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章

第 83 章

急促的喘息聲在耳邊響起。

“呼……”

“呼……”

……

“阿年……”

危宥年動作一頓,擡頭望聲音的來處找去。

他起身,往裏頭走了兩步,對上一雙欲眼迷離的雙眸。

淩青歲叉開腿坐在地上,衣衫不整地扯開來,見危宥年來了,他沖他笑了笑。

危宥年覺察到不對勁,趕忙跑過去跪在他的身側,扶着他的肩膀,問,“殿下……殿下你還好嗎?”

藥勁沖着欲望上腦,淩青歲難挨地“哼”了一聲,随後頓覺羞恥。

方才那無論如何只要危宥年的想法被他壓下去,淩青歲別過頭,對危宥年說,“沒事,我沒事。”

危宥年将淩青歲周身打量了個遍,觸及他發熱的皮膚,他心中惴惴不安,“殿下……當真沒事嗎?”

“方才營中可有進過什麽人?”

“門口的那灘血是怎麽回事,”危宥年語聲微頓,“是不是有人給殿下下了藥了?”

見危宥年這樣快地戳穿,淩青歲有些挂不住面,他搖了搖頭,咬着牙同危宥年說,“你扶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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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青歲一手撐着危宥年的小臂,在危宥年的攙扶下趔趄起身。

他一路挪到桌邊,二話不說握住茶杯往自己身上淋。

危宥年一驚,拉住淩青歲的手,“殿下這是做什麽?”

“水濕了衣衫,着涼很快就會生病的,殿下作何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子?”

淩青歲目光呆愣,眼底幾分掙紮,他搖了搖頭,“不……只是,只是想清醒,清醒一些罷了。”

可衣襟被淋濕透了,黏在皮膚上,觸感更加怪異,更加攪得他心緒不難以平靜。

淩青歲盯着危宥年腰間的劍,眼神定了定,随即伸手上前,将劍抽出來一些,而後趕忙上前用手握住。

刺痛襲來,叫人得到別樣的滿足,淩青歲發出一聲喟嘆,思緒冷靜了不少。

危宥年大驚,吼了一聲,“阿歲!!!”

“松手,快松手!”

淩青歲不聽,虛虛地握住劍身,等待下一次難挨的時候,再奮力抓緊一次。

危宥年又氣又急,見此他顧不上許多,直接将淩青歲推開。

淩青歲搖晃兩下,倒在身後的椅子上,跌坐在椅背之上。

危宥年将身上的劍抽出來丢在地上,才敢上前靠近淩青歲。

危宥年扶住淩青歲的劍,搖晃着問,“殿下,方才是不是有歹人前來行刺了?”

“他們是不是……”危宥年念及此也生出些羞惱,之前李氏下的毒被激得蘇醒過來,皮膚底下爬起一層疼,“是不是給你下了催情的藥。”

“你同我說,這種藥是能生忍過去的,還是得不到疏解……便會要了命的?”危宥年晃着淩青歲軟趴趴的肩膀,“殿下,你同我說,那些歹人臨走前,有沒有扔下話來說清楚說明白?”

淩青歲已然被情·欲控制得快要失了理智,他想伸手去危宥年腰間摸劍,可是手向前探過去,除了勁壯的腰,就是溫度升高的皮膚……

淩青歲快要被欲望淹沒,無意識地同危宥年說,“要……要命的。”

危宥年渾身一顫,有些慌張得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抓住淩青歲肩膀的手微微使勁。

淩青歲追尋的痛感遲遲沒有到來……意識越來越混沌,他扭了扭身子,仰起頭,急躁地喘促着,直勾勾地盯着危宥年的臉瞧。

“阿年……”淩青歲上一秒還在無力地□□,下一秒,他身子往前傾斜,一下子貼上危宥年的雙唇。

柔軟而溫熱的觸感将他包圍,淩青歲一瞬覺得自己快要活過來了,于是他越發不加收斂地啃咬。

危宥年起初還在發呆,感受到淩青歲的力度,他開始一下一下地回應,與此同時,身上的疼意也越發厲害,一下一下地往皮肉裏面鑽,叫他爽快又難耐。

兩人相擁而吻,不知過了多久,淩青歲的意識稍微回籠,他輕輕将靠在身前的危宥年推開,雙目迷離地喊:“阿年……”

“阿年。”

“你……你願意,救我嗎?”

帶我出這欲望織就的網,帶我逃生嗎?

危宥年呼吸急促,努力壓着痛,盯着淩青歲的眼睛看了半晌,而後彎下腰,将他出了血的左手捧起來,一點一點舔舐上頭的血漬,在無聲地回答着淩青歲的問題。

他願意。

他願意為他上刀山下火海,更願意屈身為他填欲壑。

不知為何,舔舐淩青歲的血後,危宥年身上的疼意緩解了不少。

他看了看淩青歲的傷口,尋來一塊幹淨的布條将淩青歲的傷口包紮好,而後靠近他,從他的喉結開始,一點一點雀啄似的向上吻……

黑衣白裳逐漸淩亂,掉落在地,交纏着,依偎着若即若離……

-

傍晚的時候,柳戈回來了,渾身是血。

淩青歲聽說了,趕忙往中軍帳趕去。

看着柳戈身上的血漬,淩青歲皺了皺眉,“将軍要不要差人叫軍醫過來看看?”

柳戈一邊解下盔甲,一邊搖頭道:“沒必要?”

“将軍身上那麽多血?”淩青歲問。

柳戈低頭瞧了瞧,“哦,都是那些小鼈孫的。”

而後他指了指自己背上的劃痕,“只有這點是傷在我身上的。”

柳戈說完得意地笑了笑,“太子殿下,老子還不錯吧,幹掉對面那麽多鼈孫,就只被劃傷了一條,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淩青歲張口正要誇贊。

柳戈用力點了一下頭,“真是牛·逼死老子了!”

