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冰山霸總強勢愛

冰山霸總強勢愛

沒有系統在身邊,淩涵甚至沒辦法判斷劇情走向是因為什麽而出問題。

秘書的那通電話,在一夜之間就将他從天堂拉到地獄。

曾經還能花天酒地包養小情人,此刻卻因為十多塊的打車費而發愁。

“師傅,便宜一塊呗,我現金不夠了。”淩涵燒紅了一張臉,和司機讨價還價。

出租車司機側頭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馬路對面的駱氏集團,問他道:“你在這兒上班?”

淩涵搖搖頭,心想,他要是真在這兒上班倒好了。

他是欠了人家錢,如今用房子抵債都還不上,只能過來和對方協商,看看能不能再寬限他兩天。

“我就說,你要是這裏的員工,也就不差那一塊錢了。算了算了,你下去吧,我馬上要交班了。”司機揮了揮手,把車停在一旁,将淩涵攆了下去。

“哎!謝謝師傅啊!”

室外天氣很冷,淩涵站在馬路邊搓着手,他耳朵鼻尖被凍得通紅。

他擡頭看了眼“駱氏集團”這四個大字,确認沒找錯後,深吸口氣朝着正門方向走。

如今的霸總公司,股份暴跌,宣布破産只是一瞬間的事,他的所有個人財産都用來抵押債務,勉勉強強撐着公司最後的運營。

可他的那點錢,在幾個億的債務面前顯得太過杯水車薪。

公司已經禁不起任何風吹草動,現在系統不在,他沒辦法判斷公司破産會不會導致任務失敗,他也是實在沒想到,馬上就要功成身退,卻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出了這種事,可那能有什麽辦法?事到臨頭,他沒有退路,只能死命撐着,絞盡腦汁的想要熬過這個難關。

面子什麽都不重要了,沒有錢,就只能把自尊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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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面前的“駱氏集團”,就是他最大的債主了。

要是對方真能同意他晚點交錢,說不定公司還會有一絲的轉機。

破産是小,任務失敗是大。

淩涵咬着唇,看見身邊進出公司的人,都戴着出入證,他當然沒有,這次過來也沒有得到對方老總的同意,對方的秘書只是告訴他,總裁最近有事,沒空約他見面。

他哪裏聽不出這是搪塞的話,可他不到黃河心不死,想着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文中劇情沒提到過婚約的具體時間,所以淩涵就鑽了空子,想先把公司這邊的情況穩定下來再說。

但他剛要進駱氏集團的大門,就被保安攔了下來。

“幹嘛的!出入證呢?”

淩涵不善撒謊,支支吾吾的告訴對方:“我找你們總裁有事。”

“哪個來這兒的都說有事!不好意思,沒有預約的都不能進。”

“你……!”淩涵正想辯解,忽然之間,卻看見一個分外熟悉的身影與他擦肩而過。

雖然闊別兩年,可他怎麽會不認識?他們可相處過兩個世界!

那不是駱毅還會是誰?!

淩涵一瞬間大腦發懵,嘴巴比身體更快一步:“駱毅!”

他叫了對方的名字,聲音很大,有路人回頭看他,可偏偏眼前的那個人連半點反應都沒有。

就好像……不認識他。

對方身邊團團簇擁着的保安将他推向一邊,淩涵腳下趔趄,摔在了進門的幾節樓梯上。

他的視線還沒收回,看着那人喃喃道:“駱毅……”

是他嗎?

怎麽可能不是。

他們不僅渡過了兩個世界,甚至有過最親密的接觸,沒人能比他更熟悉對方。

保安皺着眉看他:“那是我們總裁。”

駱毅,駱氏。

兩個重疊的字,淩涵卻從未想過這竟然真的會是一個人。

這甚至比破産帶來的沖擊更大,兩年未見,對方竟然成了駱氏總裁。

“喂!你幹嘛去?”

