粑，家裏常年都備着有。從小家裏早餐基本上是糍粑，曉雪覺得黏膩難以下咽，但是不吃就被劈頭蓋臉一巴掌，還會被斥責她浪費不知恩。

“這些糍粑都是我親自淘米、蒸米，壓出來的，還山遠水遠背到北京來你給你吃的！有得吃就不錯了，怎麽一天天這麽多喜歡不喜歡的，麻煩別人你很高興？我在外都誇你懂事知道照顧家裏，誰知道你實際這麽沒良心不知好歹！”

合租房隔音非常不好，左右的室友估計都豎着耳朵在仔細聽着這些“精彩”的瑣碎，曉雪嘆了口氣，“好，我吃。”

“你又這個德行！是，你在大城市工作，跟在大明星身邊是見過世面的人！怎麽現在嫌棄家裏窮啦？糍粑拿不出手啦，一點也不聽話……”

“媽媽，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不聽話…….”

“你還沒有不聽話？！那我來北京幹什麽的！家裏就找你要六萬塊錢你都舍不得出，這錢又不是給外人，你哪裏聽話了！”

“因為我沒有錢了。”曉雪愁容滿面。

彪悍婦人掐腰嚷道：“啊，我知道，我命苦，嫁了不中用的男人，家裏窮還生出你一個多餘的女娃子，已經很晦氣了！我都沒處訴苦！你還敢給我找氣受？！家裏供你吃供你住，還讓你讀大學，現在只是找你要點錢給弟弟蓋房子，這個要求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媽媽，我的助學貸款還未還完，手上能動的錢都轉給你們了……”今天是她發着低燒的第三天，請假兩天不為看病，為的是給母親接風洗塵。

“你這一臉苦瓜像就是故意給我找晦氣！這什麽傷風敗俗的破布你也穿？”婦人邊說邊粗魯地拉扯着她挂在衣櫃的漢服，從小到大父母對她的快樂從來也是嗤之以鼻。望着天花板那盞胡亂纏着電線的燈泡，昨天她病得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這燈就生生開了一晚，這又是多少電費呢？想到這曉雪乏累得已經不想說話了。

讀小學時曉雪就很羨慕班上訂學生奶的女同學，學生奶每天下午第二堂課會準時到她們的課桌。而這些人中的另一小部分人還會有《米老鼠和唐老鴨》的彩畫期刊，嶄新的透明塑料紙裹着畫冊和令人歆羨的最新款贈品文具，每個月底會由班主任親自送到她們手上。她們不僅有《哈利波特》最新章的正版書，還有肯德基劃着整齊虛線的彩色活動紙券。她很疑惑，童話書插圖裏白雪公主的蘋果派是又大又圓的，為什麽同學們吃的派是長方形小小的一個，而這些，曉雪都是只是遠遠的看到過。

當男友問她，想去迪士尼還是環球影城玩，她搖頭道門票都很貴，她對游樂場也不感興趣，說完将原味雞的雞腿挑出來放在男友面前的盤子裏。

這個舉動本是曉雪表達愛意的方式，男友卻突然忍無可忍一樣，他斥責曉雪總是這樣一股人令人窒息的氛圍，令他不僅壓抑還壓力很大！成功應聘Sally的助理是因為薪酬要求低運氣好，逛街買衣服看電影都是在額外“浪費錢”，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也是他花了很多年才讓她相信他真的在愛她。除此之外，平時吃個炸雞還要單獨把雞腿給他吃，他感覺曉雪沒有把自己當愛人，更像是在捧起來一個“一家之主”以便被她依附。于是兩人的戀情才兩個月就“無疾而終”了，朋友都罵男生是渣男，不停的安慰曉雪。她沒有悲傷喘息的時間，馬不停蹄跟着Sally跑工作，就在這個時候Luke出現了。

今天她們又到了上海，男友在這座城市工作。曉雪坐在廣告片場外的角落獨自煎熬分手的陣痛，男生再次很堅決的拒絕見面複合，她看着微信聊天頁面流淚時母親的微信又來了。這次發來的是一個保健品銷售，比曉雪大十歲，說是月薪能有兩萬——家裏又催她結婚了。

她崩潰的将手機摔了出去，望着地上的手機又擔心被摔壞了要買新的，于是趴在腿上大聲哭了起來。

“哭什麽哭，沒什麽值得你哭泣的。”

曉雪慢慢擡頭，是Luke，他俯身把手機撿起笑意盈盈遞給她。

“陳少，你怎麽在這裏……”曉雪擦幹眼淚。

今天Sally在拍廣告之前還赴了一個約，阿蘇的消息，對方也是深圳人，青年才俊，一個人類文化學專家，現在從事第三世界國家的支援工作。

Sally去相親了。

他暴怒驅車沖到廣告拍攝現場，七夕那晚的一只星黛露已經讓他想發瘋了，如今Sally竟然還背着他去相親，他哪裏受過這種委屈！正準備興師問罪，結果遇到了哭泣的曉雪，他不禁冷哼、……如此想來，他都許久沒開葷了。

“你身上這件外套…很眼熟。”他打量着，

“今天降溫我穿得少，Sally借了一件她的風衣給我。”

“心情不好啊。”

曉雪遲疑，紅腫着眼點了點頭。

“我帶你出去轉一圈散散心，看看夜上海，很快就回來。”Luke把玩着手上的的車鑰匙笑道。

“不用了陳少，我很快整理好，不會耽誤工作。”

“是嗎…我還想跟你聊聊天呢，你知道的，我身邊這些女人都沒什麽文化。你、很特別，一身書卷氣令我很舒服。”

