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Chapter 73

Chapter 73

紀淮弋笑着把聞喑抱了起來，直接往床上去。

紀淮弋背靠床頭，把聞喑抱在懷裏，輕逗，道：“想說什麽？”

聞喑半晌沒出聲，他其實沒有想好要怎麽去組織語言。在紀淮弋身邊的時候，聞喑總覺得自己的大腦是不夠用的。

紀淮弋抱着自己的時候真的很舒服，他能感受到紀淮弋身上淡淡的新雪味，那是冬季的冷冽，卻又有獨屬他一份的溫度。

“憬彼淮夷，來獻其琛。”

聞喑緩緩念。

聞喑彎了點唇角，“淮弋，我沒有跟你說謊，我真是你的禮物。我以為你會知道我的空白來歷，我以為你知道我在酒吧做工的經歷，所以才會在你爺爺拿出照片的時候義無反顧的維護我。”

聞喑在紀淮弋懷裏擡頭，他清楚地看到了紀淮弋在愣神，在不解。

猜到紀淮弋一定要說話，聞喑仰頭去堵住紀淮弋的嘴巴，“淮弋，你只聽我說行不行。”

聞喑不知道為什麽，在決意講出來的時候，他的眼角是有些紅的。

是紀淮弋幫他揉了揉，紀淮弋告訴他，“我聽你說。”

聞喑在紀淮弋的摩擦與撫摸中有些委屈，他伸手制止了紀淮弋停在他眼角上的手指，搖了搖頭，讓那份疼愛離開。

紀淮弋看到聞喑流淚的時候，心裏驟然慌張，卻又沒有出聲。

他讓聞喑開口說出他憋在心裏的話。

聞喑：“我不喜歡贅述，可我想來想去可能還是要說一些不必要的話。”

Advertisement

聞喑伸手戳了戳紀淮弋，反用威脅的語氣，道：“紀淮弋，不管你嫌不嫌吵，都要認真聽。”

聞喑看到了紀淮弋給他點頭，又用手勾上他的手指。

聞喑笑着，恢複一貫神色，“你一直都知道你擁有無人能及的力量，這是上天饋贈，所以我覺得關于我接下來的話，你仔細想想應該也不會太驚訝。”

“如果生在古代，你一定是君王。而我，只是為你打造的禮物。我倒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你是上天選中的能力出衆的人，而我只是大地培育出來的服務于你的人，我只能獻祭于你。”

聞喑看到紀淮弋的眉頭皺得很緊，卻又把自己抱的十分緊，聞喑繼續說：“當我得知的時候，我也很驚訝，因為我不願意将我的喜歡捆綁到這裏，我讨厭這種不公平。我喜歡你，但我想要平等的喜歡。”

“那個時候，你已經忘記了我，可我又恰巧明白了自己喜歡你。”

“其實想來，那個時候，我還是有些卑微。我總想多付出一點，總以為你不會真心喜歡我。”

聞喑不知想到了什麽，忽然又喜悅，“雖然那個時候我糾結，顧慮萬千。可事實是我就是喜歡你，然後我知道，你對我也是用心的。”

聞喑不想說了，他看到紀淮弋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越來越不好看。

他的心跳也跟着枯燥，沉寂。

聞喑其實在心裏想過很多種說法。他想說自己可能因為這種原因，總會有意無意的舍棄自我。他想說自己因為紀淮弋的喜歡和标記會變得比正常omega更渴望他的愛撫，還有很多，聞喑都在這一刻停了。

說到這裏，聞喑覺得天就已經亮了。

紀淮弋沒有像聞喑說的那樣，很輕松就消化掉這個消息。

就好像上一秒還在參加一場晚會，下一秒就接到了一個事關安危的緊急電話。

紀淮弋在長久的應對各種事物中，他如今對悲與喜的适應程度很好。

可是到了聞喑這裏，他反而回到了從前很小的時候的無能為力。

紀淮弋在驚訝與酸澀中沉默了好幾分鐘。

他喉嚨翻滾，喉結跳動，他的大腦在一瞬間閃過很多個片段，百思不得其解。

聞喑是怎麽面對這些的，又是怎麽獨自徘徊不定的。

紀淮弋不舍得問太多，自己虧欠聞喑太多。在這種巨大的沖擊下，紀淮弋下意識想逃避，他怕自己陷入誤區。

他怕自己虧欠的太多，怕永遠也彌補不了眼前的這個人，所以他只能說：“對不起，聞喑。”

紀淮弋不擅長安慰太多，也只能道：“任何人都不能擅自主導你的命運軌跡，我不會讓你成為我的附屬品，你屬于你自己。”

“好嗎？寶寶。”

紀淮弋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是心痛的。這好像變成了一個死局。

聞喑和他在一起，會不會總想着自己只是一個被贈送的物品。

這本就是不公平的。

他抱着聞喑，根本不知道下一秒可以做什麽。

聞喑終于将這件事說出了口，他是舒坦的，同時又是不安的。既然演算過很多種說出口的話，就提前預測過紀淮弋的反應。

紀淮弋是愛他的，因為和他想的一樣，紀淮弋很糾結。他不忍心讓自己的一生如此，因為被打上标簽并不好。

聞喑攤開紀淮弋的手心，在上面寫了一個好。“我會的。”

