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Chapter 78
Chapter 78
紀淮弋剛出門就看到一直在門外守着的路嚴。
路嚴恭敬問道:“這個……要怎麽處理?”
紀淮弋頓了一下,面露冷色,“總不能讓他死了,雨太大了,等雨停了讓他走。”
路嚴點頭說好。
紀淮弋說完讓路嚴不要站在這裏,自己便回了屋。
雨水如粗麻,磨砺敲擊着人的心魂,從未斷絕。
一場僞裝過後,一場心裂的對話。
紀淮弋再次坐到聞喑的床邊,看着他,便湧上了無盡的懊悔。
他要徹底撕碎所有的愚昧決定,他要留下聞喑。
紀淮弋時常探探他的溫度。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紀淮弋感受到了多少種溫度,聞喑突然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目光渾濁而呆滞,怔怔地望着近在眼前的紀淮弋。
聞喑對于這一刻的平靜十分渴望,可又不能貪戀,壓住語調,呼出一口小氣。
他開口喊了一聲紀淮弋。
紀淮弋看他醒了,伸手又探了探他的溫度,語氣是溫和似羽毛的,“頭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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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喑眼淚頃刻而下,好像紀淮弋的這種語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他拉到了紀淮弋的一只手臂,嘴裏還要解釋剛才的事,“我真的沒有主動,你相信我,我也不相信我會那樣做。”
紀淮弋的手臂濕了一大片,他坐到床上,把聞喑抱了起來,“我相信你,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聞喑驚訝于紀淮弋突然的溫柔,他在紀淮弋的懷裏只能搖頭,“沒用的,我自己都不相信我自己。”
聞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他覺得自己舍不得離開紀淮弋,可又不想紀淮弋因為心軟就原諒他。
紀淮弋看到聞喑的糾結與失落,心頭碾過了無數車輪,薄如蟬翼,透不過氣。
紀淮弋抱得深,“聞喑,你恨我嗎?”
聞喑怔住,他聽不懂紀淮弋講的話,也沒有理解紀淮弋的意思。
聞喑一時沒回應,只是在他感覺到紀淮弋往後動了動時他迅速攥着紀淮弋的衣角。
紀淮弋發現了,神經抽痛,安慰他:“沒走。”
聞喑點點頭,手中的衣角讓他安心很多。他希望這一刻不是幻覺,他希望他和紀淮弋又回到了從前。
聞喑啞聲對紀淮弋道:“紀淮弋,你不要恨我好不好,我也理不清了。”
紀淮弋跟剛才的兇狠一點都不一樣了,甚至還主動往自己這邊靠近。
聞喑在他面前膽子變得大了一點,他從紀淮弋的懷裏離開,轉過身從正面摟上紀淮弋的脖子。
聞喑擡頭看見了紀淮弋并未阻止的眼神,又低頭靠在紀淮弋的頸間。
聞喑告訴紀淮弋:“我想見見你,我很想見你,我一點也不想離開。”
紀淮弋眼眶酸澀,他看到聞喑的慌張與不安,紀淮弋親吻聞喑的耳畔,又溫情地看着他,“我也想你,想了你整整四十三天,我以為四十四天要到的時候,你突然出現了。”
紀淮弋沒留片刻的空隙,他擡起聞喑的下巴,直直吻了上去。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聞喑的牙關太軟,怕攪化了,紀淮弋不敢做過多的停留。
聞喑仰頭回應,磕巴又生澀的讨好可能是他目前唯一能夠取悅眼前人的方式。
可是紀淮弋突然就停下了,他目光恐懼又擔憂,問着紀淮弋:“怎麽了?”
紀淮弋在憂心聞喑的身體,他搖了搖頭。讓聞喑先躺下睡一會。
聞喑心驟然沉入深淵,膽子又小了一點,他很快松開摟着紀淮弋的手。
聞喑照做了,他在紀淮弋的目光下很快躺到了被子裏。
一瞬間的服從讓紀淮弋心間的口子越撕越大,他忘記自己沒有和聞喑說清楚了。
紀淮弋跟着聞喑躺下,摟住他的腰間。手中的觸感變得僵硬,紀淮弋又想起了給聞喑換衣服時的場面,“怎麽瘦成這樣,沒有好好吃飯。”
聞喑害怕地往後縮,卻也沒有把紀淮弋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開,只是言辭懇切,“我會多吃點,會和從前一樣的。你看不上我也沒關系,我還可以陪你睡覺的。”
聞喑在搖頭,“我不是非要死在你面前才安心,我只是想要見見你。”
紀淮弋愣住,是他剛才說過的話,他為了掩人耳目把什麽狠心的話都說了。
紀淮弋想彌補,卻又怕彌補不了。
他溫和地将聞喑扯了回來,讓他一整個縮進自己的懷裏,“我後悔了,我應該帶你離開這個地方,我什麽也不想管了。”
紀淮弋看到了聞喑其實在發抖,他很不安,可是他在強迫自己平穩。
紀淮弋拍了拍聞喑的後背,又吻上了他的眼睛,“聞喑,我剛才說的都是假的,你看着我,我告訴你我喜歡你,我很愛你。”
紀淮弋喉結滾動,在聞喑脆弱又患得患失的目光下帶着愛惜與沉穩,耐心問他,“不退了,好不好?”