淩涵擡腿就跑,保安見他是往反方向跑,所以也并未過多阻攔。

他不是要回家,而是要去見那人。

正好有路過的外賣小哥,他跟着對方從偏僻的側門跑進了公司裏。

去見駱毅有幾點原因……個人原因僅僅占了一小部分,就算今天駱毅不是公司的總裁,他也得去懇請對方寬限自己幾天時間。

側門的電梯是貨梯,好像從來沒人打掃過,電梯裏有一股腥膩的氣味。

貨梯不可能直達總裁辦公室,淩涵按下最高的層數,站在電梯裏神游開外。

駱毅果然才是真霸總,不管身世有多慘,最後還會逆風翻盤。

不像是他,公司徹底靠自己打理後,竟然能慘到快要破産。

要是駱毅的話……應該能再給他點時間來還款吧,不看別的,就當看在前男友的份兒,多少也會寬限出幾天時間的吧……

不對,他哪裏是前男友,分明就是前金主。

俗話講,好馬不吃回頭草,他這個金主當得要多失敗有多失敗,不僅得吃回頭草,還得往嘴裏猛塞。

電梯門一打開,淩涵立馬竄了出去,他朝路過的員工問了清楚,知道總裁辦公室在頂樓。

他不能坐員工的電梯,最後十層就只能自己爬。

說不緊張是假的,淩涵感覺心髒跳動的頻率越來越快。

駱毅……

他騙得了別人騙不過自己,這兩年以來,他經常會想起駱毅,到底有多想,那程度他心知肚明。

此時此刻,他甚至都懷疑,自己只是想借着理由再見那人一面。畢竟這是個正當理由,也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崩掉人設。

不經意間,淩涵唇角揚了起來。

洛氏集團,早在一年前他就有所耳聞,沒想到被外界傳成神乎其神的商業新貴,竟會是駱毅。

他也不知道自己驕傲個什麽勁,他甚至還欠着對方幾個億,可總覺得駱毅真的很厲害。昔日打工小王子成了真霸總,他當初果然沒看錯人!終于能……又見到他了啊。

淩涵體力不太好,邊爬樓邊喘着粗氣,他臉上很燙,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太累,一張臉紅得要命。

大概還是體力原因,再加上他感冒未愈,整個人暈暈乎乎終于爬完了所有樓梯。

淩涵推開消防通道的安全門,努力平複自己心情,可手還是緊張到冰涼。

他得怎麽說開場白才好?

是先來個許久未見的問候好,還是直接站在對方面前,懇請對方再給自己幾天時間為好?

淩涵不斷糾結着,再擡頭時竟以走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

他伸手敲門,心髒狂跳不止。

然而敲了半天卻無人回應,淩涵有些不知所措,難道駱毅……沒在這層?

他試着伸手拽動門把,但門确是鎖上的。

半晌過後,終于有人瞧見了他。

當初駱毅辭職,還有個人也在公司辭了職,正是跟在霸總身邊多年的小秘書。

淩涵實在沒想到,會在駱毅的公司遇見他。

但人往高處走,跳槽是很正常的事,有了更好的去處他也沒辦法阻攔,只是感慨如今天差地別,境遇變遷。

曾經的小情人腰身一變成了總裁,他只能在這低三下四的求着自己曾經的秘書,問對方去了哪裏。

“我找你們……駱總。”淩涵攥着衣角,“我找他有點事情要談,麻煩你幫我通知一下行嗎?”

“淩……總?你怎麽來了?”小秘書還認識他,這更加斷定了淩涵心中所想,剛才在樓下遇見的那個人,果然就是駱毅沒錯了。

遇見熟人比較好說話,淩涵趕緊道:“我想和駱毅談點事情,你能不能讓我見他一面。”

小秘書面帶難色,他朝後退了一步,不留痕跡的避開了淩涵的拉扯:“駱總他出去了,沒回來。”

“我剛才明明看見他回來的。”淩涵有些着急,“求你了,我有事找他,讓他見我一下就好。”

“真不行,您別為難我。駱總真不在公司。”

淩涵臉上的表情有點僵:“可我明明……”

“真抱歉,”小秘書告訴他,“不然您和我說吧,到時候我轉達駱總。”

淩涵徹底灰了心,他“哦”了一聲,把拽着秘書的手松了開。

駱毅不想見他。

剛才是故意裝作不認識的。

“那你……幫我告訴他,債務的事,能不能延期幾天。”

小秘書也是領命而為,哪怕于心不忍,卻也只能把人應付走:“好,我會告訴他的。”

淩涵不放心,覺得這是在敷衍。

可他沒什麽理由能賴在這裏不走,也對,駱毅今非昔比,哪能是他想見就見的。

“謝、謝謝。你一定要幫我求求他。”淩涵從口袋裏掏出張紙,彎下腰雙手遞給了小秘書。

“您這是幹嘛!淩總你別……”

“這個是我的私人號碼,要是……要是駱總回來,麻煩你讓他聯系我,謝謝,真的謝謝。”

淩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這棟樓的,剛走出大門時,小秘書匆匆忙忙攆了過來,給了他三千塊錢。

“淩總,你別生我氣,是駱總他真的沒回來……你還沒吃飯吧,我今天加班,沒時間和你一起吃,淩總這錢你拿着吧,不太多,但是……”

