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Chapter 79
Chapter 79
一場暴雨後的夜晚,風平浪靜。那些清蕩而綿綿的微風如游絲般勾芡,浪跡在歲月靜好的冬日夜。
聞喑沒有再在夜半三更的時候驚醒,也沒有再整夜整夜的呆滞無助。
抓住了這一刻的情意,就能淌進深情意切的江河,漫長的流水是它婉轉的呢喃。
天光大亮的時候,聞喑被紀淮弋輕柔的動作叫醒。聞喑感受到到耳邊有人在輕撚,眼角處上有一記溫熱的觸感。
聞喑醒來的第一秒,就伸手去碰紀淮弋的手臂。毫不費力的拉着同樣也在尋找他的那一只手,聞喑閃爍了幾下睫毛,慢慢吸入這一刻的好聞空氣。
紀淮弋讀懂了聞喑的表情,很快将他攬在懷裏。
“紀淮弋。”聞喑在紀淮弋的懷中擡頭,輕哼着,又有些病好的鼻音。
紀淮弋蹭上他的鼻尖,擁抱的實感填入心跳,“還困不困?”
聞喑看着紀淮弋,“不困了,餓。”
紀淮弋輕笑,這一刻的實感讓他有種開天辟地的光明與希望。
“等會帶你下樓吃飯。”
聞喑沒有說話,他停頓了很多秒,又疑惑地問道:“可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紀淮弋看着他,想引着眼前人回到從前,便明知故問,“什麽被發現了?”
紀淮弋的語氣裏有明顯的笑意,聞喑跟着也自然了點,他睜大眼睛,回問:“你不是不想讓我被紀森發現?”
紀淮弋疑惑地哦了一聲,又問:“那不成地下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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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喑一時無法反應,“是……是嗎?”
紀淮弋失笑,有心酸,卻只能吻上他的嘴巴,告訴他:“寶寶,好乖。”
聞喑臉紅,紀淮弋就在眼前,聞喑仰頭還想要。
紀淮弋翻身把聞喑壓在身下,又繼續輕吻他的唇角。
紀淮弋的吻很輕,聞喑的呼吸聲卻顯得有些急促,他半仰着頭,在紀淮弋呼吸落下又灌入的時候,停留在表層,時而輕啄,時而舔舐。
他的嘴唇是軟的,在互相回應的過程中深入,聞喑能感受到紀淮弋對他的愛惜和情動。
他輕閉眼睛,笨拙又主動地将自己的舌尖探出,想象着從前紀淮弋的動作試圖攪動溫情。
紀淮弋在聞喑毫無章法又迫切入侵的吻息中皺眉,他在半分不到的時間裏停下。
聞喑茫然無措地看着突然偏離的紀淮弋,又帶着和昨晚一樣的擔憂神色,手上的動作發緊。
想問問怎麽了,卻又沒敢問。
紀淮弋足夠了解聞喑,即使聞喑從前也主動過,那也只是因為自己的挑逗,卻不會在一開始就這樣主動。
他生性不是一個這樣的人。
紀淮弋吞咽下苦澀的情緒,保留了一點調笑,伸手捏了捏他的側臉,是極輕極軟的,“咬死我了,寶寶。”
聞喑驚吓,他以為是自己太久沒有親吻過了,才總在出錯,“那……怎麽辦?”
紀淮弋笑着說他怎麽這麽可愛,主動用舌尖打開他的嘴巴,引導聞喑重新回應自己。
紀淮弋感受到聞喑的手心燙的厲害,在激烈中轉化為平穩的,有序的淺吻。
等到差不多了,紀淮弋就停下,附在他的耳邊道:“你不擅長的事,我可以幫你。”
聞喑耳紅,他不敢說自己只是想要讓紀淮弋開心才主動這麽做的。
思緒沒理完,聞喑就被紀淮弋打斷。
紀淮弋把聞喑抱着坐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裏,“有沒有什麽想問的?”