聞喑抖得更厲害,在外頭受了很多的風雨,現在又被捂得滾燙。聞喑才驚覺自己的骨架都是疼的。
聞喑伸手回抱着紀淮弋,那是輕飄飄地,軟綿綿的,觸手可及卻又毫無實感的。
那樣輕,那樣重,那樣的不真實。
抱了上去就不願意松手了,但聞喑不敢多說一句話,只能小聲提醒,“可是我做錯了,我對不起你。”
紀淮弋萬分心疼,用唇角碰了碰他的額頭,看着他道:“我的聞喑,還是像從前一樣好看。”
聞喑被這一句誇贊酸疼得失常,零落的苦楚與委屈好像終于得以窺見天日。
就算認為紀淮弋在說謊,他也是喜悅的,聞喑在這個時候回應了一句謝謝。
紀淮弋無聲嘆息,“你什麽也沒有做錯,是我對不起你。”
水滴滑過聞喑側臉,聞喑覺得紀淮弋一定是心軟了,他也舍不得自己。紀淮弋一定是在為自己這段時間的不管不問道歉,可這不怪紀淮弋。
聞喑搖頭,“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怪我沒有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
紀淮弋用一個吻堵住了聞喑的嘴巴,他哽塞道:“別說了,好不好。”
聞喑又害怕自己哪裏做的不好,會讓紀淮弋不開心,他沒有再開口說話。
紀淮弋想得輕松,他以為聞喑離開了自己就不會受委屈,也不會受傷了。他一意孤行想要聞喑遠離自己,還說了那麽多狠心的話。
紀淮弋看着聞喑的道:“怪我固執己見,怪我自作聰明。”
聞喑不明所以,卻心疼紀淮弋老是在怪自己,他沒有出聲,很認真的動手拍了拍紀淮弋,仿佛想要試圖哄一哄眼前的人。
“聞喑,我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但你是受害者你知道嗎,你沒有錯。”
聞喑小聲反駁道:“如果我沒有釋放信息素,那個alpha也不會發現我。”
紀淮弋手指微抖,其實他也不知道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他作為一個征服欲極強的alpha,在看到那一幕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暴怒。
後來又因為聞喑自己對警方口述的經過而失常。他事後不願意多想,誰對誰錯都無可厚非,只一心想要聞喑離開。
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聞喑。
紀淮弋開口道:“你只是一個小小的omega,生理上的反應都不是你能控制的。你什麽也沒有做錯,也不用向我道歉。”
聞喑手指僵硬,一顆剛剛染上溫度的心腔驟然冷卻,呢喃着微弱又不情願的聲音道:“為什麽不用向你道歉,你不要我了嗎?”
聞喑說完才突然覺得自己問得太過分了,他找回了一點溫情,又回籠往昔歲月。
但如果紀淮弋不要自己也是理所應當的。
只是聞喑還是怕,他對于紀淮弋的話有一種後知後覺的猜想,沒有一個alpha能夠容忍自己的omega和其他同類有親密的動作,更何況是紀淮弋這樣的alpha。
紀淮弋明明又抱着自己的,可其實紀淮弋骨子裏是很關心這些的。
聞喑越想越低落。
紀淮弋發覺聞喑的體溫有發燙的趨勢,不能讓聞喑再繼續問了,“聞喑,聽我說。”
“我現在抱着你,首先向你确定我愛你,其次最想告訴你,你什麽也沒有做錯,最後,都是我的錯。”
一山有一山的錯落,一路有一路的風沙。而到了紀淮弋這裏,也有他的混亂與不穩。
窗外的雨水已經停下了,沒有呼嘯而過的暴風,也不會有肆無忌憚的冰霜。
他的聲音顫抖,已經沒有任何突兀不絕的響聲,可模糊無助是不息的。
紀淮弋告訴聞喑:“那個alpha是紀森的人,不管有沒有你的信息素,他都會想辦法害你。因為紀森的目标是我,你在我的身邊,他就把矛頭對準了你。我沒有再去見你只是想讓你走的遠一點。”
聞喑恍惚,這些事情他從未知曉,卻還是在第一時間道:“我不怕紀森的,我可以留在你身邊。”
紀淮弋不忍心再聽到聞喑說這些話,他把視線從聞喑臉上移開,“前段時間,我發現了路嚴的不對勁,後來也證實了他在替紀森傳話。書房和室外有隐形監控,所以我剛才對你說了很重的話。”
聞喑呆呆地看着紀淮弋,知道一切都是逼不得已的時候,聞喑有落定的心安。
他失聲啞道:“我以為你真的恨死我了,我以為我永遠也不能再看到你了。”
紀淮弋心裏也在難受,只能對着聞喑又親又哄,“我不會再那樣了。”
紀淮弋把他的眼淚擦掉,哄着問:“我罵你的時候,是不是很難受?”