Sally告誡她多次要遠離Luke和金萌萌，如果知道是跟Luke出去，Sally肯定會不同意。曉雪略微遲疑，但看着高大英俊的Luke就這樣美好的在眼前，她鬼使神差編了個同學聚會的理由跟Sally告假，然後被Luke連哄帶騙上了車。

今天Luke開了紅色的帕加尼風神出街，行人紛紛拿出手機拍照尾随，曉雪望着窗外不斷閃爍的閃光燈，熟悉的街道突然那麽陌生新鮮。Luke說他還有一臺黑色的車名為“嘲風”，于是曉雪跟他詳盡地講了龍生九子的典故。

“你可真博學多才，我果然沒看錯呀，曉雪，你就是一個才女。”

“謬贊了，陳少。”

“你跟Sally住在一起嗎？” 裝作認真傾聽後，他将話題扯到別處。

“沒有，她喜歡自己住，我偶爾會跟丁姐一起。”

“那她不工作的時候會做什麽？”

“Sally生活挺簡單的，有工作的時候拼命工作，休息的時候基本上也是宅在家裏陪她的寵物們。偶爾會跟Sabrina趙一起出去看展覽，或者開party，也就這些了。”曉雪對Luke一點防備都沒有，她一直都覺得Luke簡直是完美的男明星，帥氣多金又善良。

“她跟Santa是什麽關系？”

“Sally很喜歡跳舞，Santa是世界冠軍，是公司跳舞最好的夥伴，他們在舞臺上特別合拍。後來一起錄制了《誰是王者》分在一組，日常接觸也相對多了，也就比較熟悉。”

“那、…她是單身咯？”

“肯定啊，丁姐跟她講過，目前事業起步她正在轉型，絕對不可以鬧出私生活的醜聞，談戀愛太容易招惹是非了。”

“這樣啊……那你呢？我其實更想知道你的事。”Luke勾起一個頗具魅人心神的笑。

曉雪哪裏經得起這種情場老司機的撩撥，雙頰通紅小鹿亂撞，她感覺心都要跳出來。

“不告訴我也沒關系，是我的不好，冒昧了。”

“我、我單身。”曉雪支支吾吾，感覺自己一瞬間落入了灰姑娘和王子的童話世界。

“曉雪，幫我。”他用慵懶的聲線道，在車內這更是顯得分外暧昧。

“幫、幫什麽……”曉雪努力平複心情，原是他的一縷頭發散落額頭擋視線了，他雖然雙手握着方向盤，但其實一甩頭就能避開。

曉雪卻似着魔一般慢慢伸出手，輕輕地小心地将這一縷頭發撥在他的耳後。

Luke垂眼看了下她，笑道，“你可比萌萌溫柔多了，她總是吵鬧得令我頭痛。”

曉雪很讨厭金萌萌，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一直也很疑惑Luke為什麽會跟金萌萌在一起。如今Luke這麽說，令少女心中無端生出了許多遐想，如野草瘋長一般無法遏止。

天黑的時候，Luke帶着曉雪上了聚集了他狐朋狗友的游艇party，曉雪端着杯橙汁看着他們宴飲狂歡。由于她是陳少親自帶上船的女伴，許多嫉妒的眼神不斷在掃視着獨自站在角落的她，Sally的大牌風衣給了她些許沒有落荒而逃的自信。

“全身上下也就那件風衣能看看。”

“這麽素，一臉學生模樣，勉強算是清秀吧。”

“懂什麽，這叫清水芙蓉，陳少最近喜歡玩校園play啊。”

Luke笑着不理會她們，拎了杯酒走到曉雪身邊，“心情好點了的話，我帶你去吃東西。”

曉雪愣愣點了點頭，她不想站在這裏被目光們“審判”。

兩人便繞到船尾，這處有兩個白衣高帽的廚師正在安安靜靜做餐，“你想吃點什麽？”他問。

Joselito火腿芝士，龍蝦刺身，塞哥維亞乳豬，鵝肝魚子醬……豐富華美的食物看得曉雪眼花缭亂，她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選擇。

這時一個精致紅黑木匣引起她的注意，這木匣中碎冰被堆成小山模樣，山頂正中端正放着一顆生蚝和一瓣切得齊整的檸檬，她停下了腳步。

“想吃生蚝嗎？”Luke問。

曉雪想起讀書時法國作家莫泊桑的一篇文章——《我的叔叔于勒》，文章關于階級社會中人與人之間關系她能輕松解讀，可是主人公們吃的牡蛎是什麽，她身為一個內地鄉下的孩子還真的沒見過。

後來到北京讀大學，她發現在熱鬧的髒攤兒十塊錢五個的生蚝便是文中的牡蛎，她期待的買了一份這種“高貴人”的食物，結果全是浸油的蒜末粉絲又腥又難吃。

Luke拿起檸檬瓣擠出汁水滴落在生蚝翠綠飽滿的軟肉上，“Green gill oysters，法國綠翡翠，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節，但也甘鮮純美得像處子一樣令人反複沉迷。”

他端起生蚝殼遞到曉雪嘴邊，她把嘴稍稍向前伸以免弄髒Sally的風衣，然後輕快地一吮，一下子就把肉和汁水吸進嘴裏。Luke信手把空殼抛向大海，如站在舞臺上潇灑風流道：“世界是我的牡蛎，我将以利劍開啓！”

這一瞬，生蚝本真的鮮甜爽脆震撼着曉雪的口腔，她近乎是崇拜地望着Luke陷入了難以自拔的癡迷。Luke一只生蚝就把曉雪拿下了。

他讓曉雪披着Sally的風衣K坐在他的懷裏，…，将臉埋在…裏XY着織物上可能殘存的她的氣息，一次又一次的、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