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談話

明文的八面玲珑也不是裝出來的，臉色只難看了一瞬就恢複如常，他吸了口煙，不要臉地說道：“卓少既然也知道我暗戀你多年，何不成全我？”

卓行遠也不謙虛，看着朝他們走來的那個人，對明文道：“這京城裏暗戀我卓行遠的多了，難不成我還要都成全？”他又走近了一步道，“再說聯姻也得有能讓我看上的資本吧？”

林霖遠遠就看到卓行遠和明文在這裏單獨說話，可能是酒喝多了的緣故，林霖心裏有些不舒服，不由自主地朝他們走過來，不想讓他們單獨相處。

卓行遠也是，看到了林霖走過來，不知道出于什麽心理故意走進了一步和明文說話，讓林霖看到，果然見林霖的腳步急了些許。

林霖走到跟前，卓行遠把煙掐了，又摸了摸林霖的頭，溫聲道：“怎麽了？”剛才和明文說話的氣勢全然不見。

林霖看了眼明文，沒打招呼，對卓行遠道：“行遠哥哥，盛世剛才叫你。”

聽到久違的行遠哥哥，卓行遠心裏一下子就舒展開來，跟着林霖往廳裏走。明文忽然就叫住了卓行遠：“卓少，如果那個人是林霖呢，你會成全嗎？”

卓行遠頭都沒回，說道：“可以考慮。”

明文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明白了卓行遠的意思，如果是林霖暗戀他，他可以考慮，而其他人，都不在這個考慮的範圍內。這就算是肯定的意思了。

卓行遠手攬着林霖的肩膀，他剛才也不知道怎麽了，忽然就想要急切地知道林霖的反應，看林霖着急的樣子，他心裏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愉悅。

其實林霖剛才撒謊了，他就是不想讓卓行遠和明文單獨相處才說盛世找卓行遠的，盛世和別人喝的正歡，哪顧得上找卓行遠。離盛世越來越近，林霖因為随口編出來的借口越來越心虛，他掙脫卓行遠的胳膊，小聲說：“行遠哥，我去那邊……”說着落荒而逃。

卓行遠笑了笑，也沒去找盛世，而是去和計城禮他們待了會兒，他當然知道林霖是撒謊，林霖的小把戲很可愛，他舍不得拆穿。

計城禮給他倒了杯酒，調侃地笑：“怎麽，舍得松開林霖了？剛才可是跟在他身邊擋了不少酒……”

卓行遠把酒喝掉，轉移話題：“我勸你最近小心點，明家正到處找人聯姻呢，小心他們盯上你。”

計城禮滿不在乎地道：“我常年在外面跑，我上面四個哥哥都沒一個能抓住我影兒的，他們哪有那麽大本事找到我，再說我哥他們知道我是什麽情況，怎麽可能同意。”而且他們要是靠聯姻把家族發展到現在那也不用混了。

明家的事多多少少他們都聽說了，知道明家就是表面上光鮮亮麗，內裏早就腐爛不堪了。

林霖回到父母身邊，林樾也在那裏，他站在林樾身邊，和卓父卓母等長輩打了招呼，明澈宇也在其列。明澈宇看了眼林霖，誇贊道：“二少爺果然和傳聞一樣，一表人才。”

林霖謙虛地笑了笑，一副低眉順眼的晚輩樣子，道：“明伯伯謬贊了。”

明澈宇看了眼林平川，意有所指地說：“可惜今天我家那幾個沒來，不然可以讓他們認識認識，以後一起玩什麽的。”

林平川不動聲色，明澈宇這是把主意打到林家上來了，當他們林家是什麽，廢品收購站嗎？林平川笑的一臉老謀深算，道：“可不是，我這小兒子平時就喜歡吃喝玩樂，平時和行遠玩的最好了。”

林樾嘴角抽了抽，卓明權嘴角也抽了一下，轉移話題就轉移話題，把他兒子扯上做什麽，但這時候也不能和林平川拌嘴，只得接着他的話：“那是，我是挺喜歡林霖的，我家行遠和林霖相處的也不錯不是？”

林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怎麽感覺像是相親大會？為什麽說他和卓行遠的時候是那種口氣？聽的他內心有點小羞澀是怎麽回事？

林樾看了眼表，小聲和林霖說：“一天沒吃東西了，餓不餓？”

林霖搖頭，酒店是自助式的，他多少吃了點東西墊肚子，卓行遠跟在他身邊的時候也逼着他吃了，要不然他早就餓扁了。

林樾看着弟弟紅紅的耳朵，伸手撥弄了一下，問道：“想什麽呢，耳朵都紅了？”

林霖立馬捂住耳朵，就差一蹦三尺高了，問：“是嗎？”剛才只是想了下卓行遠而已，不至于耳朵都紅了吧。

林樾心裏偷笑，面上卻不顯，他搖頭說道：“沒有，我剛才騙你的。”

林霖把手拿下來，耳朵還是紅的，正好卓行遠走過來看見，也問了句：“怎麽了？耳朵都紅了。”

林霖立馬用眼神問林樾：你不是說沒紅嗎！

林樾忍笑忍的辛苦，實在忍不下去了，拍了拍卓行遠的肩膀，“你們聊，我去那邊。”

但是他抖動的肩膀已經把他暴露了，卓行遠和林霖都不明白他的笑點……

“婚禮快結束了，想問問你一會兒要不要出去吃。”卓行遠說道，“盛世也去。”

林霖還以為就他們倆，聽說盛世也去便不想去了，他搖頭道：“不了，我今天累了，你們去吧。”