淩青歲:……

柳戈兀自在那,沖着營帳內一堆人笑了一圈,而後才重新看向淩青歲,“殿下,快些找個地方坐吧。”

淩青歲瞧着邊上一個椅子,走過去,正要坐下。

危宥年瞧見上頭落了一滴血,想着許是柳戈回來的時候不注意,盔甲上摔落的,于是擡手攔了攔淩青歲,彎腰用袖子将血漬擦掉,“殿下,好了。”

淩青歲點了一下頭,坐下。

危宥年退了幾步,站到淩青歲後邊。

淩青歲整理好衣裳,看向柳戈,卻發現柳戈神搜搜的,目光落在他和危宥年身上離不開。

淩青歲不曉得他為何這般看,出聲詢問,“柳将軍,在看什麽?”

柳戈撓了撓頭,“我不曉得啊,只是我怎麽覺着……”

淩青歲:“覺着什麽?”

柳戈:“我覺着啊……”

淩青歲:“?”

柳戈:“嘶……”

淩青歲有些不耐煩:“将軍到底看出什麽了?”

柳戈拍了拍大腿,“我怎的覺着,才一個下午不見,殿下和阿年,怎的面色如此紅活?”

淩青歲想到下午兩人交纏的畫面,擡手掩唇輕咳了兩聲,不作答。

“這是吃了什麽?”柳戈納悶,絲毫不顧及淩青歲的頭已經低低地垂下去,咳嗽聲止不住了。

危宥年出聲解圍,“我軍大勝夷族,大寧揚眉吐氣,殿下自然面色紅活。”

淩青歲又悶咳兩聲,臉都憋紅了,配合地點點頭。

“方才我進軍營的時候,聽人說咱們裏頭死了個外人?”柳戈丢掉盔甲,問淩青歲,“殿下可曾與他們碰過面?”

淩青歲點頭,“碰過。”

危宥年答:“中年男子模樣的,是我殺的。”

柳戈煩躁地捶了捶椅子扶手,“那人還真是猖獗啊。”

淩青歲道:“去刺殺本宮的那個,同本宮說了,是他們家主要與本宮算一筆賬,特來讨我性命的。”

“那人還提起了醉花樓,一夜魁,不知他們口中的家主,與将軍想要同本宮說的那人,是不是同一個?”

柳戈擰起眉,“殿下這麽一說……醉花樓,青花雞本是一起的,如今想來……應該沒跑。”

“只是遭了今日這般事……殿下,容我冒昧,此時怕還不是與殿下詳談的時候,我得叫人将營中好生清查一遍。才同夷族打了一仗,有很多需要休整的,殿下還請見諒。”

淩青歲表示理解,“确實得查清才能詳說。”

柳戈站起來同淩青歲行了個禮,便要沖外面走去。

快要行至營帳門口,柳戈突然回頭,“殿下,先前你同我說的調兵一事,殿下若是有什麽想做的,不如今晚一并解決了,日後成為了那人的眼中釘,我們怕是不好行動。”

淩青歲點頭。

柳戈道:“殿下不如先去換上盔甲,臣這就去給您調一隊信得過的人同您前去。”

“只是……殿下,不知可否告知臣,殿下要調兵去做什麽啊?”

淩青歲起身,直視着柳戈的眼睛,“去推了白靈教的寺廟。”

-

兩人回到自己的營帳中,一進去,王康聽見動靜趕忙弓着腰跑上前,“殿下,诶呀,老奴才聽說下午有人來行刺殿下啊,殿下可曾受傷?”

淩青歲搖頭,“那公公呢,公公可還安好?”

“勞殿下費心了,老奴好着呢,就是被一個小孩纏着數了一個下午的螞蟻……唉。”王康有些懊惱。

“小孩?”淩青歲問。

危宥年想到什麽,“說不定是白靈教裏頭養着的。從前檀煙姑娘也是小小年紀就成為了白靈教的爪牙。”

“竟還有教小孩這般作惡的……”王康十分憤慨,甩了甩衣袖。

淩青歲:“公公,本宮要同阿年說幾句話,不知公公可否……”

“好,老奴這便退下。”王康規矩行了個禮,向外退出去。

看着王康走出去,危宥年出聲:“殿下,要說……”

什麽?

後半句沒說完,危宥年便被摟進了一個懷抱裏。

淩青歲側臉貼着危宥年,将他又摟進了一些,問他,“阿年,先前剛清醒過來的時候,我一直不敢問。”

“那時候你同我說的話,是否都是真心的?”

“是否無論哪裏,你都陪我去?”

危宥年忍着皮膚下游走的疼意,應了一聲,“是。”

“都是真心的。”

淩青歲嘴角彎起好看的弧度。

“那殿下呢?”危宥年問。

淩青歲趕忙出聲,“你該喚我阿歲。”

危宥年穩了穩呼吸,“那……阿歲呢,同我說的話,是真心的嗎?”

淩青歲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是真心的,我想要你,阿年,我想要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淩青歲的話語如一把刀子一樣插進危宥年心裏。

他明明覺着歡愉感動,卻因為毒藥的作用生出密密麻麻的痛意。

危宥年渾身一顫,幾乎站不穩。

淩青歲不曉得怎麽回事,只是将危宥年抱得更緊,“阿年,你怎麽了?”

危宥年盡力平複氣息,想要開口說“沒事沒事”,卻被疼意摧得打起抖來。

想到之前淩青歲的血……

危宥年猶豫片刻,一把握住淩青歲的手,将纏繞包裹好的布條撕開來,雙唇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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