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伴郎
林樾的婚禮當天,一大早卓行遠和盛世就到了林家陪林樾去接新娘。林樾穿着白色西裝,化妝師給他化了淡淡的妝,看起來更加帥氣逼人。
林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上去就好像病了一樣,卓行遠皺眉,怎麽回事,他們就隔了一天沒見面而已,怎麽病了。走過去揉了揉林霖的頭發,問道:“病了?”
林霖中規中矩地回答:“沒有,昨晚不小心開了窗子睡覺。”其實是昨晚失眠了,他輾轉反側了半宿才睡過去,今天又一大早就起來了。
“一會兒讓化妝師給你遮掩遮掩,婚禮上也不用勉強什麽,一切都有你行遠哥他們。”林樾怕林霖在婚禮上有什麽意外,囑咐道。
“對,我和盛世就能頂住了,你做個花瓶也一樣。”卓行遠對林霖道,主要是他想起了林霖喝醉時的樣子,實在有點不放心。
等化妝師給林霖收拾好,他們出發去接新娘。
林家是大家族,林樾現在又是林家家主,他的婚禮自然是場面盛大,比起當年盛名結婚的排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盛名結婚的時候林樾、卓行遠、盛世他們三個是伴郎,現在一晃林樾都結婚了,而卓行遠和盛世還單着。
婚禮前三天新郎新娘不能見面,所以徐依前三天都是住在酒店裏,他們現在自然也是去酒店接人。
一長列豪車停在酒店門口,林樾財大氣粗,把整個酒店都包了,所以現在酒店裏只有伴娘和保镖等林家人。
林樾找的伴娘都是電視上的眼熟面孔,有一個影後,剩下兩個都是風評極好的當紅女星。徐依化了淡雅的妝容,穿着白色婚紗含情脈脈地看着林樾。
接親的過程非常順利,基本沒受到什麽刁難,帶着新娘去了酒店,主持人為他們舉行了莊嚴的儀式,林樾和徐依在衆人的祝福中交換了戒指,然後擁吻在一起。
接下來有的嘉賓上去表演節目助興,令林霖驚奇的是計城禮居然還上去表演了個魔術,其娴熟的技藝讓在場懂行的人都看不出破綻。
卓行遠在他耳邊悄悄說:“他是職業魔術師,而且是在魔術界非常有名的那種,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因為林樾婚禮回來休假的。”
林霖這才點點頭,卓行遠的朋友真是做什麽的都有,簡直是能人倍出,說是吃喝玩樂的纨绔子弟,其實他們或多或少都是某個行業的精英,似乎只有他是什麽都不會在家吃幹飯的,和他們比起來他才叫纨绔,或許他也應該做些什麽,可是無論他做什麽都脫離不了“林家”這個光環,離了林家他又什麽都做不成。
後面的節目有林樾從娛樂圈請來的大腕兒,也有林樾的朋友們,算是給足了林樾面子。
婚禮的場面空前強大,軍界,政界,商界,絕大部分的人林霖只在電視上看到過,之前發請帖的時候他只是覺得那些名字眼熟,并沒有深想,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林家原來這麽厲害,也更加深刻的認識到自己和他們的差距。
不管心裏怎麽想,林霖今天都要保持最好的狀态,作為林樾的弟弟,他又是伴郎,林霖代表的是林家。林霖舉着酒杯,臉上挂着得體的微笑,一杯一杯和來客敬酒。
卓行遠看着身邊的人,一時間竟覺得有些陌生,在他的印象裏林霖從來都是面無表情的,或者說永遠淡然,很少看見他有什麽表情流露出來。卓行遠自嘲一笑,他認識林霖才多久,有的人用一輩子都看不透誰,更何況他們才認識幾個月時間。
卓行遠偶爾會駐足和人聊天,順便把目光投向林霖,看到他也一樣和人微笑着在說些什麽。其實林霖并沒有他自以為的那麽差勁,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和人聊天時也會趨利避害,對于自己不熟悉的他會幾句帶過去,對于熟悉的也不深聊,讓人看不透他。
林樾之前就和林霖說過,婚禮上免不了想要巴結他的,就沖他的身份也會有不少人主動搭話,并教了他一些技巧,讓他起碼能夠在婚禮上應付自如。林霖的學習能力強,對于林樾教給他的很快就學會了,只是一直沒有實踐的機會,和卓行遠在一起的時候也用不上這些。
林樾只給了明家兩張請帖,明家從國外回來也有大半年了,林家不可能不給面子,明家的算盤打的倒是也不錯,借着林樾婚禮擴展人脈,可惜請帖的限制讓他們沒辦法興風作浪。
這次明家帶的是明家老四明文,不少人以為明澈宇會帶老大過來,沒想到居然帶了最小的,都說老爺子偏向,倒是也可以看出一二。
盛世和卓行遠靠在一起聊天,盛世看着那頭八面玲珑的明文,和卓行遠說:“明家回來這麽長時間一直沒動靜,咱們出去玩也看不到他們,林樾婚禮倒是挺活躍,不會就攢着這一天吧?”