聞喑知道紀淮弋一心想安慰自己，但他早就接受這個事實了，最需要安慰的應該是紀淮弋。

他重又開口，語氣是輕松和嗔怪的，卻又是小聲的。

“就知道你會這樣，其實我一點都不難過。你看那些從小被訂娃娃親的，不也是一樣，綁定了對方。我雖然只是一個禮物，但是讨你歡心了，不是嗎，你喜歡我這個禮物，我也喜歡你。”

紀淮弋沒有被聞喑的安慰到，他問，“不難過，你哭什麽？”

聞喑瞬間麻木，大腦像是游蕩了出去，經歷了一場風暴。

紀淮弋吻上聞喑的眼睛，“不許說自己是一個禮物，你從來都不是。你不需要為了我犧牲任何自己的特性。”

聞喑在單調與複雜間來來回回，最後選擇聽紀淮弋的柔情暖語。

“寶寶，你總在騙自己。”

“你看，我們都不能控制我們的潛意識，我們都不能只用單股腦筋控制全部的情緒，而這一刻你在傷心。”

“不用總想着來安慰我，要學着安慰自己。”

紀淮弋知道聞喑的性格，是要強又驕傲的，他并不甘心成為一個附贈品。

當聞喑鮮活的時候，他這樣的少年，內心不是荒原，是源源不斷的海浪。

聞喑不再裝了，他被紀淮弋點中內心，“可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就算我是為你而生，我也是認同的。”

紀淮弋想讓聞喑把這件事忘了，可這完全是無稽之談。這種念頭跟随聞喑太久，久到聞喑已經把它當成一種習慣。

他想到這裏，怕是禁锢，又直言道：“如果你離開我，會自由嗎？”

聞喑傻眼，他從來沒想過，他挺起腰，坐到紀淮弋身上，“我不想離開，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因為我覺得你有權知道，我沒有想過其他。”

聞喑很急躁，一點沒了剛才的穩定，他在擔憂，也在害怕。

如果紀淮弋真的因為顧慮這一點就放手怎麽辦。

這些，紀淮弋都看在眼裏。

後悔剛才的追問了。

因為想到了聞喑有一天會離開，體內有血液翻湧，無可救藥地沖擊起alpha固有的領地意識。

他按住聞喑的後腦勺，不由分說地讓他貼上自己的身體，肆無忌憚地吻了上去。

撬開他的舌尖，由狂熱化為缱绻。

像紀淮弋，又不像紀淮弋。

舌尖的暴力與纏繞離開的時候，聞喑還帶着喘息。他定神呆呆地看着紀淮弋，一時不知道要做什麽。

聞喑永遠不能偏離他的身邊。

紀淮弋把他按到自己懷裏，笑道：“寶寶，如果離開我，真的會自由，會忘掉這些标簽。那我可能一輩子也不會讓你自由，你既然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紀淮弋舔舐聞喑的耳朵，“自由還是平等，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同樣都能給你。”

聞喑被紀淮弋按得很緊，那種緊讓他覺得紀淮弋有點不正常。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像是緊箍的鏈條，紀淮弋的力度越來越緊。

聞喑動了動，稍微掙脫了一遍，驚魂未定道：“那你剛才為什麽裝的那麽難過？還要問我那種問題？”

紀淮弋蹙眉，直言道，“你以為我是裝的？”

紀淮弋伸手扳開聞喑的口腔，撫摸他的上齒，一番交纏。

“心疼和難過都不是裝的，但是當我想到你會離開，就會想要把你鎖起來，你不能離開，這是規定。”

聞喑被紀淮弋的動作弄得渾身燥熱，想要伸手阻止紀淮弋的手。

紀淮弋及時停下，不等聞喑有所反應，直接毫無壓力地碰撞，啃噬……

這一吻結束，紀淮弋不忘在聞喑的腺體處徘徊，“等這次回家，我就不等了。”

聞喑仰頭，臉頰微微泛紅，他忍不住這一刻的紀淮弋。

有流沙的信息素在這一刻溢出，他往紀淮弋的懷裏不停縮擠，“我想要信息素。”

紀淮弋故意壓着信息素不放，“叫什麽？”

聞喑渾身顫抖，是缺失筋骨的柔軟，“淮弋，信息素……”

紀淮弋輕笑，發涼的指尖不停覆蓋到滾燙的溫度上，落在他燙人的耳畔，“寶寶，喊人都不會了？”

聞喑被兩種溫度交織着，偏偏那股涼意又停留的十分短暫，“淮弋哥哥，幫我。”

聞喑的信息素源源不斷，紀淮弋并非無動于衷。

而關于紀淮弋的信息素，如今的他，已經完全用不上抑制劑了。

因為他是真正的，唯一一個不用任何措施，就可以随意控制自身信息素的人。

紀淮弋如今終于明白為什麽聞喑的信息素對自己的吸引力如此之強了，甚至有時候還會引導他釋放信息素。

因為那本來就是天定的，是他命中注定的愛人，他只屬于他的omega。

紀淮弋勾唇，微涼的唇瓣靠近聞喑的腺體，牙關鋒利又帶着狠勁，瞬間咬入那裏，注入新雪的味道。

巨大的濃度和契合度讓聞喑瞬間安定，他又久逢甘霖的酣暢，也有塵埃落定的适意。

滿室的新雪夾雜着新泥的味道，如果不是交彙的溫度過于熾熱，就仿若置身于一個滿天飛雪的大漠，沿着厚重的積雪，在廣闊的戈壁灘踩下屬于兩個人的足跡。

紀淮弋微微一笑，他開辟另一條思路，“寶寶，連命運都覺得，你只能屬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