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章
第 44 章
淩青歲心中一片駭然。
見他們要走近了,淩青歲立馬将眼睛閉上。只是這一吓,叫他呼吸不自覺快了些。
兩人的腳步聲漸近,最終停在了淩青歲身側。
淩青歲頭頂,兩道聲音壓低了交談。
“今日的這個模樣倒是長得不錯,今晚應該能叫個好價錢。”
“掌櫃的,這不僅是長得不錯了,已經很驚為天人了,要我說,今晚的價錢,說不定得破了從前最高的紀錄。”
劉洲嘿嘿笑起來,“看不出來啊,長平,你竟然喜歡這樣的嘛?那這個貨你抱下去好了,叫你刮刮油水,掐掐小娘子的腰。”
長平不推拒,一口答應下來,“好,那便多謝掌櫃的了。”
劉洲嘿嘿嘿又笑了幾下。
接着,一只手按下來,環住淩青歲的腰。手掌盡力地攤開了,在淩青歲腰上游移,好一陣撫摸。
淩青歲頭頂上的聲音還在繼續響着,他聽得出那道聲音裏的滿足。
長平:“咱們做這件事,也就是這點好了,平日裏不知能掐到多少小美人的細腰,摸到多少小娘子的□□!”
話音剛落,淩青歲便覺得自己壓在胸前的手被人攥住了,那人順着他的手背一路上摸,圈住他的手腕,要往上擡。
但淩青歲前頭的東西是假的,他怎麽可能讓他摸!
當然,就算是真的,他現下清醒着,也絕對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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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這叫長平的,已經很是過分了,繞着他的腰好一通亂來。淩青歲已經有些氣了。
他暗暗使勁,與長平做對抗。
長平見擡不起來,覺着有些古怪,“怪事了,我怎的還擡不起一個婆娘的手?”
說着,長平加大了手上的勁。
劉洲也覺着有些不對勁,“不會是沒有徹底暈吧?”
長平還在使勁,淩青歲雖然能使出更大的勁來與他對抗,但當下,淩青歲覺得不是很合适。
于是淩青歲将身子往前傾斜,順勢一倒,将自己的手壓在身下擋在胸前,嘴裏不忘哼唧出聲,仿佛睡時的呢喃。
兩人一聽淩青歲的聲音,立即沒了動作。
淩青歲感受到加在自己手上的勁卸了。于是他乘勝追擊,又砸吧了兩下嘴,以此來威吓劉洲長平。
這一招很是管用,過了好一會,淩青歲的頭頂才重新傳來聲音。
劉洲:“罷了,別折騰了,等會把她弄醒可就不好了,平白少了一晚上的生意。”
長平聽了,蔫蔫作罷,将手拿開,“聽掌櫃的。”
“只是這女人,長得頗有姿色,睡相卻是差極了。”
“管她差不差的,只要能賣錢,什麽都好說。”劉洲道。
長平的手沒再亂轉,扶着淩青歲的肩,勾着淩青歲的腿,将他打橫抱起來。許是覺着淩青歲有些沉,他腰向後折了折,以此來借力,喉間悶哼出聲。
将淩青歲抱穩以後,喘了幾口氣,長平才說話:“掌櫃的,你別是掉進錢眼裏了,我們都做了這麽些單子了。更何況我弟弟那木頭腦袋不分咱們的利,你多掙了他的那一份,你還嫌不夠嗎?”