聞喑不知道,他慌神地搖了搖頭。
紀淮弋道了一聲好,就帶着他下床。紀淮弋把簾子拉開,又指了指衣櫃的方向,“家裏不冷,你昨天的衣服濕了,先穿我的。”
聞喑嗯了一聲,自己去找紀淮弋的衣服,紀淮弋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還是有一點大的。
紀淮弋和聞喑一起洗漱。
他照顧得很好,卻又不是無微不至的。擔心聞喑的狀态,就會告訴聞喑衣服在哪裏,東西在哪裏,要怎麽做。
聞喑聽着紀淮弋教得這一切,即便他是知道的,卻還是留戀于已知的講述中。
他發現時間竟然真的會倒退。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時候,紀淮弋也是這樣用心教自己,明是非,辨真假。
聞喑和紀淮弋好了之後,就一起下樓。
聞喑剛走出去的時候就看到一直往上看的路嚴。對于昨天路嚴的那種态度,他覺得情有可原,只是現在看到路嚴的神色時總覺得有點奇怪。
路嚴站在樓下的時候不停觀望,當他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內心慌張。他看到聞喑看到了自己,還瞪了他一眼。
等到紀淮弋走到下面地時候,路嚴當着聞喑的面問道:“少爺,不是說怕他死了,才留着他到雨停的嗎?”
聞喑站在紀淮弋旁邊聽到路嚴的聲音,沒太大變化,只是微微抿了抿嘴唇。
紀淮弋看了一眼路嚴,又直接把聞喑攬到自己懷裏,輕嗤着,開門見山質問道:“路叔,多餘的話不說了,為什麽擅自隐瞞?為什麽三個小時後才告訴我聞喑在門外?”
路嚴整個人顫抖,骨子裏的思想讓他在絕對的權威面前想直接跪下,可是剛彎膝蓋就被紀淮弋踹直了。
紀淮弋滿臉厭惡,“別在我這裏做這些。”
路嚴腿打彎卻也不敢直接跪下,“少爺,我也是三個小時後才發現的,我根本不知道聞喑在門外。”
紀淮弋懶得聽他的狡辯,只是痛恨自己從前一直因為他在老宅的資歷和付出對他也有過信重,“按理說爺爺不在,我不能讓你離開。但現在,我說了算,現在拿上東西滾吧。”
路嚴心裏害怕,“我一輩子都要為紀家做事的,你不能趕走我,趕走我就是對不起紀家列祖列宗。”
紀淮弋煩躁,不願和這種人周旋,“真為紀家做事就不可能背地裏勾搭上紀森,滾去告訴他,聞喑在我身邊,他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但他敢再傷他一次,我也就不會顧及其他,他的死亡就是一瞬間的事。”
聞喑驚吓地看着紀淮弋,紀淮弋不是說自己藏了很久了,怎麽突然就撕破臉皮了。
紀淮弋看到了聞喑的反應,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但也不着急回應。只是對着路嚴道:“給聞喑道歉。”
路嚴被紀淮弋的話沖擊道,他偷偷摸摸做的事竟然全被發現了。
路嚴指着聞喑,“我給他道歉!他害死了我的幹兒子!我憑什麽給他道歉!”
聞喑不解,突然而來的髒水讓他疑惑地問:“我什麽時候害死了你的幹兒子?”
路嚴見到聞喑居然敢開口說話了,“你明明就是一條狗,我居然沒想到昨天你裝的慘就是為了使苦肉計勾引紀淮弋!從前就愛勾引人,要不是你勾引李成聆,他也不可能被關進去!”
“李成聆?”聞喑從來沒有想過路嚴和李成聆會有什麽關系,此時回想路嚴對他的态度,才真正知曉原因。
路嚴下一句還沒有說,腿上就被紀淮弋踢了一腳,直接趴下。
紀淮弋冷聲道:“嘴巴放幹淨點。”
路嚴年紀不小了,此時此刻把一輩子的窩囊氣都發洩出來,他癱跪在地下,對着紀淮弋道:“你是紀家的人,你跟他這種人在一起,對得起你爺爺嗎!明明是他不知廉恥,他在老宅都能和別人搞到一起,你居然還要和他在一起。你就不怕到時候下地獄!”