淩涵強撐着笑:“沒事,我該走了,你留着,我不用。”

再不走,就該趕不上末班車了。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如今公司陷入絕境,他哪裏敢亂花一分錢。

再說,這錢都不是他的,得還債。

剛才是他太沖動了,駱毅不想見他是情理之中的事,他難過個什麽勁兒呢。

早在來之前,他就沒報多大希望,是個頭腦正常的集團老總,就不可能會給他的債務延期。

淩涵邊走邊想,當年的駱毅身無分文,也和他同樣的境遇,是不是過的要比他更難。

他至少還有家可回,至少還能吃得起飯。

他忽然憶起手撕契約的那個晚上,雪下的那麽大,那人蹲在地上撿拾殘片的場景。

駱毅肯定恨極了他。

那晚發生所有之前,他确實在家等着駱毅回來,可看着那時鐘不斷敲打時間流逝,他知道已經等不到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兩年時間,他努力克服着所有的悔意。

駱毅沒有世界的記憶,也不知道他只是在做劇情任務,在他眼中,自己不過是個天生薄涼,沒有心的冷血之人。

既然是這樣,他怎麽能怪駱毅。

要換做他是駱毅,早就會恨死他了。

淩涵坐着公交車,腦袋靠在玻璃窗上,眼淚有些控制不住。

能不能有個人幫幫他?能不能別讓他這麽累。

他只是在強撐着而已,也就快要堅持不住了,真到堅持不住的那一天,難道他要因為賠償款,在監獄裏度過最後的三年?

系統還是沒有回來,駱氏集團那邊也沒有任何動靜。

再有兩天時間,要是他還不上欠款,法院的判決書可就要下來了,到那時,他也就要徹底宣告破産了。

淩涵坐在家裏,裹着大衣,他感冒越來越重,整個人都快倒了。

供暖費他沒交,到時候破産,這房子可就要被收走了,花幾千塊去交供暖,都不如給公司的員工多發點獎金。

嚣嚣湊在他手邊,像是根本不懂他的難處,承受所有壓力的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淩涵伸手揉了揉它的腦袋,心說,沒人要咱倆了。

系統講過,五個世界能成功三次就可以獲得重生的獎勵,淩涵雖然也不想氣餒,但他總覺得,眼下的情況已經離任務失敗不遠了。

這幾天以來,淩涵一直在想着是哪裏出了問題。

他已經按照原文劇情進行了所有,駱毅甚至為此失去一段記憶。

這其中出錯的不會是他們倆。

他仰在沙發上,難道說……是阮钰嗎?

排除一切不可能,唯一就算再不合理,也就是最終答案了。

淩涵皺着眉,不管任務失敗與否,他都還要在這個世界生活三年。本以為任務會順利結束,誰成就走到了這樣的境地。

只要他破産,霸總人設就會崩,任務也會因此失敗。三年時間可不算短,他已經沒有能力扭轉任務的結局,卻更沒道理就這樣稀裏糊塗的蹲監獄。

要真是阮钰做的,他必須得查清楚。空口無憑,他需要證據。

淩涵只覺得難上加難,整個人連軸轉了好幾天,分身乏術快要崩潰了。

離法院判決的日子沒剩多久,系統也不在,他只能着手去查。第二天一早,淩涵就頂着各方壓力回到公司,一項一項的去篩查。

果不其然,種種公司虧損的漏洞,只指向一個人——阮钰。

這是情理之中也是情理之外,淩涵愁眉苦臉坐在辦公室,終于等到了集團律師發來的郵件。

【淩總,缺少關鍵性證據,打贏官司的勝率只有四成。】

淩涵回複道。

【那也試試,沒時間了。】

要說人倒黴起來,連口涼水都會塞牙,如今的淩涵就是這種狀态。

下午的時候,所有證據還沒統籌好,他就被請去了警局喝茶。

該來的總會來,等警察找上門的時候,淩涵收拾好東西,懇請警方道:“我……還有只貓,能不能等喂完他再走。”

幾個警察對視了一眼,朝着他說:“先走吧,又不是不回來。”

淩涵的要求被拒絕,灰心喪意甚至沒聽清警方說的話,坐上車的那一刻他才反應過勁:“您說我……還會回來是什麽意思?”

等法律傳票宣布破産還是什麽?他怎麽沒理解?

開車的警察從後視鏡瞥了他一眼:“有人把他舉報了。”

淩涵愣愣的坐在車上,他怎麽更不理解了?是不是發燒燒壞了腦子?