劉洲嘆起氣來,“哪夠啊,我身後的是個沒眼的窟窿,多少錢砸進去都是不夠的。”
淩青歲感受自己被移動着出了房間。
長平小心摟着淩青歲,勾在他膝蓋下面的手不老實地又往上挪了挪,蹭着他的腿根摸了好一通,最後掐起淩青歲的大腿肉,狠狠地捏了一把。
淩青歲登時覺得全身的汗毛和雞皮疙瘩都伫立起來了。
他辛苦忍着,才沒讓自己打哆嗦。
劉洲在後頭關門,長和站着等了一會,等門合上了,他才重新出聲問,“掌櫃的,你身後的到底是什麽呢,我看你整日記挂上心的。還沒完沒了往裏頭砸錢。”
“啧。”劉洲輕嘆一聲,語氣嚴肅起來,沒了之前的不正經,“這你就別問了,與你沒什麽幹系,你只管将一夜魁的差事辦好,好酒好肉少不了你的。”
下到一樓,劉洲又同長和交代了一番,“長和,今日你可給我看住了,不要再讓那個腌臜在我店裏作祟了,不然我回來得找你算賬。”
“知不知道!”
長和低聲應道:“知道了知道了。”
長平見了,在一旁替長和說話:“行了掌櫃的,他膽子小,遇見那樣的事情,不被吓死就不錯了,你就莫要為難他了。若是真的鬧了起來,你罰他在你回來看見之前收拾幹淨就是了,不要期盼他能幫你抓着鬼。”
劉洲哼出一口氣,“哪來的什麽鬼。”
長和立即道:“掌櫃的,這話可不敢亂說,要是讓他們聽到了……”
劉洲見長和這膽小樣,松口,“罷了,不要你抓鬼了。我回來的時候,你不要讓我看到那些個污糟玩意就是。”
“诶诶,好。”長和連聲應下來。
“去拿布過來罷。”劉洲說。
“其實不用布蓋着,應該也沒什麽事。咱們客棧外頭已經沒什麽人了。”長平道。
劉洲往外頭看了一眼。
今兒他們動作快,現下太陽才剛準備落下去,他們就已經備好貨了。
只是日頭還這樣早,他們客棧門口就沒有行人了。
劉洲站了一會,才答應下來:“也罷,就這麽走罷。”
……
馬車搖晃前行,行至某一處的時候,外頭格外熱鬧。
長平懷裏躺着淩青歲不好掀簾子,便問劉洲,“掌櫃的,外頭怎麽了?”
過了一會,劉洲回答他,“似乎有人在外頭施粥。”
“哦,我想起來了,今早似乎有轎辇從宮裏出來,我問過,說是皇後出來施粥了,說是為了給太子積福。”
“皇後親自來了麽?”
“好像是的,不少人圍過去看了。”
“怎的這樣晚了還在施粥?這宮裏頭的貴人就是有錢哈。”
……
淩青歲聞言愣了愣,頭頂兩人還在繼續交談,他卻連一句話都沒有再聽進去了。
他母後向來覺着這種事情麻煩。
就算想要施粥,也是派崔令替她走一趟,如今出來親自施粥,想必是想見他一面罷。
只是如今一簾之隔,他們不好相認。
淩青歲心中覺着焦急又落寞,他想着,若是他母後去驿站裏尋不到他,大抵也是這樣的心情吧。
淩青歲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暗暗下定決心,等他回去的時候,一定将外頭的好玩東西都搜羅回去,全部送到鳳儀宮裏去。
-
“姑娘,姑娘。”
察覺到自己被丢上了另一張床上躺着,淩青歲裝了很久,等到都快要真的暈過去睡着了,總算等到人來喚他。
淩青歲慢慢睜開了眼,一只手放到眼睛旁邊,做作地揉了揉,害怕而又茫然地問,“這……這是哪?”
“這啊,這是個福地,是你今夜□□的暖帳!”老鸨站在淩青歲兩步之外的地方,揮揮手上的帕子。她臉上的厚重脂粉蓋不住皺紋,可怕地浮了起來,顯得她整張臉都斑駁不堪。
“啊?”淩青歲裝作懵懂不知。
“別啊了,你方才暈的已經夠久了。之前劉老頭将你送來的時候還說你被藥得不深,或許很快就醒了。我想着那就不将你搖醒了,老婆子我先同劉老頭做些好事,等你叫喚起來再說,誰知他都完事了,你還在這躺着。”老鸨埋怨道,話裏絲毫不避諱。
“诶呀,不同你在這閑扯了,你趕緊地将衣裳脫下來,我叫人來給你沐浴熏香了。”老鸨說着要上來動手,“來來來,起身,叫我瞧瞧你胸前有幾兩肉,等會給你找合适的肚兜來。”
淩青歲想起自己的四個饅頭,臉色一僵,雙手叉在身前。
老鸨腳步一頓,眼睛瞪大了,朝淩青歲吼:“你做什麽?”