聞喑被問的愣了幾秒,他搖搖頭,“我終于見到了你,終于讓你撒了火。可是我還是害怕,害怕成為你最痛恨的人。”
武器還是圍牆都不重要,這是一記沉重的枷鎖。紀淮弋在這一刻悔不當初,語氣帶着央求,是這樣一個alpha從未有過的。
“不這樣了,好不好?”
聞喑很乖地點頭,“我不說了,你別再難過了。”
紀淮弋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罪無可赦的人,是他讓聞喑變得這樣謹慎又卑微的。
他的語氣帶着懊悔,毫無遮罩地表露出自己的所有心跡,“說了是我做錯了,那些重話也不全是假的,我想到你和別人上床,就會發怒。我會想把那個人生剝,再把你囚禁起來,我想讓你生不如死,可我又怕你生不如死。”
“我也恨過你為什麽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為什麽惹出這麽一堆爛事。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這些都是我的錯,我不是一個好人。”
為了不想看到聞喑的卑微,紀淮弋選擇了最直接的一種方式,他笨拙到無計可施。
他以為只要突出自己的劣跡斑斑,将他自己講的一無是處,聞喑就會看低他,聞喑就不會像這樣了。
聞喑心髒很疼,紀淮弋的話像刀子,叫他心疼又心碎。可是聞喑知道紀淮弋不是有意的,這種正常的心理反應聞喑根本就不想去怪紀淮弋。
聞喑偏執又難過地搖頭,帶着商量與幼稚,“可是我很愛你,你說這些的時候,我會心痛,所以可不可以不說了。”
紀淮弋沒再說話。
他總在犯錯。
聞喑短暫地消化了這些消息,怕紀淮弋想太多,逐漸放平了氣息,“alpha都是這樣的,你別難過了。”
紀淮弋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才是一個幼稚的孩子,需要安撫,又需要情緒的發洩口。而聞喑是那個無論何時都叫他能夠随聲停留的避風港,有萬千的暖光照到了他的身上。
聞喑怕紀淮弋太傷心,又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恨你的。”
其實根本沒有高低強弱,所謂的區分只不過是為了滿足愛的缺口。
紀淮弋在高處站久了,竟然也忘記了,自己需要一個填補缺口的暖意。
紀淮弋聞言把聞喑抱的更緊,“我以為推開你,你能平安。可是推開你,才是把你帶進了地獄。”
其實紀淮弋真的想過,如果在聞喑離開自己和聞喑受傷之間選一個,他會毅然決然的選擇前者。
最多是自己發發火,自己是一個alpha什麽樣的事都能扛下來。只要聞喑好好活着就行,可是現在他看見聞喑不是在開心的活着時,有種淩遲的絞痛。
聞喑也不願意想太多,可能是這些消息讓他一時無法消化,也可能是他太心疼這一刻的自己和紀淮弋了。
幸運的是他終于知道紀淮弋沒有怨恨他,紀淮弋也在想他。
聞喑在紀淮弋身邊感受和從前一樣的愛意。聞喑小聲對紀淮弋道:“可不可以抱的再緊一點?”
紀淮弋聽他的安排,抱的很緊。
聞喑覺得安心,又小聲說:“還想要信息素。”
新雪的味道總會撥開一切的不平,它勾起所有的崎岖蜿蜒,不顧一切地扯平拉順。
直擊心魂的平坦,近在眼前的安穩。
這回換紀淮弋在聞喑的耳邊小聲說:“可不可以大聲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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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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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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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