坐在他身旁的小警花笑呵呵說道:“破産沒什麽,大不了東山再起呗。有人把你的下屬,叫阮钰的那個……給舉報了。”

“有人?”

小警花瞧着淩涵臉上的表情不太對,便解釋說:“帶你過去是要做個筆錄核對清楚。至于是誰舉報的……這當然是保密的。”

不知為何,淩涵腦袋裏忽然蹦出駱毅的面孔。

難不成真的會是駱毅?可他不是恨最他的嗎?不是連面都不肯見的嘛?

又怎麽會幫他?

淩涵鼻子有點酸,雖然不能确定那人就是他,可心裏的第六感,卻十有八九都指向着駱毅。

警局裏,淩涵再次見到了阮钰。

就算沒有系統在自己身邊,他也能确定,這個世界的任務算是徹底以失敗告終了。

文中的主角受已經進了監獄,他的公司也即将破産,結局崩的不能再崩,哪還有任何可能跟白月光再續前緣。

要是系統還在,也就頂多告訴他任務失敗,并再訓斥他一番。

淩涵心知這任務算是徹底失敗,卻非但沒難過,反而松了一口氣。

沒有任務在身的感覺真好,剩下的三年時間,他就能徹底放松了。不用時時刻刻提心吊膽,不用為了走劇情而和阮钰結婚,他想幹嘛就能幹嘛。

這樣一比,破産也沒什麽大不了。

反正就是個虛拟的世界而已,那些錢也不是永遠屬于他,只要他能還能有個住的地方,帶着嚣嚣過完最後三年,不見得就會有多落魄。

阮钰已經徹底死了心,當他做出那些背叛淩涵的舉動時,就料到早晚會有這麽一天,只是沒想到報應會來的這麽快……

所謂的“變數”不是淩涵,而是他自己,是他給自己的貪婪找了個理由,如今這理由被徹底粉碎,他才終于清醒了一把。

這些日子以來,他的眼淚都快流盡了,知道自己已經不配站在淩涵身邊,這樣的結局都是他罪有應得,是他辜負了淩涵的信任,糟蹋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他不能乞求淩涵的原諒,就只能将這場荒唐的鬧劇做個結尾。

最後被警察帶走的那一刻,他終于又再次見到了淩涵。

阮钰泣不成聲:“對、對不起。”

淩涵沒有質問,只是萬般默然的看着他。

為什麽他從前沒能明白,淩涵是對他最好的那個人,等如今真的明白了,卻什麽都晚了。

自此之後,他只能與冰冷的牢籠為伴,終日活在不見陽光的灰暗之下。

-

但就算揪出了阮钰,淩涵破産的結局也沒辦法改變。

當天法院的判決就如期到來,淩氏集團正式宣布破産,公司的所有資産,包括淩涵抵押給銀行的房産,被全部沒收。

等他回家以後,看見的只有門前貼着的封條。

系統走了将近一周,淩涵不知道它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嚣嚣被他從朋友家裏接了回來,他們一大一小站在門前,不知道該去哪裏才好。

淩涵餓了一整天,整個人已經處在體力的極限,他只想找個能躺的地方,讓他好好休息一晚。

他穿的少,室外溫度又低,淩涵坐在自家門口,懷裏抱着嚣嚣,用幾近枯竭的腦力思考着将來要去哪裏。

錢是最關鍵的問題,實在不行,他就幹回老本行,先去當個臨時演員好了……

還有嚣嚣在,他怎麽也不能讓嚣嚣和自己一起挨餓。

淩涵坐在門前,落魄的找不到從前霸總半分形象。

他算是看懂了,他本來就不是當總裁的那塊料,當霸總太累了,他現在根本不想努力,只想當個鹹魚,最好頓頓能吃軟飯的那種。

淩涵低着頭,險些沒在門前睡死過去,他所幻想的那些,大概只有在夢裏才能實現。

突然間,嚣嚣猛地竄出他懷裏,反常的喵喵叫了好幾聲。

淩涵無精打采的稍稍仰起臉,卻看見自己面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雙高定皮鞋。

他震驚的張着嘴,視線慢慢向上,緩緩擡起頭,由皮鞋看到筆挺的西裝褲,又從西裝褲看到了精壯的腰身。

昔日的替身情人,如今的商界新貴,頂着那張熟悉的臉,神色淡淡站在了他跟前。

當淩涵注意到對方手裏那紙分外眼熟的契約後,大腦徹底待機。

所有疑惑翻來覆去,最後都歸結成了一個問題。

是不是,他當鹹魚的日子終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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