淩青歲防備地搖搖頭。
老鸨不慣着他,上前去要将淩青歲的手扒開,“都到這裏來了,就別管自己從前是什麽身份了,只死心地任人擺布就是。老實聽話少受罪知不知道?”
她的力氣沒有淩青歲大,抓了幾下抓不開。
老鸨被氣着了,有些懊惱地說,“這什麽地方來的,力氣這樣大?”
淩青歲想着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可憐巴巴擡起眼,無辜地道:“那我聽話些,是不是就不用挨打,也可以吃上飽飯了?”
突如其來的态度轉變讓老鸨一瞬傻了,她正叉着腰生氣呢,聽得淩青歲的話,她雙眼又是一瞪,表示肯定地點點頭,話也軟了,“對,只要聽話,這一夜保準你吃飽。等會下頭摘完花,一整只青花雞配着合歡酒就會送進來,你可就有口福啦。”
說完老鸨頓了頓,歪頭一想,轉了轉手裏的帕子,又補充道:“但也不能吃太飽,免得壞了花客的興致。”
看淩青歲老實了,她将袖子撩上去,上前來又要摸淩青歲,“除了青花雞,你還想吃什麽都跟我說,等我探完你身上的料,就去叫人給你準備。”
淩青歲擡手,再次将自己抱緊,眼睛眨巴兩下,閃出盈盈水光,看起來楚楚動人,惹人憐愛,“我有些怕生,不想讓不是我夫君的人看我的身子。”
“若是你要替我選肚兜,等我将衣服換下來,你再拿去比對尺寸罷。”
淩青歲在腦中飛速措辭,想要威脅到老鸨,叫她暫時放過她,也讓他自己過了驗身這一關,“沐浴熏香我也可以自己來的,家裏頭……雖然用得起這些,但我身旁并沒有信得過的婢女,我習慣一個人了,若是,若是真的有人要來替我沐浴,我會,我會即刻呼吸不過來,暈死過去的!”
老鸨還是頭一回聽說,看了身子會死的事情,傻傻地盯着淩青歲瞧。
不過只兩眼下來,老鸨就不呆,也不生氣了,她滿心滿眼都歡喜得輕快起來,心裏頭忍不住地感慨——這樣的貨色今夜要是擺上了臺,今晚她數銀子不得數到手抽筋!
這哪是怪人怪事?
分明是潑天富貴砸她頭上啦!
老鸨嘴快要咧到耳根,她揮着帕子輕飄飄甩在淩青歲身上,連聲應下來,“好,好好,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哈哈哈哈哈哈。”
“我這就去命人給你弄洗澡水,你乖乖等着啊。”
老鸨說着,扭着腰搖着屁股打開門出去了。
房門半開,随後虛虛掩上,随即外頭傳來說話的聲音。
淩青歲将橫在身前的手放下,身子往前傾,偷聽外頭的話。
兩道男聲淩青歲熟悉,是劉洲和長平的。
劉洲:“沒哭吶?”
老鸨:“是啊。”
長平:“稀奇。”
老鸨語氣裏的滿意快要溢出來,光聽聲都知道她現下大概笑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這貨色真不錯,今兒看來不用教她什麽了,也不用逼着她跳什麽舞了,怕是只管往哪一坐,白花花的銀子就要往咱們這醉花樓裏來喽。”
劉洲:“你驗過貨了?”
老鸨:“……”
“你這麽一問……”
“倒還未曾。”
“不過他方才問我,是不是聽話些就不用挨打了。”
……
“怕不是從前在家裏頭被打多了罷,那這樣身上會不會留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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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