“誰知道,就兩張請帖能掀出什麽風浪,在林樾婚禮上搞事,他還沒那個膽子。”卓行遠都不把明家放在眼裏,不過是個落敗的家族罷了,想要和他們合作可不是聯姻就行的。
盛世把眼睛轉向另一個方向,沖卓行遠努努嘴,“喏,看那頭。”
卓行遠把目光移過去,看到林霖臉上正帶着假笑被初州灌酒,貌似已經喝了好幾杯了,卓行遠想都沒想就走過去了,盛世沒跟過去去了別的桌。
初州拉着林霖,笑着說:“二少,咱們再喝一杯,這麽喜慶的日子多喝幾杯也沒問題。”
林霖接了他的酒,端在手裏,也笑着,就是眼神裏沒什麽善意,“初少說的對,不過今天是我哥結婚,怎麽感覺初少比我哥都高興,難不成也是好事将近?”
林霖并不是好欺負的,尤其是今天他一直對自己說不用怕,有林家在背後撐腰,不能被欺負了去,所以他今天是該強的強,該弱的弱,不說滴水不漏但也讓人挑不出什麽毛病。
李烈陽他們不在這桌,沒辦法幫着解圍,只能靠林霖自己。周圍人都等着看笑話,都說林家二少是個軟骨頭,不是個會與人相處的,今天看來也不盡然。
初州還沒回答林霖的話,卓行遠就端着一杯酒過來了,把林霖擋在後面,“都說初少爺海量,我今天還沒敬酒,不如咱們喝一杯?”
這明顯的就是向着林霖了,卓行遠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初州也沒辦法不給面子,舉着酒站起來,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完仰頭把酒幹了,一滴不剩。
卓行遠也把酒喝了,喝完又倒上一杯,敬這一桌的人,把酒都喝了才算完,至此算是完事了,沒人再來為難林霖。
林霖跟在卓行遠後面,臉有點紅,應該是喝的,卓行遠陪着他敬了幾輪酒,把他杯裏的酒都換成水,有他在,糊弄人應該看不出什麽。
林霖有了少許醉意,再敬酒時基本就一杯完事,林樾擔心他,把他拉到一邊,道:“醉了就回去坐着吧,有行遠他們,沒事。”
“哥你放心,我有分寸,絕不給你丢人!”林霖道。
林樾失笑:“這不是丢人的事,我是怕你喝醉了。”
“不會的,我還好。”林霖知道自己的酒量,喝不下去了他就不喝了。
林霖有點難受,去了一趟洗手間,初州也進去了,看林霖正在洗臉,一臉關心地說道:“二少你沒事吧?”
林霖甩開初州想要扶他的手,态度不是很好地說:“沒事。”
初州還想說什麽,腦子裏卻突然劈過一道閃電,他終于知道林霖為什麽那麽眼熟了,他知道林霖是誰了,像是急于驗證,話不經大腦脫口而出:“你是周霖?”