卓行遠也不勉強，“好吧，那回去好好休息。”

“嗯。”

忙活了一天，婚禮終于在傍晚結束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氣，林霖松了松領結，正要往出走的時候有人在後面把他叫住：“林霖！”

林霖回頭，看是初州，皺了下眉頭，怎麽陰魂不散的，他倒不怕被認出來他是原來的周霖，就是不想惹麻煩而已。誠然，初州是為了生意才來巴結他，不管他曾經是誰。

之前他也了解過初州，知道他風評不太好，花花公子一個，之前纏着李烈陽被李烈陽收拾了，還不安分。

“我們找個地方聊一聊？”初州走到他身邊，臉上挂着自認為帥氣的笑容。

“不聊。”林霖還是和上次一樣，幹脆的拒絕，在人少的時候他也懶得裝。

“二少幹嘛總是這樣，覺得你長得像我一個故人罷了，我又沒有惡意。”

“哦，那也不聊。”

林霖理也不理，就要往外走，初州上前一步攔住他：“我們就聊一會兒，不耽誤你什麽事。”

林霖被纏的實在沒辦法，只好答應，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館，環境優雅，店裏放着輕音樂，就像每次卓行遠在車裏給他放的一樣，讓人心情放松。

找了個座位，兩人坐下，林霖拿着手機玩兒，也不主動說話。

他在給林樾發微信，問他初州知道他以前叫周霖，會不會對林家有什麽影響。

林樾很快就回複：沒事，知道就知道，不用理他，早點回家。

在相認的時候林樾就把林霖所有事情都查清楚了，所以知道林霖和初州當年有過那麽一段，他就是怕林霖舊情複燃才讓他離初州遠點。

不過他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他們的那點兒舊情早就被時光磨沒了，林霖對初州早就沒有任何感覺了。

林霖要了杯藍山，他現在是對各種東西都了解個皮毛，就是那種拿得出手但了解的都不深，他在林家對這些都做過了解，因為總不能每次和人出門什麽都不懂吧，起碼裝也能裝的像。

林霖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不是他喜歡的味道，說起來喜歡，似乎還是卓行遠的果汁合他口味。

林霖一邊喝咖啡一邊玩手機，他只知道初州說了半天，但是他一個字兒也沒聽，一點禮貌都沒有，要是對面坐的是卓行遠，他肯定不敢這樣，絕對會規規矩矩地坐着，對卓行遠的話洗耳恭聽。沒辦法，卓行遠有時候給他的感覺太像長輩了。

初州見林霖完全都不搭理他，非常無奈道：“二少既然不想和我聊何必來呢？”

林霖莫名其妙地看了初州一眼，很無辜地道：“不是你拽着我來的？”

“好吧，二少這種态度我們似乎也聊不下去。”初州嘆氣，這林霖是不是太不解風情了點。

林霖聽完他說的話立馬就站起來，迫不及待地說：“那我走了。”

初州沒辦法不放人，林霖就走了，走之前還算有良心，把賬結了。

司機送他回家，林霖回到樓上把自己埋進被子裏，他沒喝醉，但是腦子裏也亂，在酒店裏都是緊繃着，現在放松下來，腦子裏那根弦就斷了。他混混沌沌的給自己蓋上被子，蒙頭呼呼大睡。

卓行遠和盛世沒能如願出去吃，盛世被他哥拎回本家了，卓行遠一個人也沒意思，索性也和卓父卓母回家了。

“兒子，你和林霖到底怎麽回事？”卓母忍不住問道，她今天看卓行遠和林霖相處那樣不像是普通朋友，可要說是情侶吧，又不像。

“沒怎麽回事，我們就是關系好一點的朋友。”卓行遠每次被問到這個問題都是随意應付，實際上他自己心裏也沒主意。

“我跟你說，你要是看上人家了就趕緊的，今天我看明澈宇的意思有可能把自己家的介紹給林霖。”見卓行遠沒反應，卓母又道：“林家肯定是不同意的，但萬一林霖自己看上他們家誰了呢，林樾他們那麽寵他保不準就同意。”

卓行遠還是對他的話沒反應，卓母試探地叫了聲：“行遠？卓行遠？”

還是沒反應，她這才發現卓行遠是睡着了，合着她剛才那些話都是對牛彈琴了。

卓行遠今天也累了，一直在招呼客人，光顧着喝酒了，也沒吃東西，中間還替林霖擋了幾次酒，沒少喝。酒量再好也架不住車輪戰，車裏環境安逸，又是在父母身邊，他很容易就睡着了。

卓行遠又夢到林霖了，林霖喝多了，把身子挂在他身上，雙手環着他脖子，軟綿綿地叫他“行遠哥哥”。

卓行遠聽的耳朵都酥了，電流從耳朵一直電到心底，他喃喃地說了聲：“林霖聽話，別鬧了。”

卓母聽見他的夢話，悄悄和卓父說：“夢裏都叫人林霖的名字，還說是朋友關系，我看他們倆有戲。”

卓父也是點點頭，“是該早點準備聘禮了，等他們倆成了就去提親。”

卓母好奇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是聘禮不是嫁妝？”

卓父無語地看着她，說：“你看咱兒子像是在下面的嗎？”

“……”

卓行遠還不知道，在他睡着的時候父母已經把他下半輩子的生活都決定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林霖：你不許和明文說話！

卓行遠：乖，我只和你說話，不過我更想用其他部位和你說話……

林霖：你讨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