聞喑聽着路嚴在罵紀淮弋,渾身每一處毛孔都在排斥,他不管自己有多少力氣,也不管自己現在還有沒有能力去打人,只是氣不過。
他直接往前,一拳砸在了路嚴的臉上,“他對不對起都和你沒關系,你有什麽資格說話。”
紀淮弋也被聞喑的動作吓了一大跳,他沒拉住,聞喑就直接往前沖。
但是紀淮弋一點也沒阻止聞喑的發洩,站在他後面靜靜地看着他。
路嚴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他怒看聞喑,“空有力氣又怎麽樣,當時還不是被我下了藥!還不是讓人差點上了你。”
聞喑在聽到這個的時候是愣住了,他沒開口詢問,就聽到紀淮弋先開了口,“什麽?”
路嚴知道自己沒有退路了,紀森和管行根本也沒把他當人看,講完了說不定還能去牢裏找自己的幹兒子,“是我做的,人也是我放的,他聞喑就該被那樣,不過是你紀淮弋去的及時才沒讓那個人得逞罷了。”
“他根本就不配進紀家的門,這種人當時就應該被弄死。”
紀淮弋皺眉,因為自己的原因,他沒有想過這一層,還讓人繼續在眼皮底下舒服了這麽長時間。
紀淮弋暴怒得不想是一個正常人,直接打到路嚴的頭部,路嚴瞬間撕叫。
聞喑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他已經被紀淮弋推到了身後。
紀淮弋的動作幅度很大,一拳一拳地捶擊,擊打了很多次。
路嚴已經趴到了地上,還有一灘血跡。
聞喑發現了紀淮弋的不對勁,及時向前拉住了他,抱着紀淮弋的腰,道:“淮弋,我有點難受。”
紀淮弋聽到聞喑的聲音,以為是自己的行為刺激到了他,也瞬時收了手。
紀淮弋臉上的火氣散了許多。他擔憂地探了探聞喑的溫度,發現不想昨天那樣燙才放心,關切道:“哪裏難受?”
聞喑搖搖頭,又将紀淮弋拉得遠了一點,“不能打了,再打就死了。”聞喑喊了幾個站在一旁不敢過來的人,“要先送醫院。”
紀淮弋不想怎樣太過擔心,直言道:“放心,我有數,他死不了。”又擔憂地詢問:“哪裏不舒服?”
聞喑聽到紀淮弋說他有數的時候松了一口氣,又看到已經有人在路嚴旁邊處理了,他不想再待在這裏了,血腥味過于刺鼻,十分鬧心,“餓了,想吃飯。”
紀淮弋看了一眼已經無法動彈的路嚴,被多人協助救治,“走了,我也餓了。”
餓是真的餓,可是料誰在一大早遇到這種事都很難再有心思吃下去。
不過聞喑是這個例外,打路嚴的時候他就忽然有了很多底氣,才真正感受到自己目前重新擁有的很多東西。
張嫂也知道聞喑在這,特意做了很多,外頭的響動大,她也不出去看。只要知道是路嚴被教訓了就解氣。
路嚴那個人在聞喑出事後不斷壓榨紀家的各種雇傭的人,因為紀淮弋這段時間從來不管事,心情也不好,路嚴快要成為紀家的掌門人了。
張嫂和其他人心裏都有不滿,要是放在從前也能和紀淮弋提一提,可是紀淮弋周身地低氣壓太明顯,就沒人敢說了。
現在看到聞喑和紀淮弋過來吃飯的時候,很快去迎了一下,“還熱着呢,快去嘗嘗。”
聞喑看到了很久沒見的張嫂,她很熱情的歡迎自己,聞喑對她道:“謝謝張嫂。”
張嫂擺擺手,“菜都斷好了,快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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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