林霖的瞳孔縮了一下,很快恢複自然,他看着初州,和剛才一樣笑着道:“初少說什麽呢?這裏就咱們兩個人,我怎麽沒看見什麽周霖?”
初州的大腦此刻反應極快,他算了林霖出獄的時間,已經過了,他一定是周霖,否則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會長得這麽像,如果是雙胞胎的話沒理由一個回來了另一個還流落在外,而且他當年和周霖在一起的時候沒看見他有什麽兄弟。真是世事難料,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吸毒的殺人犯竟然是林家二公子。
林霖不知道他腦子裏想了些什麽,他洗完臉想要出去,被初州擋在門口,“周霖,我……”
後面的話沒說完被進來的卓行遠打斷,“林霖?”
林霖立馬去了卓行遠身邊,連看都沒看初州一眼:“行遠哥,你也來上廁所?”說完又覺得這不是廢話麽,來衛生間不上廁所難道是找人?
卓行遠沒承認也沒否認,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初州一眼,然後拉着林霖走了,什麽也沒說,林霖後知後覺地反應,原來真是來找他的。
卓行遠見林霖不見了,初州也不見了,直覺告訴他肯定沒有好事,所以他就找過來了。果然,初州又把林霖堵住了。
出了洗手間卓行遠就把林霖松開了,兩人并排走着,卓行遠對林霖道:“初家最近有一筆生意想要和林樾合作,林樾遲遲不松口他才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以後離他遠點。”
“嗯,我知道,我哥也和我說了,我以後肯定不和他玩兒。”林霖乖巧地說。
卓行遠摸了摸他的頭發,道:“總是這麽聽話。”
林霖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卓行遠不禁上去摸了把他的耳朵,好燙。卓行遠笑了笑,沒說話,把手拿下來後還在回味剛才細膩的手感。
初州等他們倆徹底走了才出來,卓行遠幾次三番護着林霖,讓他都沒有機會。不過如果林霖真是周霖的話他倒是可以試試打感情牌。
這次的合作他要是拿下來在初家的地位就會進一步提高,為他争奪家主又奠定了基礎。還是得再查查林霖,實在不行就動用別的渠道。
回到大廳,卓行遠讓林霖先進去,自己去吸煙區抽根煙,明文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的,也點了根煙,打招呼道:“卓少。”
卓行遠微微點了下頭,并不給面子,他看了眼大廳裏,明澈宇正在和林平川他們聊天,對卓父卓明權尤其熱情。卓行遠冷笑一聲,看來還沒死心。
明文想說點什麽,但是見到卓行遠突然就把之前想好的臺詞都忘了,可能是這個男人太有魅力,讓他把預謀好的都忘了用。也可能是卓行遠太有手段,明文怕被看出什麽。
卓行遠和盛世處置了那個調酒師和保镖卻沒對他和明鳴出手,他們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卓行遠和盛世是忌憚,這是警告,讓他們安分點的警告。
卓行遠面朝着窗子,看外面的風景,而明文則是靠在窗臺上,臉朝着大廳,或者說這個角度才能更清楚地觀察卓行遠。
卓行遠感受到他的視線沒做任何反應,他只是懶得反應罷了。
“久仰卓少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想了半天,明文才憋出這麽一句。
這麽無聊的套路卓行遠也是服了,還以為能有多高的段數,他淡淡嘲諷道:“呵,不是說心心念念我好多年麽,怎麽,以前都沒見過我?那你的暗戀可一點都不專業。”
沒想到卓行遠會這麽說,明文被怼的臉色有點難看,卓行遠瞥了一眼,只覺得是個廢物,連林霖都能喜怒不形于色,讓人看不透心思,這明文也太草包了,這就是明澈宇偏向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卓行遠:當初我差點和人聯姻,你可要好好珍惜我。
林霖:他有知書達理嗎,有我家世顯赫嗎,有我美嗎?
卓行遠:沒有。
林霖:那他有我活兒好嗎?
卓行遠:沒有。
林霖:你怎麽知道,你試過?
卓行遠:冤枉啊媳婦兒,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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